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首一掌击向唐伟诚:“住口!三姑娘,你乱说话应该知道后果的。”她一直不曾离开,就是怕金绮会乱说话。
唐伟诚挥掌迎上去:“你还是老实站在这里。”他可不是摆设;对于红锦忽然间好像想起过去,他是高兴大于奇怪的,而对红锦现在所做的一切,他是默许并支持的。因为,虽然他没有看到过红锦被人欺辱,可是他曾看到过红锦手土的伤。
红锦并不理会蛇首,就算掌风到了她的颈后她也没有回头:有唐伟诚在,她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盯着金绮她一步又一步逼过去:“看来,我们还是要好好的聊一聊过去的事情,接下来聊哪一件呢?是用针在手臂上刺花儿,还是把脚趾甲硬生生的拔出来,看看它倒底能不能再长出来——我的是能,只是我不知道妹妹是不是也能重新长出来,不如我们现在就试一试?”
金绮吓得抱起头来:“不,不,明天唐夫人等人要害你们,要活捉你凤红锦!我什么都告诉你了,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她大哭起来了,悔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红锦这是要她报应临身,可是她真得没有勇气遍尝她在红锦身上做过的一切,也没有胆子再自亭上被推下去;她忍不住哭叫起来宁氏来:“母亲,救我,救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叫唐伟鹏来救她,虽然他和宁氏都是死去的人。
红锦听到金绮的话后脾步微微一顿,然后对金绮道:“爬上去!”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但是却并不详细;唐夫人要害她一事根本不需要金绮来告诉她,而明天金绮成亲的事情目的是知道了,可是唐夫人要如何做呢?
如果能知道唐夫人的布置是最好的,所以现在唐伟诚逼得蛇首根本过不来,就是想让红锦能好好的逼问金绮。
金绮连连摇头,可是红锦步步紧逼,她还是一点一点被逼到了亭子上;红锦到了亭子上反倒柔和了三分:不能把狗儿逼急了,因为现在亭子上只有她和金绮两个人。
福至心灵的金绮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而唐伟诚也和蛇首步上了亭子;金绮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以为红锦已经放过她了。
红锦看一眼蛇首,一指亭子外面对金绮道:“你是自己跳下去,还是想让我把你推下去?”她要好好的出一出这些年来的怨气,不会如此轻易放过金绮。
她从来就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110章 矫枉过正?
金绮听到红锦的话握紧双手,伸长了脖子看着红锦歇斯底里的大叫:“凤红锦,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怎么可以食言,怎么还不放过我?”她怕,怕得全身每一块骨头都在战栗;她也不明白红锦今天怎么会如此狠,就算是忆起前安旧事,可是凤红锦她不是坏人啊。
是的,她从来没有认为凤红锦是一个真正的恶人,原本只是认定红锦可欺、后来也是看出来红锦行事还是有分寸的,血缘的关系让红锦对她们下不了杀手:凤红锦可以是任何性子的人,绝不应该会是眼下如此得理不饶人,要把她逼到绝路上的人。
“你为什么在刚刚不这样说?你卑鄙、你无耻!”金绮的叫声有些减小,因为她真得怕——蛇首因为唐伟诚的存在,也因为她刚刚把所知的一切都告诉给了红锦,眼下并没有要过来帮她的意思。
她不知道这一次如果她被推下亭子,蛇首还会不会救她:如果她不把所知的唐夫人的布置说出来,蛇首应该也不会如此待她,是凤红锦把她逼到了绝路上;现在的她,真得是没有丝毫的退路。
