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兄客气了。”红锦微笑:“说起来,我们姐弟多次承胡兄的情,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有什么话胡兄直说就是。”
胡正豪又一抱拳:“那我就直说了,大姑娘。”他坐回去看着红锦,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大姑娘,你和六姑娘有什么话想要让我知道的,不妨直说了吧?大姑娘你也说了,我们是生死之交。”
一句话让红锦的脸上飞红,她没有想到胡正豪会如此直接;她和青绸那样做并不是算计胡正豪,只是为了蓝罗的面子不得不那样试探、激一激他:如果直接问胡正豪,就成了蓝罗这个姑娘家求亲于胡正豪——两个身份原本就一个天、一个地,如果再由红锦提出亲事来,那么日后蓝罗在胡家的地位更是低了一层。
但是这样的一点私心被胡正豪叫破,总是让红锦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倒底不是养在深闺的女子,一霎间便恢复如常:“既然胡兄如此直接,那我也就直接相问了;只是我所问的话只是我的意思,和她人无关。”她总要为蓝罗留条后路。
胡正豪闻言偏过了头去,他的脸有些发红:“大姑娘要问什么我知道,咳咳;那个”他顿了顿,虽然是直爽的人不过这话还真是让他难为情:“那个,府上的五姑娘很好,那个,我想托瑞王爷保媒,只是不知道大姑娘和五姑娘意下如何?”
他是个大男人,已经知道了红锦姐妹今日所为的心思,也知道蓝罗现在已经被父亲和嫡母逼到了角落里:他岂能眼睁睁看着她跳入火坑?所以他决定表明自己的心意,不要再让三个女子如此费尽心思了。
“不过有一点我要先言明,我不日就要去边关了,到时会不会有战事,战事会有多久,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我是不是能平安回来都很难说;虽然我对五姑娘有一片仰慕之情,但是、但是却并不一定能给她……”他不能有所隐瞒。
红锦打断了他的话:“胡兄,你当真是小看了我们姐妹,我们姐妹是那样的人吗?我想问的只是你的心意,是你肯不肯迎我五妹为妻——我五妹虽然是庶出,但是人品……”
胡正豪正色道:“如果我有那个福气自当是迎五姑娘为妻,岂能以妾相欺?!”他说得话掷地有声,话说得极为明白,一句“岂能以妾相欺”就足够了:他是真心真意的待蓝罗,从来没有想过要委屈她为妾;委屈蓝罗为妾的话,就是辱了他对蓝罗的情份。
“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娶妻就要保她一生幸福,如果、如果我有个万一,一样也是害了人家。”他握紧了拳头,恨死那些来犯的敌#,如果不是边关的事情,他能得到蓝罗相伴一生会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红锦听到胡正豪的话心里一阵激动,很为蓝罗高兴:她那么好的女子,当配胡正豪这样的真男儿。她刚想开口,帘子便被挑开了。
门口站着的正是浑身都在抖的蓝罗,她的脸通红通红,手里的帕子已经握不住掉到了地上而不自知:如果不是青绸扶着她怕是她要跌坐在地上了;但就算是害羞到如此,她却依然定定的看着胡正豪一眨不眨。
“就如大姐姐所言,只是问你的心意。 ”她的话说得抖成句,几乎每个字都要在嘴里翻滚几次才能说出下一个字来——她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让她再说第二次肯定是说不出来的。
屋中的红锦惊得呆住了,而胡正豪却站了起来,他的呼吸都急促起来:如果不是今天听红锦姐妹三人说话,他还不能确定蓝罗对他印像如何;就算是听红锦和青绸的话,他也不是有很大的把握,因为蓝罗自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
有一种可能,就是蓝罗迫不得已才会选择他,嫁他总要强过嫁一
个行要就木的老头子;可是就算如此,只要能让蓝罗摆脱凤家那些可恶的人,他是愿意的、不介意的。
但是现在蓝罗就立在门口,他刚刚的话她都听到了,此对现身已经说明了蓝罗的心事: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让胡正豪高兴的?
