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将军急公好义,在下佩服,请牛将军放心,公道自在人心,李相公若真是误会了在下,在下一定有机会辩解了。而若是在下真的犯了错,在下也愿意一力承担。就此别过了。”周博向牛皋拱了拱手,然后言辞振振的说了道。
那些卫士就谈话结束,立刻就又涌了上来,他们等着牛皋与周博谈了这么久的话,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去晚了只怕李相公连他们都是要责怪的。于是这些卫士也不等牛皋说一句结束词,就匆匆的带着周博离去了。
牛皋看着周博向前堂走去的背影,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董浩说此人不可多得军事奇才,如今正是用人之时,李辉这老匹夫竟然胡乱罗列罪名、陷害忠良?
他咬着牙,拳头捏的很紧,每每想到家园就在咫尺之外,却不能一举收复的时候,自己内心深处总会有一种暴躁的情绪。
他娘的,贼厮鸟,照此下去何年何月才能渡过黄河?大宋早晚被这些人败干净了!
………
周博与牛皋别过之后,心情由先前的激动转入了疑虑,他一直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想法,徐向天这个小人竟然如此记恨,自己都没去找这小人的麻烦,这小人却对自己一直念念不忘。到底这一次徐向天又搞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惹得李辉如此震怒?
来到前堂,只见前堂两旁并没有其他闲杂人等,竟然站着的全部是清一色的刀斧手。单单看到这一架势,周博就知道这次事情可真的闹大了。
李辉还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似乎从一大早被那徐向天吵醒之后,便没有去换上公服了,可见其时的情绪已经坏到了极点。他站在前堂上,背着身,双手负在身后,看不到脸上有任何的情绪色彩。
周博并没有发现堂上有徐向天的身影,也不知道这奸邪小人是不是走了,又或者是故意躲在后堂,意图等到关键时刻再显身作证。
押解周博的卫士首领上前禀报道:“李相公,周博带到。”
前堂上,李辉只是狠狠的甩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卫士们立刻退到了一边,却并没有离去,很显然是要为现场撑撑场面。
周博让自己保持着镇定,他眼前这副局势,心中拿定主意,如果李辉真的要杀自己,自己可绝不会束手待毙。老子好歹是二十一世纪新时代的民主社会的青年,就算穿越来到了封建时代,也绝不会任人宰割,这些刀斧手看上去很牛B,可是自己这个身躯好歹也是练家子,齐军大营都闯过,还怕闯不出这前堂?
他缓了缓气息,向李辉施了一礼,不吭不卑的说道:“李相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一大早就派人来拿在下,在下究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死罪吗?”
李辉倒是微微诧异了一下,他没想到周博竟然如此直言不讳,更重要的是还是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不过正是因为如此,让他心中徒然的业火大盛,立刻转过身来,脸上杀气腾腾,双眼如刀子般盯着周博,吼道:“你这坚子,你这贼厮,竟然还敢在我面前装无辜?”
周博没有被李辉的气势吓退,他依然面不改色,问道:“李相公,在下坦荡荡,有什么好装模作样?李相公不妨把话说明白了。”
李辉见周博当着自己的面前,竟然还是一副出言不逊的样子,很自然的就将周博联想到了做贼心虚、虚张声势上去了。他一边从堂上气势汹汹的走了下来,一边咬牙切齿的吼道:“你这贼厮,妄我以为你这坚子是一个可造之材,力排众议将你保到西营大都管的位置上,却没想到原来你是一个奸佞小人,企图来谋害我呢!”
周博听到李辉说自己“企图谋害”,这倒是让他忍不住愕然了一番,好你个徐向天,给老子罗织的罪名还真不小,这是要把老子逼上绝路了!
当即,他正经了神色,一副不吭不卑的神态,反问了道:“李相公,你说在下意图谋害你?这个罪名只怕太名不副其实了吧。在下刚刚升任西营大都管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说句粗俗的话,纵然在下有谋害之心,也不会在西营大都管的位置还没坐稳之前就动手?再者,李相公你对在下有恩,在下为什么要谋害李相公呢?无论于公于私,这绝对是荒谬之言,还请李相公明鉴。”
李辉根本就听不进周博的辩解,当周博说到“纵然在下有谋害之心”时,他心头的火焰就已经一冒三丈了起来,压根连后半句话都没听进去。他双眼带着杀气,直冲冲的说道:“好你个周博,你死到临头,竟然还敢胡搅蛮缠,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且问你,你勾结董浩,资助他1500石粮草,协助他招募山贼匪寇,意欲如何?”
skbshge
第213章()
周博眼神跳动了一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李辉是分明是故意在刁难自己了!别说董浩身为翟轩麾下大将,就说招募山贼匪寇这都是属于莫须有的罪名,难道说李辉、翟轩甚至岳飞岳爷爷、周世忠、刘光世他们的军队里就全部是正经的良民吗?