明天?明天的事情,自她被吓破胆子后还没有来得及想,一心所想就是如何能自红锦手中脱逃。
红锦闻言淡淡的重复:“你跳下去,还是由我把你推下去?”她对金绮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眼下她就是要把事情做绝,因为她和金绮不会有日后好相见的可能。
金绮拼命摇头,看到红锦一步一步行过来,她声泪俱下的求恳,最后甚至于跪倒地上叩头:“饶过我这一次。”
红锦看着伏在脚下的金绮:“你跳,还是由我来推你?”曾经的她不止一次的哭倒在地上,以头触地求金绮放过她一次——她可是没有做错过事情,金绮只是无聊而已,可是不论她如何求恳,金绮都没有放过她。
那今天她有什么理由放过金绮呢?没有。
金绮还想再开口时,红锦伸手抓住她:“你今天所受不及往日的我一成。”说完用力拖起金绮,不理会她的挣扎、哭求,向木栏破掉的那一面走去。
蛇首的脚动了动,可是她最终没有冲过去:此时唐伟诚不会放她过去。
此时,楼梯传来响声,蛇首转头看去:“四公子?”她惊讶过后有些高兴,认为他来得太是时候了,说不定可以救下金绮来。
因为现在金绮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死在她的面前;不然她如何在唐夫人面前自圆其说?到时红锦和唐伟诚一开口,只怕她在唐家再也无法留下。
唐伟顺看到亭子里一切,轻轻的咳了一声问唐伟诚:“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未过门的妾侍,身穿嫁衣在成亲前一天出现在府中已经足够奇怪,何况现在她还被其姐拖着,看上去像要被丢下亭子。
这亭子修得可是极高,如果这样丢下去是会出人命的;凤大姑娘在他的眼中,可不是一个会害人性命的人;虽然凤三姑娘人品不好,但倒底是凤大姑娘的妹妹啊。
唐伟诚淡淡的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其中不免提到金绮从前对红锦做过的事情,最后看一眼蛇首道:“有她在,你的妾侍死不了。”
唐伟顺听完看看已经走到亭边的红锦,再看看那不停哭求,全身都狼狈不堪的金绮,轻轻的叹道:“大姑娘的确是受过苦,和她原本柔弱的性子有关;可是一摔之下开窍,却有些矫枉过正了。”他认为红锦做得有些过火:“杀人也不过头点地。”
唐伟诚闻言看一眼唐伟顺:“你没有亲历那样的痛苦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至少在大姑娘被人打骂时,并没有像四弟这样的人在一旁叹息、代为求情。她面对只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在我看来大姑娘并没有矫枉过正,相反她并没有失去纯良的本性已经极为难得了。”
唐伟顺脸上一红,看看蛇首没有再开口:他知道唐伟诚没有说出来的话,如果是让他放过唐夫人,放过曾经欺辱过他的人,他能不能做到?答案他自己知道,那是绝无可能的,因为那些恨是刻骨铭心,如果不让他出一口气,就算是以后能荣华富贵他也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儿。
因此,他脸红。
蛇首没有想到唐伟诚两句话就说服唐伟顺,兄弟二人立在原地都是一副束手旁观的样子,她急道:“打狗还要看主人,四公子,她可是你明天就要过门儿的妻妾。”
“是吗?”唐伟顺看一眼蛇首:“那她今天穿着嫁衣来我们唐府是什么的?”他没
###翻脸。是因为现在还不到时机。
蛇首动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今天金绮是来抱着唐伟鹏的牌位私下行礼做夫妻,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对唐伟顺说?
