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是傲骨,就如香月姑娘—— 这是在赞她,还是是讥讽她呢?香月站在原地呆呆的一直到红锦走得没有了身影后,才想明白:红锦是在赞她,绝不是在讥讽她。
凤红锦可以是个狠人,可以是个冷人,也可以是个绝情的人,但绝对不是个恩将仇报的人:香月对红锦的了解其实很深,因为她收集了很'奇'多红锦的事情。今天晚上遇'书'上风红锦,她可是待凤'网'红锦很友善,又提醒她如何保养身体,凤红锦不可能讥讽她;那话里除了称赞还有一分的善意提醒。
她心中的喜悦满满的抬起头来:”大姑娘……,咦,大姑娘呢?“看到眼前空空的,香月看向自己的丫头,满眼里都是不解。
丫头是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性,知道她刚刚想事情太过入神了,可是她怎么会在和凤大姑娘说话的时候如此入神呢?自家姑娘就这样放心凤大姑娘?她很不解。
”凤大姑娘和姑娘打过招呼就回房了啊。“
听到自己丫头的话,香月失笑:”我居然又失神了。“不过她的心情很好,对丫头道:”我们去看梅,明儿一早再来剪吧;现在怕是看不出哪一枝好来。“
丫头看自家姑娘很高兴,便轻轻的问道:”姑娘,您对凤大姑娘倒底是……?“
香月的后背一僵,是啊,凤红锦那可是她的敌人!就算是她看出了自己骨子里的傲气”就算她用梅来夸赞自己,自己也不能就此忘了她是二哥哥放在心尖上的人吧?可是,她真得做不到讨厌凤大姑娘—— 尤其是这一点,真让她头痛。
一个她恨不起来、连讨厌也做不到的敌人,要怎么才能除去呢?
香月纠结了,因为让她放弃唐伟诚那是不可能的,她的二哥哥就是她活着的意义。
“呃,那个;”香月的目光有些躲闪:“她是个可怜的女子。”对,她只是可怜凤红锦,因为凤红锦的遭遇太让人愤愤不平了。
丫头长叹一声:“姑娘,我不看好你。”
香月瞪自己的丫头一眼:“为什么?”她和自己的丫头可是一起长大的,自然不同于一般的主仆。
“因为姑娘你不是说过吗。冷才是最重要的,要冷得下心肠来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是我看姑娘的心肠可是热得很,就算是不穿凤大姑娘的棉氅,姑娘你也不会冻着。”丫头说完还看了香月一眼,根本不惧她。
香月恨得咬牙:“小蹄子,宠得你无法无天了。”主仆二人渐行渐远。只是看完梅的香月,也没有找到恨红锦的充份理由,因为她太清楚红锦根本对唐伟诚没有男女之情;如果这样她还恨,和那些只为了自己就可以害得其它人死于非命的恶人有什么区别。
她不能变得那么丑陋,不然就是她自己看到自己的样子也会作呕的;可是唐伟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凤红锦一日不除,香月就不会成为二哥的人,早晚都会成为我的人——她怎么能让唐伟鹏趁心如意,自无意中听来这句话,她便打定主意要除去凤红锦。
当然不是杀人,逼得凤红锦离开这里,永远消失在世人眼前就好;但是现在她做不到了,她很清楚自己下不去手。那么,要怎么办呢?
香月苦苦的思索,其实只要断绝她二哥的念想就成,那不如就给凤红锦找个婆家吧!或者逼她回容家,主意不太好,容大公子简直就是一个畜牲啊;不过,那个畜牲现在活得好好的,实在让人看不过去。
她闭着眼睛寻找着借口:那个容大公子应该让他在凤大姑娘的手里受一辈子罪,让他好好的在凤大姑娘脚下赎他的罪过,对就是这样,绝不是因为唐伟鹏的主意;或者,给她另外寻个好男人,这个却有点难度……
迷迷糊糊的香月再一次在天要亮时才睡过去,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想出来的法子,能不能成了。
第二天香月并没有起得太晚,虽然也不早了。她匆匆梳洗过也没有用早饭,就带着丫头奔向园子剪了梅花回来,再插瓶的时候想到红锦的一张笑脸,她忍不信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凤红锦不## 个恶人呢?