自从北宋覆灭,宋朝禁军全军覆没,眼下在前线与金人、齐军作战的,全部都是各路将领的私家部队,而这些私家军队大部分都是招募流民、招安贼寇所得来的。纵然董浩现在扩充的部队全部是山贼、杀人犯、土匪之流,又能说明什么?更何况,以董浩的为人,他怎么可能尽是招募这些人,而且天底下又哪有那么多贼人给人招募(贼人战斗力强)?
周博让自己镇静下来,他看得出来徐向天肯定说了什么严重的话,让李辉已经下定决心将自己当作谋反之徒了,眼下自己无论自己辩解,只怕李辉决计不会相信。
他沉了沉气,人被逼急了,反而不疾不徐了起来,说道:“李相公,在下今日敢站在这里,就已经做好了被冤枉的准备,只是凡事都讲一个证据,正所谓公理自在人心,纵然在下罪该万死,也想向李相公问个明白,李相公有何铁证能征明在下意图不轨!”
李辉哼了一声,说道:“你去董浩勾结便是铁证。”
周博冷笑了两声,说道:“董帅来西营调粮,那是奉了翟相公之令前来。董帅所扩张的平胜四厢之军,招募的皆是北地流民,这其中有多少贼人,岂能是说的清楚的事情?”
李辉继续说道:“翟轩昨日与我说过,他根本就没有让董浩来领取粮草。你既然这么说,那可有票引为据?”
周博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李辉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李辉见周博不说话了,却从周博的脸上依然看到了一副不甘心,他心头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了。喘了两口火气之后,他也不想再与周博废话下去,立刻对两旁的卫士命令道:“将这贼厮给我拖下去,押入地牢,明日问斩。”
周博虽然沉默了,但是内心的波涛却十分激烈。他再也忍受不了李辉这个老贼的玩弄了,自己的性命由自己做主,更何况此时此刻面对的还是不明不白的无限。他本想凭借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来为大宋做点什么事情,意图改变这可悲的历史,眼下岂能就这样白白断送了性命。
四名卫士走了过来,伸手去捉拿周博。
就在第一个卫士的手碰到周博的时候,周博忽然爆发的出手了。他一把抓住了这个卫士的手,顺势一个反身,将卫士的胳膊反扭了过来,然后另外一只手飞快的去夺向卫士腰间的佩剑。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另外三个卫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已经“铿”的一声夺下了佩剑,并飞起一脚将第一个卫士踹了出去。
第一个卫士一个踉跄与后面三个卫士撞在一起。
变故瞬间发生,而前堂周围早就蓄势待发的甲衣卫士,一看情况不对劲,立刻举起手中的大刀和大斧,向周博扑了过来。
周博在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略略的数了一数甲衣卫士的人数,足足有四十多人,别说这些人全部是重甲、重兵器,就算是寻常手持棍棒的手下,单凭自己一人之力,也决计不可能杀出重围。而且他现在身在李辉的老巢,李辉的府卫应该有不下500人,同时行辕附近就有一座兵营,一旦自己不能迅速的脱身,势必会再次陷入困扰。
当即,他放弃了与甲衣士兵们血拼到底的念头,转身立刻就向堂上的李辉扑了过去。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扣住了李辉,自己就有机会逃出生天了。
李辉见周博竟然反抗了,顿时惊慌了起来,当周博向自己这边扑过来时,他立刻转身向后堂跑去。只可惜李辉虽然是武官出身,但是常年只懂得指挥作战,而没有亲身上过战场,故而体能上早就退化了不少。
相反周博一个刚正的男儿,刚穿越来到这个年代没几天便杀死了五个齐军骑兵,这几个月在粮草营也没有消停,因为他时常会亲自动手去搬运粮草,一旦粮草几十斤重,潜移默化之中便磨练了一副好身手。
他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就追到了李辉后面,伸手一把逮住了李辉的后衣领,另一只手提起长剑就搁在了李辉的脖子上。
“都给我住手,谁若敢再进一步,我便割了这狗贼的脑袋!”周博回过身来,一边向着围拢过来的甲衣士兵们威胁着吼道,一边将李辉推挡在了自己面前。
甲衣卫士们顿时犹豫了起来,纷纷停止了步伐,不敢随意再上前。
李辉此时心中一边空白,虽然他已经是几十岁的人了,并且也算是久经沙场,可是如此零距离的被一把剑触在喉咙上,那倒还是第一次。长剑冰凉的剑身就好像是阎罗王的冷笑,让他全身上下忍不住颤抖起来,不过做为一个大人物,自然还得保持自己威信的一面,于是又尽力的维持着脸色上的镇定。
“周博,你。。。。。。。。。你果然是奸佞之徒,妄我那么信任你,提拔你升任西营大都管,你。。。。。。。。。你竟然恩将仇报,简直。。。。。。。。。简直禽兽不如!”李辉鼓起勇气叫嚷了起来,这样一来也算是表现了自己英雄无畏的一面。
周博听了李辉这句话,心中就感到恶心和愤怒,他将长剑抵进了一寸,立刻就切开了李辉喉咙上的皮肤,一抹鲜血顺着剑身留了出来。他一脸杀气,冷着声音在李辉耳边说道:“你这个狗贼,你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句试试看?你看我怎么一寸一寸把你的脖子割断!”
