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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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之球-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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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然后思忖道,打开门。
  他睁开眼来瞧着大球,门依然关着。
  我已做好让门打开的准备,他思忖道,我已做好了准备。
  什么也没有发生,大球的门没有打开。
  诺曼没有想到他可能无法把门打开,不管怎么说,另外两位已经做到了。他们是怎么办到的?
  哈里以他善于逻辑思考的头脑,首先掌握了诀窍。然而,哈里只是在看了贝思的录像带后,才恍然大悟。那么,哈里是在录像带中发现了线索,一个重要的线索。
  贝思也看了那盘带子,一遍又一遍地研究,最后也悟出了真谛。带子中的某个关键……
  太糟糕了,没有把带子带来,他心中思忖道。不过这卷带子我已看了许多次,也许能回想起来,在脑海里重新放一遍。那过程是怎么进行的?他的脑海中出现了这些景象:贝思和蒂娜在交谈。贝思吃着攀,接着蒂娜讲起那些带子被存放在潜艇中。贝思又回了她一些话。后来蒂娜走开了,在画面中消失,但是她问道:“你认为他们最终能打开那个大球吗?
  贝思回答道:“也许能的。我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大球打开了。
  为什么?
  “你认为他们最终能打开这个大球吗?”蒂娜问道。贝思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内心一定想象大球已经打开,想象着大球打开时的景象——
  屋子里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那是一阵充满整个屋子的震荡。
  球体打开了,大门洞开,呈现出一片漆黑的景象。
  成了,诺曼思忖道。只要想象这件事已经发生,它就真的发生了。这意味着,要是再设想球门已经闭上——
  又是一阵低沉的轰鸣,球体合上了。
  ——或是打开——
  球体再次打开。
  “我最好别得寸进尺。”他大声说道。球门还是开着。他站在门口,眯着眼朝里望去,然而他只看到深不可测、一成不变的一片黑色。机不可失,他思忖道。
  诺曼跨了进去。
  门在他身后合上了。
  球内漆黑一团,等他的眼睛逐渐适应时,他看到了萤火虫一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构成数百万计的光点,在他周围飞舞,形成一片闪闪发光的泡沫。
  这是什么?诺曼暗中思忖道。他所见到的全是泡沫。没有一定的结构,而且显然是无边无际的。这是个汹涌起伏的海洋。一种闪着磷光的多种成分的泡沫。他感觉得到一种巨大的美感和平静。这儿是个休息的好地方。
  他伸出双手去抓泡沫,这一动作使泡沫飞扬起来。然而他发现,他的双手变透明了,他可以看到闪光的泡沫渗透进肌肉里。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躯体。他的腿、他的躯干,一切都被泡沫所渗透。他已成了泡沫的组成部分,这种感觉令人十分愉快。
  他的身体变得愈来愈轻。没多久,他就浮了起来,在浩瀚无边的泡沫海洋中漂游。他把双手放在脖子后面,到处漂流,感到满心舒坦。他觉得自己可以永远待在这儿。
  他开始感觉到泡沫海洋中还有别的东西,还有别的存在物。
  “有人吗?”他问道。
  我在这儿。
  他几乎跳起来,那声音竟是如此响亮。或者说,显得如此响亮。随后他又觉得纳闷,到底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你在说话吗?”
  没有。
  我们怎么进行交流呢?他心里嘀咕着。
  以一切事物与其他事物进行交流的方式。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方式?
  如果你已经知道答案,又何必问?
  可是我并不知道答案。
  泡沫轻轻地、缓缓地摇晃着他。他仍然没有得到答案。他想知道,他是否又是单独一人了。
  你在那儿吗?
  是的。
  我以为你走了呢?
  无处可走。
  你是说你被囚禁在球内吗?
  不是。
  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谁?
  我不是谁。
  你是上帝吗?
  上帝只是一个词。
  我是说,你是不是一种更高等的生灵,或是一个更高等的意念?
  高于什么?
  高于我。
  你有多高。
  我低得很,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唔,那这就是你的问题啰。
  诺曼在泡沫中漂游,觉得也许是上帝在捉弄他,心里感到十分不安。他思忖道,你是在开玩笑吗?
  既然你已经知道答案,又何必再问?
  我是在和上帝交谈吗?
  你根本没有交谈。
  你对我说的一切都咬文嚼字。这是否因为你是来自另一个星球的缘故?
  不是。
  你来自另一个星球吗?
  不是。
  你来自另一个文明世界吗?
  不是。
  你从哪儿来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答案,又何必再问?
  要是在另一个时候,他思忖道,这种不断重复的回答早就把他激怒了,然而现在他却一点儿也不发火。这儿没有任何是非的判断,他只是在接受讯息,一种反应。
  他思忖道,不过这个大球是来自另一个文明世界的。
  是的。
  而且也许来自另一个时期。
  是的。
  你是球体的组成部分吗?
  现在是的。
  那么你从哪儿来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答案,又何必再问?
