“有劳参军大人,你我同为丞相效力,勿需客气。”徐庶托起张既胳膊,好言抚慰道。
他转身对沙摩柯词严色厉道:“尔等可知,张参军乃霸刀府雍凉组长,握无数人生死予夺之大权,不可不敬!快来见过张大人。”
见到徐庶神情严肃,众人只好勉强揖手。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马云禄、马岱五兄妹从见到张既第一眼起,就充满了仇恨,眼神能杀死人,不约而同要一拥而上,把仇人碎尸万段。但被赵云、刘禅制止住了杀人的冲动,只好钢牙咬碎强咽下肚。
想当初,如非张既使完阴谋诡计,用尽手段,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动父亲马腾赴许昌任职,马家也不会身陷囹圄十年。可以说张既与曹操一样,都是马家险些遭灭顶之灾的始作蛹者,不共戴天的仇人。他日必定将其锉骨扬灰。马云禄目光如刀,剜了张既一眼,恨恨地想着心事。
徐庶向马云禄使了个不能轻举妄动的眼色,扬眉笑道:“徒儿们,张大人堪称丞相大人麾下干才。曹公为司空后,辟其为官不就,后被州郡举为茂才,迁为新丰县令,在任期间政绩为三辅各县中独占鳌头。袁抵曹公于黎阳,遣河东太守郭援、并州刺史高干及匈奴单于攻取平阳,并派使者使西,勾连关中马腾、韩遂等,阴袭许昌。后,曹公曾表奏朝廷表前军师钟繇为侍中领司隶校尉、关中都督,持节督关中诸军。钟繇至长安后,作书以张大人为使,对韩遂、马腾等陈说利害得失,二人遂各遣子入朝侍奉,使曹公暂无西顾之忧。当时,匈奴单于作乱平阳,钟繇等进攻围剿,不克,且郭援、高干大军已至河东,并再次勾结韩遂、马腾等。钟繇大人随即遣张大人前往游说,晓以利害,马腾等听从了张大人劝告。遣子马超率军万余,与钟繇合击高干、郭援,大破之,斩郭援首。高干与匈奴单于尽皆投降。张大人功高盖世啊!”
“徐大人谬赞了,此皆曹丞相洪福齐天,运筹帷幄,张某不过是尽些许绵薄之力,跑跑腿,动动嘴而已。岂敢居功!”张既笑容更盛,双手乱摇,一副谦虚谨慎的样子,金鱼眼却散发着十分得意的神色。
“只字未提钟颖!哼哼哼,就在此作文章!哈哈!张既匹夫,受死吧!”刘禅目光如矩,捕捉到了其异常神色,计上心头,冷笑道。
赵云道:“师兄所言极是。数年前。高干在并州反叛,勾结河内张晟、河东卫固、弘农张琰等,祸乱于崤山、渑水之间。曹丞相以张大人为议郎,担任钟繇的参军事。又是他口舌如簧,劝动马腾等关中诸将合击张晟等,大破叛军。张琰和卫固被斩杀,高干于逃往荆州的途中被捕杀,张大人也因功封武始亭侯。
建安十三年,曹丞相将南征荆州,因西凉马腾等拥兵割据关中,于是又派张既大人征命马腾,要求他脱离部曲入朝为官,马腾虽已经许诺,但始终忧郁不决。张既大人恐其生变,乃令诸县储备粮食物资,以备不虞。复令二千石俸禄以上官吏出郊迎接,许马腾为九卿之卫尉之职,以三寸不烂之舌劝说马腾听从朝廷调遣。马腾被其说动,不得已,乃率全家入朝。曹操表他为卫尉,家属迁至邺城,并表其子马超为偏将军,统率马腾的部曲。马家一门困于许昌,全赖张既大人之功!张大人不战而屈人之兵,以一条肉舌降伏西凉马腾自投罗网,真乃经天纬地之大才!虽古之纵横家也未必有此成就!”