“我想让瑞王爷去提亲,只是要看—— ,大姑娘的意下如何?”胡正豪最后改口不是因为不相信蓝罗的心事,而是不想伤了一个姑娘家的脸皮。
蓝罗轻轻点头:“我,会等着的。”说完身子想转身就走,可是一双腿去没有力气,只能看向青绸。
胡正豪看到这句话心里翻起了巨浪,他明白蓝罗的话中的意思: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不管他去了边关之后是生是死,蓝罗都只会认定他,心意绝不会更改。他感动、激动,可是嘴巴却像是缝上了,居然回不出一个字来。
青绸看向胡正豪:“你定不能负我五姐。”
胡正豪闻言,却看着蓝罗的眼睛郑重点头应道:“六姑娘放心,我胡某一生定不会负五姑娘一丝一毫。”
蓝罗的眼圈红了,没有再说一个字,不只是因为她的勇气已经用尽,而且她也知道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她低下了头没有再看胡正豪“
由着青绸把她扶走。
两心相许便是两心相知,她和他根本不需要再多看对方一眼,因为他们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胡正豪在蓝罗的身影消失之后,还在呆呆盯着门口方向一动不动,他显然已经痴了:得了蓝罗那一句”我会等着的“,他感觉此生已无憾。
红锦看着他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看,人早已经走了。“
胡正豪醒过来一张脸黑红黑红的,大手搓来搓去好像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好:”那个,这个,一切都拜托给大姑娘了。“说完嘿嘿笑了两声,对着红锦深深一礼,然后起身后看看红锦感觉很难为情,便又对着红锦又施一礼:”大姑娘,回去我便会提亲。“
话说完,他人便大踏步走了出去,走得倒是极稳当,只是步子落得太重了,每一步踏在地上都发出很大的响声儿,让红锦知道他并不是那么平静。
红锦满意的叹息,不管如何胡正豪和蓝罗的亲事成了,以胡正豪的性子一定会待蓝罗好的:有了瑞王爷保媒,就算是胡府的人也不会对蓝罗的出身说三道四。
胡正豪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粗人:他想粗的时候就粗,不想粗的时候精细的很;这才真得是将门之人,不然又怎么能这般年纪已经立有军功。
蓝罗的亲事有了着落,红锦放下了一份心事,晚饭当然吃得很痛快;只是蓝罗没有出来用饭,而是在她的房里用得饭:她不好意思是大家都能理解的。
花明轩当然少不了开开玩笑,但是胡正豪却并不理会他的调笑,现在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有功夫和花明轩斗嘴。
花明轩是代胡正豪高兴的,保媒的事情他也一口就应承了下来,但是心底却多了一份失落:好友心愿得偿,而他呢?他就是想多看一眼红锦也要三思,不想因为自己给红锦引来什么流言。
他努力让自己的笑更盛,和胡正豪开着玩笑目光不经意的掠过店门口:”唐兄?!哦,你也是要去天川城吧,过来坐下歇一会儿。“
065章 人都到齐了
花明轩没有想到在自己感到失落的时候,会看到唐伟诚,##样也好,人多热闹些也免得他总想些有的没的。
听到花明轩的话,众人看向门口,唐伟城和他的几个随从已经进了店;不过红锦一行人的目光大多都留在了唐伟诚身后那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姑娘身上。
”唐兄。“众人除了连璧之外,都和唐伟诚很熟都起身和他打招呼;大家见过礼重新坐下,其间唐伟诚也证实了花明轩的猜想,他的确是去天川城,不过并不是为了天川城的盛事,他是另有事情要去天川城。
唐伟诚并没有避讳什么,提及了他到天川城要处理的事情:”家母有些产业在天川城,已经荒费很久,前些日子这些产业刚好转到了我的名下,所以想去好好的打理一番。“他说到这里对着花明拜和胡正豪抱了抱拳。
