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连杰看向母亲和妻子,他知道红锦和她们感情是极好的,如果她们开口相信红锦定会放过他;但是容大夫人眼中平平静静:“人家已经不向你要母亲和妻儿的买命银子,你还想怎么着?”贾氏当然是听婆母的,容连杰是万念俱灰他看向红锦:“我、我只有一千多两银子啊。”
红锦摇头:“概不赊欠。”
于是容连杰不顾那两个小妾的哭叫,把人打发走了;之后又把名下仅余的铺子也交给了红锦,垂头丧气的站到了一旁;因为以后他只能倚靠老母和妻子过活,再也不能像原来一样做他的大男人了。
容大夫人和贾氏都对红锦心存感激,她们也打定主意红锦离开容家后,她们也要买处宅子离开,再不和容连城一房住在一起:红锦这是在离开前,为她们除去了心病。
容大夫人原本对儿子纳妾的反应并不是很大,可是那两个小妾却根本不是好人,且儿子护到心肝里,连她身为母亲的话也不听自然是很不高兴的;现在红锦如此做,就是对她和贾氏的回报,她和贾氏都明白。
三夫人看到这里连忙扑出来:“我对少奶奶多有得罪之处,不敢望少奶奶免银;我虽然没有多少长物,但是有一个女儿可以抵银子。还请少奶奶饶我一次。”她自己如何不在乎,可是女儿却定要让她离开容家。
因为她看得出来容家在容连城手里好不了,而翠绢更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到时让他们来算计女儿,不如趁着现在让红锦助女儿一把:她在容夫人去世后一直帮红锦做事,所图就是女儿的出路。
她想红锦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女儿多多少少帮过红锦一点,此时红锦应该会答应的。
红锦看看三夫人便猜到了她的意思,再看看容二姑娘想了想道:“也好。”连璧总会回来的吧?把二姑娘留下来还真难说会得个什么下场;如果连璧二三年里回不来也不要紧,让她跟着容大夫人和贾氏过日子,婚事也由容大夫人和贾氏做主也就两全其美了。
她伸手就能助二姑娘自然不会放任二姑娘被人算计,也就点头默认收下了二姑娘;二姑娘很聪明的站到了容大夫人身后:以她的这份聪敏日后也会有好日子的,三夫人生养了一个好女儿。
一直观望的五夫人和六夫人对视一眼,连忙扑出来都要求自卖自身;看得容连城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姨娘们自卖自身的目的很明白,就是要离开容家而已。最终,连同三夫人一起都把自己卖给红锦抵债,跟到了容大夫人身边:她们身边是有积蓄的,并且容老爷这些年也给了她们几间铺子、田庄,跟着容大夫人也不会增加她们的负担。
容连城看着这一切,他忽然仰天大叫:“凤红锦,你好、你果然很好;当初看你待你亲生父亲时,就应该想到我会有今日。众叛亲离,好,这滋味儿很好。”
红锦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那边若蝶已经带着刁氏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大堆的东西,其中最多的当然就是房契之类:刁家是有些家业的,为了救刁氏刁珠拿出了多半的家业来。
刁珠听到容连城的大叫泣道:“当初就是夫人的错,不是夫人坚持哪里会让这么一个狼子野心的人进门?结果害得我们大家如此凄惨……”
“谁说我母亲坏话?”那边匆匆走过来两个人,开口的是容连璧,看向红锦的却是浩宇;他们,终于回来了。
183章 归来 + 184章 血书和离
容老爷还活着,虽然不能说不能动但他的的确确是活着,可是他的小妾们此时没有一个对他有半分留恋,在容家失去了许多家产的时候,她们居然趁此离开了容家,跟着那个凤红锦走掉了——这让容连城气得几乎要发狂。
可是三夫人、五夫人和六夫人都是聪明人,如果容老爷不是对容夫人如此绝情,如果容连城不是如此的不堪,她们绝不可能会选择离开容家。
其实是容连城让她们没有信心:就算他是被人算计了,如果他不是心里有什么想法,当真和红锦同心同德,就算是容连士设计他上了翠绢的床又能怎样?绝不会出现今天的事情。
尤其是在红锦救了容家,其后又因为救容连城失去孩子、不能生养后,容连城居然要把翠绢弄回家来,换成是她们是红锦,她们也不会再留在容家:这样一个家主,怎么可能会让容家东山再起?
