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没有人说话,你只是在幻听!”ada这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何小乔现如今的神神叨叨的模样就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我看你也累了,我们先回去吧。你……先好好休息休息。”然后约个时间,再去看看心理医生。
“不是的,你仔细听,真的是他,他在喊我回去了!”何小乔甩开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连汽车模型都忘了放下,又哭又笑地冲出门。
身后传来营业员的叫声,“小姐,小姐,你还没给钱……”
ada也让这情形吓了一跳,匆匆丢下几张百元大钞,也顾不得找钱,急急忙忙就追了出去,“小乔!等等我!”
何小乔沿着声音,一路小跑着往前,穿过人行道,又攀上了天桥,江封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已经能听见完整的说话内容。
“娘子,快回来……回到这里来……”
“来了;我来了,你等我。”何小乔含着泪应道,跌跌撞撞下了天桥。
彼时恰逢下班高峰,周遭都是吵杂的声音,汽车的轰鸣和喇叭声交替响起,江封昊的声音很快便被淹没在其中。
何小乔站在原地,神情慌张地左右张望了一圈,努力静下心想从中分辨出他的声音。
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江封昊,你在哪里?
ada惊恐地站在天桥上朝她大声呼喊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很是惊恐。
何小乔茫然地看她一眼,蓦地停下脚步。
侧过头的一瞬间,耳边只听得急刹车的声音,接着身体便猛地飞了起来。
重重摔倒在地的那一刹那,何小乔眼前血红一片,嘴角却慢慢弯了起来。
江封昊,我回来了。
…………
从黑暗中挣脱,意识开始慢慢回笼。
何小乔皱了皱眉,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梦中重复出现了无数次的帐顶,古色古香,无可比拟。
何小乔的心狠狠漏了一拍,接着又快速跳动起来。
伸手使劲掐了下自己的脸——会痛!这不是梦!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大燕!这里是大燕!她和江封昊的家!
感觉右手被扣在暖烘烘的掌心中,熟悉的安全感袭上心头,何小乔猛地侧过脸——
江封昊憔悴不堪的脸顿时出现在眼前。
他正闭着眼趴在床沿,大掌紧紧圈着她的手,眉心皱得死紧,仿佛有千斤重担压着一般,无法舒展。
半个月不见,他脸上已经长满了青色的胡茬,眼窝深陷,唇色发白,脸颊更是瘦得没半两肉。
往昔丰神俊朗风姿绰约的京城第一美男子早已不见,现在她面前睡着了也不安稳的这个男人,简直憔悴颓废得让人难以置信。
这段日子,他到底都是怎么过的?
心上就像被人拿手使劲地捏着,疼得让人无法呼吸。
何小乔侧过身,舍不得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只是努力伸长了另外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碰触江封昊的脸,指尖揉开他眉心的褶皱,再一路往下滑过熟悉的眉眼,眼神温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终于又回到你身边了,真好。
采莲从门外端了食物进来,刚绕过屏风,便看到半坐起身的何小乔正神情温柔地拿手摩挲着江封昊的脸。
手中的托盘碰的一声掉下,炖盅摔落地面,碰的一声,汤汁四溅。
瓷器碎裂的声音惊醒了江封昊,他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何小乔看过来的双眼。
四目相对,一时之间,两人居然相顾无言。
许久之后,还是江封昊率先扯出了个笑脸,拉过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闭眼蹭了蹭,又带着些许的委屈开了口,“娘子,为夫饿了……”
何小乔鼻子一算,瞬间泪如泉涌。
猛地往前扑进他怀里,双手揪着他皱巴巴的衣襟,使劲了吃奶的劲儿嚎啕大哭,“江封昊,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傻瓜!”
江封昊紧抱着她,将脸埋到她肩上,眼里分明也有泪光闪过,“回来就好,以后别再乱跑了,不然……为夫会很担心。”
“不跑了,再也不乱跑了。”何小乔又哭又笑,手捧着他的脸一通乱亲,“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江封昊!”