花明轩和胡正豪只是摆手:”你这人就是什么都记得清楚,很不讨喜知道吗?“他们三个人现在可以说疑绑在了一起,烟草的事情现在大半儿都由唐伟诚来处理——因为花明轩和胡正豪要奉召回京了。
红锦引着黄姑娘坐下,和她介绍了自己的妹妹青绸;她们几个的话并不多,因为几句下来发现她们的性情并不相投,话题自然也就没有了。
唐伟诚的目光也只是在红锦身上略微一顿:”大姑娘,好久不见了;容兄呢?“他想过很久,知道要和红锦堂堂正正的坐下说句话,机会并不容易——这处镇子是唯一的极好机会。
如果他和红锦一行人在天川城内相会,虽然眼下不会让人说出什么来,但是日后万一弄什么落到有心人眼中,不知道会联想到什么;这镇子是进天川城的必经之路,”偶遇“让人说不出半句话来。
而且正巧,花明轩和胡正豪帮他把母亲生前的一点产业买了出来,所以他现在去天川城可以说是理所应当:要谢谢花、胡二人才对。
重整酒菜众人热闹的吃喝一潘方才散了,约好明天一起启程;席间自然少不了酒,除了花明轩和唐伟诚之外,其余的人都吃得不少,尤其是以胡正豪为最。
青绸和红锦先去看蓝罗,三姐妹最终决定睡在一起。
蓝罗已经不那么害羞了,她认为在红锦和青绸面前不用掩饰自己的心思,现在她是高兴的,忍不住开始想像她的未来:原本她是不敢想的。
青绸原本以为还要劝五姐姐一番,让她不要那么放不开:男婚女嫁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又没有抢了谁的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看到蓝罗并没有那么多的小儿女之态,青绸俏笑:”五姐,你说我们回到家中,花兄向父亲提亲时,宁氏夫人会是什么样子?“她说着这里笑起来,狠狠拍了两下手:”我很想看她的一张脸呢。“蓝罗却叹气:”可是只余下你,怕她要先下手为强了。“
她没有因为自己的幸福而忘了妹妹还在小宁氏的魔掌中。
青绸抱住了红锦的胳膊:”我还有母亲,还有大姐姐,我才不怕她。“说完皱了皱鼻子:”她想摆布我们,让她做春秋大梦吧。“
红锦捏了捏青绸的鼻子:”说起来要给青绸找个人家还真难呢,谁家喜欢一个爱钱如命的媳妇呢?“
青绸满不在乎:”他们不喜欢我爱钱如命,我还不喜欢他们呢;就要找个像胡大哥那样的人,眼中只有五姐的好,什么都会替五姐设想——不是这样的男人,我才不要呢。“
红锦看着她若有所思,青绸真得会适合一个那样的男人吗?她和蓝罗性子完全不同,不可能会被同一类男人喜欢的。
不过也不需要着急。反正青绸现在还小,让她跟着自己过两年逍遥日子也好;而青绸已经在那里和蓝罗盘算起天川城怎么能小赚一笔:时时刻刻她都不忘记赚银子。
红锦和两个妹妹说着话睡着了,最后答青绸的话都没有说完。
青绸起身看了看红锦,再看向蓝罗:”大姐姐累坏了。“她打了一个哈欠:”我们也睡吧;呃,五姐,你说我这两个姐夫,哪一个最好?嘻嘻。“她只是纯粹开玩笑的,被蓝罗啐了一口翻身真得睡了。
蓝罗看着帐顶想起了雪球来:大姐夫,应该是最好的吧?她真得这样希望。
一大早起来的红锦到院子里想活动一下,不想正好看到唐伟诚步出房门:”唐兄,早。“
”早。“唐伟诚答了一句,细细的看了一眼红锦:”大姑娘自便,我出去走走。“他不便和红锦都留在院子里的,能这样仔细看红锦一眼,看到她面色红润就知道她过得不错,已经足够了。
红锦只是略打了一趟拳便算了,回房收拾妥当正好用早饭,而唐伟诚已经回来,买了不少的东西:红锦在里面发现了自己最爱吃的年糕;并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但是她的确是很爱吃。
除了唐伟诚之外,自外面回来的
###花明轩和胡正豪,他们只有胡正豪手里拿着东西,###喜欢吃的金丝卷。
在红锦一行人到了天川城安顿好的次日,翠绢和二娘也到了新城的容府:她们在红锦离开凤家之后的第二天也离开了,并且没有多做耽搁直接就去了容府。