想到容家的大祸原本就是容连城被容连士设计带来的,现如今几位姨娘自然是心里和明镜一样:和容老爷的那点夫妻之情,远远抵不上她们的性命——她们不是容夫人,对容老爷、对容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所以她选择走而不是死。
红锦根本没有对三夫人等人说过什么,更不曾鼓动她们离开容家:红锦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要带走三夫人等人,因为她对几个人并没有多大的好感。
只是容连城现在不这样想,他认为现在众叛亲离的结果都是因为红锦的算计,所以她才会在昨天看到翠绢和他时那么镇定自如:很有可能红锦早就知道他和翠绢的事情了,只是假作不知道暗中布置一切。
刁珠也明白容连城心里会怎样想,所以才大叫泣道:“当初就是夫人的错,不是夫人坚持哪里会让这么一个狼心野心的人进门?结果害得我们大家如此凄惨……”
“谁说我母亲坏话?”开口的是容连璧,看向红锦的却是浩宇;他们,终于回来了。
红锦抬头看到浩宇的一霎间,鼻子一下子有些酸,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痛楚、伤心仿佛都涌到了心头:“浩宇,你回来了。”话出口她才知道自己已经哽咽的话都说不清楚。
浩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眼下的情形也知道姐姐在被人欺负,他上前站在了红锦的身边,目光冷冷的转了一圈然后放到了翠绢的身上,嘴里却回答道:“我回来了。”
连璧原本看到大哥很开心的,但是他听到刁珠的话很不快:“刚才的话是你说得?”
“二弟,珠妹妹的话没有错;”容连城沉痛不已:“兄长无能,容家现在已经大半不在我我们容家人的手上了。”
连璧不明所以,看看哥哥然后看向红锦:“嫂嫂,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和浩宇上岸后快马加鞭赶回家中,却万万没有想到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红锦却摇头道:“二弟,先不要管这些,快随我来。”容夫人临终都没有看到小儿子一眼,现在当然她要带着连壁去给容夫人上柱香。
容连城在看到连璧后有了底气,他的弟弟回来容家东山再起自然不难;而翠绢也直起了腰杆,早听说容家二公子厉害,现在就看凤红锦如何吃亏吧。
“姐姐,你忙什么呢?容二公子还没有和城哥哥说上两句话呢;”翠绢看向红锦笑得眼都眯起来了:“您的买命银子,要不要算上容二公子一份儿?”
容连城也唤连璧:“回来,听我给你说,我们容家真到了生死关头。”
连璧看看红锦,再看看兄长:“嫂嫂,有什么事情?”他认为兄长嘛是自家人,而嫂嫂却是要敬三分的。
红锦看着他想到慈爱的容夫人泪水落了下来:“连璧,你听我说,母亲、母亲她……”
“母亲怎么了?”连璧一听大急。而容连城此时才想到,此时弟弟回来最应该做得事情不是说眼下的事情,而是带他去给母亲上香才对。
红锦泪如泉涌:“母亲她西去了。”心痛再次袭来,她实在不知道九泉之下的容夫人看到今天的一切,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容连璧听到后耳旁雷声滚过,看着红锦又问了一句:“嫂嫂,你说什么?”
