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羡儿顿时得意了!
“怎么样?这位可是圩集上出了名胡神医,要是他的话都不作数,就没有算数的了!胡神医说这三条黄精就值半两银子,枉费你还拿出来献宝似的,当谁人都不识货那!”
说话间,她将三条黄精往地上一丢,一脚踩下去!
人群里那青年想要阻止,嘴巴刚张开,突然又看到了什么,赶忙止住脚步,悄悄退走。
苏羡儿一脚下去,半条黄精立马变得稀巴烂。她一脸狰狞,得意地双眼牢牢盯着苏盼儿,脚下动作依然没停,朝着第二棵黄精踩下去!
苏盼儿也万万没料到苏羡儿会直接毁掉黄精,讶然挑眉!对方这是打算毁去黄精,来个死无对证不成?
不过遇到她苏盼儿,注定她这如意算盘要落空!
“慢着!”
就在苏羡儿踩向第三棵黄精时,人群外突然传出一道苍老的呼声。
苏羡儿踩得正欢,又岂是他这一声喊会停下的?
她反而加大力,重重一脚踩上去……那棵黄精立刻化为一摊肉泥,眼见得是彻底没用了。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满脸心痛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身边随行着一个青年男子,摇着折扇,晃晃悠悠并肩前行,身后还跟着一群彪形大汉!
他们一出现,看热闹的人顿时散去大半。
剩下的人窃窃私语着。
“那不是薛老吗?听说他老人家的弟子是宫廷御医啊!轻易不出现在人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是啊,是啊,他老人家可是轻易不露面。听闻去年王大财主的独子眼见得就要断气,就是他妙手回春,将那人救活!王大财主更是许以千金重酬,却被他严词拒绝了。”
“他老人家今儿怎么会出现?真是怪了……”
众人纷纷露出一脸崇敬的炙热眼神,更有几人受过薛老恩惠之人上前见礼。
老胡叔从薛老出现之时,就脸色大变!
他连连后退想要离开,却被青年带来的打手重重包围,无法突围。只得暗暗焦急在心中。
看到为首的青年男子,苏盼儿和秦逸二人不由一愣,那不是吕木义吕公子吗?
“呦呵,这里挺热闹啊!苏姑娘你也在这里啊,哈哈……”
吕木义一阵大笑,不动声色将周围的众人尽收眼底,眼底划过一道了然之色。
苏盼儿微微一点头。
“吕少爷,确实是巧了。”
薛老推开围拢的众人,一脸心痛上前,盯着地上被苏羡儿踩成肉泥的黄精,质问着。
“这这这……果真是糟蹋好东西啊!老夫明明喊慢着,你为何还要踩下去?”
苏羡儿被对方脸色吓了一跳!
她可是得到授意的!赶忙回头看了眼苏悦儿,再度鼓足勇气:“这黄精又不值钱,不踩了做什么?拿去给人做假药,不担心吃死人不成?”
“你你你……无知至极!”
薛老显然被气得够呛,当即一捋胡须:“黄精又名千年运。夏季开花,花白色呈钟状下垂。浆果球形成熟后成黑色。根茎横生,肉质肥而色淡黄。是补气阴、调五脏、抗衰益寿的极品补益药。”
他娓娓道来,如数家珍:“一般野生黄精只有拇指大小,茎梗也就毛线针大小。而这黄精每棵十五节,每节有柿饼大小。最难得是这三棵大小年份相近成色相同,分明是从同一株植株上采摘。用来入药,必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一棵卖上三两银子易如反掌!”
三两银子一棵?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气!
就连苏悦儿都吓了一大跳!齐齐把目光转向老胡叔。
老胡叔原本就惊疑不定。如今众人目光齐唰唰集中在他身上,顿时吓了他一跳!让他一瞬间无所遁形,只得尴尬站在原处,勉强扯动嘴角,扯出一道牵强的笑容。
苏羡儿话语都在颤抖:“老胡叔,这老伯所说,可是真的?你适才可是说,这三棵价值还不到半两银子的!”
