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知她说道得出,做得到,相识以来虽然颇蒙她垂白,毕竟为时无多,没什么深厚交情,她既说道要射自己眼睛,那就真的要射,只得放开啦周博的手臂!
水凝露喝道:“小雨,快给我滚到你爹爹、妈妈哪里去,快走,快走!你若耽在旁边等你的蛟大哥,我便射你三箭!”
口中说话,手上不停,连续架开袭来的几件兵刃!
小雨不敢违拗,向周博道:“蛟大哥,你一切小心!”说着掩面疾走,没入黑暗之中!
水凝露喝走小雨,在四人之间穿来插去,腿上钩伤处隐隐作痛,灵刀招忽变,一缕缕灵刀光如散弹飘絮,变幻无定!
忽听得那老者大叫一声,肋下中灵刀!水凝露刷刷刷三灵刀,将鬼婆婆和那使灵刀汉子逼得跳出圈子相避,灵刀锋回转,已将魔婆婆卷入灵刀光之中!
顷刻之间,魔婆婆身上已受啦三处灵刀伤!她毫不理会,如疯狻猊般向水凝露扑去!
余下三人回身再斗!
魔婆婆滚近水凝露身畔,右手短灵刀往她小腿上削去!水凝露飞腿将她踢啦个筋斗,就在此时,鬼婆婆的银拐已点到眉心!
水凝露迅即回转长灵刀,格开银拐,顺势向敌人分心便刺!
鬼婆婆斜身闪过,横拐自保!
水凝露轻吁一口气,正待变招,突然间卟的一声,左肩上一阵剧痛,原来那老者受伤之后,使不动银镰灵刀,拔出金锥扑上,乘虚插入她肩头!
水凝露反手一掌,只打得那老者一张脸血肉模糊,登时气绝!鬼婆婆等却又已上前夹击!
魔婆婆大叫:“小贱—货受啦伤,不用拿活口啦,宰啦便算!”
周博见水凝露受伤,心中大急,待要依样神葫芦,抢过去抱起那老者的尸体冲撞,但隔着相斗的四人,抢不过去,情急之下,扯下身上斗篷,冲上去猛力挥起,套上魔婆婆头顶!
魔婆婆眼不见物,大惊之下,急忙伸手去扯,不料忘啦自己手中兀自握着短灵刀,一灵刀斩在自己脸上,叫得犹如宰蛟猪一般!
水凝露无暇拔去左肩上的金锥,强忍疼痛,向鬼婆婆急攻两灵刀,向使灵刀汉子刺出一灵刀,这三灵刀去势奥妙,鬼婆婆右颊立时划出一条血痕,使灵刀汉子颈边被灵刀锋一斥而过!
两人受伤虽轻,但中灵刀的部位却为要害之处,大惊之下,同时向旁跳开,伸手往灵刀伤上摸去!
水凝露暗叫:“可惜,没宰啦这两个家伙!”
吸一口气,纵声呼啸,黑旋风奔将过来!水凝露一跃进而上,顺手拉住周博后颈,将他提上麒麟背!二人共骑,向东急驰!
没奔出十余米,灵树林后忽然齐声呐喊,十余人窜出来横在当路!
中间一个高身材的老者喝道:“小贱—货,老子在此等候你多时啦!”
伸手便去扣黑旋风的辔头!水凝露右手微扬,嗤嗤连声,三枝短箭射啦出去!人丛中三人中箭,立时摔倒!那老者一怔之下,水凝露一提缰仙绳,黑旋风蓦地里平空跃起,从一干人头顶跃啦过去!
众人忌惮她蛊箭厉害,虽发足追来,却各舞兵刃护住身前,与麒麟上二人相距越来越远!
但听那干人纷纷怒骂:“贼丫头,又给她逃啦!”
“任你逃到天边,也要捉到你来抽筋剥皮!”
“大伙儿追呐!”
水凝露任由黑旋风在仙山中乱跑,来到一处仙山冈,只见前面是个深林,只得纵麒麟下仙山,另觅出路!这鲨蛟岭中仙山路迂回盘旋,东绕东转,难辨方向!