凤大姑娘给她送了插梅花的瓶来,她怎么也要去道谢的,便起身叫丫头抱着两枝梅花去寻红锦;她并不怎么缠着唐伟诚,只是在唐伟诚需要时候给他添一杯茶:绝不会说话、打扰到他,也不会留在他身边赖着不走,她是香月不是黄姑娘,她不会做让唐伟诚讨厌的事情。
红锦在房里听到香月来了笑道:“请香月姑娘进来吧,让人取只素瓶来插梅。”
“借花献佛本就羞愧,不想还被主人家料到了;”香月进来笑着见礼:“还请主人家莫怪我小家子气。”
红锦连心起身让座:“香月姑娘太过客气了,这梅,真是好!姑娘果然是爱梅之人,如果是我去断剪不来如此好的梅。”“姑娘有这等眼力了,还要哄我开心?”香月笑着把梅花给茜雪:“只要姑娘高兴就好;姑娘不是闲人,不知道可有打扰到姑娘?如果不便,香月就告辞了,就是为了送梅而来。”
红锦挽留:“姑娘刚来哪里能走?坐下说会儿话吧,昨天晚上好大的雪,今天看这雪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路上想来极为难走,我呢,正好偷一日闲。”
香月笑着坐下和红锦说些闲话,在不知不觉中话题转到了浩宇和盛泰福身上“便自然而然的转到了花、胡二人身上,又因花、胡二人提起了唐伟诚:这个圈子绕得可不是一般的大;香月偷偷看一眼红锦,发现她并没有查觉到什么,便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她当然不会只是为了送梅而来,那只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也全了她客居的礼节。
”说到我们公子那是极为不易的,原本由老爷主事时,我们公子还好;可是老爷这一病,我们公子便……;可惜,我却是帮不上什么忙的,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香月说到这里看一眼红锦:”听说夫人要给我们公子寻一门亲事,我只盼着是一位官家的小姐;我们公子虽然庶出,但本事是不缺的,到时能借到妻家的势力,也就不会被大夫人捏在手心里了。“
红锦闻言有些愕然,香月对她说这些做什么,这是其一;其二,唐伟诚怎么可能会同意唐夫人给他说得亲事;看着香月极聪明的,怎么会说出如此糊涂的话来。
香月看到红锦脸色微变,心里便重重的一沉,她原本就是不太放心,因为红锦是个城府极深的女子,她的心思看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她才会决定在今天试探一番;不想刚开口试探,便发现凤红锦的变了脸色,这怎么不让她心惊。
她的二哥已经把凤红锦放在了心尖上,如果凤红锦再对她的二哥有心思,那以后还有她的什么事儿?
香月再接再厉定要好好的试探一番:”我前天晚上也对我们公子说了这番话,只凭我们公子要离开唐家自立门户是极难的,也只有借妻家的势力了;唯有官家的姑娘才能助我们公子,真希望老天保佑,会让我们公子找到一位很好的官家姑娘,能帮上我们公子。“这也是警告,凤红锦你就是再有本事,也帮上我们公子的忙。
红锦并没有说话,她很无语,因为这倒底是唐伟诚的家事。
香月看红锦不说话便问了一句:”大姑娘,你说是不是?“她是故意的,因为现在看红锦十二分的不顺眼。
红锦笑着摇头:”这样的事情我哪里知道……“”我自幼无父无母,孤苦伶丁的;“香月低下了头:”从来有什么事情也没有个人商量,更没有人能给拿个主意;现如今我们公子到了要紧的关口,我也只想到这么一点法子,却还是有些不安,就忍不住向大姑娘说了;因为一见大姑娘,我就感到很亲切,不想、不想大姑娘却……,也是,是香月我高攀了。“她在唐家看多了各种的阴谋诡计,用起来当然也是出神入化。
红锦看看香月,让人取了棉巾来给她:”你也不要伤心,我也是和香月姑娘一见如故呢;只是唐兄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好说话,既然香月姑娘说了,那我只有一句话说给香月姑娘多做个思虑而已。“
她还真是没有想到香月的性子一会儿一变,弄得她真不知道如何应对她:”官家的小姐我不知道成与不成,但是香月姑娘不要对唐兄说借妻家势力之事;“她咳了两声:”唐兄是个傲骨的人,是不屑借妻家势力的,这种话他听了只怕会不快。“
香月闻言猛然抬头,完全忘了她还在伤心中:一语惊醒梦中人,而且,凤红锦居然会知她二哥的心!
