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内心极度排斥着这位色狼上司的建议,他却笑嘻嘻地说:“杜小姐,这边请。”
“我现在这身打扮不太方便吧?”我扯开嘴角干笑了两声。
“不会不会,任何时间、任何情况下都不会不方便。杜小姐这样的气质就是穿上乞丐的破烂衣服也是世上最美的!如果杜小姐觉得不好意思的话……”秦致册突然转过去对秦致朋恶狠狠地说:“朋,快去下面车上把杜小姐的衣服拿上来。”说着又嘻皮笑脸地回过头对我轻声说道:“杜小姐,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可……以。”如此这般,我只好勉强答应了。
等我脱下这套不适合做短跑运动的晚礼服,再换上自己的休闲服,那时候我想怎样就怎样,就是恐怖分子来了,我也照跑不误!
我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秦致朋极不情愿地回到自己房间,许是下去拿我的衣服了。秦致册脸上堆满胜利的笑容,牵着我的手往他房间拉,恨不得瞬间到达。
我们一进门,秦致册就迅速关门,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我迅速打量四周,房间左右各有一个门,跟秦致羽房里的结构一样,厅堂里摆放着透明的沙发和桌子,沙发正对面的墙上镶着一面黑色的屏幕,从里面我看到自己穿着高级晚礼服却光着脚的狼狈相。其他三面墙上贴着睡美人的大特写,沉睡中的睡美人尽管没有动态美,但睡姿媚态尽现,两弯睫毛修长而浓密,细挺的鼻子仿佛呼出轻匀的气息,血红的小嘴像等待采撷的樱桃……如此真切的绘画在短短几秒间就令我看得入了神。
秦致册突然从我身后冒出来,嘻皮笑脸地说:“嘻嘻,杜小姐,相信你对我们各个房间已经有所了解,这几间房的结构很相似,六面都贴着自然发光的水晶砖,四面墙正中间是各种迪士尼卡通图像,进门后左手边的卧室内设有通道,不过二哥和竹的就……”正说着,突然有人来敲门,秦致册向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紧张兮兮地跑到门口,耳朵贴着门问道:“是谁?”
听到外面的人回答,秦致册才打开一条缝,伸出细长的手臂,迅速抓了一袋东西进来便关上门。
门外的人哀号着:“唉!四哥!你怎么可以过河拆桥啊?”
秦致册对着门缝说:“去去去,回你的加菲猫窝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说完,他就不顾门外的抗议声,提着那袋衣服递给我,温柔得近乎肉麻地说:“杜小姐,请更衣。”
“好的,谢谢!”我迟疑着走进旁边的卧室里,没想到秦致册也跟了进来--这家伙的企图非常明显!
“秦总监,我在这儿换衣服可以吗?”我斜睨着他,干咳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抹掉嘴角的口水,结巴地说道:“呃……可以……可以可以!”
那么,秦致册你还不赶紧给我滚蛋?内心深处强烈的叫骂声传到嘴边却变成--
“那么,可以麻烦秦总监回避一下吗?”
杜梓萼,你个胆小怕事的女人!听听看,你说的多么矫揉造作,连石头听了都会呕吐,大象听了都起鸡皮疙瘩!我在心里骂了自己N次,秦致册不但没有离开,还走到我跟前,把我拉到床边。
“秦总监!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无论你要对我做什么,我杜梓萼都会反抗到底的!”
秦致册听了马上脸红耳赤地反驳道:“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到床……”
“狡辩!让我到床上还没别的意思?你根本就是那意思!”我羞愤地甩开他的手,指控道:“我以为你只是平时爱开玩笑,偶尔不正经做些好色的动作,没想到你竟然……”
突然,外面一阵敲门声中断我的话,连秦致册也提起警觉,屏住呼吸后退几步贴着墙面,盯着外面的门。他不安地看了我一眼,快步跑出去冲着门缝问来人是谁,不多时,我就听到他嫌恶地嚷嚷:“快回你的窝去,想见杜小姐星期一再见!”
