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得没有人注意到她,就连榻旁的容夫人的心腹丫头都在注意刁氏和容夫人,珠姑娘这次寻死原本应该很顺利才对:如果她的腰没有受伤的话。
不过倒底是真心寻死,力气很大所以她挺身起来,然后就因为腰不能受力而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这一次很不幸是脸先着地;她被扶起来后,一只小俏鼻已经受伤血流不止,八成可能是鼻梁骨折了。
珠姑娘没有想到自己假寻死不成,真寻死还不成:不成便不成吧,还次次都跌得很狼狈;当下又气又恼又羞又愧:“老天,你为什么连死都不许我?!”就此晕过去。
容夫人坐得极稳,吩咐屋里的两三个丫头照顾珠姑娘,并没有去打发人叫医生:这个时辰哪家医馆还有人?反正珠姑娘的伤势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人,就让她忍忍吧,如果一会儿她再寻死的话,也免得叫来大夫医了白医不是。
刁氏抱住珠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哭着抚珠姑娘的脸:“珠儿,珠儿,我们现在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可不,珠姑娘一心寻死就是要入地府,可是地府的门却偏偏不开,她就是再想死,时候不到也绝对死不了。
容夫人不想动什么恻隐之心,因为她很了解刁氏和珠姑娘这样的人,不要看她们现在很凄惨、很可怜的样子,如果你今日放过她们,明日她们便会故态复萌——反正就是做了那么大的错事,不也没有受什么责罚吗?
再者,珠姑娘再可怜、再凄惨,却不是容夫人害的,容夫人为什么要怜悯她们呢?一定要让她们得到教训,也让府中的人知道什么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以做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那位公子那里由我和老爷去说,珠儿这里你好好的劝劝她;你放心,亲事明儿就会定下来的。”容夫人说这话时盯着刁氏的眼睛,意思就是珠姑娘生是那家的人,就算是死也是那家的鬼!你们姑侄二人看着来好了。
“年德这厮却包藏祸心,利用本王的一句话想诬本王,本王岂能容他?!”花明轩很是意正严辞:“本王是天朝堂堂的瑞亲王,和朝廷一体,怎么会让你们砸衙门、毁我朝廷的体面?!真是岂有此理!可恨,可恶至极!你们说是不是?”
巡府和众官吏想想瑞王爷的话在情在理,他是天朝的亲王怎么可能会公然让官吏砸衙门,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谁会相信啊,皇上他老人家会信吗?太后她老人家会信吗?
于是巡府和很多官吏一起弯腰施礼:“王爷说得是。”身在大堂中的年德还不知道,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成了公然造反、意图诬陷瑞亲王大逆不道的逆臣贼子了。
不过年德并不孤单,他还是有同道中人;巡府等人答话之后便有一
位知州大人道:“王爷,可能是年知府误会了王爷话中的意思,就是下官刚刚也误会了——是我们愚钝。”
花明轩看向他笑了起来:“是吗?误会了,嗯;”他看向巡府等人:“你们刚刚也误会了本王的意思?”他笑得那么花枝招展,巡府等老官吏心头狂跳暗骂那个多嘴的知州:年德是你祖宗嘛,你这样护他害得老子们受惊吓。
“没有,没有;”巡府大人想到刚刚自己可是说过要让年德去砸的,既然王爷说要砸得是小石柱,那他当然、只能也是要让人砸得是小石柱:“下官哪里有胆子让年知府去砸衙门,就是再给下官三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啊;下官原本就是让他去砸那些小石柱的。”
他现在一下子想明白了利害关系,就是打他一顿他也不会改口的;他一开口,很多官吏都随声附和:“就是,就是,下官刚刚就是知道王爷所指是那小石柱。”
花明轩笑着点头很是欣慰:“看来诸位大人都有亲民之心,我一定要好好的奏明皇上;”他随口一个馅饼砸过去,就砸晕了一大片的官员;然后他收起了笑容看向那个知州:“怎么就你误会了本王的意思呢?哦—— ,原来你是年德的同伙!”