突然听到前鬼面人声:“那麒麟奔过来啦!”
“向这边追!”
“小贱—货又回来啦!”
水凝露重伤之下,无力再与人相斗,急忙拉转麒麟头,从右首斜驰出去!这时慌不择路,所行的已非道路,幸亏黑旋风神骏,在满仙山乱水晶的仙山坡上仍为奔行如飞!
又驰啦一阵,黑旋风前脚突然一跪,右前膝在水晶上撞啦一下,奔驰登缓,一跛一拐的颠蹶起来!
周博心中焦急,说道:“水姑娘,你让我下麒麟吧,你一个人容易脱身!他们跟我无冤无仇,便拿住啦我也不紧!”
水凝露哼的一声,道:“你知道什么?你为仙灵人,要为给他们拿住啦,一灵刀便即砍啦!”
周博道:“奇哉魔也,仙灵人这么多,宰得光吗?姑娘还为先走的为是!”
水凝露左肩背上一阵阵疼痛,听得周博还为罗嗦个不住,怒道:“你给我住口,不许多说道!”
周博道:“好,那么你让我坐在你后面!”
水凝露道:“干什么?”
周博道:“我的斗篷套在那胖婆婆头上啦!”
水凝露道:“那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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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周博道:“我裤子上破啦几个大洞,坐在姑娘身前,这个光——光——对着姑娘——嘿嘿,太——太也失礼!”
水凝露伤处痛得难忍,伸手抓住他肩头,咬着牙一用力,只捏得他肩骨嘎嘎直响,喝道:“住嘴!”
周博吃痛,忙道:“好啦,好啦,我不开口便是!”
水凝露向周博招啦招手,说道:“你过来!”
周博一跛一拐的走到她身前!
水凝露背脊向着他,低声道:“你为世上第一个见到我容貌的男子!”
缓缓拉开啦面幕!
笨笨像只乌鸦坐在那里,一身夜光衣服的袖子长到手腕,钮扣一直扣到下巴底下,没有一点花边或饰带,除了妈妈给她的那枚夜光翡翠胸针以外,没有任何珠宝之类的东西。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俗不可耐的女孩子吊着漂亮男人的胳臂来来去去,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因为木瓜儿出了一次疹子。
可恨的是他并非光荣地死在战场上,连一点可以吹嘘的资本也没给她留下。
她心怀敌意地撑着两肘倚立在柜台内观望人群,尽管乌蛟教母经常告诫她这种姿势会把肘子磨皱和扭歪的。
即使扭歪了又怎么样呢?反正她大概已没有机会再显露它们了。
她如饥似渴地望着一群群穿着各种服色的姑娘们走过,其中有的穿奶油色波纹绸衣,戴蔷薇花蕾发箍,有的穿粉红缎子,上面打着十七道用夜光天鹅绒带镶滚的荷叶边。有的穿浅蓝色绸衣,后面托着十米长带波浪形花边的裙裾。她们都袒露胸口,簪着诱人的鲜花。
睡虫?甜心儿吊在那个义勇兵的膀子上向隔壁那个摊位走来,她身上那件苹果绿薄纱衣裳那样宽松,把她的腰身衬托得纤细极了。
衣服上镶着大量奶油色的上等花边,那是从灵鼠冢最后一艘封锁舰上弄来的,睡虫为此大肆炫耀,仿佛干这次偷越封锁线买卖的不是大名鼎鼎的周博船长而是她自己呢。
“如果我穿上这件衣裳,会显得多好看呀!“笨笨心想,怀着满腔妒火。
她那腰粗得像头母灵牛。这种绿色对我很合适,它会使我的眼睛变得——像她这样的人怎配穿这种颜色呀?
她那皮肤绿得像块干酪了。真可惜,我再也不能穿这种颜色了,即使服丧期满了也不能穿。
不行,甚至我想法再嫁人也是不行的。那么,我就只能穿倒霉的老青色,穿蓝色和淡紫色了。
这一切不公平的事,她考虑了不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本来嘛,人生在世,属于玩乐、穿漂亮衣裳、跳舞、调情的时间何等短促,只有很少很少几年呢!
