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这一下可把他乐个够呛,脏手一伸一把夺过了那个钱袋,然后连话都没留下半句直接就疯跑出去。
“胖子,你知道那里头是多少钱吗?”李玉阳对胖子的举动有是真的有点抓狂了,败家不能这么败,李玉阳有多少家产也不够胖子甩几次的。
可胖子听了这话只是眼眉一皱,然后一脸没好气的说:“别肉疼,人家救了你的命,给多少都不多的。”
李玉阳可真有点崩溃了,他是知道这个理,也知道去报答人家的救命恩情,可不是在北平,眼下他们俩在哪都不知道就这么把身上的钱给出去了,到时候俩人可咋回北平啊,难道还真的学这乞丐沿街乞讨,一路上要饭回去不成?
胖子一听这话,不由得微微一笑,连忙说别怕,自己身上还有点钱,应该够俩人的路费了。
可胖子往身上这么一模,那一瞬间脸都白了,李玉阳还以为他旧伤复发连问他咋的了,可胖子却愁眉苦脸的告诉他,他忘了自己身上的道袍已经破的不成样了,那些个钱可能都随着大水被冲走了。
李玉阳一听这话好悬没背过气去,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心里头暗骂胖子活该,谁让他没事在那装大尾巴狼来着,可仔细一想,自己可是跟着胖子倒霉呢,不由得嘴巴里头泛起苦涩,一口大气没喘过来,人登时就晕过去了。
俩人在这破庙想了半天,最后才得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王成英王大善人的产业遍布大江南北,要是能寻到他的一处产业,借点盘缠回家应该不是难事,不过这钱想要再还给人家就难上加难了,所以胖子总是拐不过来那个弯来,不想欠人家的人情啊。
不过这人情是不欠也得欠,就他们俩那个德行,怕是还没到北平就饿死在半路上了,没办法胖子只好硬着头皮和李玉阳在这座小县城里逛荡了起来,直到这个时候俩人才知道,原来俩人并没有被那水冲的太远,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小县城就是茅山脚下的句容城。
这丢人啊,丢一次就得了,王大善人咋说也和俩人私交甚密,而茅山宗那些牛鼻子,虽然关系也不错,但俩人既然都走了那么多天了,也不能就这么像个乞丐似的回去吧。
那是自己的同道中人,自己这副模样要是让人家看见了,那还不如直接沿途要饭饿死了算了,俩人都要脸面,可也得分轻重不是嘛。
句容城不大,就那么一会的功夫俩人就已经寻到了王成英的产业,一家绸缎庄子,不过眼下俩人穿的这一身比乞丐好不了多少,还没等进屋呢,就让一个小伙计拿着扫把给轰出来了。
“滚滚滚,你们也不看看这是要饭的地方吗?出门左转第二个巷子右转,那是饭庄的后门有折箩管够,我们这啥都没有,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李玉阳一听这话气的鼻子都歪了,一伸手就要给那个伙计一个大嘴巴,却让一旁的胖子给拦下来了。
“这位小兄弟,我们是贵东家王成英王大善人的朋友,恰逢遇难想在这……”胖子这话还没说完呢,差点没让那个小伙计一扫帚抽在脸上。
“就你这德性还是我们东家的朋友?我也认识我们东家,可人家不认识我啊,麻烦你快点改道,别等会让我拿笤帚抽你啊。”
这话刚一说完,一边一个戴着古式眼镜的老掌柜就从里边走了出来,眼看着自己店里的伙计在门口和俩乞丐大呼小叫的,连忙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脑门子上。
“这怎么回事啊?这开门做生意呢不知道啊,在这大呼小叫的干什么,等会客人要是都被你吓走了,我扣你这个月工钱。”
这小伙计一听这话一脸委屈的和这位老张把刚才这个事儿一说,这老掌柜的眉头一皱双手一掐腰就要准备骂街。