她不想再经受一次那样锥心刺骨的想念,不想再看到他瘦得不成人形的模样。
她只想跟他永永远远在一起,无论何时,何地。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便是她能安心停靠的地方。
江封昊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寻到她微启的红唇,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执子之手,便要与子偕老。
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分开,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娘子,欢迎回来。”
——全剧终
☆、第一章 有怨报怨
常宁王妃死而复活的消息传遍了京城内外,成了最近各大酒馆说书人嘴里的一大奇事,也顺便给许多人提供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死个一两天就活过来的人也不是没有,这并不稀奇,关键是人家都挂点半个多月了还能活过来,那就真的太邪门了。
当然,还有那么点小尴尬。
想想看,当今皇上都已经下了旨,亲自给盖了棺要将常宁王妃风光大葬,还把人追封成了护国夫人——结果这圣旨才刚下没多久呢,死了那么长时间根本就快死得不能再死了的常宁王妃……她活了!
然后问题就来了——那追封的护国夫人身份还算数么?
于是在何小乔‘回’到大燕的那段时间,京城里几乎天天有人蹲王府门口等待第一手消息。一堆人挤着感叹她逆天的死而复生,剩下的则热烈讨论‘护国夫人’这个名头皇帝到底还给不给她?
“……所以其实当时我并没有死,只是因为我身体里的一线牵做出的应急反应?”
何小乔靠在大靠枕上,伸出手腕让鬼医给她诊脉。
“一线牵?给条虫子起的什么名字!”鬼医哼了一声,眉都没抬一下,“虽然不知道你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蛊虫,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在你‘假死’的这段时间,就是它把你体内的剧毒给啃噬消化的。”不然就算她能醒来,过不了一时半会还得再死一次。
“所以我就说了嘛,我娘子肯定还活着。”跟大型金毛犬似地蹲床边守着自己媳妇儿的某王爷与有荣焉道,“妥妥的没半点事儿!”
“没出事你疯半个月?”鬼医哼了一声,收回搭在何小乔手腕上的两根手指,又转而去翻她的眼皮看了看,嘴里嘀咕道,“也不知是谁抱着媳妇儿尸体哭得要死要活的……”
江封昊并没反驳,伸手挠了挠后脑勺,咧着嘴傻傻地笑了。
何小乔心里感动得要命,伸手过去拉着他的晃了晃,后者嘴角含笑回握过去,紧紧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
鬼医面皮抽了抽,翻了个大白眼,“没事就滚一边去,少在我老头子眼皮底下腻歪。”好歹考虑下他这个单身了六十多年的老头子的心情啊混蛋!
久别重逢的夫妻俩相视一笑,将手牵得更紧了。
十来天后,当鬼医宣布何小乔痊愈之后,这货便挽了袖子带着丈夫儿子杀气腾腾进宫找人算账去了。
江牧风个小王八蛋,居然敢把她活生生钉棺材打算往土里一埋了事!
要不是她男人机灵把她弄了出来,等她从现代回来估计身上都特么长虫了!
想到这里何小乔就格外的抓狂,连带对江牧风的观感也迅速转变。
他奶奶的个熊,不把他揍到哭爹喊娘她就不姓何!
鱼悦隔得老远看到江封昊夫妇一齐出现,光滑的大圆脸倏地一白,差点没当场把手上拂尘都给甩了出去,连滚带爬跑进御书房。
“皇皇皇皇……”前方高能!一级警戒!一级警戒啊!
江牧风正背着手在案台前恣意挥笔作画,闻言斜过去一眼,“黄什么黄,有话好好说,舌头让猫叼走了不成?”
“皇上!大事不好了!”鱼悦顿了下,深吸一口气,“常宁王和常宁王妃朝这儿来了!”
晴天霹雳!
啪嗒一声,一大滴墨水砸到纸上,将本来一气呵成的大鹏展翅图给毁了个彻底。
江牧风俊脸瞬间扭曲,脸色白得跟刚刷过的墙面一般,二话不说丢下手中狼毫,急急忙忙从桌案后冲了出来,“快快,地道,地道!”
