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谊结鬼章大笑道:“有这样的朋友我确实无话可说了,只是我一个狮子为什么要学着当老鼠?哈哈哈,老子和董毡有生死盟约,我们相约生死在一起,我如何能够一走了之?
猴子,你去告诉你家少爷,在把我弄成蜡人之前多做点准备,找手艺最好的工匠,制作的精细一些,我听说这种蜡人能够存放好多年,这样一来,我站立的时间比他还要长。”
猴子奇怪的道:“您为什么会被做成蜡像?您是少爷的朋友李常还没有这个胆子敢害您!”
青谊结鬼章笑道:“你不懂,对有些人来说,活着比死去还痛苦,让你家少爷不要在我身上费心了,我不会去青塘,因为那里已经是死地,我也不会去拉萨,因为那里只有一大群的狐狸会嘲笑我,我更不会去宋国,去了那里我担心自己会变成一个暴徒,去西夏向没藏讹庞卑躬屈膝?开什么玩笑,至于你家少爷说的黄头回纥还是算了,青塘人为了完成你家少爷的野心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我就不要去连累黄头回纥了,我知道你家少爷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西夏国,黄头回纥如果想要安全的活下去,就必须远离你家少爷,他身上有毒!沾不得。”
第五百七十二章 成功!
青谊结鬼章想用烈酒弄死自己,最后发现自己竟然醉不死,然后就在吃肉的时候用一把小刀子从下巴刺进了脑子,死的非常迅速,割肉刀上没有血槽,所以刺进去之后就堵住了伤口,没有流出几滴血,他的坐姿是那样的挺拔,以至于捧着羊肉伺候青谊结鬼章吃肉的猴子过了好久才发现他已经死掉了……
云峥把自己关在帐篷里整整三天没有见任何人……
“传扬出去,青谊结鬼章为了抢回董毡的尸体战死在黄河岸边……”
这是云峥走出帐幕之后说的第一句话,然后就扬起发青的面孔抬头看着天上的烈日看了很久,直到被阳光刺得泪水横流这才低下头。
他的脑子里总是出现那个长着一嘴白牙的少年吐蕃人开朗的笑着把一枚白色的玉珏拍在自己手里,然后大笑着说在战场上会饶自己三次不死。
“云侯,青谊结鬼章的尸体如何处理?天气虽然已经凉了,但是再放置下去会坏掉的。”李常带着春风得意的龙铁桥和断了一条胳膊的瞎药走了过来。
听李常这么说,云峥点点头道:“那就按照他的遗愿做成蜡像吧,用最好的工匠和蜂蜡,顺便按照我的样子也塑造一个雕像,和青谊结鬼章的蜡像放在一起,最好形成一个主题,能把我的卑鄙无耻全部显露出来……”
说到这里云峥忽然停了下来瞅着龙铁桥和瞎药道:“青谊结鬼章死了,你们怎么没死?”
龙铁桥这才发现云峥的面容变得极其的阴森恐怖,不等他逃跑,一柄细细的铁刺就从他的腰肋处刺了进去,他很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想过过自己一万种下场,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因为害死青谊结鬼章而死。
被铁刺刺死的人不光是龙铁桥,自然还有瞎药,跟随在李常身边的两个皇家侍卫最拿手的就是用铁刺杀人,据说这样能做到无声无息。
云峥皱皱鼻子继续对李常说:“这样一来就会形成一个主题,对皇家很有教育意义,卑鄙者,造谣者,背叛者,轻信者,忠贞者皆备内容很丰富啊!”
