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关佳佳站起来,我随着她把目光转向她小姨,却见她小姨竟然已经从桥的护栏上下来,此时的她,目光清澈,举止神态都很正常,
围观的人群见她打消了自尽的念头,都纷纷散去,
关佳佳一下子冲过去,拽着她小姨的手,哭着要她小姨千万别想不开,她小姨笑了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告诉关佳佳,她不会想不开的,
关佳佳小姨突然有这么大的变化,我猜测估计是叔公的功劳,肯定是叔公朝关佳佳小姨打中她脖子上的黑痣后,她才清醒过来的,
果然,叔公走过去,一脸认真地对关佳佳小姨说:“以后,你有想不开的时候,记住揉一揉你脖子上的黑痣,”
关佳佳小姨刚才根本没看到叔公朝她扔小石头,对叔公感到很陌生,一脸茫然地看着叔公,
我将关佳佳拉到一边,低声告诉她,刚才是我叔公用小石头砸中她小姨脖子上的黑痣,她小姨才清醒过来的,她小姨脖子上的黑痣是自尽痣,一定要提醒她小姨记住叔公的嘱咐,不然的话还会出麻烦的,
叔公根本没去在意关佳佳小姨是否听他的话,他交代完后,转身便走,我和老赵跟了上去,一路上三人都不说话,
直到回到家,叔公才告诉我,关佳佳小姨脖子上的自尽痣其实也是绝命之痣,毕竟长了这种黑痣的人容易寻短见,而寻短见关系到人的生命,
我听了怔了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如果那个黑痣是绝命之痣,那关佳佳小姨岂不是很危险,
我问叔公,关佳佳小姨脖子上的黑痣,是不是也是白骨岭阴主给弄上去的,叔公摇摇头予以否认,他说,白骨岭的阴主弄的是更恶毒的三角痣,两者不一样,
我心里惦挂着叔公眉间的三角纹,想跟叔公谈这事,叔公却把我关在门崴,进房间睡觉去了,我也觉得困,于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回房睡觉、
这一觉,我和叔公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吃过早餐,叔公并没有出摊,而是交给我一把大概一分米长的尖刀,要我开煤气炉来烤,我一头雾水,问叔公,这是干什么,叔公却什么都不愿说,只是叮嘱我,一直放在火上烤,他让我停下我才停下,
这一烤就烤到傍晚六点多,叔公从我手上拿过尖刀,用一张锡纸包裹住,炙热的尖刀在锡纸里哔哔啵啵地响,好像炒花生米似的,
叔公随后让我打电话把小章波、马暐虢以及关佳佳她小姨叫过来,我顿时明白过来,叔公是准备给这些人点痣,叔公多次提醒过我,咱们点痣人绝对不能点命痣,否则会遭到死亡报复的,叔公如果给这些人点命痣,岂不是要惨遭不测,
我顿时哭出声来,要叔公别给他们点痣,叔公无论如何都听不进去,他语重心长地告诉我,昨天老赵那么一喊后,他给他自己算了命,结果是凶卦,他的阳寿快尽了,既然这样,不如在离开人世之前做好事,积点阴德吧,
我无论如何都不接受这个结果,哭着要叔公别给他们点痣,算命这玩意儿不一定准的,叔公摇头苦笑,说:“孩子,咱们算命人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看相算命,那还干这一行干吗,再说了,人都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叔公都这把年纪了,离开人世也没什么可惜的了,叔公的时间不多了,你快点打电话吧,”
我哭了好久才十分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不停地抹着眼泪,挨个给穆奶奶、马暐虢和关佳佳等人打了电话,穆奶奶和马暐虢得知叔公答应给他们点痣,高兴得哭出声来,
关佳佳接到我的电话则是很惊讶,当我把情况告诉她后,她沉默了好久,不大相信地问我,她小姨脖子上的命痣真的是命痣吗,
我告诉她,昨天要不是叔公拿小石头打中她小姨脖子上的命痣,她小姨估计早没命了,听我说得很严肃,关佳佳最终还是答应把她小姨带到我家,让叔公给她小姨点痣,
电话打完没多久,所有的人都到到齐了,穆奶奶家除了她孙子,她儿子也来了,她儿子长了三角痣之后,身体变得很虚弱,之前的狂妄之气不见了,他相信这是三角痣给他带来的噩运,巴不得叔公给他和他儿子把黑痣点去,