“徐大人,张既何德何能?想不到此位壮士也知吾之事,奇哉!”张既看了一眼神华内敛、气定神闲的赵云一眼,奇道。
徐庶笑道:“此乃吾师弟云召,吾经常提起张大人之英勇事迹,故其也略知一二。”
“难道张大人也是纵横家弟子?”赵云故作惊讶问道。
“吾乃丰久公之徒,司马懿之师弟。”张既洋洋自得道。
“失敬失敬!”赵云故作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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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章 书法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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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报徐庶进了长安城,作为官场老油条的钟繇深知徐庶在曹氏父子心中的份量,加上与徐庶互相佩服,惺惺相惜,于是不敢怠慢,赶紧率都督府一班官吏在京兆尹府前列队欢迎。
徐庶让马云禄队去驿站休息,只带赵云、刘禅去见钟繇。
例行公事的迎来送往之后,接下去便是一阵官场常有的寒喧和互相吹捧。
刘禅知道钟繇是颍川集团之代表人物,文韬武略十分突出,乃理政治国之好手,著名的大书法家,又见他仪表堂堂,一身正气,不由产生了几分好感。
双方分宾主坐定后,徐庶抚须对钟繇笑道:“元常足智多谋,干练能干,方策精详,垂问雍凉。久镇关中,民实殷富,杀郭援,降单于,败卫固、张晟、张琰、高干,平马腾韩遂,战功赫赫,功劳卓著。如今西凉暗潮汹涌,马韩叛军蠢蠢欲动,乌云压城,形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而你进驻以来,西凉一直风平浪静,你居功至伟啊!”
“元直兄实在是谬奖!元直兄乃天下奇才,深谋远虑,多谋善断,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先后为玄德公、曹丞相倚为干城。钟繇与兄相比,不值一提。”钟繇连连摆手道。
徐庶转头对赵云、刘禅道:“钟大人不仅为国之栋梁,而且精工书法,师从蔡邕,博取众长,自成一家,尤精于隶、楷。书若飞鸿戏海,舞鹤游天。隶行入神,八分入妙,和另一大书法家胡昭并称‘胡肥钟瘦’,乃书法家之宗师掌门。”
刘禅离开座位,叹道:“人言钟大人德高望重,开达理干,书武双绝,武功文治,功勋卓越,今日一见,果真一时之俊伟也!”
“惭愧!惭愧!”钟繇见到刘禅,十分惊奇,问道:“这位公子何人也?!”
“此乃徐庶之徒儿,名为墨斗!”徐庶笑道。
“原来是丕公子所看重之墨斗公子,失敬!失敬!”钟繇肃然起敬,整容理装拱手道:“公子丰神俊朗,才思敏捷,吐谈不凡,真是一代俊杰!”
说完,钟繇转身对徐庶道:“以吾观之,此子雍容华贵,气度非凡,超凡脱俗,非池鱼之物,他曰必一飞冲天,惊世赅俗。恭喜元直兄收此高徒。”
徐庶摆手笑道:“元常莫要捧杀了此子。昔蔡邕书法受于神人,公篆、隶,尤以隶书著称,结构严整、点划俯仰,体法百变,骨气通达,爽爽有神。而传与崔瑗及女蔡文姬,文姬传之钟繇。然其并不限于一家之学,更兼有曹喜、刘德升等人之法,集前人之大成。其少年刻苦用功,努力学习。在勤学苦练的同时,经常与师兄弟曹丞相、邯郸淳、韦诞及孙子荆、关枇杷等人探讨。钟大人不但自我要求严格,对于弟子门生也同样以严要求。如弟子宋翼被怒斥后,闭关三年苦练终有所成。”
刘禅道:“前贤圣人老子日,人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用笔者天也,流美者地也,非凡庸所知。钟大人书法艺术自然气息浓厚,钟灵毓秀,他把对自然奥妙的领悟运用于书法创作中,以自然状书势,达到了出神入化、赋造化之灵于笔端的境界。正因这种创造与太自然之钟灵毓秀气脉相通,自然流丽,平淡真淳,多天工而少人为。”
钟繇大为惊异,赞道:“墨斗公子明察秋毫,深黯书法精髓,造诣不浅,真乃神童!钟某十分佩服。”
刘禅道:“钟大人乃不世出之书法大家。隶书书法鸟迹之变,乃惟左隶,彼烦文,从此简易。焕若星辰,郁劳云市。笔法及间架有十二意:平、直、均、密、锋、力、轻、决、补、损、巧、称。博取其长,兼善各体,尤精于隶、楷。点画之间,多有异趣,结构朴茂,出乎自然,开创了由隶入楷的新貌。”
钟繇一脸诧异,有点目瞪口呆,半晌才站起来,对刘禅拱手道:“墨公子小小年纪,便有此见地,造诣之深,钟某也有所不及,甘拜下风啊。”
他转向徐庶道:“元直兄,此子确实超凡脱俗,不世奇英!假以时日,绝非池日之物,必龙腾四海,光风霁月,华彩耀日!依吾之见,此子赋禀之高,不下于昔日神童曹冲仓舒、周不疑!”