027章 封赏
香月是爱唐伟诚爱得太痴了,又在看到凤大姑娘的厉害之后,自己和人家比较一番,发现事事处处并无强过凤大姑娘的地方,而唐伟诚的心思还全放在凤大姑娘的身上:痴加上焦急,她才会在前天晚上说出那样的话来,当真是太过”聪明“了——如果不是一心想让唐伟诚看到凤红锦的缺处,她哪里说出那样的话来。
唐伟诚是个男人,绝对不可能会借助妻家的势力,这还是其一;再有唐大夫人所想所思就是拿捏住唐伟诚,又怎么肯给他说一门好亲事:只要亲事到了唐大夫人的手上,就绝不会有什么好人家给唐伟诚的,八成都是像黄姑娘那样全家上下都要依赖唐大夫人为生的人家,不要说是借势了,到时候不拖后腿已经是托天之幸。
她原本就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人,听到红锦提醒的一句话便把所有的弊处都想到了,同时后背的小衫也被她的冷汗打湿了。想到前天晚上唐伟诚听完她的后什么也没有说,她的心便沉了下去。
红锦并没有提防香月会猛然抬头,反倒被她炯炯的目光吓了一跳:”香月姑娘,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她现在深悔刚刚多嘴,不应该看到香月的眼泪就提醒她那么一句。
香月木然的摇头:”我很好,没有什么。“却忘了相谢红锦。
她的冷静素来被人称道,可是在面对唐伟诚用生命去爱的女子时,她的心根本就静不下来;最重的事情是,她以后要怎么办?
红锦看她脸色不好,还是轻声道:”要不要,让人去请大夫?“
”不用了。“
香月缓缓起身,勉强一笑道:”打扰姑娘了。今天听姑娘一番话当真是胜读十年书,想起十几年的风雅来;“她轻轻的摇头:”却比不过姑娘十几年的铜臭。“说完轻轻蹲下去道辞。
红锦原本还想劝她两句,也不过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依着唐兄的为人只要把话来说开也就是了,相信做为男人他能理解香月一心为他着想的心意;但是香月却突然要告辞,红锦看她的脸色也不好强留,便把她送出了院门,看着她袅袅婷婷的走了。
红锦和香月都不知道,在小厅的后窗那里有人翻身上了屋顶。几个闪落便消失在唐伟诚所住的院子里:正是唐伟诚本人。
他心知香月对他的心,所以不想刺激她但又担心红锦,才会悄悄跟香曰到了红锦屋中;当他看到香月哭泣逼着红锦答她的话时,他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事情他认为已经和香月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香月还要再来试探红锦的心意?他的心中自然是不快的,不过听到红锦提点香月的话。他的心还是轻轻一颤:他从来没有寄希望于红锦对他有多少深的了解。那句话给他很大的惊喜。
但也就是惊喜而已,他已经和香月有了婚约,是不可能再对红锦表白什么;曾经因为花明轩的存在,激起来的那几分心思,现在已经深深的藏到了心底深处:他不能给红锦幸福的话,当然不会去招惹红锦;所以他绝不可能让红锦知道他的心意。
转回房时红锦略略收拾便去灵棚里,要和若蝶商议赵七下葬的事情;原本是想三天下葬的,不过后来确定了朝廷对赵七确有封赏,所以若蝶想让赵七能看到,才会托到了七天头上。
可是再也不能托下去了,人死入土为安,再说若蝶和多多这样一直守在灵棚里赵七身边,对他们母子的身子骨儿也不好。
红锦刚一入灵棚,若蝶便看了过来:”姑娘,我们今天、送赵七