得,王爷金口一开,知州大人身边一下子空旷起来。
知州大惊他连忙分辨:虽然和年德是一条船上的人,但他也不会为了年德搭上自己的前程、性命;只是却晚了,花明轩今天就是要拿掉他王叔的几个爪牙,让他的王叔明白他瑞亲王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如果这个知州不开口花明轩还准备用话勾一勾呢,他开了口花明轩岂能放过他?
075章 王爷需要讲理吗?
花明轩没有开口打发知州大人,因为胡正豪回来了;##是五花大绑,官帽与官袍已经脱掉。
胡正豪走到知州面前,一伸就把他拉了起来,不过眨眼间他的官帽和官袍便不在他身上:知州大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开口求饶,他便被绑上了。
知州哪里想到京中相传和气待人的瑞王爷,会是如此不许人说一句话呢?如果知道说句话都会乓瑞王如此大怒,他死也不会为年德出头的;现在就算他是喊哑了喉枪也于事无补,胡大将军根本不理会他,一挥手两个犯官便被押到了队伍后头,由着他和年德喊冤。
看热闹的百姓们可没有人同情这两个官员:太平盛世,做官的虽然不是恶到了家,但是却也没有几个真正为民的好官儿;所以看两个官儿喊冤百姓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也让做官的试试喊冤的滋味儿。
巡府到现在也不清楚花明轩一行人到官府来做什么,不会只是为砸那一排小石柱来的;只是瑞王爷不说他也不敢问,只能陪笑等着瑞王爷吩咐。
花明轩笑顾巡府:“我们到衙门里一游如何?”
巡府闻言愣了愣:游衙门?衙门有什么好游的。不过他不敢实话实说,只能头前引路带着花明轩等人进了官衙。
大堂已经被砸得乱七八糟,当然没有什么可看的;花明轩一行人在衙门里看了看各司的官吏们做事,似乎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每个司都要进去看一看。
一路行来,各司的官吏都很忙,不过司里的人并不是很多,尤其是百姓人家极为少见;但是眼前这司却不一样,司门前就有十几个百姓在侯着。
红锦一看便知道目的地到了。她和浩宇一起上前行礼,说可不可以就便去把公事办了:织锦行和凤家与官府的采购事宜还没有谈妥,巡府当然是知道的,花明轩没有拦着他自然更是大开方便之门,由红锦和浩宇先进去了。
花明轩此时却不急着进去,反而在司门外和巡府等人说起了景致来:天知道,这司门前只是有两株树而已,何来景致可说。
但是瑞王爷兴致很好,巡府又怎么敢败他老人家的兴,于是一众官吏都对着两株树挖空心思的赞美。
红锦和浩宇并没有让众人多等,不过一会儿司里的主事司官就迎出来拜倒在地上:他自然是得报巡府大人到了。
在他的身后,跟出来了红锦和浩宇,只是两个人的面色很不好看。
花明轩没有叫起,巡府大人当然不会叫起,于是一司的官吏只能跪在地上。
“大姑娘怎么了?”花明轩看过去:“事情可做完了?”
“回王爷的话,司官大人说我们两家的东西太过糟糕,不要说做贡品还要问我们个大罪,让我们回住处等着传唤,司官大人现在有要事无暇理会我们。”红锦微微欠身。
跪在地上的司官听到这里知道不妙,心知今天的事情出了差错“自己怕是有些干系;如果就此认错,只怕回头给自家王爷又不好交待:要怎么办?
