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有事儿?“红锦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句,但是脚下并没有停;她不想和皋绢说什么,姐妹二人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翠绢微笑道:”当真是有事儿,因为我在姐姐那里发现了我许久前不慎丢掉的东西,想问姐姐讨回来。“
红锦听得一愣,她怎么会有翠绢的东西?不知道翠绢倒底想做什么:”哦,是吗?回头我让人看看,把东西给二妹送回去;姐姐还有事儿,就不陪二妹了。“她依然没有要停下来和翠绢说话的意思。
”那是我项圈上的坠儿,上面打得是金黄色的络子,是在去年冬天下雪的时候,在园子里不慎丢失的;一直都没有找到,不想那天去姐姐屋里正好看到了,只是姐姐不在我也不好就取走。“翠绢把丢的东西说得极为详细,说完还看了一眼红锦:”幸好今儿遇上姐姐,就烦请姐姐有空时着人给我送回来吧。“
她把话说完并没有告辞、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就立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红锦。
红锦闻言想了想,不记得自己有那么一样东西,正想开口时若蝶轻轻扯她:”姑娘,去看冬天你和茜雪在这园子里拣到了一样东西,原本是猜丫头们偷的,因为无人寻找此事也就放下了。“
经若蝶这一提,红锦便想起来了:”哦,对了,茜雪是###那么一样东西。“她当时还看到一个飞奔而去的身###到这里红锦看向翠绢:她想要说得倒底是什么事情?
她心里隐隐生出几丝不安:”一会儿就让茜雪给二妹送去,还不知道那是不是二妹的日物呢。“说完她继续向园外走去。
翠绢不肯让红锦就此离开,她轻轻的又道:”姐姐是怎么拣到那东西的?“也许,时间太久凤红锦不记得了。
红锦闻言猛得转身,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翠绢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她不是想不起来,当天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翠绢的提醒,她只是不想去回忆——她想相信容连城,而且不想让翠绢得意。
那天的事情已经清晰的浮现在她的眼前,锥心的疼痛袭来,让红锦的身子微微一弯。
她和茜雪拣到那个金黄色络子的项坠并,在大雪的园子里她遇上了容连城:他说,他是出来走走的。
翠绢没有想到红锦瞪她一眼后什么也不说,便自袖子里取出来一根羽毛把玩;那根羽毛的色泽已经有些暗了,但是红锦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根羽毛。
去年冬天大雪的那天,她在园子里遇到的容连城身上就穿着一件羽毛织就的衣服,他还要把衣服给她穿被她拒绝了;因为那衣服是很少见,所以她的印像很深刻。
自那天之后,容连城便把那件衣服送去让人打理,好像是破了一个洞吧?自此后他就没有再穿用过;那翠绢手中的羽毛是自哪里来的,她今天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红锦轻轻的吸气,平静的道:”东西我拣到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二妹是怕姐姐不还给你?好了,姐姐还有事儿,回头便让人给你送回去。“她并没有发作,也没有追问翠绢什么,把心中所有的疑问都压了下去转身就走。
翠绢还真没有想到红锦还能如此平静,难不成她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可是刚刚她明明生气了。看着红锦的背影她道:”我和姐姐一道去取吧。“
红锦没有回头:”也好。“
声音并没有多少起伏。
翠绢跟上:”那天我去园子里玩儿,和容公子说了一会子话后就离开了,可是回去之后项坠便不见了:后来容公子谢我们二娘的药方时我提及此事,容公子便赔了我一支金钗。“她扶了扶头上。
红锦这才注意到她头上的那支钗:雪花的形状!
