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你娶簪花郡主的时候也不要觉得委屈。
生活这东西需要我们自己去经营,如果你扔掉心中的那些不值钱的傲气,重新去审视一下簪花郡主,说不定就能从中发现那个女人的好处,然后和她好好地过一辈子,生儿育女和谁不是生啊,换一个你喜欢的难道就能生出老胡来?不见得吧?”
看到狄咏那副死样子云钺就来气,已经忍了好几天了,自己大哥在雁门关吃沙子,他老爹在泥古寨听说都已经快累死了,他如果再是这种死了爹娘的样子,云钺就不打算和他来往了。
狄咏怔怔的停下手里的酒杯看着云二道:“你认为你随便找个女人就能成?”
云二似笑非笑的道:“难道你还有什么期盼不成?还是说你认为我们有什么选择?”
狄咏放下酒杯子笑道:“我现在去邀约簪花郡主去黄河边上捡石头你觉得时间还来得及不?”
云二抬头瞅瞅窗外升起不久的太阳点点头道:“应该不晚吧!”
狄咏笑着准备出屋子,下梯子下到一半的时候抬头对屋子里的云二道:“本来前天就邀约簪花郡主了结果我失约了这事很失礼,总要解释一下的,我打算告诉她之所以没去,是因为我们几个太高兴,结果被你拿烈酒把我灌醉了,整整大醉了两人……你到时候莫要说破!”
云二哈哈笑一下道:“现在有点意思了,我们以后可以一起愉快的游玩了,等小轼回来之后,一起去最好的酒楼里喝酒!”
狄咏笑着摇摇手就回到自己家要去了。
云二独自捧着酒杯瞅着远处的皇宫自言自语的道:“没道理啊皇帝这样大规模的嫁公主到底是为了什么?拉拢大臣也不能这样做啊,太明显了……”
狄咏走了云家的丫鬟也就不再勤快了,云二回过神来,晃晃空荡荡的酒壶,觉得很无趣,也就下了木屋,顺便把努力往木屋爬的云落落大小姐抱起来,不管她是不是在踢腾,径直去了后院。
大嫂现在招惹不得,往大厅里一坐就是一尊佛浑身上下都绽放着贵妇人的光芒,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笑意,嘴里的话语却恶毒的让人不忍卒听。
“去问问石家,今年的辽东收息怎么就这么少,难道说云家的财货都被他们拿去喂了狗?三五万贯的银钱投下去,只收回三成利息,他们家是怎么做生意的?如果来年再这么做,云家不如把钱都投到茶马古道上去,边军开拓的商道不错第一笔买卖算是成交了,虽说杀的人多了点,银子上沾了点血,可是真金白银都拿回来了。
告诉石家的掌柜的,云家是将门,没有什么讲究,带血的银子收回来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云二见嫂嫂在发脾气,也不多说话,抱着明显已经安静下来的云落落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下首,这时候插话不方便总要等嫂嫂的怒火发泄完了,才能和她讲讲道理。
老廖站在一边根本就是一个狗腿子,他不但不劝解主人,反而不断地扇阴风点鬼火,一个劲的责怪云家负责辽东生意的掌柜的。
掌柜的有口难言,不管有天大的委屈,也只能等家主训斥完毕之后才能解释。
不管怎么说家里拿出好大一笔钱出来,收益却不尽如人意,这就是掌柜的错。
“还有老赵,带着家里的家将去辽东收几只鸟回来,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不会来?人有事情回不来,收购的鸟倒是回来了,我就想问问,收回来三只拳头大小的鸟能干什么?欺负我没见过鹞鹰是不是?是不是不敢来见家主,私自跑了?”