“母亲她、她已经仙去。”红锦说完伏在浩宇的肩膀上放声哭了出来。
容夫人去世之后,容家巨变当中,红锦为了容家、为了容连城只能压下心头的巨痛,打起精神应对一切;也只有午夜梦回时,她在梦中才能痛哭任泪水打湿了她的枕头。
现在她要放下一切离开容家时,面对连璧的回来想到容夫人的去世,红锦所有的伤痛再也无法压抑,哭得肝肠寸断:母亲,锦儿是不得已,不得已啊。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着,请求九泉之下的容夫人原谅她做出的决定。
因为容连城不止是让她失望而已。
连璧双眼一黑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他满心高兴的回来,就是想承欢父母膝下以尽孝道,却根本没有想到母亲早已经撒手西归,他再也不可能看到容夫人的面容了。
“凤红锦,如果二弟有个万一,我就是拼着一死也不会放过你。”容连城过去抱起弟弟,对着红锦大喊道。
连璧在默涵的救治下很快就醒了过来,他泪水汹涌而出:“母亲,你为什么不等儿子啊。”他伏地大哭不起,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样的痛能和此时相比。
红锦在浩宇的劝慰下收起了哭泣:“连璧,先去给母亲上柱香吧;母亲临终之时你不在身边,她在九泉之下也一定在牵挂着你的安危 。”
连璧闻言起身:“嫂嫂你带路。”他此时对容连城生出了极多的不满,容家再怎么样能比得上母亲吗?母亲去世了他看到自己不说,还要嫂嫂对自己提起。
红锦引着连璧到了大堂上,连璧一进门看到母亲的牌位就哭晕在门前,再被默涵掐人中救醒,却再也站不起来,一步一步爬进了大堂哭倒在容夫人的牌位前:“母亲,儿子来迟一步,来迟一步啊。”
红锦看着容夫人的牌位,想到自己今天离开再也不会回来,端端正正的跪下对着容夫人的牌位行起大礼来,叩完四个头泪水再一次涌出,只唤了一声“母亲”其它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容连城忽然如同发怒的狮子冲过来把红锦推倒在一旁:“你不是要破门而出嘛,还在这里哭什么?我母亲不需要你叩拜。”
浩宇看到他推自己姐姐哪里能忍得,上前就把他推倒一旁:“你有什么话好好说,再动我姐姐一根汗毛,休怪我不客气。”容连城看到母亲的牌位心里的滋味难明,正是心烦意乱到极点的时候,被浩宇一推心头火起,挥拳就对浩宇打了过去。
哭得死去活来的连璧跳起来吼道:“母亲在看,母亲在看啊,你们能不能让我母亲安心些。”他吼完再次哭倒在地上:“母亲,儿子未能尽孝。”
浩宇扶起红锦来:“姐姐,倒底出了什么事儿。”
红锦看一眼容夫人的牌位,理裙再拜一拜:“母亲,我、我走了。”说完,她一拉浩宇的手转身就走。
容连城跳脚:“你当着母亲的面儿再说一遍,你要破门而出!”红锦看看容夫人的牌位没有理会容连城转身就走,她不想让容夫人死后都不安心,就算有什么事情也不能当着容夫人的牌位吵闹起来。
连璧终于听到了“破门而出”几个字,他惊惧回头正好看到红锦转过去的背影:“嫂嫂,倒底出了什么事儿?”
容连城跺脚:“你还唤她嫂嫂?她根本不配。 ”
连璧恨恨瞪一眼兄长追了上去:他是心痛母亲的死去,可是嫂嫂却是母亲生前爱护倍至的媳妇啊,他怎么能让嫂嫂破容家门而出。
他追上了红锦扑通跪在地上:“我刚刚知道母亲已经去了,嫂嫂,就算有什么事情看在母亲的份儿上,看得我还小需要长嫂扶持的份儿上,你就原谅了兄长吧。”
“你给我起来!”容连城上前去拉弟弟,容家男儿绝不能跪凤红锦:“她抢走了我们容家好多家业!”
