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让他去做生意,一次他把银子用在什么诗花会上,一次干脆就请人吃了花酒!秀儿,你也应该管管他,不要什么都顺着他可好?”
红锦不想再听下去了,她一指厢房示意过去那里等,转身离开了房门;在她离开时传来了容英秀的声音,不过因为越走越远,她并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容大姑娘嫁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这世上居然有不养妻儿的男人——等等,难不成容大姑娘有喜了?红锦回头看了一眼,进厢房坐下静候。
容大姑娘是不是有喜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红锦并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去打探容大姑娘的事情:好奇心可以害死九条命的猫,而她只有一条性命而已。
过了有多半个时辰,容大姑娘才自屋里出来;红锦透着帘子看她,她的脸上分明带着一丝喜色,看来她的要求还是达成了。真没有想到容夫人待她如此好——给她银两什么都不算什么,能那样教她几句才真是为她好;只是不知道容大姑娘心里有数没有。
红锦自厢房里出来,容夫人门外立着容家几位夫人:她们想来听到了容夫人和英秀的话,二夫人吴氏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就好像刚刚走得那个不是她生养出来的女儿一般。
向几位夫人行了半礼之后,红锦便向容夫人的房里走去:“让母亲久等了。”
容夫人正坐在椅子上揉头,看到红锦笑着招手:“过来坐,你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到厢房去吃母亲的好茶了;”红锦坐到容夫人身边,很自然的代她去按头:“母亲如果累了,就去歇一歇的好。”
容夫人对着吴氏等人一摆手,示意她们坐下才对红锦道:“我还好,再说也只是几句话的事情。”她捉住了红锦的手:“你也坐下吧,我已经好多了。”
她说完看向吴氏等人:“锦儿也入门快有三个月了,我想府中的事情慢慢交给锦儿打理,就先自府中的用人入手吧。”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打理府中的事情,无非就是掌管容家的人:只要红锦得了人心,掌管其它的事情便会水到渠成。
红锦听得一愣,有些不敢相信每己的耳朵,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容夫人上午轻描淡写的说有事儿,会是这样的大事儿。
吴氏微微一愣:“夫人正当春秋旺年,而少奶奶年纪还青,很多事情怕是……”
“我都累了十几年,现在有了儿媳妇当然要好好的歇一歇了;府中的事情早晚也要交给锦儿,不如让她一点一点入手慢慢熟悉的好,而且也能替我分忧,让我有时间好好的享乐——我可是累了一辈子。”容夫人眼皮抬了抬,扫过吴氏等人:“你们认为我不应该吗?”
“不,不,夫人当然是应该的歇一歇了;”六夫人连忙答话:“二姐也不过是担心少奶奶年少压不住罢了。”
“不会,我相信锦儿做得会比我好;”容夫人微笑看向红锦:“自明儿开始,府中的人便归你管了,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我。”
红锦看了看吴氏等人,心知自己不答应也不行,只不过容夫人也太过心急了些:就像吴氏所说,容夫人再打理十年也不成问题的。
“锦儿试一试看看能不能代母亲分忧。”
容夫人轻轻一拍红锦:“一定可以的。”
吴氏还想开口时,被三夫人扯了一把才住口:今天的事情太出她们的意料,她们完全没有想到容夫人想把府中的事情交给儿媳妇;以后,她们要怎么办?日后难道要看一个晚辈的脸色过日子不成。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容夫人便由红锦扶着去房里歇着,而吴氏等人便散了。
“姐姐,你又何必开口;”三夫人的眉毛动了动:“我们在她手里吃了多半辈子的亏,现如今她难得糊涂一次要让小辈儿主事,不正是我们的机会来了?”