云二见嫂嫂说话越说越不像话,实在是忍不住了,插话道:“大嫂,那三只拳头大小的小鸟叫海东青幼雏,能在冬天见到海东青幼雏这可是极为难得的事情,海东青一般在春天下蛋,秋天的时候小鸟就已经长成半大的海东青了,冬天里见到的幼雏纯属偶然,春天下的蛋没有孵出小鸟,海东青才会重新下蛋,这种鸟一般情况下是养不活的,因为冬天它们就熬不过去。
有些通灵的海东青就会把自己的小鸟舍弃掉,然后被那些女真人得到悉心养护,您才能见到幼年时期的海东青,您恐怕不知道吧?幼年的海东青可比大海东青值钱的多,您不能说老赵他们不尽心。”
陆轻盈白了一眼云二,喝口茶润润嗓子道:“鸟的事情就算了,可是老赵他们去那里了?还有家将们,船回来了,人没回来,知不知道他们的家属都闹翻天了,哭哭啼啼的找我要人,刘掌柜,在咱家来说钱财是小事,你没赚到钱,我也只是说说就是了,可是人没回来,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大冷的天气里,刘掌柜脑门上的汗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带着哭腔禀报道:“夫人,赵管事带着老魏他们去辽东的女真部族里收海东青,结果去了就没回来,小人从三九一直等到开春都没有见到他们,本来打算派人去寻找的,可是辽国皇帝提前开始春耐钵了,辽东那块地方被大军防卫的严严实实,小人也恳求石家的掌柜要他们多等等,结果人家不听小人的,硬是开船回来了,所以,赵管事他们的生死,小人实在是不清楚。
陆轻盈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钱赚不到也就算了,如今人都没了,还说什么生意啊,一想到自己家里的人被困在冰天雪地里生死不知,她的怒火就往天灵盖上冲,石家人真是把云家人的性命不当一回事,说话间就打算亲自去一趟石家问个清楚明白,如果说不清楚,以后这两家的交情算是走到头了。
“老赵,老魏他们活着,在雁门关!”
云二把刘掌柜和老廖赶出大厅之后,小声的说。
“真的?他们去雁门关做什么?”陆轻盈一脸的狐疑。
“宦官郑彬见到了老赵,老魏他们,他们手里有六只已经训练好的海东青,和一位鹰奴,这些东西可遇而不可求,对我大哥行军布阵有非常大的好处,所以郑彬他们就把自己的通关文书给了老赵,老魏他们,要他们穿越辽国州府,快速去雁门关。
如今的雁门关战事一触即发,老赵,老魏他们按照行程来算,应该就在雁门关,我大哥一时半会不会放他们回来的。”
陆轻盈惊叫道:“又要打仗?你大哥前些天才托邹同送信回来,为什么没有提这件事?既然要打仗,和谁打仗?辽国还是西夏?代州可是三国交界的地方。”
云二叹息一声道:“这回是跟辽国打仗,或许西夏人也会掺进来一脚,咱们大宋皇帝如今雄风大振,派了一万多人去偷袭辽国皇帝,好像没有成功,人倒是死光了,人家送来一箱子人耳朵,又派了使节搞什么图穷匕见,官家又把辽国使羊全部给杀了,现在成了死仇,不打仗都不行了。”
陆轻盈听得目瞪口呆讷讷的道:“官家何时变得如此有决断了?他不是一向都心慈手软的吗?这回就拼命地往辽东送人去死吗?
你大哥临走的时候说皇帝有了很大的变化,难道指的就是这件事?”
云二点点头道:“这件事大哥很早就知道,只是没有告诉您,他之所以匆忙的去了雁门关,就是在预防辽国可能出现的袭击。事关军国大事,没有告诉您,您不要见怪。”
陆轻盈呆呆的摇摇头道:“军国大事本就不是我一介妇人应该知道的,我只是担心夫君会出危险,雁门关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地方,杨家满门孤寡,就是拜雁门关所赐。
前些日子,大星坠于西北……”
“早就告诉过您,那是自然现象,没关系的,我和大哥都不相信!纯属无稽之谈!“
陆轻盈仿佛没有听见云二在说什么,尖着嗓子吼叫道:“葛秋烟!葛秋烟!快快的出来!”
