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锦堂》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斗锦堂- 第33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心了一夜,现在的她就要崩溃了。

她的丫头推门进来:“姑娘,大姑娘打发人来,送了上好的伤药;您不要那么说话,过了今天你就是唐……”

金绮看着自己的丫头好久,然后扑过去打起她来:“你个吃里扒外的,你得了凤红锦什么好处要来

###”她现在是谁也不肯相信,认为红锦巳经把她的人##。

她这里一闹,红锦那边自然就知道了。

红锦刚刚自梦中惊过来,闻言只道:“怕成这个样子?”她当初是怎么熬过来的,金绮才受了多大点罪。她没有去看金绮,只是让兰初过去处置,今天只要把金绮打扮好塞进花轿就成。

她现在心思不属,因为还在挂念刚刚的梦境,想到梦她揪住自己的胸前的衣服,心口就是一痛:母亲,母亲,你们还好吗?

梦中依然是白绢飘舞,目光烯到之处依然素白一片;红锦看到眼前的白绢没有半丝惊惧,她立时自床上坐起开口呼唤:“母亲,母亲。”这是母亲生前所住的佛堂,也是母亲结束自己生命的地方,她现在无比清楚。

“我在这里,傻孩子。”唐氏的声音自她背后传来:“都想起来了?”

红锦转身,满脸泪痕的扑倒在唐氏的怀中大哭:“母亲,母亲,我好恨,好恨!”她的委屈、她的怨恨,所有压抑在心底的软弱也只有在自己的母亲面前才能显露出来,清醒时她是凤家的大姑娘,浩宇的姐姐,她不可能有泪,她只能坚强。

唐氏拥着红锦也落下泪来,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我知道,母亲都知道,你、受委屈了。”

红锦听到母亲的安慰更是哭了一个晕天黑地,两世做为凤红锦的痛、苦,都化成了现在的泪水:“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一条活路?”答案她是知道的,可是知道并不代表她的心不苦、不痛;平日里她没有说,是因为那些人都不是母亲。

世上只有母亲的怀抱,才是女儿能哭、能流出眼泪的地方;没有母亲的人,泪水便只能往肚里吞:偷偷流泪红锦不屑为之。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唐氏直等到红锦哭声渐轻,才轻轻的扶起她的脸,用手帕温柔的为她擦干脸上的泪水:“以后,你要努力让自己笑,再也不要让自己有泪水,母亲便没有白白的等你这么久。”

红锦看着唐氏:“母亲,为什么我重新来过,却不能自你没有死去的时候开始?我真得很想很想您。”她伸手环抱住唐氏,感受着母亲的温暖:“有你,女儿心里踏实,就是再有什么样的苦难,女儿也不怕。”

唐氏轻笑着拍她的后背:“傻孩子,做人不能太贪。”说完她轻轻的道:“锦儿,你心里可是有人了?”她始终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的终身。

红锦把脸埋到唐氏的怀中,过了一会儿轻轻的摇头闷声道:“没有。”

“和母亲有什么不能说的?”唐氏还在轻笑,同时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不要太苦了自己,什么事情要多想多看,不要什么也没有想清楚就认定,会错过的。”

红锦没有答话,有些事情不管如何,结果是早已经注定的。

唐氏也没有再追问她:“锦儿,再过些日子,我就要走了。”

红锦猛然抬头:“走了?母亲,你、你要往哪里走?”她自己心里很清楚,这里是梦境,是她的梦;而唐氏是早已经死去的人,她从来没有想过唐氏还会再离开她—— 虽然不能在现实中看到母亲,虽然不是常常能在梦中看到母亲,可是倒底有个盼头不是?