鱼悦也从慌乱中回过神,赶忙上前想去扳动博古架上的机关,可越是着急,那机关越是纹丝不动,江牧风在旁边急得脑门各种冒汗,最后更是忍不住自己动手,“让开,朕自己来!”
主仆两忙活了半天,好容易才把密道门打开,江牧风也顾不得风度了,把长袍下摆撩起往腰上一塞,抬腿就想往里走。
“大侄子,你这是想去哪儿呀?”
何小乔的声音倏地响起,江牧风背脊一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眼前就只见得一道黑影掠过,整个人随即以滑稽可笑的姿势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出手将他制住的江封昊还特意又绕回他面前,投给他一个‘小子你完蛋了’的微笑,这才施施然回去,以绝对忠犬的姿态把自家媳妇儿给扶了过来。
夫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四只眼睛不怀好意一齐对准了面对黑黝黝通道口动弹不得的当今皇帝,何小乔甚至已经狞笑着开始卡啦卡啦掰起了手指骨。
还保持着金鸡独立姿势的江牧风瞬间瀑布泪,“……父皇救我!”
可惜已经作古的太上皇根本听不到他的呼唤。
于是在常宁王亲自把风,大内总管鱼悦鱼公公战战兢兢站在门口做保证的情况下,憋了一肚子怨气的常宁王妃很是黑皮地把被定住的江牧风给痛揍了一顿。
守在外边的禁卫军们听着屋内传来的声声惨叫,面皮各种抽动,各自抓紧了手中的兵器。本想冲进去救人的,奈何门口堵着个笑眯眯的常宁王他就是不让进——“皇上正在做足疗,现在受不得半点打扰。谁要是想尝尝看脑袋搬家是什么滋味的,本王不介意让他试试。”
谁进谁死啊——这,得好好想想。
毕竟换个主子是随时的事,可是命就只有一条啊!
偏偏就在这危急的当口,平日里主心骨一样存在的禁军统领冷凌这时候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还是投鼠忌器地堆在门口,一齐听着自己主子的惨叫声。
虽说用人海战术能打得过常宁王,可是架不住现在人家手上有尊贵的人质在……所以大家还是乖乖熬着吧。
左右以常宁王的个性,应该也不会真把当今皇上给玩挂了才是。
于是当天御书房内惨叫连连,孤立无援的年轻皇帝第二次结结实实地享受到了女子单打的滋味——第一次挨揍来自他妈,也就是当今太后。
拿人肉沙包出过气之后,何小乔心情大好,于是决定去国库见识见识。
鼻青脸肿的江牧风就差没上去抱大腿哭诉,“……十七婶儿朕穷啊,国库里已经没东西了……真的!朕对天发誓,不骗你!”
他也不过就是尽下小辈的孝心,下旨让她‘入土为安’,又顺便感慨两声,亲自给她棺材上钉了那么小小一颗棺材钉而已……谁知道她丫的死了半个月还能活过来啊!
这能怪他么!能么?!
要知道他还给她追封了个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护国夫人’封号呢!
他能理解差点被活埋的纠结,但这不是个误会么!记恨到现在也是够了!把他堂堂一国之君给揍了一顿不算,居然还想起了他的家底……孰可忍,孰不可忍啊!
虽然刚上任业务不纯熟窝囊了那么一点,但怎么说他也是个皇帝,好歹也给他留点面子啊喂!
“说的也是。”何小乔想了想,手托着下巴扬高一道眉自言自语,“正好今天还要找别人算账……那就算了,下次再来参观也不迟。”
“……”太好了,总算逃过一劫!
江牧风泪眼汪汪,在心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不管那个他家十七婶儿要去算账的人是谁,他都感谢他八辈祖宗!不,十六辈!