云二看着发疯的嫂嫂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能看着她像一个疯婆子一样的跳着脚在大厅里大喊大叫,还不断地把架子上的瓷器推到地上,摔得粉碎。
等葛秋烟匆匆的跑来的时候,陆轻盈已经坐在地上大哭,指着葛秋烟道:“你现在就骑马去雁门关,现在就去,夫君要是出事了,你也就别活了,我也不活了,全家都别活了……”
第十卷 乱局生,皇帝陨 第一章大军初动
雁门关最近很不平安,辽人的骑兵成群结队的在关外的平原上巡梭,这一回他们很聪明,出动的是大队大队的骑兵,只要出动,动辄上千骑在雁门关外叫嚣奔突,只要少年军出战,他们就会迅速的逃离雁门关,等跑到足够远之后,再次守在地平线上不肯轻易的离去。
“这是辽人的老法子了,他们总是想挑起我们的怒火,让我们离开坚城,失掉地利之后再用战马的速度优势拖垮我们,最后达到歼灭我们的目的,嘿嘿,蠢货才会上当!”
李常站在山头瞅着再一次跑远的辽国骑兵不屑一顾的对云峥道。
云峥抽抽被寒风冻得发红的鼻子奇怪的看着李常道:“奇怪啊,你什么时候知道行军打仗了?还说的一套一套的,知不知道,我已经派大军倾巢而出了,你嘴里的那个蠢货,就是我!”
李常吃了一惊,惊诧的看着自家主帅道:“您不能这么干!”
云峥怒道:“老子怎么就不能这么干?”
“这是诱敌之计!”
“你都知道这是诱敌之计,那么辽国的那些笨蛋打算拿这个计策诱惑谁?高继宣在雁门关守卫了十五年,大宋的军队就十五年未曾出关,他们在这里做戏做十几年,不累吗?”
李常凑近云峥小声道:“计从何来?”
云峥怒道:“老子的大军能在乱石坡干掉张陟,难道还会害怕野战不成?我管辽人打的什么主意。既然他们不来进攻我们,我们就去进攻他们,总之,蔚州,应州,朔州,武州这四州之地我是要定了,尤其是武州和朔州,这两州之地硬是把我们代州和府州的火山军,保德军给隔开了。岢岚军能力又不足以充当我们俩州之间的桥梁。万一黄河岸边的偏关有事,我们哭都没眼泪。火山军,保德军,岢岚军我们管他去死。可是偏关是我们自己的兄弟。还是连成一片比较好。这样一来,我们才能有一个完整的雁门关防御体系。”
李常颇有些倚马可待的才气,一面听云峥说话。一面趴在亲兵的背上匆匆书写,不一会就写出一封奏折,拿给云铮道:“您看看吗,这样给陛下禀报如何?咱们出关总要理由的,我说辽人的大军不断地骚扰雁门关,好几次都冲到了城下,已经被我们给击退了,为了以绝后患,大帅您准备出关将这些前来打草谷的蟊贼全部歼灭。”
云峥边看文书边听李常讲解,看得如痴如醉,听得不住点头,最后指着奏章的抬头道:“这几句最合心意啊,臣京西十五路兵马提调监军使李常于长城奏曰:大军慷慨出关杀贼……立于长城这四个字用的极妙,充分说明了我们打算突击朔州的决心。”
李常迷迷糊糊地道:“我指的是我们脚下的这座土长城,是苏轼修建的这座,不是说朔州那座秦长城,那座城还在辽国彰化军节度萧火儿手里……”
云峥将身上的披风勒紧,嘿嘿笑道:“等奏折到了东京,朔州就该收回来了,安心吧,你留在雁门关,协助李东楚守城关,老李,文书处置,人心测度是你的专长,但是行军布阵是李东楚的专长,关内所有的民事,后勤任你处置,但是千万,千万莫要插手军事。”
李常躬身道:“你放心,我知道我该干什么,你的大军在外征战,我总要帮你守好老巢才行,雁门关要是完蛋了,你我都免不了要走一遭鬼门关的。
出征在外,多多保重!”