唐氏轻轻抚了抚红锦的脸:“我在这里逗留太久了。”却没有说她要往哪里去。

红锦泪盈于睫:“母亲,你留在这里不是很痛苦?”她不知道是不是,但是听到唐氏的话明白唐氏好像不应该留在这里——那么唐氏留下来的代价是什么,这是她关心的。

唐氏慈祥的笑了,把红锦重新抱在怀中:“哪里有什么痛苦,这里有你啊,锦儿。如果可以,母亲真想永远留下来,就算不能日日相见,但倒底有个盼头。”她和红锦所想是一样的,看着怀中的女儿她叹息:“可是,不成的。”

“你啊,说这些做什么,又不是今天要走,明天要走的;”容夫人不知道时候出现在红锦母女的身边:“锦儿,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瘦了,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红锦抱住容夫人又落了一回泪,这次记得对容夫人说了说连璧的事情:“我们都很好,母亲你不要担心我们。”

容夫人闻言看向唐氏,两个相视苦笑:“担心总是免不了的,不过你们有你们的路要走,我们、帮不上什么忙。”顿了顿,两位母亲的眼圈一红,轻轻推开红锦同时道了一句:“明天,一切小心。”

唐氏和容夫人话音刚落,红锦就看到一道霹雳闪过,她眼前全是飞舞的银蛇什么也看不到了:“母亲,母亲,母亲——!”

112章 那个人倒底是谁(195张粉红票)

红锦在梦中的时候。凤府里除了金绮还有彻夜未眠的人:唐伟诚和香月。

唐伟诚背负着双手立在窗前一直看着窗外的明月,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坐着香月:她低着头,一双手在桌下绞在一起。

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任寂静塞满整个房间。

“你没有话要对我说?”立了一个时辰有余的唐伟诚转过了头来,看着香月问出他今天晚上第二句话;语气很平静,可是却让人不寒而栗。

香月低着的头纹丝未动,即不摇头也不点头,更是没有看他一眼;因为她不敢。

唐伟诚缓缓的走到桌边,在香月的对面坐下拿起凉茶来吃了一

口:“今天白天,我在进去之前,你和凤大姑娘玩笑时说得那句话,你能不能对我解释一番?”

香月终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她之所有紧张是因为不知道唐伟诚要她说得什么;知道是白天在织锦行和红锦所说的玩笑,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也没有对唐伟诚因为她和红锦开个玩笑而质问她生出不快来。

“二哥,你指得哪一句啊?我和红锦姐姐说了那么多话,哪里记得是哪一句?”她抬起头看一眼唐伟诚:“我和红锦姐姐玩笑惯了的,她不会生气的。”最后一句是解释。

唐伟诚看看她,收回目光注视着自己手中的茶盏:“你的红锦姐姐是不会生气。”他的脸背着灯光,让人看不到脸上的神色:“我也没有生气,只是想问个清楚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糊涂着来的,香月。”

他修长的手指在茶盏上轻轻一敲:“你不记得是哪一句话吗?你想一想我进去前你说过些什么?总会想起来的。”

香月偏着头想了好一阵子:“二哥,你就饶过我吧,倒底我说得哪一句话让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唐伟诚很郑重的重复了一次:“你再想一

想。”虽然他想问出个究竟来,可是有些话还真是不好直接开口,因为香月是女子啊。

香月嘟起嘴巴来:“二哥,你倒底说不说?”她双手一撑站起来:“我坐着都要睡着了,你再不说我要回房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呢。”说着话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唐伟诚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看香月,然后又收回了目光,继续看他手中的茶盏。

可是香月却慢慢的坐了回去,她真没有胆量出去;看看对面的唐伟诚,她暗自生闷气,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这么怕唐伟诚的,原来她可是真得不怕他。

“真得想不起来?”唐伟诚再次开口。

香月用力点头,恳求的看着他:“二哥,我求求你了,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我是真得想不起来了,要不我们明天请红锦姐姐来,说不定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想出来了。”她是想用红锦做挡箭牌,因为她怕唐伟诚,可是唐伟诚绝不会在她的红锦姐姐面前拉长了脸。