胖子一看这个情形知道这要是拿不出真凭实据来这事可不能善了,没办法只有上硬着头皮上前说道:“这位老掌柜的,我们真是王成英王大善人的朋友,他天津卫的那个酒厂鼠患的事儿还是我给弄的呢。”
胖子这话一出口,那个老掌柜的双眼一翻“放屁”这句粗话就要从他嘴里滚了出来,可这会子从打屋里头又走出一位中年人,这人出来后上下打量了下李云阳和胖子后,忽然眼前一亮,然后一脸笑眯眯的对那个老掌柜的说。
“老汪啊,你可真是有眼不识金香玉啊,这真仙就在你面前你都不知道,张道长和李先生是吧,快请进屋详谈。哎呀您二位这是又去哪捉妖去了,这次可比上回那次弄的惨多了……”
屋里这位的一番话让这小伙计和那个老掌柜的眼睛都直了,特别是这小伙计,一脸哭丧真想抽自己俩嘴巴,下次可不敢再狗眼看人低了。
一进里屋,这个中年人一下子就给俩人跪下了,这一出把李玉阳和胖子弄的一愣,等他们反映过来的时候,忙双手相搀把那个人从地上给扶了起来。
一起身这中年人就一脸的苦涩,连忙让二位先坐下,自己率先说道了起来。
“还好在这里见到二位神仙了,二位一定要帮帮在下,要不在下一家老小可都要死于非命了。”
第二章 死而复生()
这个中年人叫徐文辉,是帮王成英打理江淮产业的一个执事,其实他可不认识李玉阳和胖子,也没去过天津卫,但是天津卫酒厂那件事儿却只有他们比较高层的执事圈里的人知晓,而其他的人因为王大善人平时对他们的好而并没有在坊间传开。
徐文辉一看胖子说天津卫酒厂那个事情,就知道一定是那些个同僚嘴里头提过的那个活神仙,这师徒俩和自己东家的交情可是深厚的很,别说胖子和李玉阳和他借路费了,这钱就是他自己出,日后这俩活神仙在王成英面前提起的时候自己也能卖个好不是。
况且说自己头家里是真有异事,要不然也不会厚着脸皮求这两位活神仙帮忙,好救救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
李玉阳和胖子一看人家都给他跪下了,这忙看来是不帮也得帮了,胖子连忙示意李玉阳上前把他搀扶起来,可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的后,却已经是泣不成声泪流满面了。
俩人劝了良久,徐文辉才止住了悲声,刚想着提起自己的事,可一看胖子和李玉阳穿的已经破败成了这样,不由得先招呼布庄的伙计先弄两套衣服给来人应应急,然后才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别看徐文辉是负责江淮生意的一个执事,但其实他分管的是徐州而并不住在句容,回到句容是因为他们家的祖宅在这里,而他的老母亲两个月前才刚刚去世。
徐文辉是告假回来奔丧的,主管江淮的大执事给了他三个月的假期,可等他到家,这老人刚要下葬的时候他的老母亲竟然活过来。
这死人复生原本就是从未听闻的事情,可事可把街坊四邻都吓了一跳,连徐文辉本人都很惊异,但过了些日子,老母亲说话办事和往常一样,丝毫没有改变,大家伙也就当是碰见了庸医诊错了病,这个事儿就一带而过再也没提及。
可谁承想就在前几天晚上,自己儿子起夜,一睁眼睛忽然在屋子里发现了一个黑影,这影子畏畏缩缩好像是个人,吓得孩子半天都没敢吭声。
过了一会借着月光一看才知道那是自己死而复生的老祖母,就见这老太太瞪着一双眼睛,正站在他们的床尾,挨着个的数着他们的脚丫子呢。
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五遍,数完了脚这老太太也不吭声一扭身人家走了,只留下孩子吓得满身颤抖不敢去看那扇刚刚开启过的门。
一连几天天天如此,这孩子终于忍不住把这事儿悄悄告诉了徐文辉,徐文辉是个孝子啊,他可不信儿子说的话,儿子这么诋毁自己的老母亲这是家教不严,要打才行。
可等他当天夜里也想起夜,也想翻身下床的时候,眼前的这个情形也吓得他不敢乱动半眯起了眼睛。