  泡沫轻轻地移动着他,使他觉得心旷神怡。
  你还在那儿吗?
  是的,我无处可去。
  我怕我对宗教知之甚微。我是个心理学家,研究的是人们如何思维。在我所受过的训练中,我对宗教的了解并不多。
  哦,原来如此。
  心理学和宗教没有什么关联。
  当然啰。
  那么你同意我的看法?
  我同意你的看法。
  这使我消除了疑虑。
  我看不出有什么理由。
  “我”是谁?
  到底是谁?
  他在泡沫中左右摇晃。尽管这场谈话很费劲,但他还是深深地沉浸在宁静之中。
  我感到忧虑,他思忖道。
  告诉我。
  我感到忧虑,因为你说话的样子很像杰里。
  那是可以预料到的。
  不过杰里实际上是哈里。
  是的。
  那么你也是哈里吗?
  不,当然不是。
  你是谁?
  我并不是谁。
  那么为什么你说起话来像杰里或是哈里?
  因为我们来自同一个源头。
  我不明白。
  当你照镜子的时候,你会看到谁?
  我看到自己。
  我知道。
  那不对吗?
  这取决于你自己。
  我不明白。
  你看到的是什么,完全取决于你自己。
  这我已经知道。每个人都知道。那是心理学里的老生常谈,是陈词滥调。
  原来如此。
  你是外星人吗?
  你是外星人吗?
  我发现很难和你交谈。你能给我那种力量吗?
  什么力量?
  你给哈里和贝思的那种力量。凭想象就能使实体产生的那种力量,你能赋予我吗?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你已经具有了这种力量。
  我并不觉得我已具有这种力量。
  我知道。
  我怎么会已经具有那种力量了呢?
  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呢?
  我想象门已经打开了。
  是的。
  诺曼在泡沫中轻轻摇摆,等待着对方的进一步反应,然而对方已经没有反应,只有泡沫在缓缓地移动,宁静而永恒,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他思忖道:我很抱歉,不过,我希望你能解释一下,别再让我猜谜了。
  在你们的星球上,有一种叫做熊的野兽。那是一种很大的野兽,有时候比你们还大。它很聪明,也很灵巧,脑子和你们的脑子一般大。然而熊在一个重要方面与你们迥然不同,它无法进行一种你们称为想象的活动。它无法在脑海里形成现实中也许会有的形象。它无法回顾你们称为过去的一切,也无法展望你们称为未来的一切。这种进行想象的特殊能力,就是使你们这个物种变成像现在这样了不起的原因。没有别的原因了。不是你们模仿的本能,不是你们使用工具的本能,也不是你们使用语言、行使暴力、关心后代或形成社会集团的能力。都不是这些能力,因为这些能力在其他动物身上也可以找到。你们之所以了不起,就在于你们具有想象力。
  想象力是你们称做智能的能力中,最重要的部分。你们认为想象力仅仅是解决问题,或是使事情发生的过程中一个有用的步骤。然而,正是想象力才得以使事情发生。
  这是你们这个物种的天赋,但也是你们的危险所在,因为你们并不想控制自己的想象力。你们想象美好的事物,也想象卑劣的事物,而且不负起选择的责任。你们说,在你们的内心深处有善的力量,也有恶的力量,但是实际上,在你们内心只有一件东西——想象的能力。
  我希望你赞同这番言论,我打算在下一届美国心理学家和社会工作者协会的会议上进行演说。这次会议将于三月份在休斯敦召开。我认为,大伙儿都会对这番言论表示欢迎的。
  什么?诺曼吃惊地思忖道。
  你认为你在和谁谈话?上帝吗?
  到底是谁?他思忖道。
  当然啰,是你。
  可是你是个与我不同的人。你不是我,他思忖道。
  是的,我是的,你想象了我。
  请告诉我更多的事。
  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他的脸颊贴在冰凉的金属上。他翻过身子仰面躺着,望着上方球体光亮的弧形表面。那门上错综复杂的图案又起了变化。
  诺曼站了起来。他感到身心舒坦,十分平静,仿佛睡了好久,且觉得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他穿过太空船,回到飞行舱,随后走过弥漫着紫外线的通道,来到墙上布满管子的屋子里。
  管子都装得满满的。每根管子里面都是一名船员。
  就像他所认为的那样:贝思表现出一名船员——孤零零的一名妇女——作为对他们警告的手段。现在是诺曼在主宰一切,他发现管子里都装满了船员。
  不坏,他思忖道。
  他看看这屋子,心里想着:全走吧,一次一个。
  管子中的船员在他面前一个接一个地消失,最后一个也没留下。
  回来,一次一个。
  根据他的命令,那些船员又重新出现,啪啪地回到了管子中。
  全是男子。
  那些女子变成了男子。
  全是女子。
  他们又全变成了女子。
  他有了这种能力。
  2小时
  “诺曼。”
  贝思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嘶嘶地穿过了空荡荡的太空船。
  “你在哪儿,诺曼?我知道你在某处。我能感觉到你,诺曼。”
  诺曼穿过厨房,经过放在餐桌上的那些可口可乐空罐,然后跨过沉重的大门,来到飞行舱。他在控制台的屏幕上看到贝思的脸,贝思似乎也见着了他,那影像闪动了十几下。
  “诺曼,我知道你刚才去了哪儿。你刚才在大球内,是吗,诺曼?”