李常把自己的披风给云峥披上之后道:“青谊结鬼章乃是一代人杰,老夫如果抛弃对异族的成见,这个人的行为该光耀千秋才是,只是一代人杰自戕于黄河边上,未免凄凉了一些。”
云峥拉一拉身上的披风,昨晚降霜了,辽阔的戈壁滩上已经有了丝丝的凉意,听李常这么说摇头笑道:“那个人最是受不得别人的恩惠,如果不是因为我在的缘故,他一定会选择战死沙场的,李兄,大事已成,我们颁布捷报吧!东京城里的气氛一定是紧张万分的。”
李常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哈哈大笑道:“就等大帅这句话了,老夫单骑进敌营,说服三万多西夏健卒来降,并且为我所用这样的功劳不早点昭告天下人得知的话,老夫如何能睡得着觉啊!哇哈哈哈哈……”
云峥撇撇嘴道:“他娘的,你给人家封官许愿,连牧场都分出去了,那些人要是不肝脑涂地的报答你才是怪事,这种事你这个监军干就是泼天大的功劳,老子要是这么干,估计早就被罢官夺爵送去崖州钓鱼了。”
李常笑的一张脸上只剩下一张没牙的大嘴,捶着胸口大笑道:“大帅拓土开疆,为我大宋谋得一路之地,陇右节度府如今终于可以建立了,这节度使一职非你莫属啊!”
云峥苦笑一下道:“你可算了吧,折家在边关听调不听宣,种家在环州的职位也是父死子替,你觉得朝廷会再容许出现一个听调不听宣的陇右节度使?”
李常愣了一下道:“朝廷总会补偿你的!”
“早就补偿了,我死去的爹娘受到的哀荣你想都不敢想,我老婆头上的凤冠变成了真的凤冠,小妾头上的雉鸡毛听说有两尺长,我的大闺女听说已经被皇后娘娘认作义女,鸿胪寺正在研究给她起一个什么样名字的郡主号,我弟弟还未成年,已经是将作监的主事,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补偿?”
李常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您当公爵似乎年轻了一些。”
云峥把手一摊道:“现在京城里的那些王八蛋就希望出点岔子,好让他们能够顺水推舟的不给我加官进爵,我以前想着放走了青谊结鬼章不但可以给黄头回纥钉进去一个叛乱的种子,下回我们谋算西夏国的时候多少会有一个臂助,顺便给京城里的大佬们一个借口,私放敌军大将这条罪名应该够了,现在青谊结鬼章不上当,自杀了,这条罪名就不成立了。”
李常嘿嘿笑道;“不如我上本章弹劾你骄横跋扈,杀掉了两个我好不容易才策反的敌国大将?还可以说你残暴好杀,把已经投诚的抹而水巴一族斩尽杀绝了,老夫身为监军,还从未弹劾过主帅这不像话,回到京师一定会被陛下和群臣指责的,以为我尸位其上,弹劾你一下解决了你的麻烦,也解决了我的麻烦,两得其便。”
云峥用力的拿手揉揉脸庞,呻吟道:“你他娘的才是真正的做官的材料,老子上阵杀敌没问题,论到螺狮壳里做道场的这种小巧功夫,老子望尘莫及啊!”
李常笑的嘎嘎的,指着大帐外的姜哲,吴杰,郎坦,孙大志,梁楫,彭九等人道:“您的官职往上升是灾难,但是这些将士们却不能委屈了。
仗已经打得差不多了,现在是各位将军们抢夺功劳的时候,蜀中商户这一次大力支持了大帅,这条能够延伸到黑石城的商道,也该给人家了,论功行赏的时候到了。
京城里的好些人也需要这场大功来提携子弟和光耀门楣,这种事情都交给我来办就好,保证办的妥妥帖帖,不让别人戳你的脊梁骨,让你回到京城风风光光的去夸功,在皇家宗正寺里可以享受人间最奢华的享受。”
云峥哼了一声就骑上大青马在戈壁上狂奔起来,这一战从五月到九月,整整的耗费了五个月的时间,从危如累卵到最后取得胜利,中间到底有多么的惊险只有云峥清楚,他必须装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才能给大军带来胜利的信心,没有人知道自己在制作豆腐的时候因为心不在焉两只手被柴火烧,被热豆浆烫了多少次,更不会有人知道自己多少次半夜惊醒,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山风,那声音和军士作战时的呐喊声何其的相似……
现在好了,一切都好了,当他听闻远寨六部的人在疯狂的和青塘人作战,他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唯有纵马狂奔,才能宣泄掉心头积蓄的恐惧,不安以及愧疚和悲伤……