“四哥……”外面的人大声叫嚷着,听起来像是秦致朋的声音,他嚷了几声,终于觉得自讨没趣离开了。
眼看着秦致册又折回来,我赶紧关上门,遗憾的是这次又找不到锁门的机关,整个门除了睡美人的卡通和L形门把手,什么都没有。难道开关在卡通图画的某一部分?是她的金色皇冠?还是紧闭的双眼?还是嘴唇?传说,睡美人被王子亲吻后就醒过来了!当时王子是吻她的嘴还是额头呢?我按按睡美人的额头,戳戳她的鼻子,胡乱摸索开关时,秦致册已旋转门把推进来了!
现在是比力气的时候,显然我处于劣势,但秦致册似乎没有用全力推门,只是好声好气地说:“杜小姐,你为什么把我关在门外啊?”
废话,试问世界上哪个美女有引狼入室的癖好?最后我还是懦弱地说道:“秦总监,我要换衣服,希望你回避一下。”
“咱们都这么熟了,杜小姐就不必见外啦!”
我背靠着门,翻了翻白眼,无言以对,不过这时的敲门声救了我--此敲门声非同一般,声音如雷如电如核弹--直觉告诉我:来者不善!
秦致册以为是秦致朋又来找茬,噔噔噔地跑去猛开门就是一阵狂吼。我旋开卧室的门,从门缝往外看,秦致册用力甩上门,紧接着像想起什么似的,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像僵化了的尸体。
“秦致册!”门外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引起阵阵回响。
是秦致赫?这个猜测令我毛骨悚然,我抓起那袋衣服准备逃命,却发现卧室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出口!我慌乱地跑到厅堂,只见秦致册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半晌才举起颤抖的右手握住门把手,左手也颤抖着伸出食指抬起来,还没碰到门他的手又缩回去,转头看着我,像是做了什么人生的重大决定似的,目光坚定而决绝!下一秒,他就奔过来拉住我的手,同时示意我不要出声。
门外,秦致赫如狂犬出笼,嚷个不停;屋里,我们如亡命之徒,跑进卧室。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这个色狼上司再次跑进这个死胡同,只好看看他有什么妙计了。谁知他又把我带到床边!
“什么?床?秦致册!我……”
“嘘……你先到床下……”
“什么?又是床……”我以为自己幻听,但秦致册刚刚好像说了“床下”,而不是“床上”,难道他有特别癖好?喜欢在床下进行那种事?岂有此理!这个变态上司有这种兴趣,不代表我这个正常下属也要跟着发疯!我再一次甩开他的手,愤然离开。
“回来啊!你不知道二哥在外面吗?”秦致册站在原地低声劝阻我,说话的语气就像传说中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让人听了无不为之动容,但想到他劝阻的目的,我就更加火冒三丈,忍不住吼道:“我杜梓萼是绝对不会跟你做那种勾当的!”
丢下这句话,我就抓着那袋衣服跨大步走出卧室。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奇怪的机械声,像是从秦致册那个方向传来的,我禁不住好奇,回头一看,秦致册那张铺着睡美人图案的床单竟随着厚厚的床垫立了起来,床的原先位置下面出现一小段阶梯,虽然没有室内那么明亮,但那种迷蒙的蓝色一下子激活了我的记忆细胞--这就是秦致册卧室的秘密通道!
原来我一开始就误解了他,
原来他也有善良的一面,
原来生活还是有希望……
看到秦致册那哀怨、委屈、复杂的眼神,我更加自责--曾经有一个善良的人站在我面前,我没有去信任他,现在我已后悔得鼻涕眼泪各一把,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
正忏悔着,却听秦致册说:“杜小姐,你刚才真的冤枉我了,能否亲我一下安抚我悲苦的心情?”