马暐虢除了他自己,还把被他咬伤的一名长出三角痣的男子也带来,陪同他们前来的是他的父亲马晙辌,一见到我和叔公,马晙辌深深鞠躬,对他前段时间绑架我们的行为道歉,
关佳佳和她小姨是最后一个到来的,关佳佳身穿一条乳白色的连衣裙,那夸张的坚挺和饱满使得她的线条非常突出,以前,我看到的关佳佳大都是穿着校服,她今天如此打扮,简直是美到了极点,因为惦挂着叔公的命运,我无暇过多去顾及她的美貌,
所有的人到齐后,叔公让他们在客厅等候,他将在他房间里挨个给他们点痣,而我则给叔公当助手,最先点痣的是小章波,叔公让他进来后,要我将门给关上,
我注意到,小章波的脸色已经完全变黑,一双暗淡的眼睛放射出诡异的光芒,小手手臂上有许多绳子的勒痕,不用说,这些勒痕肯定是他发狂的时候被她奶奶用绳子给绑出来的,
他此刻身体是非常虚弱的,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她奶奶将它抱到门口后,他刚迈出右腿便摔倒,我不得不将他抱到叔公跟前,
小章波是见过叔公的,他对叔公并不陌生,也不惧怕,无力地眨着眼睛,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叔公,这目光到底透露出什么样的意义,我看不懂,
叔公并不急于点痣,而是盯着小章波的眼神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他们俩就这么对视了大概有十分钟,叔公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开始要给小章波点痣,
第六十三章 吸阳刀()
叔公先给我一叠咒符,让我把小章波衣服脱光,给他的六窍,也就是目、舌、口、肛门、尿道、耳等地方给贴上,唯独留下鼻子这一窍,小章波起初不大配合,在我的耐心劝导下,他才乖乖让我给他的六窍贴上咒符,
咒符贴好之后,叔公让小章波平躺在地板上,用那把被火烤了十几个小时的尖刀放在小章波眉间的三角痣上来回地摩挲着,
在此过程中,叔公告诉我,这把刀并非普通的尖刀,而是一把祖传的吸阳刀,能把任何东西的阳性都给吸进去,比如阳光、火、人体的血液等等,
最初的时候,祖先就是用这把吸阳刀给人点绝命痣,后来,遭到报应死了多人之后,祖先才禁止点命痣,此刀也就被封存起来,这次,叔公要给人点命痣,自然要用此刀,白天,他让我把刀放在火上烤,正是让吸阳刀吸取足够的火的阳气,方能点去极阴的绝命之痣,
摩挲了大概十几分钟,叔公才将吸阳刀拿开,然后抹上朱砂,朱砂刚一抹完,我注意到,一团黑晕先是在眉间之处游动,而后向着小章波人体的其他六窍窜来窜去,
这团黑晕的游走速度非常快,好像一条飞虫似的,眨眼就从一窍窜到另一窍,大概是否因为黑痣已经被点去的缘故,小章波眼里有了亮光,脸色也渐渐地恢复红润,
到最后那团黑晕窜到了剩下的一窍,也就是鼻子处,这时,叔公拿出一个黑色的瓶子,堵着小章波的鼻孔,只听到很轻微的噗的一声,叔公赶紧用盖子将黑色瓶子给盖住,
当我把目光转向小章波时,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大汗淋漓,好像刚从河里捞上来似的,在叔公的吩咐下,我将贴在小章波身上的咒符全都给拿去,细看小章波,见他脸色早已跟普通健康小孩一样,红润有光泽,两眼明亮,
叔公告诉我,小章波的绝命之痣已经点去,让我把他领出去,换一个人进来,我领着小章波从房间出来,穆奶奶见到他小孙子眉间的三角痣已经不见,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浊泪流个不停,
看着活泼乱跳的小章波,我记起老赵给小章波算过命,说他不会有事的,不由得心里暗暗佩服老赵,这厮看相算命还真有两下子,
接下来,除了关佳佳小姨,叔公全都按照刚才的程序给其他人点去绝命之痣,每次点完痣,叔公都用黑色玻璃瓶堵住每个人的鼻孔,将那团黑晕给赶进去,我不知道那一团黑晕是什么东西,几次想看都看不到,叔公一装进去就马上盖上了盖子,