这些黄精真的价值三两银子一棵?有这么值钱!
想到化成肉泥的三棵黄精,苏羡儿忍不住一阵肉疼,心都在滴血!恨不能给自己几个巴掌,直接把自己打醒。
“这、这……”
老胡叔连连躲闪着目光,呐呐不敢多言。
苏悦儿着急了!
也顾不得是不是失礼,上前两步直接站到老胡叔跟前:“老胡叔,你倒是说话呀!”
94。第94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
“这个,这个……”
老胡叔嘴角蠕动了半天,额头冷汗直冒,言辞闪烁。
过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道:“那,那位是杏林的泰山北斗。他,他老人家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我……我一时眼拙了!”
说话间,他老脸扭曲,头也不敢抬。
秦逸等人不由面面相窥。
围观的众人也越发一脸崇拜仰望着薛老,议论纷纷。
“咦,居然是你?哼!”
薛老这才发现老胡叔,直起身,将双手反背在身后,一脸鄙视:“你在这里做什么?不会是又在此地骗吃骗喝吧?”
一句话说得老胡叔一张老脸轰一下红成老柿子,嚅动着老嘴,呐呐老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恨不能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吕木义一直冷眼瞅着眼前情况,见状唰一下将折扇打开,轻轻摇着,眼底飞掠过一道恼怒。
“胡郎中,薛老在问你话,你耳朵聋了还是怎么的,还不赶紧回答!”
他这话一点出来,越发让老胡叔无地自容了。
“我、我我……”
“你什么你?哼!”
薛老很明显气不顺:“前年你用药不慎,险些将王大财主家的独子活生生毒死。王大财主要告你一个谋杀罪名,是老夫替你遮掩一二,你才得以脱身。你也曾答应老夫,此生绝不再行医。眼下这又是何故?”
“这、这不是行医,不过就是辨认一点药材……”
老胡叔呐呐低语,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还敢狡辩!”
薛老怒气冲冲地,回头看了眼吕木义:“木义,老夫要是没记错,这一片应该是你吕家的势力范围吧?眼下这害人不浅的庸医居然还滞留在此,又是何故?”
“薛老,晚辈也是冤屈得狠那!”
吕木义一把将折扇收起,顺势一抱拳:“这条老狗前来投奔于我,并言,他是得您薛老庇护之人!木义一听此话,哪里还敢怠慢?自然是一直奉为上宾,好生款待,又极力提拔。哪知……唉!”
吕木义一脸心痛,不断摇头!
“此人这段时间在吕家吃吃喝喝不说,更是没少借助吕家之势,到处惹是生非。这不,他昨儿还欠着木义四十五两银子没还。薛老您看,这……”
老胡叔完全傻眼了,眼下这戏闹得是哪一出戏?
“原来如此!”
薛老的脸色明显缓和许多,点点头,眼角瞅见老胡叔,旋即调头:“你个不学无术,到处坑蒙拐骗的庸医,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可是要老夫亲手下令,将你直接丢出永泽县,你才肯走?”
老胡叔哪里还敢多言?赶忙灰溜溜挤出人群。
众人早就听得明白,一见老胡叔要跑,一开始只有一人伸手扯他,有人开头,后面众人顿时蜂拥而至!推推攘攘,更有人乘机偷偷下手。
“别打!别打了,别打……”
他拼命嚷嚷着,躲闪着。
可他越是嚷嚷,越是躲闪,却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从开始的推攘,逐渐变成拳脚相加,破扫帚、烂菜叶、臭鸡蛋……都往他身上招呼。
老胡叔左躲右闪,拼命逃走。偏偏又遇上今儿是赶圩日堵塞了道路,他越是掩面奔逃,追打之人就越多,一路追打出大街,吵闹声震天!