李辉以前在战场上见过有人的脖子被砍倒了,但是却没有完全与身体分离,就那样带着筋骨和皮肉挂在那里,其死状甚是残忍。他想到那副模样,心中不禁一阵寒战,再也不敢多说半句话了。
周博一点都没有紧张和愧疚的样子,自己好歹也是杀过人的,有了第一次见血的经验,人的神经很大条不少。此时此刻,他内心之中只有一股强烈的愤怒,被冤枉,被陷害,被这些只会勾心斗角、不思进取的相公老爷们玩弄,任何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只怕都会气血翻腾。
“李辉老贼,我再跟你说一遍,老子行得正站得直,一心一意打量着西营的事务,当然,现在爷爷我要给你坦白一句话,那就是我这几个月打理行营并不是为了你李辉老贼,而是为了全鄂州勇敢作战在前线的将士们!今日你冤枉,非但不说清楚原委,还要置我于死地,我大宋之所以连连作战却无法北进半步,正是因为太多你这样的小人!”周博情绪起来了,忍不住大骂了起来。
当然,他这么做并不是单纯想发泄,主要目的还是要让在场所有人知道,自己是被李辉莫须有的罪名陷害的,意图争取一下民众的人心,这样以来对自己等下突围逃跑也是有一定帮助的。
那些甲衣卫士见周博站了优势,却还是这样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心中果然各自有了不同的感想。他们虽然是李辉的近卫,但是好歹也是听说过西营最近发生的事情,据说这位周博大都管上任之后确实做了一些好事呢。
李辉见周博依然自认为自己是清白的,心中顿时更加生气了,他侧过脸来瞥了周博一眼,然后压低了声音冷冷的说了道:“你,你还想抵赖?你三日前傍晚做过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难道你心里还没有底吗?哼,也只有你这样厚颜无耻、忘恩负义的人,才会如此不知羞耻,我却还有顾着自己这张老脸呢!!”
周博听了李辉这番话,立刻沉思了一下。三天前自己做了什么?三天前正是李三娘跑到西营来向自己道歉,然后因为看到李三娘孤孤单单没人陪玩,所以就陪着李三娘逛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傍晚的时候是在东湖。。。。。。。。。。。。
他想到了这里,不由自主的怔了怔,难道自己与李三娘在东湖的亲密动作,让人给看到了,结果就传到了李辉这边来?可是那天傍晚的时候,除了李三娘在睡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之外,自己与李三娘可没有做过任何苟且之事!
更何况,他就算与李三娘有什么关系,也不至于背上一个谋害李辉的罪名!除非是李辉故意要杀自己,所以胡乱罗织了这个罪名,要不然就是那徐向天向李辉描述东湖那件事的时候,故意添油加醋,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他咬了咬牙,恨恨的对李辉吼道:“你这老贼,你平日不好好履行身为一个父亲的责任,那天下午我不过是觉得李三娘一个人可怜兮兮,所以陪伴你了李三娘外出游玩了一番。纵然如此,我与李三娘没有做出任何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却听信谣言要害我!!!”
李辉听到周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骂自己为老贼,而且还是这么大声的吼叫,让前堂上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纵然没有真凭实据证实周博的罪名,但是单凭现在这个贼厮骂自己的称谓,就足以拖出去问斩加鞭尸了。不过眼下也不能太过激动,自己脖子上可还抵着一把剑了呢!
他喘了几口气,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周博,我自然你知道你与我女儿没有什么,今日一大早我便找人来为那孽障验过处子之身。若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这孽障一同拖出去问斩我也不会心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是故意引诱我女儿,伺机好接近于我,然后谋害我呢!”
周博听了这番话,心中又气又惊,李辉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相信,这样的人还配做父亲吗?另外,李辉竟然相信自己勾引李三娘来进行谋害行为,这种蠢话拿出去就算是低能儿也不会相信!
他立刻忍不住呵斥了道:“你这老贼,挨千刀的泼才!你这些话都是听徐向天所说的,对吗?昔日我在襄阳府外救了这厮,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几个月前我又扳倒了这厮的兄长,他自然是怀恨在心,你这个老蠢货竟然也能相信他?”
李辉哼了一声,说道:“徐衙内可是有证据的!你以前就是齐狗的奸细,不过是碰巧在董浩麾下立了一点功劳,然后就背了齐狗想做一个堂堂正正宋人了!”
周博浑身上下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抖动着,一会儿说自己谋害,一会儿又说自己是齐狗的奸细,不管是李辉也好是还是徐向天也罢,这两个狼狈为奸的狗东西,还真是要被自己置于死地了!
“我不与你多说这些废话,清者自清,小人永远都是小人。你且把徐向天那厮叫出来,我要与这小人当堂对证!”周博不想再与李辉废话了,他也知道现在自己是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开罪了李辉,纵然现在李辉知道了自己是无辜的,只怕也不会这样放过自己。
他承认自己刚才是冲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