真是个煞风景的家伙,几句话就把我刚到喉咙的道歉和自责硬生生地压了回去,我暗自翻了下白眼,指了指厅堂那扇正遭受重击的门说道:“秦总监,我想这个时候总经理更愿意安抚你悲苦的心情。”
一提到秦致赫,秦致册像是缩小了似的,立马笑得闭月羞花,客气地说道:“那还是麻烦杜小姐先避一避好了,来日方长,呵呵……”
我提起裙摆跨过床架,沿着蓝色阶梯小心翼翼地走下去。没走几步,秦致册就追上来紧张地说道:“杜小姐,战情危急,计划有变!你下了这条阶梯向左走,跳过一条阶梯就会看到另一条阶梯,你直接上去就可以了,密码是最后一个字母Z。”
“为什么?”
“这是竹的拼音首字母。”
竹?秦致竹?那个傲慢得下巴朝天,鼻孔不见影的家伙?
“为什么要躲到他那里去?”我顿住脚步往回看,秦致册却拦住我说道:“以竹的性格,他不可能会主动帮你躲藏的,所以他那边是二哥绝对想不到的地方,是目前全世界最安全的。如果竹问起,你就说是我的决定。”
“这……”秦致竹那个傲慢无礼的家伙会听从他这位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四哥吗?我非常怀疑。
秦致册又催促道:“快去快去,我先把二哥拖住。等过了这个特殊时期,你随时可以来我这边玩,除了前面那个门有机关,其他门都是没有锁的,这个秘密出口也是没有锁的,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谢……谢!”我笑着道谢,走到阶梯底层时才发现自己的嘴角还在抽搐--没有锁的门……难道这个色狼上司对任何有能力旋开门把手的生物都是来者不拒吗?难怪卧室那扇门我找不到机关,原来根本就没有机关!难道他一点隐私都没有吗?再者,关于秘密通道,其他人都设在衣柜、墙壁或地板,他却设在床底,可见其思想有多么龌龊!我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眼下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比较妥当。
我按照秦致册告诉我的路线,登上通往秦致竹卧室的阶梯,周围仍是静得可怕,看着手中提着的衣服,那是我傍晚才换下来的,回想起白天的时候我还在小区门口,突然间像做了一场恶梦,我破天荒地穿上这件露背的晚礼服,紧接着是车上的尴尬、舞会的失态以及持续至今的逃亡,我杜梓萼究竟是招谁惹谁了?不过参加一个普通的公司舞会,为什么要让我困在这个迷宫一样的所谓“空中花园”里?现在我还得去一个平时对我冷嘲热讽的秦氏男人那里避难?秦致竹住的房间是什么样子,我丝毫不感兴趣,不就是一分为三的格局,每一面墙都是自动发光的卡通图案,卧室设有通往这个蓝色环形走廊的机关,然后从电梯……
突然间,思维被一个新的疑问中断:为什么秦致册不直接告诉我如何从电梯下去,反而让我继续徘徊在这两层楼之间?我从阶梯往下走两步,想回去问秦致册,但此时他应该正和秦致赫那个乖戾的家伙周旋中,如果我回去,无疑送羊如狼口!现在只能往上走,进入这个秦致册说的“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可为什么我总觉得自己中了什么圈套?
我谨慎地往上走,到达最顶层阶梯时,阶梯果然因为我脚底的碰触而有了明显的变化,像之前进入秦致棘的卧室一样,我看到右上角有很多个字母键,俯身寻找秦致册告诉我的密码,上面有数字、特殊符号和许多重复的大小写字母,但我从头到尾找了三次就是没有看到字母Z!怎么回事?难道那个色狼上司明着说帮我,其实是把我推入另一个困境?
1女 VS 7男VIII
不知道当年探索社会主义道路的人们是否曾因为遇到困难和阻碍而彷徨,可以确定的是:此时此刻的我着实彷徨了,因为我现在遇到的困难不是一般的脑力问题能够解决的,挡在我面前的这堵墙按理说只需按一个密码就能打开,但偏偏小键盘上没有那个重要字母!我此刻的心情就像一个嗜钱如命的人好不容易获得一张藏宝图,历尽千辛万苦找到宝藏所在地,却被告知藏宝图是假的!