卷二 028 阴阳计
吴氏听完三夫人于氏的话才明白过来,“可不!我也是刚刚听到一急而乱了分寸,让少奶奶主理府中的事情总强过她,我们的确实机会来了。”
于氏微笑点头:“所以依着她吧,而我们需要做得就事……”说到这里对着吴氏眨了眨眼睛。吴氏心领神会带着人回房了,她要好好的安排一番才行。
不说屋外各房的心思,屋里容夫人郑正看着红锦微笑,“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管你院子里的那些人吗?”
红锦院子里的人很杂,可以说是各房的人都有,而容夫人并没有给红锦再安排得力的人手美就由着荣家各房乱安插人手。
“母亲是不想让锦儿更受伤害——只有自己友本事才能保一生无虞。”红锦微笑着扶容夫人坐下:“母亲的苦心锦儿是知道的,再者友母亲在也不会看着锦儿吃亏不管,只是想让锦儿一点一点长大而已。”
容夫人很欣慰:“我知道你要凤家吃过很多的亏,已经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了;真得不想再让你理会那些烦心的事情,可是我们这样的家中总是避免不了的,那几房人总会在的,没有了我,怕就会有人造反。”
她不能让红锦成为一朵温室里的花,因为她不能保护红锦一辈子。
红锦明白容夫人的用意:“母亲放心,我会处置好院子的事情;反正有母亲在,眼下就算是吃了什么亏也是买教训。”
听到红锦如此明白容夫人点头:“容家以后就交给你了,锦儿。”
红锦给容夫人奉茶:“有母亲在,就算是母亲把天下交给我,我也是不怕的。”婆媳二人对视哈哈大笑。
第二天开始,红锦便理事了。一天很平静的过去了,并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容府的人对红锦这位少奶奶大多都是敬重的——她们都是容夫人的人嘛。
因为有了事情做,时间过得快乐许多,一晃十几天过去了;郑氏夫人来过几次;总是很心疼红锦的样子,说她实在是太累了。
又不只一次的说,女子嫁人后最要紧的事情是孩子,为琐事误了这等大事会后悔一辈子的;红金点点头,和郑氏很推心置腹了一番。
这天一大早,五夫人郑氏带着一个丫头来到红锦院子里,“少奶奶忙得不可开交,我也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这丫头跟在我身边日久就送给少奶奶把,多少能帮上一点什么。”她可是试探了红锦好些日子了,可是今天开口还是很担心的。
用暗在红锦身边安插人手不好,因为容夫人和红锦都不是那么好骗的人,倒不如大大方方的送她人,她就算不情愿也只能收下,到了她的院子里,就算是防范的再严,也能打探出什么消息来的。
红锦道谢后小手一挥:“收下。”她根本就没有一丝要拒绝的意思,让郑氏的心一下子落到了肚子里,直到用对了方法。
郑夫人走后,连接几天各房夫人都以各种里有或是托人、或是亲自送了人给红锦:有丫头,也有婆子、还有厨娘——真是应有尽有。
红锦院子里的人原本就乱,现在更乱了,让兰初和若蝶等人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我们院子里多了多少人?”红锦这天一大早起来伸了伸懒腰。
“七八个。”兰初答了句:“加上原来的那些有十几个乐,屋里屋外全是眼睛,很惹人厌的,姑娘你什么时候打发这些人走?我真得有些人不住了,很想一人赏她们一个耳光,让她们再钻营,再心心念念的打听姑娘的事情。”
红锦伸完懒腰舒服了很多:“应该是今天吧。”是时候动手了,应该有动作的人都动了才对。
兰初和若蝶对视一眼笑了,她们终于熬到头了,那种在自己屋里,做事却还要背着人的窝囊日子,终于要一去不返。