云峥哈哈一笑就下了山头,雁门关内,无数的军卒已经静立良久了,随着一声悠长嘶哑的号角声,尘封多年的雁门关主城们缓缓打开,少年军率先骑马奔向山道,六只海东青也在同一时间内从山道上扶风而起,鸣叫一声之后,就分成三个方向展翅飞翔。
大军从雁门关出来之后,就立刻折向石碾谷,只要过了石碾谷,再偷越陈家谷口长城,就能兵临武州州治所在地神武城,按照云峥制定的作战计划,自己的大军作为主力进攻神武城,岢岚军作为后备军队就必须快速的进占五寨和宁远寨,云峥不相信两万多人的岢岚军拿不下区区六千辽人把守的五寨和宁远寨,更何况在自己大军已经拿下神武的前提下,岢岚军建立这样的武勋应该不难。
更何况,他们还有郎坦率领的兴化军作为后援,万万不可能有失手的可能。
雁门关外的荒原上出现了一幕极为诡异的画面,一支打着宋军旗号的骑兵,正在四处扫荡荒原上的辽国骑兵,最诡异的是,不论那些辽军藏在那里,这支宋军都几乎是笔直的杀过去,然后用自己占有绝对多的人数,和绝对精良的武械,用自己最拿手的远程攻击,将这些猝不及防的辽人骑兵一一的吃掉,只要消灭掉一支骑兵,他们就会立刻转战其他战场,对那些辽兵身上的铠甲财物丝毫不在意。
六天时间过去了,坐镇西京大同府的萧火儿终于按耐不住了,六天时间里,五支派去骚扰雁门关的骑兵被宋军歼灭了。这绝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斥候火并,这该是一场精心部署的作战计划才对。
皇帝在鸭子河被偷袭,辽国南北上下都在准备报复,这是信使带来的消息,萧火儿对这个消息并不太在意,他知道,自己的对面是云峥,如果轻易出兵,很可能会打成一个旷日持久的攻城战,雁门关天下险关,绝非自己一个彰化节度的能力可以攻破的,所以他选择了不闻不问,按兵不动。
当萧氏家族把皇后萧观音失掉一只手臂的噩耗传来之后,萧火儿已经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了,于公于私都必须出动兵马,做出一副进攻的样子,来牵制雁门关的宋军,好让河北的辽国大军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进攻泥古寨,这是辽国枢密院传来的军令,命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云峥死死地牵制在雁门关,不能让他东进一步。
如今,五千兵马折损掉了,听逃回来的残兵说,攻击他们的是一支极为彪悍的宋军,他们往往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出现之后就会有铺天盖地的弩箭飞过来,接着就会有一种恐怖的铁球被扔过来,这种铁球会发出极为恐怖的巨响,一旦铁球发出响声之后,战马就会受惊,军阵就会散乱,然后那些人就会嚎叫着扑过来杀人……
“节度使,那是宋国的火药弹!听说是云峥制造的,和宋国以往的火药武器截然不同,据说一枚火药弹爆开,可以劈山裂石!
末将在河北的时候有幸购买到一枚,经过试验之后发现,确实名不虚传!”
萧火儿见自己京军属下汉军都林牙郭恒川出言,遂追问道:“林牙既然知晓这种武器的厉害,却不知如何预防?”
郭恒川拱手道:“启禀节度使,此物如今还没有听说有谁有比较好的对付手段,宋军以前的一些火药武器,比如一窝蜂,万虎齐奔,亦或是飞天火鸦,都有一个缺点就是害怕水,可是这一次,宋军制造的新式火药弹,即便是投入水中依旧会爆炸。
卑职曾经苦思过解决办法,却没有一点头绪,唯一能告诉节度使的就是,远离火药弹,越远越好,因为无论多么勇猛的猛士,在火药弹的轰击之下,也会四分五裂的。”
萧火儿长叹一声道:“你们有所不知,一万多宋军偷袭了鸭子河,陛下就打算在鸭子河举办春耐钵的,听我族内的兄弟说,一万多宋军几乎把五万鬼奴军打残了,而这些宋军还不是宋军中最精锐的存在,很多人都说如果来的是云峥,或者狄青,他们很有可能会成功。”
由于身边都是家族中的人,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西京大同府是辽国最不受关注的一个京都,连带着郭恒川这样的仆从军将领也站在他这一方,所以萧火儿说的很消沉,也很真实。
萧火儿的堂兄萧道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