虽然诛杀抹而水巴一族的血腥气还未散去,宋军的将士们看见自己的主帅在戈壁上纵马扬鞭,不由得停下手里带血的刀子,轰然的叫好声在戈壁上传出去很远,这个年轻的统帅到底没有让所有人失望,在他的指挥下,大宋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光辉胜利,这是大宋自开国以来和蛮族作战取得的最大的一场胜利,他们相信,这样的胜利还会继续到来。
少年军的少年们更是纷纷跨上自己的战马,打着唿哨,在马上做出跟种各样的花哨动作,追逐着自己的主帅,他们只想跟随这个人一直将大宋的荣耀传播到大地的尽头。
没藏讹庞听到哨探将青塘的最终消息报告给自己的时候,虽然这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终于独坐在大帐里泣不成声,从今天起,宋国和大夏国的攻守之态就会发生变化,从今往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夏唯有守成而已。
听说远寨六部彻底的归附了宋国,没藏讹庞却不后悔,反而坚定了他要把大夏国内所有的部族整合成铁板一块的决心,唯有一个真正的集权制国家,才能面对宋国将要到来的疾风暴雨般的进攻。
在李常手舞足蹈的催促下,一队干净整洁并且雄壮的百人骑兵队背上漂亮的八百里加急的小旗子,一骑双马,从蓝山脚下出发向东京疾驰,他们背负的任务就是把胜利的消息散播到大宋的每一个角落,告诉那些苦难的秦州难民,他们可以回家了,告诉守卫在成仓的富弼他可以放心的喝酒了,告诉凤翔府的知府,风州的知州,告诉杨文广他们没有必要焦头烂额了,再告诉身在京兆的包拯,这一次大宋的投入是何等的划算,告诉他们在短时间里节衣缩食供应大军是何等的英明。最后用最骄傲的口吻告诉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大宋军队沉寂了五十年,终于再次踏出了最坚实的一步!
此时的天空已经见不到南飞的大雁了,青塘,这片饱受战争之苦的土地终于以青唐城的陷落而平静下来。
云峥站在高台上,面对匍匐在地的远寨六部道:“从今而后,尔等安心的牧羊放马,衣食丰足并非难事,只要你们没有不臣之心,刀兵之祸就不会降临在你们的头上!”
第九卷 回魂夜,鬼神惊
第五百七十三章 群魔攻贪狼
东京城今天最大的新闻是狄公狄青郑重的向世人宣告他不吃鸡蛋了。
如果他只是在家里宣布的话这就是一件小事,他却在朝堂上郑重的宣布了这件事,从皇帝到市井间的小民都在猜测狄公为什么会这样做。
出了这样的怪事,身为通家之好的云家必定会登门问候,家主云峥不在,所以能直接去狄家问候的人只有二爷云钺。
主母陆轻盈一大早就亲自准备了很多的礼物让二爷云钺给狄公带过去,这个时候走人情不能马虎,云家的特产人参是必须要准备的,这东西说起来是药材,也是值钱的厚礼不可或缺,云家的仓库里有很多,石守信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大堆,乱糟糟的让陆轻盈和葛秋烟收拾了很久才整理好,这是夫君最看好的东西,她们用锦盒装起来放在最通风的地方才放心。
大宋将作监主事云钺按照礼节投递了名刺,约好了时辰正式见面,虽然大家是邻居也不能破坏大宋固有的礼节。
云钺登堂入室之后才发现狄青竟然病的很重,左面的脚背肿的如同馒头一样,拿手触摸一下,还烫的吓人。
云钺惊叫道:“狄公,这是为何?前几日还看见您健步如飞舞刀弄枪毫无挂碍啊。”
狄青抽抽鼻子颓废的道:“这就是老夫宣布不吃鸡子的原因。”
云钺更加的奇怪追问道:“您的脚肿和鸡子有何关联?”
狄青指指头顶道:“果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啊,老夫前日里去姻亲霍家去赴宴,主人家特意给我弄了一盘子韭菜鸡子下酒,因为鲜美老夫贪吃了几口。
没想到回到家中睡到半夜脚就疼了起来,而且疼的不可忍受,端过灯来观看,吓了老夫一跳,有三只鸡正在啄老夫的脚,是一只公鸡两只母鸡。
这时候有一个金甲大神拍着老夫的肩膀道:‘汝可愿意发个誓言吗?’老夫当下就说:‘我愿意一生不吃鸡蛋。’
金甲大神又说:‘你的愿发的很轻,不足信!’