我心灰意冷地后退几步下了几层阶梯,当顶层阶梯的平面消失在视线里时,我又忍不住往上走,再次用脚底轻踩顶层阶梯的平面--情况有变!原先那些杂乱无章的字母、数字和特殊符号又胡乱地重复排列,而且似乎有所增减,可惜我仔细查找,却还是没有看到字母Z。我再次用脚底碰触它,键盘内容又变了,再看再找,没有Z……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少次,我终于被打败了,无力地坐在第三层阶梯,两腿一蹬,双眼一闭,后脑勺靠在顶层阶梯上,仰面朝天花板长叹。
半清醒状态下,我依稀听到同一水平高度传来的对话,先是秦致册怯弱的声音:“二哥,杜小姐不可能在这里的,刚刚真的是因为朋那家伙实在太烦人了,我才……”他还没说完,秦致赫就吼道:“朋为什么烦你?不就是为了杜梓萼那个性格和名字一样怪异的女人吗?”
这……这简直就是对我名字的直接嘲笑、对我爸妈智商的间接污辱、对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人品的间间接诋毁、对我杜家祖先基因的间间间接讽刺!好个秦致赫,堂堂秦氏广告公司的总经理居然说出这样不齿的话来!我杜梓萼说什么也要马上……逃出你的魔爪范围,以免遭殃。
我一面用手掌狂按顶层阶梯,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键盘上的变化,目光一次次地搜寻,结果却一次次地教人遗憾,而秦致赫和色狼上司正一步步地向下走,他们只需要沿着环形走廊向左走几步再抬头看就会发现我的存在!
真是受够了!真是什么人用什么密码!这是什么破键盘?一气之下,我抡起拳头捶下去,一瞬间,键盘所有的小按键都不见了,只显示一个特大的字母Z!难道秦致册所谓的密码就是这样得到的吗?用拳头换来的密码?
这幢奇怪的建筑物真是无奇不有!我迅速伸手按住这个唯一的字母,眼前的门果然由下向上打开了,从慢慢拉开的门缝能清楚地看到屋里的情景,奇怪的是屋内的光线竟没有到达阶梯这里,而外面朦胧的蓝光也没有干涉到屋里的景观,仿佛中间隔了一层神秘的屏障,甚至当我看到屋里一个男子在弹钢琴时,也没有听到琴声!男子背对着我,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他微卷的齐肩长发每一根都散发艺术的气息,宽阔的肩膀让人联想到童话中的王子,挺直的脊背没有一丝赘肉,白色的睡衣遮不住他完美的身材,特别是他那双xiu长的手更流露出钢琴家的气质,他的手指像精灵般,在黑白琴键上跳跃着……一切美好的情景看得我如痴如醉,我不知不觉中已站起来,步入这个钢琴王子的地盘……
刚跨过这道门,优美的琴声即刻飘入耳中。
多美妙的音乐啊!我不忍中断这天籁之音,静静地闭上眼睛,感受着音乐对耳膜的高级按摩,对心灵的深刻洗涤……
这一切幸福和美好在琴声停止后也化为乌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白痴!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抬头一看,竟是上班时天天见面的秦致竹!更意外的是我平时对他的面无表情和冷嘲热讽厌恶到了极点,竟一直没有注意到他原来也是生得一副英俊潇洒的皮囊,以致刚刚被他的背影所迷惑,竟忘了这里是他的地盘,还像花痴一样陶醉在他的琴声中,真是太丢脸了!
“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你盯着我的脸流口水干嘛?”秦致竹问道,声音不冷不热的。
“流口水?秦致竹,你也未免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吧?就你这傲慢的德行,我的审美观还不至于扭曲到……”
“扭曲到看着我的背影着迷而忘我吗?”秦致竹说着又走回钢琴旁边坐下,头也不回地说道:“得了,你的审美观怎么样我不感兴趣,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别打扰我!”
这摆明是叫我赶紧滚蛋嘛!以我杜梓萼的智慧和美貌,活到现在这二十五年来还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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