直到老胡叔掩面彻底消失在街角,带走一群浩浩荡荡地人时,街道才安静了些。
再度看向地上黄精,薛老嘴角微微一抽,朝着吕木义连连摇头。
“你呀!往后切不可总是如此心善。像刚才那头披着人皮的狼,你就不该有妇人之仁。对待害群之马,决不可姑息,该出手时就出手!明白不?”
心善?
众人忍不住直抽嘴角!
开妓院、赌坊、放高利贷之人也能叫心善?
纷纷在心中大喊:薛老!您老可别再被他这一副翩翩君子的外表给骗了呀!
“薛老教训得是!木义一定谨记在心,再不犯此等错误。”
吕木义冲着薛老抱拳,一脸嬉笑。
“你这臭小子!就会打浑……难得啊难得!吕明那作恶多端之人,居然有你这么个正直的儿子!”
他这做派,顿时逗乐了薛老,不由感叹万分。
“唉!老夫最近在配制一味药,其中正好要用到这等极品黄精。前些日子听闻附近有出现,这才急匆匆赶来,原本有意十两一棵收购也在所不惜。可眼下……看着极品黄精就在眼前,却在顷刻间化为肉泥。这是上天不肯成全老夫不成?”
吓!
十两银子一棵?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苏羡儿额头冒出颗颗豆大汗珠,苏悦儿看着她横眉竖眼,气得脸都扭曲变形。
那可是足足三十两银子,就这么几脚给她踩没了!
秦逸眼睛一亮!
频频看向身旁的苏盼儿,他可是知道,在盼儿身后的背篓里,还有几棵黄精!
苏盼儿眉眼微眯,忍不住将眼前老者仔细打量。
他身上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药香,花白的头发悉数束于头顶,一件普通的洗得泛白的直裰下方,一双布鞋边缘已经磨破,露出里面的虚边。
此刻,他正手捋着花白胡须,一脸期盼频频打量着她。
她这一打量,正好和对方的目光撞到一起。
薛老微微一笑,朝着她点点头。
苏盼儿挑眉,随即朝着他一抱拳见礼。这老头儿,有点意思啊!
“丑丫头,你手上是不是还有上好药材啊?”
薛老朝着苏盼儿乐呵呵笑道。
虽然他也把苏盼儿唤作丑丫头,话语里却带着一股子慈爱,让人顿生好感。
“上好的药材没有。”
苏盼儿开口就呛了回去。
众人的脸色一下子都变了!她背篓里分明还有药材的。
唯独薛老依然笑嘻嘻。
苏盼儿随即又嘿嘿两声笑:“不过却有极品好药材,薛老,您老要不要买?”
吕木义乘机在一旁介绍着:“薛老,这位就是今儿一早,木义和您提及的,那位又黑又丑的苏家傻丫头。”
“哈哈……你这顽皮的丑丫头,倒是甚合老夫心意,不错、很不错!哈哈……”
薛老眼神闪烁,旋即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苏家堂姐妹:苏萍儿、苏悦儿、苏羡儿、苏喜儿、苏盼儿、苏荷儿,大堂姐苏萍儿还没有出现。可能名字太多,有的朋友看着眼晕。
95。第95章 你算什么东西?
》
“你这古里古怪的臭老头儿,也甚合我苏盼儿的心意。怎么样?这药材要不要,就您老一句话!”
苏盼儿学着对方语气说话,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背篓。
“哈哈……你这丑丫头,可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吃。”
薛老连连夸赞,直接拍板:“好!只要老夫检查过,你手中的药材真是极品,老夫统统都要。如何?”
“薛老果然不愧是薛老,够爽快!”
遇到大主顾,苏盼儿兴奋得眯起眼,竖起大拇指夸赞着。
“不过薛老说我不肯吃亏这话,我却不敢苟同啊!就在刚才,我还因为一头猪损失惨重呀!”说话间,她看了看苏悦儿,又低头看了眼地上的肉泥。
“哦,让你这丑丫头损失惨重?谁呀,这人还真能耐了啊!哈哈。”
薛老放声大笑,眉宇间都是慈祥。
“可不是嘛!”
