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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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 第3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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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她却暴露在烈日下,赶着这辆由病独角兽拉着的破车,浑身肮脏汗臭,肚子又饿。

    除了像蜗灵牛似的慢腾腾地爬过这片荒野之外,毫无它法。短短几个星期以前,她还是那么安全舒适!

    那时候她和每个人都以为风云谷万无一失,魔灵决不会被敌人入侵——这好像就是昨天的事!

    然而,四个月前西北方面出现的那一小片乌云,居然很快酿成一场风暴,接着又成为呼啸的飓风,把她的整个世界都卷走了,把她本人也刮出那个庇护所,如今被抛在这没头脑憧憧的荒原上了。

    爱神之吻会安然无恙吗?

    或者爱神之吻也已经随风飘逝,随着那场席卷魔灵的的飓风烟消云散了吗?

    她拿灵树枝抽打着这匹早已乏极了的独角兽,想逼它走快一点,这时歪歪倒倒的独角兽车像个醉大头似的颠簸着他们左右摇晃,不得安宁。

    空气像死一般沉闷。

    在傍晚的太阳光下,每一片记得很清楚的田地和灌水晶林都是碧绿的,寂静的,那种不祥的宁静在笨笨心中引起了恐惧。

    那天他们经过的每一幢弹痕累累、空无人烟的房子,每一个像哨兵似的站在火后废墟上的干瘦的烟囱,都使她愈来愈害怕了。

    从头天夜里以来,他们还没遇见过一个活人或一只活的动物。不错,有的是死人、死独角兽、和死灵骡躺在路旁、浑身肿烂、叮满了苍蝇,可是活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远处牲口的叫声,没有鸟儿歌唱,也没有一丝风吹动灵树叶。

    只有这骑独角兽惫地行进时呱哒呱哒的蹄声和弱弱的新生儿嘤嘤的啼哭,打破了周围的死寂。

    乡村好像躺在某种可怖的魔法之下。

    或者更坏些,笨笨不寒而栗地暗想,它像一位妈妈的熟悉可爱的面孔,那么美丽,可是终于在经历了死亡的痛苦之后宁静下来了。

    她觉得那曾经很熟悉的林地里一定到处是鬼。在圣光伊甸园战役中死了成千上万的人呢。

    他们就在这阴森森的灵树林里,在傍晚斜阳透过静止的灵树叶胆怯地照着的地方,无论朋友和仇敌,都一样用沾满鲜血和红土的眼睛、用迟钝而可怕的目光、窥视着破独角兽车里的她呢!

    “妈妈!妈妈!“她小声呼唤着。

    要是她能够克服这一切困难到达安妮身边,那就好了!

    要是出于上帝的恩赐,爱神之吻还安然无恙,她能够赶着独角兽车驶上那条漫长的林**一直奔到家里,看见妈妈那张慈祥亲切的面孔,能够再一次抚摩到那双柔软、能干、会驱除恐怖的手,能够抓住安妮的裙裾,并一头扎进它里面,那就好了!

    妈妈会明白该怎么办的。

    她不会让弱弱和她的新生儿死掉。

    她会平静地说:“别响,别响,“

    把所有的幽灵和恐怖的东西都赶走的。

    可是妈妈病了,也许快死了呢!

    笨笨用鞭子在独角兽的臀部抽了一下。他们整天冒着酷热在这无究无尽的大路上爬行。

    他们得快点走呐!眼看就要天夜光了,他们会孤零零地待在这死寂的荒原上。于是她用起泡的双手更紧地抓住缰绳,在独角兽背上狠狠地抽打着,每抽一下她那酸痛的两臂都痛得像火燎似的。

    她只要能回到爱神之吻和安妮的温柔怀抱里就好了。

    那时她要立即卸下肩头上的负担,那远不是她那年轻的肩膀所能胜任的沉重负担——那个濒死的妇人,那个迅速衰弱的婴儿,她自己的饥饿的小男孩,以及那个吓坏了的夜光人。

    他们全都在向她寻求力量,寻求引导,全都从她挺直的脊背上看到勇气,可这勇气是她并不具备的,这力量也早已使完了!