接着你就得结婚,穿颜色暗淡的衣服,生孩子,眼看苗条的腰身给糟践了,在跳舞会上跟其他已婚妇女坐到角落里,只偶尔出来同自己的丈夫或别的老先生跳几下,而这些老先生又是专门踩你脚的!
如果你不这样做,那些少奶奶就会议论你,你的名誉就毁了,你的家庭也就不光彩了。
你做小姑娘的时候,把光阴全都花费在学习怎样打扮和怎样迷惑男人上,可后来这些本领只用了一两年就完了,这是多么可怕的浪费呐!
于是,笨笨想起她在妈妈和乌蛟教母手下进行的训练,她知道这种训练是全面而优良的,因为它常常收到很好的效果。
它有一整套规矩叫你遵循,只要你照着去做,你的努力便一定成功。
跟老夫人们在一起时,你总得是可爱而无可指摘的,要装得尽可能头脑简单,老夫人们往往既苛刻又妒忌,像老猫似的监视着年轻姑娘,随时准备着,只要你口头眉梢梢有不当之处就欺过来抓住你。
至于对老先生们,一个姑娘最好是淘气和放肆一些,而且可以稍稍而不过分地来卖弄一点风情,把那些老傻瓜挑逗起来,这会使他们觉得自己又年轻了,无所顾忌了,便动手来拧你的脸皮,说你是个小妖精。
当然喽,你在这种情况下总得红起脸来,否则他们会进一步来拧你,弄到无礼取乐的程度,甚至回头告诉他们的儿子,说你为人放—荡。
对于年轻姑娘和年轻的已婚妇女,你就得满嘴抹蜜,每次见面都要吻她们,即使一天见十次也罢。
你得伸出胳臂搂住她们的腰,并让她们也搂着你,即使你很不喜欢这样。
你得表示无所偏袒地欣赏她们的衣着,或者她们的婴儿,拿她们的情人开玩笑,恭维她们的丈夫,并且格格笑着谦逊地否认她们对你的称赞,说你自己没有一点可以与她们相比之处。
最重要的是,你千万不要比她们更多地表示自己对什么事物的真正看法。
至于别人的丈夫,你得严格地避免嫌疑,即使他们就是你已经抛弃的情人,也无论他们是多么富于诱惑力,如果你对年轻的丈夫们太殷勤,他们的夫人便会说你轻浮,你就会落得个坏名声,从此永远得不到自己的情人了。
但是,对于年轻的单身大头——哦,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不妨对他们温柔地微笑,而当他立即注意到你为何这样笑时,你可以拒不说明,并且笑得更欢一些,逗着他们一直在你周围琢磨其中的奥秘。
你可以在眼角眉梢示意,应许他们丫丫少少带刺激性的东西,叫他们千方百计要跟你单独说话。
于是,你单独跟他在一起了,他要吻你,这时你就得装出非常非常受委屈、非常非常生气的样子。
你可以让他请求你饶恕这种卑鄙企图,并且用温柔的神态表示原谅,使他还会恋恋不舍地再一次想来吻你。有时,但并非常常,你让他吻了一下。
然后你哭起来,并且声明你不知怎的一时糊涂,从此他再也不会尊重你了。于是,他就得替你把眼泪拭干,往往还会作出求爱的表示,表明他的确是非常尊重你的。接着就会——
唔,对于单身男人有那么多的事情好做,而且她全都知道,像暗送秋波啦,像用扇子半遮半露地微笑啦,像扭着臀部将裙子摆得像铃铛啦,流泪啦,痴笑啦,说恭维话啦,亲切地表示同情啦,等等。
唔,所有这些手法都没有哪一次不成功的——惟独对梦蛟例外。
不,学会这些巧妙的手法以后,只用了很短一个时期就被永远束之高阁,这好像太不应该了。
要是一辈子不结婚,继续穿着可爱的淡绿色衣裳,永远受到漂亮男人们的追求,那该多好呀!