“钟大人对之赞誊,斗实不敢领受,吾不过是班门弄斧,粗知皮毛而已。”刘禅不敢托大,赶紧稽首谦虚假意应付道,心中却是想着另外一事。
“曹仓舒乃天下第一神童,八岁称象,山鸡对镜起舞,暗助库吏,无人不知,家喻户晓,誉满天下!只可惜天妒英才,可惜可惜!”刘禅叹道,“这周不疑,何许人也?”
钟繇自知失言,欲语又止,面带窘色,低声道:“听说仓舒公子并非故去,而是突染重病后失踪。丞相数年来派了无数人四处查找,却是杳无音信,不知所踪。这周不疑字文直,长安人。乃朝廷书刘先之外甥,少有异才,聪明敏达,通晓古今达于世事,十七岁时就著有文论四首。昔日曹公攻柳城不下,图画形势,问计策,周不疑进十计,攻城即下也。与仓舒并驾齐驱,互为好友,并称北国双璧。”
“这个周不疑如此厉害,当真是个天才人物!“刘禅揖手由衷赞道,心里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暗暗记下周不疑的名号,日后定要会会此神童。。
“钟大人,如今周不疑人在何处?吾正想会一会他。”刘禅急问道。
冷不防听到了徐庶在旁边冷哼了数声,刘禅抬头观看,却见徐庶不断对他使眼神。
刘禅顿时警觉起来,运目扫视了一圈,发现张既眼神冷咧,凶光一闪而过,知道其中颇有端倪,于是头脑急转,打着哈哈道:“多谢钟大人赐教!小子刚才唐突,听闻这周不疑颇有过人之处,便有了争雄之心。他少有盛名,必定是别有用心之人为了提高其名声,便有意攀上仓舒公子,以讹传讹。如今他名不经传,定已沦为庸才,泯然众人矣,果然名不副实。”
“各位请用茶!”钟繇面带苦笑,欲言又止,端起茶杯掩饰窘态道。
第370章 章 林氏世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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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掩面笑道:“吾此徒儿愚纯笨拙,不过是人云亦云,拾人牙慧罢了。元常真书古雅,道合神明,真书绝妙,乃过于师,刚柔备焉。点画之间,多有异趣,可谓幽深无际,古雅有余,秦汉以来,当为书法第一人。”
赵云也赞道:“钟大人各尽法度,为正书之祖,高古纯朴,超妙入神。更为难得的是,诸子百家之书法家不仅笔走龙蛇,还把书法演绎成武功,钟大人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殊为难得,令云召钦佩不已。吾对此书法武功神交已久,请钟大人有机会赐教一二。”
钟繇不停摆手道:“末流之技,不足挂齿。萤火之光,怎敢与云大侠皓日明月争辉。”
他面带忧色,话锋一转道:“如今西凉韩马合流,铁骑十万,勾连羌胡,声势浩大,兵锋正盛。乌云压城,长安振动,人心惶惶,惊恐不安。如之奈何?”
刘禅嘻嘻一笑:“钟大人休要谦虚。关中都督府人才济济,麾下有良将谋士无数,雄兵十万,兵精粮足。又有夏侯渊都督率大军来援,何惧韩马?!”
“小公子所言极是!”钟繇展颜笑道:“可是你说的良将谋士何在啊?”