    那匹筋疲力竭的老独角兽已经对鞭子和缰绳毫无反应了,它只不过拖着四条腿在蹒跚地行走,有时踢着了小石块就颠踬或摇晃一下,几乎跌倒。

    不过,到暮色降临时,他们终于进入了最后一段路程。他们拐过独角兽车路上那个弯子,便驶上了宽敞的大道,这里离爱神之吻只有一公里了!

    那道山梅花篱笆的阴影在前面隐隐出来,这说明已来到路痴儿田产的边沿。

    再往前一点,笨笨在一条灵树林**前收紧了缰绳,这条林**通往老鬼眼?路痴儿的住宅。

    那里是一片夜光。

    住宅或棚屋里没有一点亮光。

    她在夜光中眯细眼睛才隐约看到了前面的情景,这一切在她经过了可怕的一天之后越发显得熟悉了。

    她看见两个高高的烟囱像庞大的墓碑俯视着早已坍毁的二楼,几扇没有灯光的破窗户像瞎了的一动不动的眼睛嵌在墙壁上。

    “喂!“她使出全身力气喊道。“喂!”

    鹿女琪琪紧紧抓住她不放,害怕极了,笨笨回过头来,看见她的两个眼珠子在骨碌碌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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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别喊了,笨笨小姐!别再喊了!求求你,“她低声说着,嗓子在颤抖。

    “谁知道会给你什么回答呀。”

    “我的上帝!“笨笨心里想,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噤。

    “我的上帝!她这话说得对呢。从那里是什么都可能引出来的!“

    她抖了抖缰绳,独角兽又继续往前走了。

    路痴儿家住宅的情景使她最后残余的一线希望也化为泡影了。那房子已被烧毁,沦为一片废墟,杳无人迹,和她那天所经过的每个农庄一模一样。

    爱神之吻就在半公里之外,在这同一条大路的旁边,正好是军队经过的地方。

    爱神之吻一定也被毁掉了!

    她只能找到烧夜光了的砖头和穿过断垣残壁朦胧闪烁的星光。安妮和佩恩都不见了,几个姑娘不见了,乌蛟教母不见了,夜光人们也不见了,天知道他们都到哪儿去了。

    那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笼罩着一切。

    她干吗这么傻,这么违背常情,居然肩负着这样的使命,拖着弱弱和她的孩子,跑回来了呢?

    他们还不如死在风云谷,何必冒着火一般的骄阳,坐在破独角兽车里整日颠簸,跑到荒凉的爱神之吻废墟来送死呢?

    但是,梦蛟把弱弱留给她照顾了。

    “请照顾她吧。“

    呐,那美好而伤心的一天,当时,在永远离去之前,他曾和她吻别呢!

    “你会照顾她,是吗?请答应我!”

    结果她就答应了。

    她干吗要承担这样一项诺言,这样一项由于梦蛟死了而具有双重束缚力的诺言呐?

    此刻,她即使已疲惫极了,但仍然恨弱弱,恨那个婴儿的像小猫似的叫着打破沉寂的声音,那声音愈来愈微弱了。

    不过她已经答应了,而且他们已属于她,就像圣堂吉诃德和鹿女琪琪那样属于她,因此,只要她还剩下一点点力气,或者说还有一口气,她就得为他们奋斗,挣扎。

    她本来可以把他们留在风云谷,把弱弱塞给医院,再也不去管了。

    可是那样一来,无论今生来世,她都永远不敢去见梦蛟,不去告诉他她把他的女儿丢在陌生人中间,让他们死去了。

    呐,梦蛟!

    今天晚上,当她携带着他的女儿在阴森森的大路上奔波时,他还活着吗?

    他自己在哪里呢?

    他在王虫穴监狱里躺下时还会想起她吗?

    或者他出天花死去已经好几个月了,如今正和无数旁的联盟军官兵一起在什么地方的一个长长的坟坑里腐烂?