”这是怎么回事儿?“不等他仔细想,花明轩已经问到了他的头上。
司官便实话实说,让人取出了织锦行和凤家的锦缎来:”这锦缎下水都缩三分也就罢了,而且还遇水褪色;至于这些织品,虽然花样新颖些,但是绣工太过粗糙远观还可以,做贡品却根本不配,远不如凤城方家的东西。“
他还不知道衙门前的事情,不然他就没有这个胆子如此回话了。
红锦和花明轩等人并不奇怪这司官如此说话,如果方家不是买通了这些官吏,绝不会那么嚣张的:如果官吏的这番话传出去,织锦行和凤家当真就完了。
巡府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两家的东西都是经过几轮比较才定下来的,怎么会像你说得那么不堪?“
司官却叩头道:”卑职只是依东西而论。“他说着话把东西往前一送:”请大人亲验。“他有十足的把握,所以面对巡府也并没有什么惧色。
巡府正要开口,花明轩笑了:”你是这司里的堂官了,嗯,不错不错;本王想让你做件事情可好?“
##家和织锦行出头,他恨恨的盯着司官:等瑞王爷走###!
手下人做得一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不过他们从来没荠忘记孝敬他那一份,所以他大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眼下当然不同了,这些人居然给他招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他能不生气吗?那衙门虽然不是他的巡府衙门,但却是在他的辖下,到时候少不了要挨皇上的斥责;他咬牙:都是因为这个小官儿!
司官愣愣看着花明轩,然后看向巡府大人,可是无一人给他任何提示:砸,还是不砸,对他来说一样是个问题。
”王爷,您、您行事要讲道理,这里是衙门,朝廷的……“司官有些结巴了。
花明轩闻言大笑起来,同时大笑的还有胡正豪,笑完花明轩回头看向巡府:”王爷行事,还需要讲道理,这事儿你听说过吗?“巡府咧着嘴不知道应该怎么答,眼下他怎么答都是错儿,所以他瞪眼直斥那司官:”你想抗王命?“衙门的一幕重演,众官吏心中如明境一样,却没有一个人同情司官。
司官最终当然是被绑了,而司里的其它官吏也知道衙门大门前发生的事情,人人都明白过来;只是明白的有些晚了。
于是没有一个人再敢质疑织锦行和凤家,有官吏很聪明自告奋勇要去再取样品,不过却被花明轩拦下来:唐伟城到现在还没有来,那边当然是出了什么问题。
巡府大人很机灵,大喝一声:”王爷、胡将军和我亲至,还用要什么样品吗?!混帐东西。“他这话一出,立时得到了花明轩和胡正豪的赞赏。
当他被花明轩轻轻拍了一下肩膀时,他感觉自己很有可能会再升一
级。
方人豪盯着红锦的背影,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他输得很不甘心,两位王爷如果也如此行事,凤家怕是早已经在凤府除名了。
红锦好似有感觉一样回头,正好迎上了方人豪的目光,轻轻的摇头在心中一叹:方家怕是真要毁了,就要毁在方人豪的身上 —— 因为他的心思没有用在生意上,没有用在他方家的锦缎上,却想依仗两位王爷的势力压倒凤家,他和方家输定了。
而花明轩肯为她和浩宇出头、不讲道理,是因为她和浩宇原本就占在理字上,所以花明轩才不怕被御史们告一状:这一点方人豪却忽略了,他只认为自己这一方输在王爷没有亲自来。
红锦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她在担心唐伟诚;唐伟诚行事很有分寸,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在衙门中。
听完容夫人的话,刁氏和珠姑娘一样都晕了过去:她们已经回天无力。
容夫人看着刁氏对容老爷道:”此事小四虽然有错,不过我看她也不是有心,可以从轻责罚。“她在对待刁氏的事情上,总会容让三分。
容老爷却不同意,非要重重的处罚刁氏,要把她赶到家庙里去修性一年;在容夫人的再三劝说下,刁氏被罚到府中佛堂修性三个月。
”你啊,总是如此体晾她们,可是……“容老爷很爱怜的拍拍容夫人的手,轻轻摇头:”她们总认为你可怕,哪里知道你才是最心软的那个。“
容夫人微笑摇头:”老爷知道我就足够了。“