容连城曾送了她一件玉雪花,翠绢头上有一支金雪花,这原也没有什么,雪花的形状有很多;让红锦心下生恼的却是翠绢钗头的雪花和她的玉雪花一模一样。
红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翠绢就是想让自己和容连城因她起口角。
可是,她就算是不想怀疑容连城,就算是想相信容连城,但是……
她把目光自钗上移开:”钗很别致,花样极少见。“并没有恼怒的意思。
”不过说起来可惜,容公子送我的那支钗,前两日和二娘去新城访亲在容府上小住了两日,就遗失在容府。“翠绢说完看看红锦,她不相信如此红锦还不动气。
红锦神色不变以敷衍的口气道:”还真是可惜了。“却并没有问她头上的钗又是怎么回事。
”那钗我是极喜欢的,回来后我特意去金店画出花样来重新打造了一支。“翠绢在心中只咬牙—— 我就不相信你会没有反应。
可是红锦还是平平的道:”嗯,这花样的确是不错,妹妹戴着也好看。“
翠绢连番挑拨可是红锦却如同木头一样,她心下再急也无奈的很,看看已经要到红锦的院子里,她连忙道:”哟,我想起还有点事儿,一会儿就麻烦姐姐让人把坠子送过来吧,真是不好意思。“她是不会当真去红锦院子里的,因为她深知容连城的为人,不想再让他对自己生出厌烦来。
红锦轻笑看向翠绢:”嗯,我想妹妹也是有事儿的,自家姐妹倒不必如此客气,想要什么你也自管和姐姐直接开口就好,姐姐我向来不是小气人,没有什么是舍不得的。“说完轻轻抬手:”妹妹有事就去吧,真到了我的院子里再想起来怕就误了时辰。“
翠绢听得心头直跳,抬眼看看红锦却没有什么异样,带着几分忐忑蹲下行礼,目送红锦离开。
”姑娘。“若蝶有些不放心,她跟在红锦身边日久,自家姑娘的心情变化她还是能感觉的到。
红锦轻轻摇头:”没有什么。“已经行到了院门前,她深吸一口气迈入院子:”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她说得很平静。
101章 我在等你说(粉红票130)
虽然红锦说没有事儿,但是若蝶心知自家姑娘心里很不平静,可是她对当天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今天听二姑娘话中的意思,此事好像牵连不小;现在她只想赶快去问问茜雪—— 那天是怎么拣到项坠的。
说话间红锦主仆已经进到院子里,屋里的茜雪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挑帘子探出身来笑道:”姑娘回来了,姑爷问了你好几次呢。“
红锦微笑:”这不回来了,让人把这些花插好;对了,你这两天收拾的东西呢,取来给我瞧瞧,看看可有要带回去的东西。“她说得很自然,好像只是闲得无聊想个事情打发时间。
若蝶在一旁道:”东西不少,我和茜雪一起去取吧;“回头她又对小丫头们道:”你们好好伺候着,不要只顾着疯玩屋里不留人,不然回头仔细你们的腿。“她是不放心把红锦和容连城两个人放在屋里。
红锦看向若蝶轻轻的拍拍她的肩:”真得没有什么,你偏不放心,要去就去吧。“主仆相知,她当然猜到若蝶要去做什么。
容连城已经听到红锦主仆在门口说话,笑道:”要看什么东西,锦儿还有私房不成?“他说着话把手中的书放下,看向小丫头手中的花枝:”锦儿,你原来去园子里,不是让你出去散闷散闷,怎么又去做这些,可累了吧?要什么花,你吩咐丫头们一声也就是了,你身子虽然经过李妈妈和老先生的调养,说是没有事儿了但也要好好在意才是。“
”到底身子是自己的,对不对?“他把几上的茶水递给红锦:”先吃杯茶坐下歇一歇,你要学会疼自己才成,不然怎么能让人放4得下。“
红锦接过了茶盏,看着一脸笑意的容连城心头霎间滚过百种滋味,根本不辩悲喜苦乐:如此关心体贴的人,应该不会的,是啊,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伤她的心。
说起来,钗的做工很有些粗糙,说起来只要看到过她的玉雪花:得到后她也没有避过人,凤府上下可不是一个人看到过;出去着人打只钗也是极为容易的事情。