她忽然想到唐夫人的吩咐,喃喃的道:“三姑娘是被我请来。有点事情。”她注意着死死攀着栏杆不松手的金绮:“四公子怎么会到园了来?”她早已经告诫了唐家的人,唐伟顺按理不应该出现才对。
唐伟顺淡淡的答道:“我听到这边又是哭又是叫,便过来看看;母亲,可知道此事了?”他每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
蛇首喃喃了半晌:“不敢让夫人生气。”她怎么敢让唐夫人知道,她和金绮联手想在亭子里这里害死凤红锦。
金绮还在哭求,手被断掉的栏杆的断面刺伤流出了鲜血,她依然紧紧抓着栏杆死也不放手:“四公子,救我,救我。”求红锦是不可能了,她听到了刚刚四公子对红锦的微辞,所以才会向他求救。
红锦松开了她的手,用袖子拭了拭额头的汗:“你当真不肯自己跳下去?”她和金绮纠缠这么久,还真是有此累。
金绮摇头:“四公子,救我,救我!我以后定会好好服侍你,那天只是醉话当不得真。”她是抓住救命的稻草就不放手。
红锦双手提起裙子,伸出脚踢在金绮的身上、手上:“你没有胆子,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她没有手软,每一脚都踢得很用力,不过几脚金绮的手就再也怕不紧栏杆了;她看得分明,又重重的加上了一脚。
金绮终于身子向后仰倒摔出了亭子,只来得及叫一声:“救我——!”人便已经在亭子里消失不见。
蛇首不敢指望着唐伟顺去救人,在金绮掉下亭子的同时,她飞身扑了出去;这一次唐伟诚并没有阻止她。
红锦看着向下飞坠的金绮,眼中无喜无悲,心中都没有任何的波澜。
金绮这一次比上一次感觉更加的可怕,树枝抽打在身上的疼痛,还有耳边呼呼的风声,让她除了尖叫还是尖叫:死了,她要死了,她死定了。
大小便失禁了。
金绮吓得晕死过去,只是全身都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儿,让来救她的蛇首眉头一皱,伸出的手改接为拍,把金绮横着打飞出去,化掉她自亭子上掉下来的力道;只是金绮挨她两掌也不好受,重重跌在青石板上,后脑落地发生“咚”的一声。
金绮也就在落地的同时醒了过来,第一个感觉并不是还活着的喜悦,而是全身要人命的疼痛:她已经死了吗?
“该死的凤红锦,我天天在地府里咒你不得好死。”泪水糊住了她的眼睛,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对红锦的诅咒。
蛇首没有靠近她:“三姑娘,你可有伤到那里?”明天可是有大事的,没有了凤三姑娘戏也就没有办法演下去,所有的安排岂不是都会落空;不要说唐夫人、恪亲王会不会放过她,就是她自己也会因此去撞墙的。
金绮听到蛇首的声音,这才止住哭泣勉强爬起来:“我、我没有死?”她左右看了看:“我真得没有死。”
蛇首后退了一步,因为金绮实在是太臭了:“三姑娘,你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还是先去梳洗换换衣服吧。”
“不必了。”红锦已经自亭子里走出来:“明天就要成亲的新娘子,今天怎么能在夫家梳洗更衣,还与礼不合。”
金绮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情形,立时脸上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丢人丢到家了。
红锦掩鼻:“唐兄,麻烦你一下,这个样子我们可不好带她回去。”安在是太臭了。
唐伟诚看向自己的四弟:“怎么样?”
唐伟顺握了握拳头,又晃了晃:“我的功夫只是个样子,还是兄长代劳吧。”他知道红锦和唐伟诚要做什么,却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反正蛇首不敢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唐夫人,他很大方的在蛇首面前表现出了他“叛逆”的一面。
蛇首看着和平时不一样的唐四公子,心知唐夫人和她又一次看错了人。
唐伟诚轻轻点头,对自己四弟道:“那就多有得罪了。”话虽然说得客气,可是手下却一点儿也不客气,一脚踢过去就让金绮飞出好远。
金绮惊叫着还没有落地,唐伟诚的第二脚就到了,她再次飞起落下来时正好是湖中!