唐伟诚看她一眼:“我进去时,听你红锦姐姐和你开玩笑说‘这个铺子说是三个东家,可是却没有一个东家常来的,幸亏现在有你这个老板娘,不然吕掌柜更辛苦了’,你是怎么答的?”他对当时红锦和香月的对话记得清清楚楚,只字不差。

说完话他又收回目光,继续欣赏他手中的茶盏。

香月经他一提醒就想了起来,顺口答道:“我当时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因为我和二哥只是有婚约并没有成亲,所以当时很害羞就回了一句‘姐姐乱说什么,人家还是姑娘呢’。”她不觉得她的话有什么错儿。

唐伟诚轻轻的点头:“嗯。”却没有下文,只是盯着杯子瞧个不停;可是他的手指关节有些许的泛白,表明他现在握茶盏握得比较用力。

香月看看他的手咽了一口口水:“二哥,我和红锦姐姐的话也没有什么吧?”她再细细的想一想,的确没有什么啊。

唐伟诚用极轻的产音道:“你的原话是‘姐姐,什么老板娘?人家、人家还是姑娘呢’,你接得话很急,话说得极为自然肯定。”

“啊。怎么了?”香月听得更加糊涂:“我们没有说错什么啊。”

唐伟诚抬头看向香月:“香月,你是不是忘掉了一些事情,很重要的事情?”他问得极为郑重,眼睛盯在香月的脸上眨也不眨。

香月因此也很努力的回想,可是她依然不知道那么两句玩笑话里忘掉了什么事情:“二哥,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好不好?我真得很困了,你相信不相信我和你说着话就能睡着?”她看着眼前的唐伟诚,心中生出了惧意,真正的惧意,不是刚刚的那种些许的紧张和怕——刚刚的唐伟诚虽然让她有压力,但是不会伤害她。

现在的唐伟诚

##感觉。只要她的一句话说错了,他说不定会把她自屋力狠狠的扔出去。

唐伟诚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我提醒你一点,京城。”

“京城?”香月还是莫名其妙,她仔细的回想还是不得要领。

“石室。”唐伟诚几乎是自牙缇中逼出这两个字来,说完后盯紧香月屏住了呼吸等她作答。

香月在听到石室两个字时身体一震,脸上的血色霎间褪了下去,目光撞上唐伟诚时下意识的飞快避开低下头来,心里虽然很明白应该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却偏偏找不到一句能说的话。

石室两个字让她立刻明白她的话哪里出错了;原本应该双脸飞红的她,眼下却白得如同病入膏肓的人,已经松开的两只手现在紧紧的握在一起,指甲几乎要刺入肉里,她却半分都没有察觉。

“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来?”唐伟诚又拿起凉茶来吃了一

口,说起来自他开始吃凉茶,香月就没有阻止过他,还真不像是香月的性子。

香月的唇张开:“呃,二哥;”她顿了顿才勉强镇定:“那只是一句玩笑,而且我们至今没有成亲,你总不能让人家在人前……人家还是要做人的。”她说得结结巴巴,很没有说服力。

唐伟诚盯着手中的茶盏:“香月,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他答了一句无头无脑又和眼下的事情无关的话,可是香月听得懂。

香月却咬咬唇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力的绞着她的两只手。

“你是知道我的,我有那么好骗吗?而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极为清楚,你说出来的话,我不会错会了意思。”唐伟诚放下了茶盏看向香月:“你说得太自然、太肯定,根本就是下意识实话实说,这一点我不会听错、看错的。”

香月的头垂得更低,她依然没有开口。

唐伟诚看到香月如此,轻轻一声长叹:“香月,我们一起长大的,有些话就算是有些冒犯,你也多多见谅—— 香月,那天在石室中、在石室中……”他连说了两遍石室中,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问出了心中的所想:“那个人倒底是谁?”

