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我在那方面丰富的想象力萎缩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黎璐佳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双人床,居然笑了起来——“哈哈,好夸张啊,”她对我指着双人床,“居然还是情侣间哦!”
看到她俏皮的模样,我也笑了起来——“可不是吗?我们刚才忘记去找别的宾馆了。进门之前我还在想,我们可不可以象电影里那样在两张床之间挂一条被单解决难题呢,结果一进门我就傻啦……”
“哈,你想得倒美,也不问问我答不答应。”黎璐佳做出不屑一顾的样子。
“呵呵,谢天谢地谢谢双人床,多亏了这张双人床才让我少碰了回钉子。”
我边说边虔诚地双手合十做着祈祷状。
黎璐佳被我的样子逗得笑个不停。
笑过以后,她看了看手表——“哎呀,都怪我,说起话来什么都忘了,现在都快11点了,估计找别的地方也没戏了。”
“没事啊,我可以睡在汽车上啊。”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可不行,”黎璐佳认真地说,“你是来陪我散心的,要睡汽车也是该我去啊。”
“你?睡汽车?”我夸张地睁大眼睛,“呵呵,要是遇到歹徒劫财劫色那可就糟了……唉,可惜了我那辆老爷车啊——”
“顾文涛!”黎璐佳怒目圆睁,“我算是看透你了。”
说着,她抄起桌上的酒瓶作势要向我冲过来。
我赶紧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应该是——”
“应该是什么?”黎璐佳挂满嗔怪的神情等待着我的下文。
“应该是这样子滴——我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那打算劫财劫色的狗东西一脚踢开,然后冲着他远去背影大喝一声‘滚!劫财劫色哪里轮得到你!我亲自动手!’”
“哈哈哈——”这回换做黎璐佳向我求饶了,她气喘吁吁地说,“求你别逗了,我服了你了……我已经笑得喘不过气来了……”
19、秀色可餐
笑过之后我们依然得面对住宿难题。
我坚持去睡汽车,黎璐佳坚决不肯。她越是不肯,我越是坚持。
“别争啦——”黎璐佳有些着急,“我看咱们谁也不睡汽车,就这儿凑合一下算啦。”
“这个嘛……”我假装犯着踌躇,实则窃喜达到了目的。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还怕我吃掉你不成?”
“那倒不是,我是怕被吃掉的是你啊!”我说的绝对是实话。
“你敢!”她怒目圆睁。
“不敢不敢,”我赶紧示弱,“要不,你睡吧,把我关阳台上得了,我看看大海、想想心事,天也就差不多要亮了,然后我叫你起来一块看日出。”
“哈——”黎璐佳看看时间,“其实现在离日出也不过几个小时而已,干脆咱们都别睡了,接着聊天算啦。”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可能累了,”我怜香惜玉地说道,“这女人啊,注意休息最重要,休息不好形象要打折扣的哦。”
“哼,在你面前我还讲究什么形象啊,”黎璐佳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刚才已经哭得鼻涕眼泪的了……”
说着,她又变得伤感起来,眼圈有些发红。
“好好好,咱们不争了,”我赶紧劝她,“我陪你聊天还不行吗,千万别哭,我最怕女孩子掉眼泪了,我心太软。”
“那好,我们坐阳台上聊吧,就当是等待日出。”黎璐佳说。
此时,月亮已经挂在了头顶。
一望无际的海面象是打破的镜子,星星点点细碎地反射着月光。
就着月光才发现,阳台下面竟然就是平整诱人的沙滩。
“这儿真棒,我好想去沙滩上走走……”黎璐佳象是在自言自语。
“好啊,天一亮咱们就去。”我语气平缓地答应着。
“有你陪着真好。”黎璐佳由衷地感慨着,听得出是发自内心。
我没有答话,其实我心里又得意又感动。
仿佛——心底有一股莫名的暖流在缓缓地涌动着,弥漫着。
那种感觉就象是一个堕入爱河的傻瓜,幸福而满足。
我似乎忘记了自己正在进行的只是一个色情游戏。
“想什么呢?”黎璐佳冲我举着酒杯,“困了?”
“没有啊,”我赶紧也端起酒杯,然后继续巧舌如簧,“我在想,我要是这个度假村老板的话,我就把客房跟阳台分开出租,让喜欢睡觉的家伙呆在房间,喜欢看海看日出的拥有阳台,这样不就可以多赚一份钱啊。”
“你可真行,脑子一刻都舍不得闲着。”黎璐佳笑着揶揄着我。
“那是,我消耗能量的方式就是说话和胡思乱想。”
“那你帮我想想——人为什么活着?”黎璐佳歪着头认真地问我。看神情却不象是开玩笑的样子。
“这个问题太大,不好回答——能不能问具体点?”既然她是认真的,我也不能不认真,但是我又不能太认真,说错了话就可能让我的全部努力化为乌有,所以我得适当地周旋周旋。
“那好,生活中究竟是钱重要还是梦想更重要?具体了吧——”
“恩——”我清了清嗓子,一副准备演讲的样子,“都很重要啊,如果没有钱,梦想很难实现,如果没有梦想,活着也很没劲……”
“等于什么也没说啊?”黎璐佳期待地看着我,“来点真心话,好吗?”