至于那项坠——,可能就是丫头偷去了,只不过刚巧被翠绢看到,所以才会以此来离间自己夫妻:翠绢的心思她是知道的,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
她在心中为容连城开脱着,努力想相信他不会作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虽然她所想理由有的牵强,有的漏洞百出,但是想到容连城为救她根本不顾自己的事情,她真得愿意她所想的就是真实的一切。
”我知道,其实我就是想要去园子走一走,看到花开得正好便剪了回来;“她把茶吃完放回几上:”你在屋里这些日子了,看看花儿多少也解点儿闷气。“她其实根本不想说这些,她最想要问的就是那钗和项坠的事情。
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来,反而说得都是不相关的杂事。
容连城看向摆好的花瓶:”这花都开了?时间过得还真快,等我们回到府中就可以让人去收拾凉亭了,到伏天的时候中午去凉亭睡才能睡得安稳。“他开口还是关心红锦。因为到伏天的时候,红锦怕是要出怀了,到时挺个大肚子应该很怕热的,如果睡不好身体当然好不了。
红锦轻轻”嗯“了一声,仔细看看容连城怎么也不能相信他会背着自己,和翠绢做出了什么龌龊事儿:可是,她为什么不敢问,倒底她在怕什么?!
想到这里她咬咬牙道:”连城,我、我今儿在园子里遇到了翠绢儿。“她还是没有直接问出来,那些话就好像粘在了她的嗓子眼儿上,怎么也不肯自她的弊巴里说出来。
她对容连城自失望到重拾感情,对这份情比原来更加的珍惜。
容连城闻言心头一跳:”哦。“他忽然很后悔让红锦今天出去走走:”我今天看到一个不错的小故事,我说给你听。“
红锦没有答话,容连城自管自的讲他的小故事:他不想提及翠绢,尤其是在他们夫妻感情已经极好的时候,极不想听到她的名字;他不想让任何事情、任何人来破坏他和红锦间的感情。
可是今天不论是讲故事的人,还是听故事的人都心不在焉,屋里的气氛和平常很不相同;容连城和红锦都感觉到了,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打破眼前的尴尬。
容连城现在是有些作贼心虚,怕红锦自翠绢那里听到、或是看出什么来,所以不敢多说一个字;而红锦看着容连城心里乱得很,没有想好要怎么问出她的话来。
如果容连城和翠绢没有什么,她的话无疑会让夫妻间生出不快来;可是此事不问出来,红锦更难受:她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只是不想失去她认为已经寻到的幸福,所以才会如此犹豫不决——事情的疑点根本不需要任何一个人指点她。
”姑娘,东西拿来了。“茜雪和若蝶的神色都不对,两个人都没有看向容连城。
红锦抬头:”拿过来我看看。“如畏那项坠不是翠绢的,那么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茜雪把小盒子放在小几上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姑娘,这就是我们当天拣到的项坠。“金黄色的络子并没有变陈旧,项坠在阳光下还有一丝暗光。
那一点点不明亮的反光,却刺痛了红锦的眼,疼痛自眼中一直传到了她的心中:那天的事情,自头到尾每一点每一滴都在她的眼前浮现,清晰的就好像她刚刚自雪中的园子回来。
”连城,翠绢说我们冬天在园子里拣到的项坠,是她遗失在园子里的。“红锦看到项坠后,一下子便镇静下来,在嗓子眼里的话很容易便说了出来;她说得很平静,仿佛那只是一件普通不过的事情。
茜雪和若蝶已经带着小丫头出去了,因为不放心红锦所以两个丫头就守在门外。
容连诚看到那项坠时便感觉有些不对,再听到红锦话的话就如同听到了巨雷,震得他呆住了: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向红锦解释?