他问的话不是:那个人倒底是不是你,而是那个人倒底是谁,就表明他其实已经知道答案,只是求证而已;因为事关两个人名节,他不能草率行事。

香月很了解唐伟诚,听到他的话自然知道他猜到了什么,可是她再紧一紧手、把头垂得更低外,什么话也没有说。

唐伟诚终于有些不耐,一掌击在桌子上:“香月你……”他不是不生气的,只是一直在忍耐而已;那样的事情被骗,就算是他有再大的肚量他也忍不下。

香月继续绞手指,在唐伟诚的目光中受着煎熬,和她一样痛苦难耐的人是红锦,她正在梦境中挣扎。

眼前全是闪亮到让人睁不开眼睛的亮光了,耳边都是轰隆隆的雷声。

红锦狂呼着:“母亲,母亲。”而人也不顾一切的扑向那些耀眼的银蛇,根本就没有想到会不会受伤,她只知道不能让母亲受伤,不能再让母亲受苦。

不管是唐氏还是容夫人,都是红锦的母亲,她不能再让她们为了自己再受丁点的苦,就是拼着性命不要,她也要救出母亲来。

梦中的母亲也是母亲,红锦知道唐氏和容夫人绝不是虚无的;闪亮的银蛇灼痛了红锦,可是她依然向前冲,向容夫人和唐氏所在的地方冲过去:如果不能救出唐氏和容夫人来,那么她宁可和她们一起死!

闪电破空,雷声大作,小小的佛堂中就算是红锦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呼号声,可是她却听到了唐氏和容夫人的声音,她们凄厉的惨叫着,却不是呼痛而是不停的、一遍遍的重复着:“锦儿,快走,快走!”

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两位母亲关心的依然是红锦而不是她们的性命。

那些银蛇看上去好像只是光,可是却如同实质的墙一般牢牢的阻住了红锦的去路,不管红锦如何拼命用力都不能再前进一步;虽然红锦看不到,可是她却知道就在光墙的那一边就是她的母亲。

她的嘴角现出了血迹来,殷红的血迹落在佛堂的地上发出“呲呲”

的声音,可是那光墙却根本不是红锦能破开的;在她听不到唐氏和容夫人的声音时,忍不住痛叫:“老天,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母亲?她们倒底做错了什么?!”殷红的血泪自红锦的眼中流出来,巨大的悲痛让她几乎要失去理智。

113章 不能一错再错

红锦并不是真得在再问老天,她只是悲痛失声而已,所以当然没有期望谁会答她。

“天机,她们不应该泄露天机。”

低沉的声音仿佛自四面传来,把红锦吓了一跳;然后她伏在地上大哭叩头:“信女愿以性命相偿,只求能保我的母亲们平安无事。”她不停的叩头,额头渐青转肿继而流出了鲜血。

随后红锦便听到一声叹息:“痴儿。”她感觉身子一轻,然后便醒转过来。

看着那熟悉的帐顶红锦有种要大哭的冲动,因为她不知道两位母亲如何了:梦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完全不似在做梦——不管是母亲们给她的温暖,还是她的心痛、身体都如同亲身经历。

她还没有自梦境中完仝的清醒,挣扎着坐起来了抚着胸口:疼痛,巨大的疼痛让她的眼角渗出了泪水来,她的母亲倒底会怎么样?最后那一声叹息,她细细的想了又想,那是一个女声,绝不是那威严到极点的低沉声音,但也不像是唐氏或是容夫人的声音;那会是谁?

红锦跪倒在床上,诚心诚意的叩拜恳求上苍,给她的母亲们一条生路,哪怕是她们母女再无相见之日,哪怕是用她的寿元、性命来换,只求母亲们不会受苦。

她并没有其它的法子,那梦境是如此的玄妙,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所以她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的叩拜。

红锦在向上天祈求的时候,香月也在向老天祈求,她在求天色赶快放亮,只要天一亮金绮要出嫁,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唐伟诚便不会再有时间来逼问她,而她也能好好的想一想此事倒底应该如何了结。

唐伟诚拍在桌子上的一掌,如同拍在香月的心上让她不由自主的战栗;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