“这是真心话啊,”我用手捏捏下巴,感觉自己此时象个哲人,“不过要说具体点的话,也是因人而异啊。就拿我来说吧,我在25岁之前认为梦想更重要,之后就觉得钱更重要了。”
“啊?25岁……”黎璐佳有些惊讶地问道,“你25岁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20、哭了
我心里一沉,无意间我又勾起美女的伤心事了。
“哦,”我装做满不在乎地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辞职而已。”
接着,我就轻描淡写地把我当时辞职的悲壮和投身保险的英勇简单描述了一番。
当然,我故意忽略了一些不该她知道的情节,因为我并不打算让她对我了解得太多。
书上说,喜欢一个人就想更多地了解这个人。
这话不假。然而太多太快的了解对于我的计划来说不是好事。
因为太多太快地了解对方所导致的两个直接结果——要么更加喜欢甚至动了爱情的念头,要么开始讨厌这个人——对于游戏的进行不但没有好处,而且有可能是灭顶之灾。
所以,理智提醒我,必须控制好黎璐佳对我产生兴趣的程度,这样才能把握好游戏的进度。这是游戏规则。
但是,黎璐佳却似乎是饶有兴趣地听着我淡而无味的讲述。
听完,她叹了口气:“其实你的25岁对你而言是件好事,而我就大不相同了。”
说这话时,黎璐佳的情绪明显低落了许多。
“25岁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是我人生路上的一道很难跨过去的坎儿……” 她的声音很低,似乎在跟自己说话。
“没那么玄,”我安慰着她,“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许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是啊,”黎璐佳点点头,“我也经常这样开导我自己,但是——你无法想象我当时是如何地痛不欲生,那是彻彻底底地崩溃,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有时候我都不敢再回想过去。”
“你父母就你这一个孩子吗?”我有意揭开她的伤疤似的。我知道这有些残忍但又不得不如此。在握过美女的手之后,我开始期望她最好能够哭着扑进我怀里。
“是啊,父母就我这一个宝贝女儿,他们一大把年纪才有的我,所以——他们什么都顺着我。我也十分爱他们。可谁会想到,他们会说走就走,扔下我一个人不管了呢。
“后来,听现场施救的警察说,失控的大巴跌下几十米深的山崖,他们当场就不行了,但是他们的手还是紧紧抓在一起的……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双眼圆睁,怎么都合不上……
“我想,他们是放心不下我啊——”
我不敢看她的表情。我以为她会哭,但是她没有。
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声,黎璐佳痛苦却平静地讲述着。
借着月光,我看得见她满脸的泪水恣意流淌。
黎璐佳此时的坚强让我震惊——只有经历过如此惨痛场面的人才可以这般坚强。
我不能想象她当时受到的究竟是多么大的打击。
我一动不动地坐着。听着,看着,想着。
然而我却不想说什么。
我也没有给她拿纸巾……这里不是公共场所,我想我没有必要帮她维护个人形象。
我只想让她痛痛快快地流泪,这样她会好受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过神来。
“你相信吗?”她的眼睛从海的方向转到我的脸上,“自从那次变故之后,整整三年了,我这还是头一次人前流泪。我以为我不会再当着人哭了,可是我今天还是哭了。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其实我跟你并不很熟……我想,我还是太脆弱了吧。”
“不,你别这么想,”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堵,“你已经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孩子了。”
我发誓自己说的真心话。
黎璐佳没再说话,眼睛看着大海的方向。
不知道什么时候,海面上起风了。
原本波光粼粼的海面换了一副皱巴巴的模样,原本凉爽清新的空气也变得潮湿腥涩。
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心里想——天,大概快要亮了吧。
21、粉拳和秋千
我起身从房间里抱出一床棉被,铺在阳台上那张白色的秋千椅上。
“这是给我准备的吗?”黎璐佳明知故问。
“那当然。”
“哦,那我就不客气啦。”黎璐佳笑着坐了上去,感觉很舒服的样子。
再次看见她亲切的笑容,我心里忽然生出几分莫名的感动。
“你知道吗——”她扭头看着重又坐回桌旁的我,“你是我见过最善解人意的男孩子了。”
“哈,拜托,请别叫我男孩子,我快吐了……”我夸张地伸长了脖子做出呕吐的样子,“阿芳都管我叫大叔了哎——”我眼前浮现着阿芳的影子,那个喜欢挥舞粉拳装嫩的老妹妹。
“呵呵,”黎璐佳的脸上的笑有些小狡猾,“好象……你不怎么喜欢阿芳。”
“好象你挺喜欢她。”我故意气着黎璐佳。
“挺喜欢倒也谈不上,”黎璐佳想了想说,“不过……阿芳人不错,很实在。”
“哦,这倒是,就是有点……过于实在啦。”我心里说,长成那样还天天靠美女那么近,不实在才怪。
“你可别这么说——”黎璐佳听出我在挖苦阿芳,“人家阿芳可是经常说你的好话呢!”