“今天她们就要走了?”默涵停下了手上的活儿,把衣服交给了若蝶:“我现在要去做汤,怎么也要好好的送她们一送。”不等红锦说话,默涵已经飞快的奔了出去。
若蝶把衣服给红锦,和兰初一起伺候红锦起床,“那些人,有福了。”两个丫头都笑得古里古怪。
红锦笑着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这几个丫头是有分寸的,而且她也应该让各房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了。
用过早饭后,红锦打发去请容夫人及吴氏等几位夫人过来。
容夫人来得最快:“今儿要请用饭,只是早饭却晚了,午饭又早些。”她少了很多事情,近来精神越发的好了。
红锦笑着扶她坐下:“我请母亲来是看戏的。”容夫人挑了挑眉没有再问下去。
不过一会儿,各房夫人到齐了;红锦便吩咐兰初把院子里的人都叫到了一起。
她特意把吴氏等人送来的丫头叫上来。
红锦笑着谢过了各房夫人,张口就把她们还给了回去,说得再客气,但是话外音谁都听得出来,各房夫人的脸都红了起来。
可是红锦要做得还不只是这样,她把院子里的众人叫进屋里:“夫人让我理事,府中几位姨夫人怕我年轻压不住,使了不少人过来帮我;不过现在我已经手上不需要大家再相帮,几位姨夫人那里也缺人,我看大家还是各回各房吧。”
她开门见山把话说清楚了:你们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仆妇们一阵骚动,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红锦会如此做,不过并没有什么人站出来。
吴氏等人的脸更红了,恨不得现在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少奶奶今天就是要给她们个没脸儿,大大方方的话挑明,没有一句职责就把她们安插的人送了回来——她们不敢不接的,因为容夫人就坐在首座上。
虽然容夫人自刚刚到就没有说一个字,可是她们都知道此时如果容夫人开了口,她们就惨了。
看到没有人站出来,红锦给了若蝶一个眼色,不想走?今儿可由不得你们了。
若蝶上前把院子里先前被人安插的人都叫了出来,“多谢各位相助,这是少奶奶的打赏,各位姐姐、婶子大娘接差吧,以后常来走动。”
吴氏等人如坐针毡,可是却又不敢说走;这比打她们两个耳光更让她们难堪。
红锦笑得见牙不见眼:“二姨、三姨、四姨、五姨、六姨,你们看看是不是还少了什么人?”她知道自己这些人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找出来的,今天就是要一举清掉所有的眼线。
吴氏等人也有咳的,也有站起来的,人人脸上都说不清楚是个什么神情;不过她们都把自己的人叫了过来;都闹到了容夫人面前,如果还不把人都弄回来,那不是找死!
于是红锦根本没有费什么心力,就把她院子里的人清了一个干干净净。
她们知道红锦会反击,这原本也是她们的试探,想看看新少奶奶当家理事的能力如何,也好知道以后应该如何行事。
只是她们怎么想也没有想到,红锦会这样对待她们试探,没有打、没有骂、没有给她们脸子看,可是却让她们上不来也下不去,悬在半空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吴氏忍不住看了一眼于氏:这就是你说得小的比老的好对付,依我看那是半斤八两,谁当家主事也不会有我们的好处。
于氏自己也是一肚子的苦水,原本以为红锦再怎么厉害倒底没有经历过多少事情,可是谁成想她能把阴招用得如此光明正大呢?
她和吴氏对视一眼,目光都在容夫人的身上扫过,心中都闪过了一个念头,不会是她教的少奶奶吧?