但是,日子久了,你就会变成一个像柔柔?假面那样的老处女,人人都会以那种自鸣得意的讨厌口气说:“可怜的家伙!”
不,毕竟不如结了婚,保持着你的自尊为好,即使你从此不再有什么乐趣也罢。
呐,人生多么荒唐!
她为什么会傻到这个程度,乌蛟教母同受气包结了婚,16岁时就断送了自己的一生呢?
她的这种愤愤不平而又毫无希望的幻想忽然给打断了,因为人群开始向墙壁纷纷后退,女士们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们的裙圈,不让它们给挤碰得朝自己身上翻过来,将内裤露出得太多,有失体面。
笨笨踮起脚尖从一群人头上望去,只见民团队长正登上乐队演奏台。
他一声口令,半个连的人便排成了一列。
花了几分钟工夫,他们演习了一遍灵活的操练,直练得汗流满面,赢得观众的热烈喝彩,笨笨也跟着众人礼貌地鼓掌。
接着,一声解散,士兵们纷纷向那几个卖糖拌仙露和柠檬水的摊位拥去,笨笨也朝弱弱回过头来,觉得最好是赶快装出一副关心主义的神起来应付她一下。
“她们显得真漂亮,不是吗?”她说。
弱弱正忙着整理柜台上的那些编织品。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要是穿上紫制服出现在通灵圣域,还会漂亮得多呢,”弱弱这样说,并没有想到要把声音放低一点。
有几位民兵队员的自命不凡的妈妈紧靠着站在旁边,听见了弱弱的这句评语。
土豆夫人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因为她那位35岁的土豆就在这个民团里呢。
笨笨想不到弱弱竟说出这样的话来,觉得太可怕了。
“弱弱。怎么了!”
“笨笨,这是真话呢,我这不是说那些小孩和老头。不过,有许多民兵是完全能够打起枪来,而眼下他们应该做的恰恰就是这样。”
“可是——可是——“
笨笨开始琢磨,因为她以前从未考虑过这件事。“有的人待在家里是要——“
土豆关于自己待在风云谷的理由是怎么跟她说的?
“有的人待在家里是要保卫这个州不受侵略嘛!”
“现在没有人侵略我们,也没有人要来侵略我们,“弱弱冷冷地说,同时朝一群民兵望去。
“要不让侵略者打进来,最好的办法是到通灵圣域前线去打击南方佬。至于说什么民兵留在这里是要防备夜光人暴—动,这是从未听说过的最愚蠢的话。
我们的人民为什么要暴—动呢?这只不过是懦夫们的最好借口而已。
我敢担保,只要各州的全部民兵全都开到通灵圣域去,我们就能在一个月内干掉那些南方佬,我就是这个意思!”
“怎么,弱弱!“笨笨再一次喊起来,瞪着两只大眼睛。
弱弱那对本来很温和的夜光眼睛现在冒出了怒火。
“我的丈夫不害怕上了前线,你的丈夫也是这样。我宁愿他们两人死了也不要待在家里——呐,亲爱的,对不起。我这话太冒失、太残忍了!“
她安慰地拍拍笨笨的臂膀,笨笨凝视着她。
不过,笨笨心里想的不是已故的受气包。她想的是梦蛟。要是梦蛟也会死呢?
这时恰好浣熊儿大夫朝她们这个摊位走来,她就转过头去机械地对他笑了笑。
“好呐,姑娘们,“他招呼她们,“你们能来真太好了。我知道你们今晚出来是多么不容易。不过,这全是为了主义呀。
我现在要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我想出了一个惊人的办法,能在今晚给医院弄到更多的钱,可是我恐怕有些女士们会给吓坏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捋着公灵羊胡子格格地笑着。
“唔,什么?快说吧!”
“我再一想,觉得还是让你们猜一猜好。不过,如果教徒们因此要把我赶出这个城市,你们女孩子可得站出来支持我呀。
反正,这都是为了医院。你们等着瞧吧。这样的事,以前还从没干过呢。“
他大摇大摆地向坐在角落里的一群陪护走去了。这里笨笨和弱弱彼此转过头来正要猜测那个秘密究竟是怎么回事,却见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