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木义嗦嗦说了很多,目光频频落到苏盼儿那已然好像吹皮球一样凸起的肚子上。
分外感叹着:“上次听人说起你小产,心中还甚是担忧。眼下见你身体很好,大哥心里也放下了心。但凡你有需要的,记得一定告诉我!”
苏盼儿轻轻抚摸着已然好似个小皮球般的肚子,笑了!
“吕大哥你放心,但凡有能用到你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和你客气!”
吕木义这才满意地点头。
“如此便好。此次我赶来长泽,一是来看看你的近况。另一个,也是来看看竹叶青酒在长泽的销量情况。”
一说起此事,他的眉眼都带上了笑:“当初前往杭州那边,我想着空船过去不合算,便带了一船竹叶青酒过去。当初为了此事,秦家老族长险些同我翻脸。好在我都卖出去了,还小赚一笔。这次再度北上,秦家老族长又想我带去,我却没有多余的船装酒了!”
此事苏盼儿倒是有所耳闻,不过当时她自顾不暇,此事也没有过问。
眼下听吕木义说起,也忍不住笑了。
“这银霜炭可都装船了?路途上可受潮,折损大不大?”
“我看过出货和接货的情况,损失非常小,甚至比雇挑夫造成的损失还小。费用又如此低廉。盼儿,你真有办法!”
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奖起她来。
苏盼儿狂汗!
前世的放排汉很多,她只是看了地形结合得出的办法,真心当不得这般夸奖!
正要说话,却发现外面有道人影在晃动。晃眼看去很眼熟。
仔细看了看,好像是……苏羡儿?
她不但黑了瘦了好像也长高了些,身上穿着男装,正隔着帘子频频往里瞧着。
隔着帘子和苏盼儿的目光对上,苏羡儿并没有回避她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她眼都不眨。
看到苏盼儿看着门外,吕木义不由回头看了一眼。
“哦,是苏羡儿。”
他解释着:“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位娇小姐。好在后来发现是个能干的丫头。就是脾气臭,和你有有得一拼。”
苏盼儿眼底划过一道惊奇色。
吕木义此人很少夸人,也很少损人。
能让他破例,这苏羡儿也本事了。
说到这话,苏盼儿脸上也带上一道温和笑容,别有深意笑了。
“她没给你造成麻烦吧?要是她做错了什么,还望吕大哥多多包涵,别和她一个女孩子计较。”
“她还算女孩子?脾气臭、态度恶劣、又挑食还晕船……最重要的,还煮熟的鸭子嘴壳子硬。半句软话都不肯说……”
一说起她,明知道她就在外面,吕木义偏偏还扯着嗓子数落了一大串。
听得门外的苏羡儿眉眼倒竖!
一把扯开帘子钻了进来,指着吕木义怒骂:“说我脾气臭、态度恶劣、又挑食还晕船,你呢?你又能比我好上多少?哼!还在别人面前说我坏话,你还要脸不?”
“我可是有脸面的人,才有资格说要脸还是不要脸。你连脸皮都没有,就是想要脸还要不了呢!”
吕木义一副吊儿郎当的,嘴角还挑着笑容,故意逗着她。
顿时把苏羡儿气得七窍生烟!
小嘴儿叭叭叭朝着吕木义说个不停。
吕木义也不是善茬,立即还以颜色。
二人你来我往,旁若无人打起嘴仗来。
看得苏盼儿嘴角一抽一抽的。
瞧这二人的架势,有点像俗话中说的,挑货才是买货人啊?
正和秦逸小声议论着什么的苏华荣听到两人嚷嚷声,嘿嘿一笑,对着苏盼儿压低声音说道:“他们两个人只要凑到一起就是这般,好像是前世的冤家见了面。开始的时候我还劝说一二。现在大家都习惯了。晚些自然就好。”
哦,这真有意思!
苏盼儿眼中不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当晚,苏盼儿为他们举行一场小小的接风宴。秦华和苏浩等人也来参加。
眼下苏浩和秦华各帮苏盼儿打理一家铺子,二人和以前明显有很大不同,说话做事都精气神很多,显得分外自信。
见到苏羡儿,苏华荣,还有吕木义,他们很有些吃惊。
苏家人立即向苏羡儿询问起家里人的情况。秦逸也和吕木义和苏华荣闲聊着,不时说起家里和北上的事情。
众人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
也不知道是人所处的环境变了,连带使得各自心情变了,还是怎么的。众人都显得分外亲密了几分,也很是感慨。
就连苏羡儿也主动来找苏盼儿说话。
“上次我和大堂兄前往雍州府时,才得知是府尹大人把那姓吕的请上了岸。后来大堂兄去见了姓吕的,我也见到了大堂姐。”
说完,她拿眼瞅着苏盼儿的反应。
此事苏盼儿自然知道。
当初她落了那蒋府尹的面子,她就猜到对方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他居然在贩卖粮食这事摆了她一道。
吕木义写信过来,原本是想让她从中说和。
可她却派大堂兄前去,想必苏萍儿那张脸都扭曲了吧?