看到各房把人叫齐了,红锦摆手让其他的人下去,回头微笑道:“锦儿很是感激长辈们对锦儿的关爱,今天锦儿备下了一桌薄酒,还请夫人和众位姨夫人赏脸。”
吴氏等人是恨得现在就走,她们丢脸已经丢得很大了,实在是不想再呆下去;而刁氏的脸已经紫涨了,只是这一次的确是她理亏,再加上她对容夫人还是有三分惧意的,根本不敢发作出来,哪里还有心思留下来吃酒用饭。
“酒就算了,少奶奶的心意我们都领了……”刁氏开口了,她向来不是一个有太深城府的人,所以话并不中听;一语双关,屋里长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
吴氏等人脸色大变,想拦刁氏已经来不及了,她们在这一刻恨死了刁氏,恨不得刁氏自此之后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锦儿的心意,你们都领了?”容夫人开口了,红锦很能干她很满意,而此时刁氏开口就让容夫人很不高兴了。
吴氏等人知道自己成了池鱼被刁氏殃及,只能欠身回道:“怎么敢让少奶奶破费。”现在只能希望能破财免灾了。
红锦起身:“这哪里敢当。”
“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话说我们这些女眷在少奶奶进门之后还没有好好聚聚,不如今天请了大嫂过来,我们一家子女眷好好乐一天。”于氏急忙接话:“天气正号,让管家请一帮小戏来,夫人也松泛松泛。”
于氏情急之下抬出了容大夫人,只要把溶大夫人请来,那么今天的事情也就揭过了;容夫人不可能当着容大夫人再和她们算帐。
容夫人轻轻点头:“小三的心思总是最活的。”这话听不出褒贬来,惊得于氏除了一头的汗。
029 三人行
红锦看看于氏,轻轻移步过去给容夫人捶肩膀,“母亲在我看三姨的主义很好呢,大伯娘和嫂子也好一阵子没有过来作耍,正好趁今日乐一乐——左右也无事,母亲也趁此歇歇吧,您不累管事的嫂子们也累了,权当今儿是过节吧。”
无事的是她和容夫人,而不是无氏等几人,她们现在可是很想回去静一静,想象接下来应该如何做。只是现在谁也不敢开口说离去,并且还要自掏腰包受罪。
红锦便吩咐若蝶去收拾席面、轻小戏班等等,若蝶不用红锦吩咐,便知道今天的事情不用节俭。
于氏还是很感激红锦给她解了围,坐回去时向红锦投过去感激的目光:虽然说一切是因红锦而起,但是红锦刚刚不理会她,天知道容夫人会如何整治她,最轻也要扣掉月钱吧?要知道她可是没有多少银子的。
一场容家很多人都在等的风波就这样过去了,红锦和容家各放夫人第一次过招,并没有引起什么激烈的动荡,大家只是吃了一桌酒。
容家几位夫人虽然在红锦手里吃了亏,但是并没有失掉太多的体面,所以也就没有人恨得红锦要死,非要除她而后快了,当然也就让某些人不满意了。
五夫人郑氏和六夫人范氏心中明白,红锦只是警告并没有要下手对付她们几个人,所以两个人一起商量后便安静下来,就算是容夫人把府中的事情全交由红锦打理,她们也不会再找红锦麻烦,至少眼下不会。
吴氏和于氏在当天晚上回到房里也商量了一番,虽然不知道她们有什么想法,但是事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好像也任命了。
在刁氏到四位夫人那里走动时,四个人的意思都差不多,虽然对红锦和容夫人极为不满,但是却人人都胆小如鼠,这让刁氏很恼火:“一辈子也不要有出头之日!”
“姑母,她们都是聪明人,她们不动姑母也不动为好。”珠姑娘却劝住了刁氏:“嫂嫂那里也没有懂我们的意思,容家是由她掌理、还是由夫人掌理,于我们来说有什么区别?您还是省省心多多养养身体吧。”
刁氏气得拉过了珠姑娘的手来:“你真是个实心的!由谁当家当然是有区别的,容家只要在夫人手里,那么你以后嫁给了大少也,那么你就一样有可能掌理荣家,明白吗?”
珠姑念过了一会儿才道:“要能嫁得成再说。”
“出了什么事儿?”刁氏立刻就治澳珠姑娘不对劲儿,“大少爷还是不太理会你?”
“嗯,我不管有什么问题,都是由壁哥哥来解答,而城哥哥一整天也难和我说一句话;”珠姑娘轻轻的皱眉:“我感觉,他好像是讨厌我。”
刁氏想了想道:“你应该是想多了,他现在已魂当然是要避避嫌,这是为了你好;你要多些耐心,不要动不动就心里难过——你要知道,是我们求他,不是他来求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