幽暗的月光下站在床尾的那赫然是他的老母亲,正轻轻地掀起被角一下下地数着他们的脚丫子呢,那张原本慈祥的老脸上此刻是一脸的奸佞和贪婪,她想要伸手触摸那些脚,却始终没有动手,好像是怕惊醒了床上沉睡着的那些个亲人。
这个时候他的妻子也醒过来了,也看到了这一切,当她要高声叫喊的时候却被急中生智的徐文辉装作翻身打把势,用胳膊一把捂住了妻子的口鼻,并且伸出一只手在被子下面掐了她一下,妻子明白丈夫的用意才战战兢兢地等那老太太走出了房去。
一看自己的老母亲已经出了门去,这徐文辉蹭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告诉自己的妻子保护好儿子千万别乱走,而自己却奓着胆子一步步地迈出了房门。
他躲在阴暗处借着月光仔细观瞧,发现自己的老母亲正身似灵猴一般快步走进了下人的房间里。
他家世代都是王家的管事,家资虽然不丰但还有些积蓄,除了雇佣了两个丫头专门伺候自己的老母亲外,就没什么人了。
眼瞅着自己的老母亲进入了那俩丫头的睡房,徐文辉怕出事才跟在后面捅破角落的窗户纸向里头看去。
这一看之下不由得让他身上的汗毛根根树立了起来,原来他的老母亲还是在轻轻地数起那俩丫头的脚丫子。
不大一会的功夫,这脚就数完了,那老太太又是一转身,向着门外轻轻走去。
徐文辉看到这里忙躲到角落里不敢出声,可等他轻轻探出头来再往外看的时候,就见这个老太太猛然一窜越过院墙,消失在茫茫地夜色里。
老母亲去哪了他徐文辉可不清楚,不过他却知道一点,这老太太那么大的岁数不可能走那么快,就是寻常练武的人也不能那么轻松地就越过那堵院墙啊,那这个和自己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老太太到底是谁?
刚想到这里,他的妻子就从房间里寻了出来,眼看自己丈夫是一脸的惊恐,连忙问他到底是怎么了?婆婆她人呢?
徐文辉因为心里头堵得慌,看见自己妻子来了也是担心,忙一脸不耐的告诉她快点回去,照顾好自己儿子才是正经的事情,总之千万别出来乱走就对了。
眼看四下寂静无人,徐文辉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刚才所看到的一切,他的内心深处在劝说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至少应该有点什么证据才能让自己相信这一切,而证据在哪呢?难道证据在自己老母亲的房中不成?
这想法出现,就和一个魇一样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等他怔过神来想回到自己妻儿身边的时候,自己已经下意识的进到了老母亲的房中了。
这屋子可能是因为不太开窗子的原因,一股子淡淡地怪味弥漫在屋子里,眼见屋内空无一人,徐文辉才奓着胆子在这屋子中翻找了起来。
一番找寻后却没发现什么,徐文辉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自己老母亲可能就是年纪大了睡不着觉出去走走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就在他刚走到门边想要走出这间屋子的时候,就听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而又快速的脚步声,徐文辉扒着门缝往外细看,才知道自己的老母亲正拎着一个东西向着这间房走了过来。
徐文辉大惊失色,骨头里的那一股子惧意就爬满了他的全身,眼瞎老太太的房间还真的没啥地方好躲藏的,只好快走几步一猫腰钻进了老太太的床底下。
这床底下可是他刚才唯一没有翻找过的地方,可这床下面堆放的那些个东西却着实让他下了一跳。
这下面可是全是一些啃食了差不多的骨骸,从那些骨头的形状看去,好像是人的!