501。第501章 亲娘来信
》
想到这里,苏盼儿嘴角噙着笑,满是好奇的问道。
“见面之后,苏萍儿和府尹大人怎么说?”
“嘁,这还用说嘛。”
苏羡儿眼底闪过一道得意之色:“府尹看着很了不得,可也得看看他面对的是谁?大堂兄到了后,他们还想拖几天。不料,开封府尹突然一道加急信过来,他又赶忙又是作揖又是赔笑把我们请走了。”
“为何?”
苏盼儿十分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
苏羡儿有些迷茫:“不过,我倒是听姓吕的说起,说是上头有人施压了。要不然开封府尹也不会发出加急信。不过,我有些不太明白,蒋府尹不是我们雍州府最大的官儿吗?他怎么会怕跟他同级的开封府尹?”
苏盼儿自然明白,蒋府尹在雍州府自然是最大的官,开封府尹表面和他官职相同,实际上是当今皇帝直辖的郡府,其中的权势相差可就大了!
不过,究竟是谁在暗中帮了自己一把呢?
难道是叶大哥?或则是吕木义的姥爷?
苏盼儿心中不由迷惑。
在长泽县呆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吕木义三人便告辞离开了。
任凭苏盼儿怎么挽留也挽留不住。
吕木义解释道:“盛京那边大运河的河道已经开始结冰,我们的船要沿雍州府再上行至寿春府,改走大运河前往应天府直达开封。越往下越是天寒地冻。一旦大运河结了冰断航,这些银霜炭就得砸在手里。这事儿可半点拖延不得……”
无奈之下,苏盼儿只得让她们离去,看着她们消失在眼前,苏盼儿不由生出几分离愁来。
整个人都有些泱泱得。
加上她的肚子渐渐似吹气的皮球一样,越老越大,她心头越发感觉火急火燎。
周大娘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众人也尽心尽力伺候着她。就连夜汐月也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了不少小衣裳送来。
苏盼儿冷眼瞧着,虽然都留下了,却随手让周大娘丢弃了。
她学着拿起针线,花没绣好,一双手却被扎了无数个针眼,鲜血淋漓的,让她原本就差的心情更糟糕了!
越发看什么事都不顺眼。
只是拿一双看透世事般的眼神盯着秦逸。
秦逸看见她这般模样,也尽量抽出时间来陪着她,逗她开心。
还时不时带她出门闲逛,依然换不回她的笑脸。
其实苏盼儿在闹腾什么,秦逸心知肚明。
看着她的肚子,却迟迟不肯给她答案。
眼看苏盼儿的目光一天比一天冷凝,盛京那边来信了!
是叶寒的来信,里面粗略说了下最近一段时间京城的变故。
主要提及柳家的事,赈灾银款贪墨一案成了导火索,令圣上震怒,京城里几个大世家都被牵涉其中。柳家更是被圣上当众斥责。柳家老侯爷回到府里便病倒在床。柳家顿时乱成一团……
苏盼儿笑了!
看来那柳子康短时间内,怕是没机会找自己麻烦了!
她继续看下去,后面又说到柳家一直把找到自己之事隐瞒着,但是纸包不住火,终于被柳少夫人也就是她的娘知道,闹着一定要南下。
偏巧柳家老侯爷病倒,这南下之事也就随之搁浅……
自己的亲娘?
苏盼儿对这个君若雪嘴里的可怜女人产生几分好奇。
信得最后,是一张绯儿写给她的亲笔信。字迹明显稚嫩,却初具几分大气峥嵘。
绯儿先是向她问了好,之后又谈到得知她是表姐时“追着母妃反复追问数次,确认之后欢喜莫名,恨不能再来落雁村”,字里行间的欢喜尽显,谈及母妃近来身体不好,反复咳嗽,忧心不已。让表姐多多保重身体。
看得苏盼儿忍不住笑开了颜。
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绯儿可爱的笑脸。
想要写封回信,几度拿起笔,却都写不下去。
最后,给叶寒的信中,她只在信里报平安,并对叶寒几次相助表示感谢。
写给绯儿的信里,则详细询问华贵妃的病情,告诉他要安心学习,将来有机会自己一定去京城看他……
写好之后,她把写给绯儿的信装进信封里,又连同给叶寒的信一起塞进信封里,一并寄往京城。
看着她神情落寞的模样,秦逸满心不舍。
“你要是想绯儿了,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一起进京一趟,顺便去见见世面如何?”
“瞎说什么,你现在哪儿能随便进京?”