翠绢在一旁也冷嘲热讽:“二少爷,您还是听兄长说完再求她不迟,不然分不清谁是仇人可真就是让人笑话了。”她现有已经显出怀的身孕当然不是现在有的,也不是现在才知道的,只是她知道有身孕时,容家正面临大祸她自然不会上赶着来送死。
可是后来容家的大祸居然就这样过去了。虽然圣旨一直迟迟不下,但是容家先后运出两次军粮大家有目共睹:这就说明不管皇帝会如何,都不会当真灭了容家满门;后来容连士送进衙门,陈、孙两家的长子也在大牢中吃茶,她自然知道容家大祸其实已经过去了。
她不能等到圣旨下来再贴过来,那时便晚了;现在时机刚刚好,正好能让容连城看到她的一片真心:她可是宁死也要和他在一起的。
红锦听到翠绢又开口,对浩宇道:“等一会儿我们离开容家再说话,这么久姐姐真是担心你;现在我有些话要对连璧说,我说完之后你就把她;”一指翠绢:“给我扔出去!”
翠绢连忙一推容连城:“你想骗二公子嘛?可是城哥哥就在这里,你说得话二公子不会相信的。”
红锦扫一眼翠绢:“你现在就给我五千两银子,不然马上就让人送你去官府。”
“你—— !”翠绢气结,看向容连城。
可是容连城现在拿出来的家业已经够多,他只当没有听到红锦的话;而翠绢没有办法也假装没有听到红锦的话,可是茜雪却过来盯着她:“二姑娘,那银子你是找人去取,还是我伺候着你一起回去取?”
翠绢看看茜雪身后的婆子大叫大嚷着救命,说她没有银子等等;红锦便道:“没有直接送到官府去,不说其它让官家去问她的夫家如果不是遗腹子,嘿嘿,浸猪笼怕是足够了。”
“凤红锦,你不要逼人太甚。”容连城大叫。
连璧微一皱眉头:“兄长,嫂嫂教训她自家的妹妹,我们不便说话的。”
他一句话就让容连城脸红脖子粗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翠绢拼命大叫救命,容连城道:“我会拿五千两银子的。”
“我说过了,这五千两要她拿出来。”红锦盯着翠绢:“你要银子还是要命?”
结果自然不用说,翠绢打发人去取银子了;红锦似笑非笑的扫一
眼翠绢,再扫一眼容连城没有说一个字:翠绢能拿出来五千两银子呢,不知道容连城看到银票时会不会太惊讶。
连璧依然请红锦留下,不然他不会起身的;容连城让他起来他是理也没有理。
长吸一口气,红锦伸手扶起了连璧来:“你离家日久,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到那边坐下来说好不好?”她绝不会背个污名出容家的门。
容连城刚想开口,红锦冷冷的看他一眼:“这里有大伯娘,有嫂嫂,有各位姨娘,还有管家等人,我所说是不是事实众人都能做证,你还怕我会诬蔑你不成?”
容连城张口结舌没说出话来,连璧却已经道:“嫂嫂说吧。”他是强抑失母的悲痛,不想看到眼前这个家分崩离析。
红锦当着容家上下人的面儿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说完小半个时辰都过去了;浩宇紧紧盯着翠绢的肚子,终于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让自己把她扔出去了,此时他再也忍不住上前就把翠绢一掌打倒在地上。
翠绢看到浩宇又打了过来大叫:“救命,救命,我肚子里可是容家的骨肉。 ”
容连城原本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但是红锦的话却让他无从反驳,因为并没有一丝夸大或是不实的地方;直到浩宇打翠绢,而翠绢又呼救时他才找到发作的地方,跳起来又冲过去打浩宇。
浩宇刚刚在大堂上是因为容夫人的牌位当前,所以才没有和容连城一般见识;现在他恨不得打死容连城,下手一点儿也不容情,一拳就打到了容连城的脸上:“你个畜生!”
容连城被打得倒在了椅子上,他看向自己的弟弟:“二弟,现在容家有好多家业落到了她的手中,她还让其弟在我们家打人行凶,你怎么能看着兄长受辱?”
连璧全身都抖个不停,听到哥哥这句话他挥拳就打了下去:“浩宇当真没有骂错你,你果然就是畜生。”他真得没有想到母亲是这样死去的, 带着一身的伤,身上的伤、心里伤自尽了。
父亲,对不起母亲;母亲就是被父亲逼死的, 可是做了帮凶的人就是他的兄长、母亲的亲生儿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