马暐虢咬伤的那个人是最后一个被点去三角痣的,等那人出去之后,叔公打开黑色瓶子,吊着一只眼睛往里看了看,而后竟然情不自禁地抽泣起来,一边还流着眼泪,喃喃自语道:“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呜呜呜,,,,,,”
我十分惊讶问叔公:“叔公,你这是怎么了,玻璃瓶里装是什么呀,”
叔公仿佛这才意识到我在他身旁似的,止住哭泣,抹了一把眼泪,说:“没什么,没什么,”说完,眼泪又止不住流出来了,
叔公显然有什么心事才如此悲伤难过,他的心事到底是什么,他在那个黑色瓶子里又看到了什么,那玩意儿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叔公越是不肯告诉我,我的好奇心就越强烈,但是,我不敢开口问叔公,叔公这人有时候脾气很怪,他不愿让我知道的东西,我就是在他面前哭泣落泪,他都不会告诉我,
关佳佳小姨的命痣不是三角痣,她是最后一个点痣,叔公给她点痣跟其他人也不一样,其他人都用咒符贴住了六窍,她没有,叔公直接用吸阳刀在她脖子上的黑痣摩挲了一会儿,再涂上药水,然后再抹上朱砂,命痣也就点去了,
点完痣,把所有人送走之后,叔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是想一个人静一静,隔着房门,我却听到叔公的抽泣声,我能理解叔公的心情,毕竟叔公点了绝命之痣,死亡的报应很快来到,人都是贪生的,叔公又能免俗,
可是,仔细一想,我觉得叔公的悲伤痛哭,似乎不是跟死亡的报应有关,我记得,老赵告诉他,他眉间有三角纹之后,他都没如此痛哭流泪,他的痛哭是从看了黑色玻璃瓶之后才发生的,黑色玻璃瓶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为何让叔公如此难过,
这个谜底,叔公一直没给我解开,直到三天后,叔公的情绪才渐渐地平静下来,在这三天时间里,叔公没有出摊,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在这期间,老赵曾打来电话,邀请叔公出去走走,电话是我接的,我转告叔公,叔公却不愿出去,还是独自一人窝在房间里,我想进去了解些情况,安慰他几句,他都不让我进去,
叔公的反常行为,使我很紧张,神经每天都绷得很紧,精神经常过度紧张的人容易神经衰弱,而神经衰弱将导致失眠,
这天晚上,我就失眠了,一直到半夜才模模糊糊地睡着,
刚睡没多久,客厅传来的一阵窸窸窣窣声将我惊醒,起初,我以为是风吹窗帘动,可仔细一听,不像,好像什么人在开门,而后又轻轻地把门给带上,我坐起来,竖起耳朵静听了一会儿,隐隐约约地,好像有脚步声悄悄地出了门,
我有些纳闷,外面该不会真的有人吧,正好此刻,我有些憋尿,便翻身下床,从房间出来,我惊讶地看到,叔公的房门竟然是开着的,而大门旁,叔公的那双平底黑布鞋已经不见了,
我顿起疑心,连尿都忘了拉了,走到叔公房门口往里看,借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朦胧光芒,我看到床上没人,大半夜的,叔公上哪儿去了,想到叔公近几天精神状态极差,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叔公该不会想不开,出去干傻事吧,
这念头一冒出来,我一下就急了,转身拔腿想去追叔公,可是,右腿刚迈出一步,我便愣是给收住了,我记起了叔公给人点三角绝命痣的那个黑色瓶子,叔公是在看了瓶子里面的东西之后,才放声痛哭的,叔公不在,我为何不看看瓶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只有知道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才能解开叔公难过痛哭的根源,
叔公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走到哪儿了,我未必能追得上,而且他是个大人,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打定主意,我转身进入叔公房间,怕叔公在楼下看到,我不敢开灯,做贼似的,借着微弱的灯光,在靠窗的桌子抽屉里翻找,这张桌子有五个抽屉,每个抽屉都没有上锁,