召唤还不知道刚才到底发声了什么事的山药过来给受伤的江牧风上药,神清气爽的江封昊夫妻俩手牵手一起欢快的朝向下一个报复打击的目标前进。
☆、第二章 当年
大燕的天牢实际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脏乱不堪,相反的,除了重刑审讯室比较血腥之外,牢里其他地方都还算干净整洁。''
就是位于地下,常年不见阳光,有种让人窒息的沉闷。
隔着一段距离悬挂在走廊上的油灯照出一室昏黄,左右两边的牢房都很安静,关在里头的犯人大都缩在黑暗中,只有几个显然才刚被扔进来的纨绔子弟把着牢门死命叫骂着要出去。
在走廊尽头,与其他地方相比明显更要宽敞的牢房里,面色苍白的上官允如以往一般挺直了背脊面向墙壁而坐,神情冷漠,仿佛置身虚空,周遭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底。
而就在他牢房的对面,关着的却是不久前才被押进来的上官行鹤。
“允儿……”
上官允缓缓睁开眼,顿了顿,却又重新合上。身形动也未动,仿若老僧入定。
上官行鹤自嘲一笑,也背过身去,将头抵靠在牢门上,哑声说道,“我知道你暗地里调查过自己的身世。”
“你以为,滴血认亲这种招数真的有用吗?”伸出双手拍了拍膝盖,他的笑声尤其苍凉刺耳,“为了让你,还有你最敬爱的先皇相信,我可是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
“……”
上官允背脊挺直纹丝不动,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有越发攥紧的拳头显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上官行鹤也不去管他是否在听,叹口气后又自顾自道,“那件事,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他说着,面上泛起一抹苦笑,陷入回忆般喃喃自语,“当年我跟你爹娘,我们都还年轻……”
是的,当年他们都还年轻。
一起长大的十几年,让他们之间的感情顺理成章的由青梅竹马升温成对彼此的爱慕。
很不巧,他跟他的哥哥,两人一齐喜欢上了上官允的母亲穆婉清,而穆婉清钦慕的,偏偏又是当时还是太子的先帝。
多么可笑的四角关系。
他们兄弟俩不过是刺史之子,就算要拼,又如何能拼得过太子的身份?更何况……就算勉强把人抢了过来,可心上人的一颗芳心却始终另系他人,这该又是如何让人难堪的处境?
可就在兄弟两人在父母的苦心劝说下选择放弃的时候,却传来穆婉清遭暗算落选太子妃的事。而且先帝无情,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在和她有了肌肤之亲后,却又狠心地请旨将其指婚给了上官允的父亲,自己则是琵琶别抱娶了当时的宰相之女,也是现如今的太后。
穆婉清得知消息,哭闹了好几天,最后甚至想要自绞以绝人世。所幸他放心不下,夜里偷偷溜去看她的时候将人救了下来,这才免了她在豆蔻年华就香消玉殒。
在他的劝说下,她总算熄了轻生的念头,却是从此恨了先帝一生,发誓要毁了他的儿孙子息,让他一辈子都活在对她的愧疚当中。
皇命不可改,她最终仍是穿上火红的嫁衣嫁进了刺史府,成了他一辈子无法企及的存在,他的嫂嫂。
身为小叔子,他只能苦苦压抑自己的心,默默地守候在她身边,为她挡去一切可能的伤害。
甚至不惜让自己双手沾满鲜血,除掉所有她不喜欢的人事物,只为博她红颜一笑。
可惜这些始终没能打动她的心。
她无时不刻不在恨着先帝,特别是在先帝携皇后登基的那一天,愤恨更是让她失去所有理智。
她砸烂了所有能砸的东西,随后把自己灌了个烂醉如泥。
当她柔若无骨的身体向他靠近索求温暖的时候,虽然明知不该如此,但他却舍不得推开她,甘愿当先帝的替身,只为让她在梦中一解相思之苦。
一夜荒唐过后,他落荒而逃。
等他冷静过后,回头想要致歉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临盆在即。
算算日子,她腹中的胎儿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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