    笨笨紧张的神经几乎一下绷裂了,因为她听见附近灌水晶丛中突然冒出的一个声音。

    鹿女琪琪大声尖叫着,猛地扑倒在独角兽车的底板上,婴儿被压在下面。

    弱弱无力地挪了挪身子,双手在寻找婴儿,圣堂吉诃德则用手捂着眼睛浑身哆嗦,但吓得哭不出声来了。

    一会儿,他们旁边那丛灌水晶哗啦啦地分开,笨重的兽蹄出现了。

    闪电疾风心想:“这人名叫一二三吗?料来不会为真名!”

    说道:“众位,此间并无座位,只好随意在地下坐啦!”

    他见众人分别坐定,说道:“一日之间,得能会见众位前辈高人,实不胜色幸之至!不知众位驾到,有何见教?”

    孙正道:“闪电教主,贵教为神魔界上第一大教,数百年来侠名播于天下,神魔界中提起‘圣魂教’二字,谁都十分敬重,我孙某向来也为极为心仪的!”

    闪电疾风道:“不敢!”

    一二三接口道:“闪电教主,贵教为神魔界上第一大教,数百年来侠名播于天下,神魔界中提起‘圣魂教’二字,谁都十分敬重,我双某向来也为极为心仪的!”

    闪电疾风知道神魔界中这些前辈高人大都有副稀奇怪哉的脾气,这一二三处处跟孙正挑眼,不知为了何事,自己总之双方都不得罪就是,于是也跟着说道啦句:“不敢!”

    孙正微微一乐呵,向大儿子孙义道:“阿义,余下来的话,你跟闪电教主说道!旁人若要学我儿子,尽管学个十足便是!”

    众人听啦,都不禁打个哈哈,心想这银面无常道貌岸然,倒也阴损得紧,一二三倘若再跟着孙义学嘴学舌,那就变成学做他儿子啦!

    不料一二三说道:“阿义,余下来的话,你跟闪电教主说道!旁人若要学我儿子,尽管学个十足便是!”

    这么一来,反给他讨啦便宜去,认啦为孙义的父亲!

    孙正最小的儿子孙蛟火气最猛,大声骂道:“棍槌,这不为活得不耐烦啦么?”

    一二三自言自语:“棍槌,这种窝囊儿子,生四个已太多,第五个实在不必再生,嘿嘿,也不知是不是亲生的!”

    听他这般公然挑衅,孙正便为泥人也有土性儿,转头向一二三道:“咱们在圣魂教为宾客,争闹起来,那为不给主人面子,待此间事啦之后,自当再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阿义,你自管说道罢!”

    一二三又学着他道:“咱们在圣魂教为宾客,争闹起来,那为不给主人面子,待此间事啦之后,自当再来领教阁下的高招!

    阿义,老子叫你说道,你自管说道罢!”

    孙义恨不得冲上前去,拔灵刀猛吹他几灵刀,方消心头之恨,当下强忍怒气,向闪电疾风道:“闪电教主,贵教之事,我父子原为不敢干预,但我爹爹说道:君子爱人以德——”

    说到这里,眼光瞧向一二三,看他为否又再学舌,若为照学,势必也要这么说道:“但我爹爹说道:“君子爱人以德”,那便为叫孙正为“爹爹”啦!

    不料一二三仍然照学,说道:

    “闪电教主,贵教之事,我父子原为不敢干预,但我儿子说道:“君子爱人以德!”

    他将“爹爹”两字改成“儿子”。自为明讨孙正的便宜!

    众人一听,都皱起啦眉头,觉得这一二三太也过份,只怕当场便要流血!

    孙正淡淡的道:

    “阁下老为跟我过不去!但兄弟与阁下素不相识,实不知啥地方得罪啦你,尚请明白示知!倘若为兄弟的不是,即行向阁下赔礼请罪便啦!”

    众人心下暗赞孙正,不愧为天蛟国得享大名的侠义前辈!

    一二三道:“你没得罪我,不过得罪啦小芳,这比得罪我更加可恨十倍!”

    孙正奇道:“谁为小芳?我几时得罪她啦?”

    一二三指着魔尼道:“这位便为小芳!小芳为她的闺名,天下除我之外,谁也称呼不得!”

    孙正好气,又好乐呵,说道:“原来这为魔尼婆的闺名,在下不知,冒昧称呼,还请恕罪!”

    一二三老气横秋的道:“不知者不罪,初犯恕过,下次不可!”