饶是如此,我还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五个抽屉翻了个遍,可是,令我失望的是,在这五个抽屉里,我没找到那个黑色瓶子,心里正纳着闷,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咕咕声,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声音听上去很清晰,
这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瓷砖地板上滚动发出的,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撞击墙面,我和叔公所租的房子都装了防鼠网的,这声音断然不是老鼠活动时发出的声音,如果不是,那是什么,
我竖起耳朵仔细辨认,那声音好像是来自叔公的衣柜,我深呼吸了几下,缓和了一下有点紧张的情绪,来到叔公的衣柜前,那咕咕的声音愈发清晰了,
第六十四章 跟踪()
我屏着呼吸,打开衣柜,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竟然找到了那个黑色的瓶子,而且,那咕咕的声音正是从这个瓶子里面发出来的,我伸手去扭瓶盖,却怎么都扭不开,瓶盖封得紧紧的,看样子,好像是被叔公用强力胶水给粘住了,
我找来钳子,想用钳子把瓶盖扭开,可又怕一用力,钳子会将瓶盖给拧碎,此时,那咕咕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响着,我将瓶子放到耳边,仔细倾听,仔细辨认,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玻璃瓶内壁,
我记得,叔公给人点三角痣的时候,用这个瓶子将那黑晕给赶进去,而那黑晕说白了,其实就是白骨岭那阴主的极阴之气,不管是阳气还是阴气,都只是气,根本没有生命,为何里面有撞击声,
这瓶子是玻璃的,用光照应该能照出里面的东西,我正要打开电灯的时候,突然想到,万一叔公就在楼下,他肯定看到房间里的亮光,那样,我的行为也就暴露了,
急于想知道瓶子里是什么,我拿着瓶子回到自己的房间,用被子蒙住脑袋和瓶子,打开手电筒照射瓶子,让我失望的是,黑色玻璃瓶外表所涂的黑漆一点都不透光,任凭我怎么照,都照不出里面的情形,
他大爷的,我一下来了气,既然里面的东西惹得叔公难过落泪,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干脆将它砸碎算了,我毕竟是叔公的侄孙,是叔公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砸碎了玻璃瓶,叔公最多骂我几句,严重的话,打我几巴掌,这些根本不算什么,我还可以对付过去,
这么想着,我翻身从床上下来,将黑色玻璃瓶高高举起,准备让它粉身碎骨,可是,刹那间,我想到了极阴之气,玻璃瓶里装的很可能是白骨岭阴主的极阴之气,谁知道玻璃瓶要是碎了,里面的极阴之气跑出来会有什么后果,要是这些极阴之气到处乱跑,侵入人体,使人长出绝命三角痣,那我岂不是闯了大祸,
犹豫了好久,我始终拿不定主意,只好将瓶子放回原位,
因为这事,我再无睡意,把自己关在房间,躺在床上,费尽脑力思考玻璃瓶里的秘密,可想到头脑发热,我还是想不出一个满意的解释,直到凌晨五点多,我才听到叔公熟悉的脚步声进门,一个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第二天,叔公绝口不提昨晚发生的事,我也不好意思开口去问,叔公不愿意让我知道的事情,任凭我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不过,我注意到,叔公的情绪明显比前几天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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