老夫又说:‘我此生永不吃鸡蛋,绝对不犯戒,那么我的子孙就会福寿绵长,若我犯了,就让我不得好死。’
然后那个金甲大神瞬间就不见了,三只鸡也不见了,老夫也瞬间醒来,这才发现脚上被鸡啄食的地方肿起来一寸多高,你说说,有这样的征兆在前,老夫如何不会在朝堂上宣布这样的戒律来控制自己的言行。”
云钺傻傻的看着郑重其事的狄青道:“小子知道这件事很怪,但是必定有道理是能说通的,可惜小子才疏学浅不能为狄公解惑,想必我大哥一定会给您一个正确的解释。”
狄青摇头道:“鬼神之事唯有敬信佛事而后幡然改过才能化解,你大哥向来不信鬼神,不敬佛道,如果让他来处理一定会把事情搞糟。
再说他如今在青塘想必过的非常艰难,虽说在乱石坡全歼了张陟所部为我大宋赢得了无上的荣光,秦州的困境已经消解,可是老夫很清楚你大哥的心胸很大,他绝对不会甘于守住秦州,他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兵进青塘,谋夺河湟,这件事可是在刀锋上舞蹈,一个不好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啊。这个时候不能让这件小事去分他的神。
家中老妻已经去了相国寺替我祷告祈福,不日慧果大师会到家中替我消灾解难,我觉得脚上的伤已经在慢慢的减轻,你们不用替我发愁,很快就会好的。”
云钺无奈只好安慰了狄青几句之后就回到家中,把狄青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嫂嫂,想不到陆轻盈立刻就大哭起来。
拉着云钺的衣袖哭道:“你大哥这些年造下的杀孽早就超越了狄公,如今在乱石坡又杀了一万六千余人,杀孽更胜,狄公都糟了报应,我只担心你大哥也会遭殃,我现在不求你大哥拜相封国,只求他能平安回来,咱们家关上门好好地过日子,不再出征杀敌了。
小钺,你赶紧给你大哥去信,告诉他能不造杀孽就不造杀孽,免得上天不喜!”
云钺皱眉道:“军国大事从来都是在生死间游走,我只怕咱们去了信,我大哥手软不杀人了,他的对手恐怕不这样想。如果成了这个样子,大哥才真正的危险了。”
陆轻盈听云钺说的有道理,不由哭的更加厉害,让云钺不胜其烦,只好好言劝解,让她以两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为重,莫要多想才是。
谣言就像一股风,从针眼大的窟窿里钻出去之后,很快就会变成水缸粗的风声,于是,狄青身上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别人传的更加的玄幻,同一时间各种版本作为注脚出现在东京的市井间。
陆轻盈被这些传言吓坏了,于是迅速的在家里安置了一座家庙,逼着云钺去请还在相国寺挂单的五沟和尚来家里居住,五沟听了云钺的来意之后,只是笑笑就住进了云家的家庙,整日里诵经敲木鱼,等闲不出家庙一步,和往日里的惫赖模样完全不同。这样一来陆轻盈才算是稍微安下心来。
整日里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瞅着五沟坐在蒲团上诵经,才去安排家中一天的作息。
这样的安静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葛秋烟去参加一个底层官吏夫人的聚会,回来之后也变得哭哭啼啼,拉着陆轻盈的手又说了一个恐怖的故事。
秉义郎李恕妻子的奶妈向来喜欢用《消夜图》来做赌钱的小游戏,每当她画《消夜图》彩绘的时候总喜欢把蝇虎的血涂在可以得胜的地方,据说可以让骰子停在那个地方,这种习惯她已经保持了很多年,当她年老的时候有一天忽然对别人说:“无数的蝇虎跑过来咬我,我好痛啊!”可是家人却从来没有看见一只蝇虎,奶妈生生的嚎叫了一个月才死,大家都说这是因为奶妈杀生太多的缘故,人家蝇虎来复仇了……
自从听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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