苏盼儿心里倒是明镜着。
这年头做官看似风光,实际也处处受着约束,普通的官员根本是不能随意进京的。
除非秦逸三年任期满,否则一个“玩忽职守”的帽子扣下来,可就没有他好果子吃了。
秦逸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次叶寒来信中,其实也有他的一封信。
他表面上是长泽县的父母官,实则却身兼调查赈灾款项贪污舞弊一案的经略使。
叶寒在信中写明了他的功绩,还表明已经在圣上面前给他请了功。
并说绯儿也趁机进言,点出秦逸之发妻其实就是柳家流落在外的女儿,也是绯儿的表姐。就是那位在天花疫情中做出非常贡献,被圣上钦点为一代神医的女中豪杰。
秦逸这次表现不错,加上绯儿一再进言,圣上似乎已经对他动了心思。
叶寒来信的最后提及此事,也提到了华贵妃的病情。嘱咐他们要是可能,尽快进京替华贵妃诊治一二,以防夜长梦多。
秦逸虽然对苏盼儿的医术有把握,可眼下苏盼儿的身子越来越沉,哪里是长途跋涉的好时机?
考虑再三,他还是在回信里写明了自己的意思。
等到春暖花开再进京。
信送出后,苏盼儿居然一反常态,突然积极活动起来。
不但准备许多绳索,还备下足够数天食用的干粮。
更是把在山洞得的那皮鞭找出来,细细打磨得铮亮!至从上次被贼人摸进了房里,而她连防身之物都没后,她便把这条皮鞭时刻带在身边。
看得秦逸心惊胆战!
生怕苏盼儿趁他一个不注意自己跑去白宅去探索地道,要是出个万一,那后果不堪设想!
眼下正好公务都处理得差不多了,粮食,赋税等也一一归纳好了,终于腾出时间,他赶忙主动和她谈及前往地道之事。
秦逸松了口,苏盼儿心中顿时充满无限期待。
502。第502章 探秘!
》
天黑之后,二人便直奔那白宅。
同行的,除了那头泼皮猪,自然还有程老了!
其实,那地底迷宫正是吸引程老来长泽县的关键。他也数次进出那地底,也只敢在外围转悠。一次冒险深入了一丈,却把他困在里面三天,要不是他误打误撞走了出来,怕是得活活饿死在里面。
正因为如此,秦逸才一直不同意苏盼儿下去。
三人到了白宅,都有功夫在身,轻轻松松直接翻墙而入,泼皮猪屁颠屁颠跟随其后。
眼见得地道在眼前慢慢打开,秦逸依然不放心地再三交待。
“说好了,只允许到第一层,不许再继续深入。要是发现不对立刻退出。还有,你身上的水和食物记得带好,可不许取下来。另外……”
“你烦不烦那。”
苏盼儿委实听烦了,眼见入口就在眼前,直接一巴掌给秦逸呼过去:“你不是和我一道吗?既然如此,你还唠唠叨叨个没完做什么?赶紧的,走咯!”
说着,她摸索一番缠在腰间的绳索和那条皮鞭,便一马当先走进地道里。
泼皮猪小猪眼滴溜溜地打转儿,看着秦逸的眼神里满是嘲笑,随即跟着苏盼儿钻了进去,留给二人一个肥墩墩的猪屁股。
秦逸无奈地摇头,一看盼儿模样,就知道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
“盼儿是个有福气的,你不用这般担忧。走吧,我们也进去。”
程老拍着秦逸的肩,也跟着钻了进去。
就在三人进入地道后,花园里悄无声息地落下一道人影。
他很快靠近了地道入口,熟稔来到假山旁,伸手到水下按下地道开关,随即闪身进入,很快消失了踪影。
地道随之关闭。
苏盼儿一进入,立刻就有一股阴风阵阵传来。她本能拉了拉身上的衣裙,继续深入。
“别走那么快!当心陷进这里出不来。”
秦逸从身后拉住她:“程师叔来过好多次,熟门熟路的,我们跟着他老人家走。”
苏盼儿光顾着和秦逸置气,险些忘却此地的危险。闻言有些尴尬朝程师叔一笑。
“抱歉师叔,是盼儿失礼了。”
“无妨。说起来你这孩子肯钻研,有肯努力,是个好苗子。”
程师叔快步走到前头,语重心长教育她:“可你眼下怀着孩子,还是走后面的好。虽说这地道上次秦逸碰巧走出去了,可万一被困在里面,可就麻烦了。”
“是,师叔教训得是。”
苏盼儿恭敬的听着。
她又何尝不明白此事,可她就是感觉这洞里有什么吸引她注意力的东西,让她就是想一探究竟。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不顾自己挺着个大肚子,还是坚持要进来。
程老对她的态度很满意。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好。你想看,就单是看看,也可以提高自己的阵法之道。要是能解开这个阵法,估计你的奇门遁甲之术也可以出师了。”
“师叔您说得太简单了。”
苏盼儿可不愿意自己身上揣着奇门遁甲一书之事暴露:“我也是当年听师尊偶尔提及,所以才对这阵法产生了好奇。真要有这般天赋能自学成才,恐怕这阵法早就被人破去了。”
程老原本也是诈她一诈,闻言只是笑了笑继续前行,眸子闪过一道精光。
他可是清楚知道,当初盼儿的“师尊”可是从未涉足过奇门遁甲之术。
可偏偏盼儿却说,是师尊所授,难道……
众人各有心思,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朝着那地底继续深入。
地势一直向下,众人随之沿着石阶而下。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地势一变,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十字路口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这就是地底迷宫第一层。”
程老站在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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