苏盼儿笑眯眯地:“还请薛老稍待片刻,待我处理一点私事,再与您细说如何?“
“好!老夫且等你片刻就是。”
薛老满口答应。
旁边的吕木义双眼分外幽深,望着苏盼儿含笑不语。
苏盼儿此刻正牢牢盯着苏悦儿等人,双臂环抱,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
看在苏悦儿等人眼里,却无异于母老虎!
苏羡儿更是不住往苏悦儿身后缩,苏悦儿自身都难保,悄无声息地往苏荷儿和苏喜儿身后躲。
苏荷儿哪里受得了眼下的情况,想躲,她身后众人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只得梗着脖子问道:“你……苏盼儿,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呵呵!装什么迷糊?”
苏盼儿一脸淡然:“三株黄精,一株十两银子,一共三十两。除去衣衫赔偿你们的三两,找我二十七两银子。拿来!”说完,她直接伸出一只手。
“二十七两?你抢劫不成,没有!”
苏荷儿立刻就叫起来:“苏盼儿,你还要不要脸!你之前明明说过的,一棵黄精一两银子,三棵黄精抵账。现在你却倒过来要二十七两银子,穷疯了吧?”
“三棵黄精抵账,你们可没同意!”
苏盼儿依然一脸云淡风轻的淡然。
看在几位堂姐妹眼里,却恨不能生啖其肉!
苏悦儿赶紧扯了扯苏羡儿的衣袖。
苏羡儿回头看了眼苏悦儿,赶忙站出来:“谁说我们没有同意?我适才接手了三棵黄精,自然就是同意你赔偿了。苏盼儿,我劝你见好就收,你懂不懂?”
“见好就收,也得看是什么人,就你们,配吗?方才是谁像疯狗一般咬着人不放的?”
苏盼儿眼中满是嘲讽。
苏羡儿呐呐无语。只好求救的回头看了苏悦儿一眼。
眼见苏羡儿摆不平此事,苏悦儿只得站出来。
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柔柔的说道:“四妹妹,我们可都是好姐妹。哪儿能开口闭口都是钱的?这事儿,要依二姐姐来看,此事儿就这么揭过。你看可好?”
“要赔银子了,我们就是姐妹了。之前叫嚣着要我赔偿,被小猪猪撕破那衣衫的银子之人是谁?这满大街的人谁没听见?啧啧!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姐妹?你这变脸的速度,可比那川剧里那变脸的戏法儿还要厉害十分啊!”
苏盼儿忍不住拍拍手!
一脸鄙视。
这话一出,苏悦儿的双眼里泪珠儿迅速聚集,说哭,泪珠儿就滚滚落下。
“四妹妹,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说二姐姐?”
她频频拿起手帕拭泪,凝噎不已:“你要是真的缺银子用了,也不用如此设计自家亲姐妹。只要告诉二姐姐一声,二姐姐就是借,也一定给你借来!凑够二十七两银子给你……”
她泣不成声,眼泪儿扑簌簌直往下掉,一副受屈小媳妇儿模样。
“得!刚才还晴空万里,眨眼就打雷下雨,你怎么不去当戏子去?”
苏盼儿伸手一挡,连连后退两步,她可是怕了对方说哭就哭的本事。
“你要搞清楚一点儿!这二十七两银子是你赔给我的药材银子,可不是怎么借的。还有,你说……设计自家亲姐妹,这话从何而来?”
苏盼儿微微一眯眼,眸底寒光一闪。
“从何而来?你自家心里明白!”
旁边的苏荷儿一看见苏悦儿哭泣,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心慌了!
“苏盼儿,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吧,故意设下这仙人跳,来骗我们悦儿姐银子的是不是?”说着,她还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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