容老爷和容连城不在府中,容夫人把她们迎进了府中,好好的招待了一番;因为二娘的方子去了老病,容夫人待她们母女还真是不错。
只是她们的到来却气坏了珠姑娘和刁氏:珠姑娘当然把事情给刁氏说了,刁氏认为应该让二娘和翠绢知难而退,趁着容连城还没有回来,让她们哪来滚回哪去。
珠姑娘便在翠绢到了府中的当晚去探她,翠绢并不知道珠姑娘的来意,高兴的把她迎了进去。
没有人知道她们谈了些什么,但是珠姑娘怒气冲冲的走了,而翠绢也在屋里把茶盏掷到了地上:她好像在控制自己,所以力道并不大,并没有把茶盏摔破。
翠绢不明白珠姑娘为什么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这是不可能的,前几日通信时还好好的,怎么凤红锦一走珠姑娘就变得冰雪聪明,什么都看透了呢?
她猜到最后认为此事和红锦有关:想来是凤红锦告诉了刁珠什么,才会让刁珠变得如此。但是这此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住进了容家。
容连城当天晚上回到府中听说翠绢和二夫人在府上,心中便生出了不快来,他甚至想出去找好友借住:他实在是不想看到翠绢。
晚饭容老爷和容夫人又请了二夫人和翠绢一起用饭,不过容连城以避嫌为由没有到厅上用饭;而容夫人听到儿子的话后微微沉吟就同意了。
容连城没有出现,却让珠姑娘和翠绢十二分的失望。
二夫人用尽了全身的本事,也没有和容夫人再亲近一分;容夫人待她们母女很不错,但也就止于很不错。
这让翠绢心中有些不安,原本她以为容夫人念着治病的恩情,会待她和二夫人更好一些的,但是眼下的情形却和她想的很有差距。
容连城忙了一天,在那此官员家陪小心、陪笑脸原本就累,一心想回家好好睡一觉,但是一进院子便感觉没有红锦在,院子里空荡荡的,躺下也睡不着。
他想红锦了:锦儿现在已经到了天川城吧,她现在正做什么呢?不知道吃饭没有,晚上有些凉可有人记得给她加衣?
想到最后更是没有睡意便披衣起来到园子里走走,月光下散步一向是他和红锦的最爱:园子里到处都留下过他和她的身影。
漫步在园子里的小路上,淋浴在月光中,他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他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应该回去睡了,明天要更努力做事才成,希望可以早早的去天川城和锦儿汇合。
他转过身来,月光下立着一个身影:锦儿?!
他一下子心神俱失,有那么一霎间所有的思念都涌了上来,而忘掉红锦根本不在府中:”锦儿!“他急急抬起腿来,就想奔过去把朝思暮想的人儿拥到怀中。
但是他在招起腿的一刹那想起了,他的锦儿并不在府中,所以他收回了他的腿:”你是谁,为什么穿着锦儿的衣服?“他很不快,非常的不快。
那人转身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目光里全是喜悦:”兄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是翠绢。
容连城后退了一步:”二妹妹?“他心头的不快更甚,因为那身衣服。他的眉头的微微皱起:”我还有要事,二妹妹请便吧。“根本连问一问她为什么深夜不睡,出现在园子里的兴趣都没有。
”兄长!“翠绢急呼的同时紧跟了两步:”你稍留片刻,绢儿有话要说。“
容连城一甩袖子:”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到大厅上用早饭时再说吧;我先告辞。“说完就走,根本看也没有看翠绢一眼。
翠绢急得伸手去扯容连城的衣袖,却被容连城一甩挣脱:”二妹妹,自重!“他是真得生气了。
翠绢却双目含泪:”兄长,我真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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