“都督府之参军事张既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刘禅扭头有意无意地看了张既一眼,笑道。
“张大人仅凭一条三寸肉舌,便搅乱了西凉风云,犀利之极,可抵雄兵十万,令人佩服,真是不世出之大才。以吾观之,张大人之才就是与那‘五瑞’也不相上下。像那所谓水镜司马徽、凤雏庞统、狮龟司马懿、西虎陆逊之流,皆以未立寸功之实获旷世奇才之名,有扯虎皮树大旗有名无实之嫌疑。”刘禅面不红,心不跳,大吹大擂起来。
话音刚落,众人一阵哗然。马云禄等人面面相觑,尽皆变色。
他们不明白刘禅为何刻意吹捧马家张既,为敌人张目。
唯有赵云、徐庶微笑地看着刘禅。
张既怡然自得,傲然挺立。
接着,刘禅微微一笑转身对钟繇道:“钟大人,张大人久在关中,熟知关西风情,了然于胸,人际关系盘根错节,树大根深,威望素著。依小子浅见,在雍凉大地,无人能出其右。有他相助,大人坐镇雍凉定然稳如泰山,困局必迎刃而解,诸事推进将不废吹灰之力,西凉韩马也必将一举荡平。”
刘禅边说边看钟繇的反应,不出他所料,钟繇虽然涵养很好,城府极深,但听了刘禅之言,还是脸色微变,眼里怒火一闪而过,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懑。
刘禅见状,暗暗发笑,也不说破,只是诡异地奸笑。
张既作为霸刀府雍凉组组长,虽然得到曹操任用,但也只是得到区区参关中都督军事之幕僚闲职,与京兆尹等那些实职相去甚远。
张既自视甚高,认为可与钟繇并驾齐驱,但书法家掌门人、颖川集团代表人物的钟繇更得曹操重用,刚四十出头就迁为司隶校尉、前军师、持节关中都督,地位如日中天,显然是曹操为接班人的重臣加以刻意栽培。
张既深黯宫廷之事,早有意投靠权势熏天炙手可热的副丞相、五官中郎将曹丕。他也知曹丕酷钱好色,但苦于无人引荐,又无大量金银财宝开路,不得入其门,十分懊恼。他通过细作得知刘禅深得曹丕信任,正想着如何结交好刘禅籍此迈上曹丕的通天阶。
此时,张既见刘禅如此夸奖自己,对小小的刘禅佩服得五体投地,感激莫名。
“既承蒙墨斗公子谬赞,实在是三生有幸,愧不敢当啊。”张既走到刘禅面前,声音有些发抖,揖手连连道谢。
看着张既奴颜婢膝的样子,刘禅朗声长笑道:“张大人休要谦虚,大丈夫既有才华,应当仁不让,顶天立地,干一翻大事业。”
刘禅表情神秘地看着张既,挤眉弄眼,示意张既靠近,压低声音道:“张大人,本公子不日定向丕大人举荐汝之大才!”
张既闻言激动莫名,涨红着老脸,躬身颤声道:“张既拜谢公子大恩!”
“罢了,罢了。八字还未一撇,有啥好谢的?事成之后,再谢也不晚。到时如何谢,你懂的。”刘禅哈哈大笑,皮笑肉不笑的。
张既愣了一下,旋即领悟,也谄媚地陪着干笑,十分难看。
他心在痛苦地抽搐,心想这墨斗公子人小鬼大,心机深沉,难以捉摸,长大后必定是个狠角色。
众人正闲聊间,一个满脸正气神情忧戚的文吏风尘仆仆,匆匆走进大堂。
钟繇语气十分赞赏,向徐庶等人介绍道:“这位乃下官之别驾从事林衮,其乃长安林姓望族之族长,才华洋溢,精明强干,长于行政,协助吾总理雍州政务,可谓居刺史之半。”
林衮一一见过众人。
见到刘禅时,笑容可掬的林衮神情一肃,露出难以至信的神情,勿而如梦初醒,蓦地半蹲下来,抱着刘禅,声音微颤,垂泪道:“川儿,汝何时返回长安?却不回去探望为父!却为何故?”
事情发生突如其来,刘禅一时反应不及,呆了半晌,头脑急转灵光一闪,想起自己与林川相遇,而且双胞胎般相像,方才反应过来。
看着林衮慈祥的脸庞,刘禅眼晴一转,鼻子一酸,扑到林衮怀里,嚎啕大哭起来:“父亲大人,川儿不孝。由于公事繁忙,孩儿原想先忙完公事,再回去拜访父亲。”
“公事?”林衮愣在当场。
徐庶一看不妙,担心钟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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