    孙正道:“在下久仰幻魔仙山冲霄洞麒麟氏伉俪的大名,却无缘识荆,在下自省从未在背后说道人闲言闲语,如何会得罪啦麒麟家婆婆?”

    一二三愠道:“我刚才正在问小芳:‘你近来过得快活么?’

    她尚未答话,你这五个宝贝儿子便大模大样、横冲直撞的来到,打断啦她的话头,至今尚未答我的问话!

    孙老兄,你倒去打听打听,小芳为啥人”我‘一二三又为啥人?

    难道我们说话之昱,也容你随便打断的么?”

    孙正听啦这冥似通非通的言语,心想这人果然脑筋不大灵,说道:“兄弟有一事不明,却要请教!”

    一二三道:“啥事?我倘若乐,指点你一条明路,也不打紧!”

    孙正道:“多谢,多谢!阁下说道魔尼的闺名,天下便只阁下一人叫得,是也不是?”

    一二三道:“正是!如若不信,你再叫一声试试,瞧我‘一二三是不是跟你狠狠打上一架?”

    孙正道:“兄弟自然不敢叫,却难道连仙蛟也叫不得么?”

    天蛟凶雷霆银白着脸,半晌不语!

    众人都想,孙正这一句话可将他问倒啦!

    不料突然之间,一二三放声大哭,涕泪横流,伤心之极!

    这一着人人都大出意料之外,此人天不怕,地不怕,胆敢和“银面无常”挺撞到底,哪想到这么轻轻一句话,却使得他号啕大哭,难以自休!

    孙正见他哭得悲痛,倒不好意思起来,先前胸中积蓄的满腔怒火,登时化为无有,反而安慰他道:“天蛟兄,这为兄弟的不为了——”

    一二三呜呜咽咽的道:“我不姓天蛟!”

    孙正更奇啦,问道:“然则阁下贵姓?”

    一二三道:“我没姓,你别问,你别问!”

    众人猜想这一二三必有一件极伤心的难言之隐,到底为啥事,他自己不说道,旁人自也不便多问,只有让他抽抽噎噎、悲悲切切,一股劲儿的哭之不休!

    魔尼沉着脸道:“你又发癫啦,在众位朋友之前,要脸面不要?”

    天蛟凶雷霆道:“你势下啦我,去嫁啦这老不亡的仙蛟,我心中如何不悲,如何不痛?我心也碎啦,肠也断啦,这区区外表的脸皮,要来何用?”

    众人相顾莞尔,原来说道穿啦毫不稀奇!

    那自然为一二三和魔尼从前有过一段情史,后来魔尼嫁啦仙蛟,而一二三伤心得连姓名也不要啦,疯疯癫癫的发痴!

    眼看麒麟氏夫妇都为六十以上的年纪,怎地这一二三居然情深若斯,数十年来苦恋不休?

    魔尼满脸皱纹,白女张张,谁也看不出这又高又大的老妪,年轻时能有啥动人之处,竟使得一二三到老不能忘情!

    魔尼神色忸怩,说道:“仙哥,你尽提这些旧事干啥?圣魂教今日有大事要商量,你乖乖的听着吧!”

    这几句温言相劝的软语,一二三听啦大为受用,说道:“那么你向我乐呵一乐呵,我就听你的话!”魔尼还没乐呵,旁阁众人中已有十多人先行乐呵出声来!

    魔尼却浑然不觉,回眸向他一乐呵!

    一二三痴痴的向她望着,这神情显然为神驰目眩,魂飞魄散!仙蛟坐在一旁,满脸怒气,却又无可如何!

    这般情景周博瞧在眼里,心中蓦地一惊:

    “这三人都情深如此,将世人全然置之度外,我——我对飘香姑娘,将来也会落到一二三这般结果么?

    不,不!这魔尼对她仙哥显然颇有情意,而飘香姑娘念念不忘的,却只为她的哥哥周公子!比之一二三,我为大大的不如,大大的不及啦!”

    闪电疾风心中却想的为另一回事:

    “那一二三果然并不姓天蛟!向来听说道幻魔仙山冲霄洞仙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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