走吧。“泪水顺着脸庞滚落下来。赵七已经陪了她们母子七天,不能再留他了。
伸手挽起若蝶来,红锦劝慰道:”你要记住,让他走得心安些,不要让他走也不放心,时时刻刻的牵挂着你。“只有让若蝶打起精神来才好。
若蝶轻轻点头:”一切就全拜托大姑娘了。“她又跪倒在赵七的灵床前,痴痴的看着赵七的脸,过了今天她再也不可能见到赵七。
红锦心酸也只能压下,上前给赵七拜了几拜,出去安排一切事宜。
时间在忙碌中飞快的流失,好像就在眨眼间已经过了午时;红锦终于得了一点空闲,坐到抱厦里间开始吃午饭:饭菜是茜雪亲手弄得,很是费了番心思,无非就是想让红锦能多吃一些。
红锦也真的饿了,刚刚拿起筷子还没有来得吃一口饭菜,就听外面传来”噔噔“飞跑的声音;她挑了挑眉,茜雪还没有喝斥时,就听管家叫道:”姑娘,大姑娘,圣旨、圣旨到了!“
红锦的手轻轻一颤,筷子就掉到了桌子上;她还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听到圣旨二字,不过转念间就知道应该是封赏赵七的圣旨,一面吩咐
让人去伺候若蝶换衣服,一
##人准备香案等等。她也急急的回去换衣裳。
接圣旨是不能穿着丧服的,那可不是大不敬;但是你也不能让圣旨等着你啊,同样也是大不敬,所以红锦来不及梳头只是飞快的换了衣裙,几乎是小跑到外宅:此时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皇权。
红锦到了外宅时,才知道圣旨还没有进府门,刚刚是地保飞奔来报,让他们做准备的;回身看到多多和若蝶已经换下了丧服来,过去牵起他们母子的手来:”赵七要为你们做的,他做到了;所以,你们要高兴不要落泪,怎么也是赵七的大喜。“
她的眼眶随着话却红了起来,若蝶和多多都只是点头再点头,身子都微微的战栗着:他们很紧张。
紧张是可以传染的,很快外宅都鸦雀无声了。
”圣旨——,到!“随着一声公鸭嗓子的叫声,有人高高举着圣旨走到了红锦等人面前;红锦连忙带着众人跪下接旨,听那太监宣读;不过红锦是大多都没有听懂,只听到赏金千两,赐宅一座,封怀化将军。
怀化将军是多大的官儿红锦不知道,不过听到将军二字,红锦猜想应该是个不小的官儿了,真是代赵七高兴;后面的话她就没有听懂,还是等到若蝶接过圣旨后,才知道朝廷给了赵七是正三品的武将官职:虽然是追封,但是古人都讲究死后哀荣,当然是极大的好事儿。
朝廷给了若蝶一个四品的诰命,而多多也得了一个正六品的武尉官职:这就是荫妻与荫子了;虽然说女儿是赵七亲生的,但是她生为女儿,所以只是得到了长命金锁及玉佩等四样吉祥物而已。
如此恩赐可以说是达到了极致,红锦连忙让人封了银子给传旨来的太监,并请他们到厅上奉茶;那太监年岁并不大笑着对红锦施礼:”大姑娘有请,是给我这个老货面子原不该辞的,可是皇命在身,还要赶去容家传旨,只能请大姑娘原谅一二了。“
太监虽然只是伺候皇帝的奴才,但是见了外官那都是鼻了朝天的主儿,更不要说对无品无阶的老百姓了;可是他偏就对红锦很客气,不止是客气而且能称得谦卑了。
太监辞了吃茶的事情,却看向不远处的灵棚:”朝廷已经明发了旨意,相信地方上很快就会来协办赵将军的身后事儿,还请将军夫人和小公子节哀顺变。“
若蝶和多多上前答礼,终于把太监送了出去;如此一来赵七今天也就不能下莽了,因为他可是三品的将军大人了,下葬便有了许多的讲究,只等地方上来算日子、择墓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