  诺曼用手掌按着控制台,设法关掉屏幕。
  他无法做到这一点;影像仍然保留在那儿。
  “诺曼。回答我,诺曼。”
  他穿过飞行舱,朝密封舱走去。
  “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诺曼。现在我主宰一切。你听得到我的话吗,诺曼?”
  在密封舱里,当他的头盔环锁上时,他听到了咔嚓一声,贮气罐里输来的空气凉爽而干燥。他听着自己平稳的呼吸声。
  “诺曼。”头盔内的内部通信系统传来了贝思的声音。“你干吗不跟我说话,诺曼?你害怕了吗?”
  贝思不断地提到他的名字,使他感到恼火。他按下电钮,打开了密封舱。海水从地板上向内涌入,并迅速地升高。
  “哦,你在那儿,诺曼。现在我看见你了。”贝思笑了起来,发出响亮的咯咯声。
  诺曼转了一圈,看到装在机器人上面的摄影机仍然在密封舱内。他猛地一推,把它摔到一边。
  “那样做没有任何好处,诺曼。”
  诺曼走出了太空船,站在密封舱旁。那些Tevac炸药,一排排闪光的红点,像一条条游移不定的带子伸展开去,犹如一个神经错乱的工程师铺设的飞机跑道。
  “诺曼?你干吗不回答我,诺曼?”
  贝思失去了原先的镇静,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诺曼能够从她的声音中听出这种变化。他得从她手中夺下武器,要是可能的话,得切断这些炸药的引爆线。
  切断它,他思忖道,切断这些炸药的引爆线,解除她的武装。
  所有的红灯立即灭了。
  不坏,诺曼思忖道,一阵快意油然而起。
  过了一会儿,那些红灯又重新亮了起来。
  “你办不到的,诺曼,”贝思笑着说道,“对我没用。我能和你对抗。”
  他知道她说得没错。他们正在进行一场争执,一场意志的测试,把炸药引爆线切断又接上。而这场争执永远也解决不了。不能用这种方式来解决,得采用更直截了当的办法才行。
  他向靠得最近的一箱炸药走去。那圆锥体比他预想的要大得多——4英尺高,顶上有一盏红灯。
  “我能看到你,诺曼。我看到你在干什么。”
  圆锥体上有字,灰色的表面印着黄色的字母。诺曼弯下腰来看这些字母。他的面罩上微微地罩着一层薄雾,不过他还是能辨别出上面的文字:
  危险——Tevac炸药:
  美国海军 仅用于建筑/军事爆破
  延缓引爆程序:20:00
  查阅手册 美国海军/VV/512A
  仅供认可人员使用
  危险——Tevac炸药
  下面还有一些文字,然而字母要小得多,他看不清楚。
  “诺曼!你在我的炸药上搞什么名堂,诺曼?”
  诺曼没有回答她。他看看那导线。一根细导线进入圆锥体的底部,另一根细导线又从底部引出,穿过泥泞的海底,来到另一个圆锥体。那儿也是两根导线——一根进,一根出。
  “离开那儿,诺曼!你让我心神不定。”
  一根导线进,一根导线出。
  贝思把这些圆锥体串连在一起,就像圣诞树上的小灯泡一样!诺曼如果拔掉一个灯泡,那就会使炸药的一整个线路中断掉。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抓住了那根导线。
  “诺曼!别碰那根导线,诺曼!”
  “别紧张,贝思。”
  他抓住了导线。他感到上面有一层柔软的塑胶外皮,便把它紧紧抓住。
  “诺曼,你要是拉那根导线,就会引爆炸药。我对你发誓——你会把你自己、我、哈里和一切都炸掉,诺曼。”
  他认为这都不是的。贝思在撒谎。贝思已失去控制,她是个危险人物,而且她又在对他撒谎。
  他把手往后拽,感到导线收紧了。
  “别这么干,诺曼……”
  他手上的导线已绷得紧紧的。“我要把你的电源切断,贝思。”
  “看在老天的分上,诺曼。请相信我,好吗?你要把我们全杀了!”
  诺曼还在犹豫。她说的是否是真话?她懂得如何连接炸药吗?他看看脚下那灰色的大型圆锥体。当它爆炸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到时候他还会有什么感受吗?
  “见鬼去吧。”他大声说道。
  诺曼把导线从圆锥体中拉了出来。
  头盔中响起了一阵警报声,使他不禁跳了起来。面罩上端的小型液晶显示板上正飞快地闪烁着一个词:“紧急状态”……“紧急状态”……
  “哦,诺曼。见鬼。你拉断了导线。”
  在警报声中,他勉强听到她的声音。那一排炸药上的红灯在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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