当天他的确是和翠绢在园子里游玩,是翠绢邀他的:好像,那也是他最后一次和翠绢单独游玩吧?其实他只是和翠绢在园子里散步说话,他也只是感觉翠绢的甜美可人不错,而翠绢也暗示他愿意做妾侍”他才会和翠绢有过一些接触,但是,但是他后来就和翠绢说明白了,在他真正喜欢上红锦之后,他便不想再和翠绢搅和。
可是事情要如何才能解释明白?如何能让红锦清楚他对翠绢真得没有那个心思呢?他说出来,红锦会相信吗?
容连城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红锦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可是在看到容连城的神色后,她的心当真得沉到了谷底:如果此事只是翠绢一人的痴心妄想,她不会在意的。她在意的不是翠绢如何,而是容连城倒底做过什么。
“翠绢今儿在园子里遇上我,问我讨要这个项坠,说是那天我在园子里遇上你前,她也在园子里游玩,可是不慎把这项坠给遗失了。”
红锦平平的把话说得更详细一些,然后静静的等着容连城解释。
其实容连城如果和翠绢在园子里偶遇也没有什么,但是看容连城的样子,当天的事情并不是偶遇,而翠绢今天是有的放矢,所说得话并不是假的。
红锦的手脚冰凉,可是神色却越发的平静,她端正的坐着并没有催促容连城,取了热茶来暖暖手:她的手脚凉,可是心更凉;热茶就算能暖得了手,可是什么才能暖得了红锦的心?
容连城终于醒过味来,看到红锦的神色后他知道事情大了,眼前的红锦已经和今天出去前的完全不一样。
“锦儿。”他轻轻的唤了一声,后面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红锦看着手中的茶,热气袅袅升起扑到了她的脸上,可是却没有让她生出温暖的感觉来:“翠绢要和我回来取走项坠,路上说话时她提到了项坠遗失之后,容公子为她另外打造了一支钗;嗯,我看那钗的花样很不错,就和——”她把自己的玉雪花托到了手上:“钗头的花样就和这个一模一样呢。”
“不可能!”容连城听得惊怒异常:“她的那钗早已经……”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他一脸惊恐的看向红锦,正好迎上红锦平静的目光。
“夫君怎么不说下去了?”红锦的声音更加的平静,只是平静里带着一丝冰意:“她的那钗应该在容家才对。”
容连城慌忙坐起:“锦儿,你听我说。”他在红锦的眼中看到了绝望与陌生。
“我在听;”红锦静静的答道,那热茶虽然还在腾腾的冒着热气,可是她的手不但没有暖过来,连身子都已经冰凉:“我一直在等你说,夫君。”
翠绢不称容连城为姐夫,她称他为容公子,其用意不言自明。而红锦此时不再称他为连城,而是称为夫君,其心意容连城也是极清楚的。
红锦的心中是什么样的没有人知道,可是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还能如此平静的坐着,如此平静的对容连城说:我在等你说。
她可不就是在等他说,如果翠绢今天没有说出来,她可能等上一辈子容连城也不会说;现在,容连城不得不说了,可是说与不说又怎么样呢?
红锦在意容连城说、还是不说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102章 你相信吗?(加更祝爱的红花亲生日快乐)
红锦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容连城一眼,只是盯着手中的## 感觉着心底一阵又一阵的巨痛,面上却是古井无波,眼中更是没有一滴泪水。
她痛到极点却没有想和容连城大吵大闹、或是指着容连城鼻子大骂的冲动;她现在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就如同她所说的她在等容连城说话,除了等脑子里就是一片混沌。
太冷了,真得太冷了。
红锦开口唤茜雪进来:“给我一杯滚烫的茶。”也许是茶水已经凉了。
看到红锦双手捧着茶盏,并不是托着茶船,茜雪没有多说什么,不大一会儿就送上来一个大大的杯子,没有茶船只有一个茶盏。
红锦接过热茶来之后,手里感觉到了热度,可是那热只在杯盏和她的手之间,不要说暖和她的身子,就是她的手都没有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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