这一个念头刚刚从徐文辉的心里升起,老太太就已经推门而入进到了房里头,徐文辉连忙一把捂住口鼻不敢乱动,心里头祈祷自己的妻儿可别因为自己出来的时间长而来寻找自己,那样可就真要出事了。
老太太走的很快,顷刻间就已经做到了床上,床下的徐文辉此时已经看不见老母亲了,只能竖起耳朵用力的倾听。
一时间就听见房间里头满是咯吱咯吱啃食着什么的动静,不大一会的功夫,那老太太顺手一甩,一个东西就被甩进了床下面,徐文辉借着那一点点仅有的光亮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条已经被啃食干净了的手臂!
这情形吓得他是内心狂跳,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就躺了下来,就这样徐文辉在床下一趴就是一夜,等第二天早上老太太让俩丫头伺候着去胡同口遛弯的时候,徐文辉才敢从床下爬出来。
一回到房间里,自己的媳妇抱住他是失声的痛哭,这一宿担惊受怕还以为自己的丈夫已经出了事了,可没成想他竟然能完好无损的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这不由得让她喜极而泣哭个不停。
徐文辉说道这里,好像身上的力气都用尽了一般颓然地靠坐在椅背上,这一瞬间他好像苍老了近十岁,但他把心中的疑虑说出来后,那张原本充满紧张的脸上却轻松了许多。
李玉阳和胖子听完了这番话不由得眉头一皱,因为俩人可从来没看到过活着听说过这种情况,其实借尸还魂是有的,但也没像这老太太这个这么离谱吧,这完全也不像是借尸还魂的样子啊。
没办法俩人身上现在除了两把剑外连张符纸都没有,只好先拜托这徐文辉先去准备一二,而且说了半天俩人早就前心贴后背了,一阵阵“咕咕”声传来,让李玉阳和胖子是非常的尴尬。
一看这个情景徐文辉忙一拍脑袋说是自己照顾不周,这事儿应该是吃完了再说才对,连忙招呼小伙计在街角的广德楼订了桌酒菜,而自己则陪着李玉阳和胖子慢慢向着那边踱了过去。
李玉阳和胖子是真饿了,俩人如同是饿死鬼投胎一样的狼吞虎咽,这个情形可把徐文辉和那个汪掌柜的吓了一跳。
等到酒足饭饱在回到绸缎庄子后,那个小伙计已经把胖子索要的一应东西给准备齐全了。
又忙到了半天俩人才终于准备好了一些自己可能会要用到的符箓,而直到这个时候胖子才猛然起身大手一挥对着徐文辉道:“走,去拜见拜见贵家的祖母去!”
第三章 烈焰诛凶()
还没进徐文辉的家门口,胖子就先一步把他拦了下来,一脸郑重的问他如果老太太真的过世了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如果自己心里有这个准备的话,下面的事情才好办的多。
徐文辉是个大孝子,一听这话就傻了眼,那是自己的老母亲,如果她真的有事,真的是已死之人,又或者真的被妖物所占,那自己能下得狠心根除她吗?
不过还没等答案揭晓呢,就听见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文辉啊,怎么不进家门啊,这两位是谁?是你新结识的朋友吗?”
仨人冷不丁的回头一看,才看着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老太太,这老太太慈眉善目说不出的和蔼,胖子和李玉阳可真的没从她身上察觉出一丝违和感。
“娘,这是……这是两位新来的执事,路过咱家过来看看,以前这二位可没少帮我的忙,他们可算是……是我半个师傅呢。”一看身后这老太太赫然是自己的老母亲,徐文辉脑子错乱连话都说的没啥条理可言了。
眼瞅着李玉阳也就是二十开外,是个完完全全的年轻人,而胖子更不用提了,虽然一脸地敦厚,但人却长了一张少性的脸,一看就是个比李玉阳大不了几岁的人,说他们俩算是徐文辉的半个师傅,这不是说胡话呢么。
不过他这话老太太却没往心里去,这老太太一脸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