事实上当真是如此吗?其它的不知道,只是此事被其它几房的夫人知道后,得知刁氏落得责罚如此轻,人人心里都不服:老爷就这么看重她?自然看刁氏又不顺眼了三分—— 刁氏在容家不得人心,这就是最根本的原因。
原本事情到此就应该结束了,可是外面一个丫头进来附耳对容夫人说了一番话,容夫人的脸色变了:”凤二姑娘?“她还真得没有想到。
容老爷看向妻子:”又出什么事了?“
容夫人看向儿子:”凤二姑娘去访诚儿,不过却和兰初那丫头吵了起来。“今天晚上还真是一事连一事,没有一个是消停的,就好像是约好的一般。
容连城的神色微微一变,虽然母亲说得很轻巧,但翠绢绝对不是去访自己那么简单:那有姑娘家半夜三更去探访人的,而且还是探访自己这个姐夫,在她姐姐不在家的时候。
容老爷微微一皱眉头:”这么晚了,她……“看看儿子没有再说下去,看向妻子道:”凤家二夫人母女住得时日不短了,明儿写封信给凤老爷让他来接人吧。“这是顾虑到红锦,不然就不会如此客气。
076章 雪花
原来容夫人奇怪多多和四斤到自己屋里来,而且还躲到了桌子下面,所以便打发丫头去问问;不问不要紧,一问便出了事情,翠绢的心思便被容夫人就此洞悉了。
容夫人便想到了初见红锦时,她一身的红疙瘩:过敏嘛,她还因此怪过当时的宁氏;再加上她和容老爷在凤家时,想见红锦极难,可是凤家的其它姑娘天天在自己面前晃,尤其就是凤二姑娘晃得最勤,和自己说得话最多。
自己因为腿疾犯了随口的一句话,后来她便给了儿子偏方正好能医自己的腿:当时她为什么没有直接把方子给自己呢?容夫人的唇边含上了一丝冷笑,她在凤二姑娘的眼中就是如此的好骗。
就算没有这些事情,只凭她是红锦的妹妹,就绝不可能让她入容家的门儿!容夫人的唇抿的有些紧:这事儿,她一定要让二夫人明白,也要让凤二姑娘清楚。
”请二姑娘过来坐坐吧;“容夫人看向容老爷:”老爷您累了便去先睡。“
容老爷轻轻点头:”你也莫要太累了。“看看儿子又道:”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的好。“
容连城听到这里原本想说话的,不过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红锦,心下微微一痛,还有些酸涩:锦儿,你可知道我想你了?
等到容老爷走了,容夫人看向容连城:”你以后,不要再理会那个凤二姑娘,不要当她是锦儿的妹妹,明白吗?“她对翠绢没有一丝好感了。
她如果可能的话,真得很想和容老爷两个人安稳的过日子,哪怕是穷一点、哪怕是苦一点儿;当然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容忍了那几房夫人,但其中的酸楚苦痛只有她自己心中最清楚:这几人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已经让她很受伤害。
如果红锦要日日面对她妹妹的争宠,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容夫人不能想像,也因此对翠绢很厌恶:让容夫人选,宁可要珠姑娘进容家门也不会让凤二姑娘进容家门的。
容连城轻声的答应:”我想,也许是二妹妹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她是有事情要说,你等一会儿就知道了!“容夫人的脸色很不好:”她到你的院子里去时,很肯定你不在院子里,听她的话她是知道珠儿的计策——用这样的心计对付她的姐姐,想想就令人心寒。“
容连城没有再开口,心中烦燥异常。
”她故意把一支钗遗落在你的偏厅中,被兰初发现追上去掷还给她,两个人才吵了起来;“容夫人摇头:”多多和四斤偏就听到了,于是便跑到我这里来躲好,要给珠儿一点教训。“说到这里想到那个小球忍不住笑了笑:”这两个孩子,真是太调皮了一些。“只是话里全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有的是赞赏。
”钗?“容连城抬头:”什么钗?“
容夫人看向儿子:”不清楚,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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