“哦,真的?她都怎么说啊?”我有些好奇。
“阿芳说你是她哥所有朋友中唯一拿得出手的人,有文化、有教养,人又幽默机灵,”黎璐佳想了想又说,“总之,都是好话啦……她还夸你既聪明又帅气呢!”
“哦,但愿阿芳说的是心里话。”我嘴上不屑一顾,心里却有些感激阿芳了——我猜,要不是阿芳美言,黎璐佳断不会这么快就跟我走得这么近,尤其是能够单独跟我出来散心。
我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请阿芳吃饭。
斜靠在秋千椅上的黎璐佳显然觉得很舒服,她用脚尖轻点着地面,
秋千椅微微晃动,情绪中多了几分愉快。
“其实,我早就想出来散散心了,只是阿芳一直很忙抽不出时间陪我,这次好不容易有点时间,本来说好一起出来的,可是她孩子又突然发烧不能陪我了……”黎璐佳若有所思地停顿了片刻,“我一个人又不知道该去哪里,阿芳说——跟你一起出去没关系,她说你这人有时间、又有情趣,细心、可靠……本来她要打电话叫你陪我出来散心的,我说——还是我自己打给你比较好,她这才放心呢。”
“她怎么象是我的托儿啊?”我不由得开始怀疑款哥妹妹的动机了。可是——她应该不图我什么啊?我一边暗自庆幸她已然嫁人,一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请她吃饭的计划降格为喝茶了,省钱的同时也省些未知的麻烦。
“我倒觉得她更象是你的粉丝呢。”黎璐佳笑着拿我开涮。
“别损我了——”我无奈地摇头,“我又不是明星,哪里来的粉丝啊?”
“照你这么说,不是明星就没有资格被别人喜欢甚至崇拜啦?”
“那倒不是,我是说……”
“我看你是说不清了吧?”黎璐佳调皮地歪着头,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
22、依偎
我偷偷看了一下手表,凌晨2点半。
黎璐佳不但不困还越来越精神的样子。
我暗想,自己不困的原因是心怀鬼胎,黎璐佳呢?
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话,这大概就是我对她还有点吸引力的结果吧。
我正想着,黎璐佳却问我几点了。
我一边告诉她时间,一边猜想着——是她看到了我看表的小动作,还是她跟我心有灵犀?
“日出大概几点?”她接着问我。
“差不多四点五十分吧,”来之前我特意查过资料,所以回答得十分精确,“我看,你还是先去床上睡会儿吧——”我心里希望她不要去,但是却口是心非地劝着她。
“不了,我还不困呢,”她极为配合地拒绝了我的建议,“要不……你去房间休息,我就在这里好了。”
“那可不行,”我反对着,“要是万一大海涨潮把你卷走了,我没法跟大家交待啊!”
“你可不用发愁跟谁交待什么,因为压根没有这样的人啦。”黎璐佳居然拿自己的伤口开着玩笑。
“不对吧,至少还有阿芳惦记着你啊。”其实我差一点说出“你老公”三个字。但是我赶紧把它换成阿芳。我想,黎璐佳在我面前从不提老公的事情一定有她的盘算,既然她不提,我也就不便问,反正,打听到这些情况并不算太难。
“哦,阿芳嘛,我们也只是很一般的朋友……”黎璐佳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其实呢,我也没有更好的朋友了,就是跟阿芳经常在一起而已,说的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反而是你——能够让我说说内心深处的话呢。”
黎璐佳的话让我很有些惊讶,那种感觉——又高兴又心酸。
高兴的是,黎璐佳在感情上离我越来越近,证实了我的猜测;
心酸的是,她果然寂寞得可以——这,同样也证实了我最初的判断。
可能是累了,或者是酒精在起作用,黎璐佳渐渐地没有了声音,
秋千椅不再轻轻晃动,她似乎睡着了。
我起身去房间拿了条毛毯,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她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睡得很香。
我被传染了似的不住地打着哈欠,坐下不多一会儿,也开始犯迷糊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黎璐佳依然睡着。
此时,天空已经有些发白,头顶已经不见了月亮的影子,
远处还时不时传来一两声鸡鸣……大概天快亮了。
我正想着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耳边却忽然传来黎璐佳时断时续的啜泣声。我赶紧走过去一探究竟。
黑暗中,黎璐佳裹着毛毯的身体轮廓在不停地颤抖着。
我俯下身,借着微弱的月光——我看见她脸上满是泪水,
我轻声叫了叫她的名字,却不见她有什么反应。
我猜……她可能是在伤心的梦中。
我的心一阵阵揪紧,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沾去她脸上的泪水。
她动了动身子,似乎是醒了。
我停下手,听见她轻声说——“我梦见了妈妈……我梦见妈妈正在给我擦眼泪。”
她抬手抹了抹眼泪,冰凉的手指碰到了我的手。
我顺势——轻轻地握住她冰冷的手。
她似乎抖动了一下却并没有拒绝。
我仿佛受了鼓励一般,慢慢坐下来,坐在秋千椅上她的旁边,
另一只手轻轻揽住她不停颤抖、单薄的肩头。
她温顺地俯过来,靠在了我身上……
23、亲密接触
黎璐佳温顺地靠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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