111章 要走了(185张粉红票)
唐伟顺并没有看金绮,说实话时于金绮他没有一点好感,##定唐伟诚和红锦不会弄死金绮后,他实在是懒得多看一眼金绮;他在看红锦,想知道她心中倒底有多恨,也在衡量如果现在的金绮换成是唐夫人,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在唐伟顺的注视下,红锦向湖边行去,她看着湖中挣扎哭号的金绮,脸上是一片平静;就仿佛她只是在赏花而不是在看一个人在水中挣扎。
水中的金绮心中的惊惧已经达到顶点,和自亭子中落下来的恐慌是相同,因为她不会水;她的周围都是水,不管她如何用力都是无用的,一口又一口的水呛进口中、落入肚里——水于她来说是冰凉,因为带着死亡的气息所以有着透骨的冰。
越用力她的身子越沉,头一次又一次的冲出水面,可是并没有来得及吸呼几口便会又落入水中;让她绝望到极点的是,没有人来救她,不管是蛇首还是红锦,还是唐伟顺兄弟。
她终于力尽,身子沉重的根本动不了分毫,水把她完全的淹没了,她闭上了眼睛:这一次,真得死定了。
在死前的这一刻,她的脑中先闪过了唐伟鹏的笑,然后就是宁氏满是爱意的笑,最后居然是红锦的身影,那是红锦幼时的身影:红锦的小手里牵着她更小的手,看着她的脸上全是笑意,很温暖的笑意。
她已经不会思考了,并不知道为什么在临死之前会想起凤红锦来,而且不是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反而是一副温柔至极、满脸都是疼爱的样子:她早已经忘掉,曾经唐氏还活着、宁氏还没有生下儿子时,红锦是那么的疼爱过她这个妹妹。
在水中几近晕迷的金缘并不知道岸上的人在做些什么,她最后的一个知觉就是胸好闷好闷,真想能痛快的呼吸一口空气。
“你真要她死吗?”唐伟顺看向红锦:“明天……”他说到这里扫一眼蛇首:“还要成亲的,我还是第一次做新郎。”他要说的并不是这个,能不迎娶金绮是他巴不得好事儿;但是他不想红锦冲动坏了明天的大事儿。
红锦看着只剩下涟漪的湖面:“我可不想她死;”说完看向一旁的蛇首:“你再不救她,她可真就要死掉了。”
蛇首脸色发白:“我,我不会水。”如果会水,她也不会等到现在都没有跳下去了。
红锦闻言讥笑:“不会水还做什么杀手。”说完看向唐伟诚兄弟:“唐兄、四公子,我倒是会水的。”
“你不能下水。”唐伟诚说得很斩钉截铁:“水凉。”随着最后两个字他人已经落到了水中。
红锦看着水中消失的身影有那么一霎间怔忡,因为唐伟诚从来不曾如此“霸道”过,完全和平日里他的不同;想到上一世的唐伟诚,再想想这一世的唐伟诚,她忽然间有些迷惑,他们是一个人吗?
火辣辣的疼痛,让金绮忍不住哼出了声来,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却吓得大叫一声:“啊一一!”眼前是红锦近在眼前的脸:“你、你要做什么?”
“你死前想到了什么?”红锦看着姚
“我,没有死?”金绮睁大了眼睛,然后肯定自己没有死,因为凤红锦就在她面前:“你还想做什么?”她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很害怕。
红锦坐回床边的椅子:“你以为,我还会做什么?你对我做过的事情,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你可以猜猜我接下来会先还你哪一件呢?”
金绮的脸都白了:“姐姐,我求求你了,你恨我就给我个痛快吧。”
红锦轻轻摇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我们可是姐妹,我怎么能做出那种手足相残的事情来?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你而落个恶名可真不值的。”
金绮把身子缩成了一团,紧紧的揪着棉被,咬着唇只会落泪了;什么胆气、什么仇恨、什么非杀红锦不可,现在都不见了,她只想远远的离开凤家、离开凤红锦。
红锦看着她:“再有几个时辰,你就要嫁到唐家去了。”
金绮盯着红锦紧张的要死,不知道她提此事有什么目的。
“好好睡一觉吧,你放心,明天一早你大哥和我,都会送你去唐家的;”红锦微笑:“银绫也到了,我们两个送你。”说完她起身走掉了。
可是金绮一夜都没有睡好,也不敢叫丫头,抱着棉被哆嗦到五更天,听到有人来敲门叫她起床梳洗时,她尖叫:“凤红锦你想做什么直接来好了,我不怕,我不怕你。”她不相信红锦会放过她,所以担心了一夜,现在的她就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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