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刘诗雅的那些个朋友嘛更不可能,在她们眼里,我何止该挨千刀?
剁碎了喂鱼恐怕都不能解恨呢。
还有那个什么高干子弟谢迎峰……他要知道不定会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我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我想自己是不是可以选择送花,一天一束甚至N束,只要她肯见我。
或者我每天送去滋补身体的美食,表示自己的体贴与关爱。
又或者,我继续回公司跟她做同事,余生甘做她的司机和护花使者。
只要她能够原谅我,我不在乎自己的狗P尊严和狗P理想。
让尊严和理想都见鬼去吧——
既然刘肖雅因为爱我经受了痛苦,那就让我为减轻她的痛苦去爱她好了。
但是,鲜花和美食所代表的忏悔还是没能打动刘肖雅的心。
我坚持了一个多月,它们总是被原封不动地退还回来。
刘诗雅打来电话说,算了吧,文涛,你应该了解我姐的脾气。
我说是的,我了解,但是我不这样又能怎样?
刘诗雅想了想又说,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为难自己……
我说你别劝我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想我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其实我很想通过刘诗雅转告她姐姐说,我过去在演戏、在游戏……
但是,我终究还是没说。
我怕刘肖雅可能还保存的那一丁点或许美好的回忆也荡然无存。
毕竟,移情别恋起码还说明曾经爱过,而演戏或者游戏就全是假的了。
我想,我不能这么说,哪怕实情就是如此。
但,我的小心翼翼终究还是失去了任何意义。
就在刘肖雅手术过后差不多半年的样子,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
刘诗雅约我出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刘肖雅已经买好了去美国的机票。
记得那是个下午,安静的咖啡馆,空气中飘荡的咖啡香气里,
刘诗雅告诉我她姐姐的打算,先去美国亲戚那里疗养,之后回去法国生活,也许不再回来。
刘诗雅说,姐姐手术后恢复得不错,本来打算自己陪她去的,但是又不放心爸爸妈妈,所以一个人先走,自己留下照顾爸妈,随后不久,也许全家都将离开这里去法国。
我一直没有说话,那是我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似乎一切的结局都已经命中注定,改变只是徒劳。
我问刘诗雅,是否有机会见肖雅一面,我有十分重要的话要说。
刘诗雅笑笑摇了摇头说算了吧。
然后她想了想又说,原以为苦苦挣扎的应该是姐姐而不是你,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说,这是中国,我只能用中国人的方式解决,而不是你所习惯的西方式的。
刘诗雅说,你忘记了你自己说过的那句话了——世上的水都是相通的。
她说,爱没有东方西方的不同,当然,不爱也没有……
有的,只是这个人和那个人的区别而已。
115、午夜凶铃
刘肖雅走了,我什么努力都失去了意义,甚至失掉了幻想的空间。
我就象是欠了别人巨债,想要偿还却遍寻不到债主。
我不但一点也轻松不起来,甚至觉得愈加沉重。
仿佛债主是故意躲了起来似的,让我感觉越欠越多。
国庆也很少跟我联系了,不知道是他是不是因为太忙的缘故。
也许……可能是他老婆阻止了我们之间的交往。
呵呵,我这个挨千刀的家伙。我突然觉得这个称呼十分贴切。
但我希望举刀的那个人是刘诗雅,或者黎璐佳。
或者她们共同举刀,将我碎尸万段,我倒塌实了。
然而,她们约好了似的全都躲得远远的了……
就好象嘲笑我说,你不配我们动手,自我了断去吧。
我偶尔也会出去走走,我怕自己一个人待家里会疯掉。
另外我也打算找份工作,我想通过工作忘记点什么。
但是我无法让自己的内心真正平静下来。
因为不知道什么人,什么东西,什么事情,什么时间……就会勾起我的回忆。
难过的回忆让我痛苦不已,美好的瞬间更让我心酸绝望。
我对自己说,打起精神来,小伙子,要拿得起放得下才行。
可是另一个声音却讪笑着说,算了吧,你做不到的,我比谁都了解你。
我只好投降,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原本以为这就是我悲惨的结局了呢,
却没想到,接踵而至的依然是打击。
那天国庆来找我喝酒聊天,聊的也都是不开心的事情。
送走了国庆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我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得异常低落。
我想自己可能是受了国庆的影响,这个顾家老实的好男人如今疲惫憔悴的样子让人心酸。
我躺在床上正打算看几页书,换换心境,舒缓一下郁闷的心情——
突然间,我感觉到一阵阵窒息般的心痛,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难受。痉挛,窒息。
我忍着巨痛爬起来喝了口水,然后又躺下来逼迫自己看书。
过了一会儿,疼痛慢慢消退,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是半夜我又痛醒了,依旧是痉挛而窒息的心痛。我看了下时间,凌晨5点。
我甚至想——要不要打个120叫救护车?
我看着电话正在犹豫,电话却轰然响起。
那又是一个奇怪的号码——我心跳加速,气喘难当。
“喂,您好,请问哪位?”我小心翼翼地发问。
“你是顾文涛先生吧?”一个男声,听上去很年轻,口音带着些港腔,语气有些焦急。
“是的,请问——”
“我……是黎璐佳的朋友,也是方天翔的马仔……你叫我小弟就好了。”电话那边的介绍让我想起黎璐佳说过的话,她说方天翔的一个马仔很喜欢她,莫非就是……他?
“哦,有什么事吗?”我装做平静地问道。
没想到,电话那边却传来抑制不住的哭声,一个男人的哭声,我寒毛倒竖,两腿发软。
“璐佳姐出事了……”小弟哽咽着说,“她在法国出了车祸——”
“啊?”犹如五雷轰顶,我懵住了。
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挣扎着想要离开自己的躯体。
116、愿苍天借我一双翅膀
“黎璐佳现在怎么样?她——”我仿佛死死拽住自己将要脱窍的灵魂,挣扎着问道。
“还在医院抢救……车祸发生在5个小时以前……可能很严重……”小弟的话让我蓦然想起——5个小时前,突然袭来的那阵令我难以承受的心如刀绞。
“严重到……什么程度?”我强忍着一阵又一阵剧烈的心痛问道。
“不知道……”小弟又开始哽咽,“刚才巴黎警方打来电话,通知方天翔……我才知道的,他们在璐佳姐的提包里找到了一份离婚文书,通过律师才找到的我们……方天翔没有理会此事……他说这个女人伤透了他的心……”
王八蛋——我在心里恶狠狠地骂着那堆垃圾。
“我也没有办法,幸亏我有你的电话……只好找你,”小弟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继续说着,“当初为了离婚,璐佳姐甚至不惜生命的代价跟方天翔抗争……她偷偷给我留了你的名字和电话,说……她说如果自己死了,让我打电话告诉你……说她过得很幸福……叫你忘了她……”
小弟失声痛哭。我却哭不出来。我在心里更狠地骂着自己——王八蛋。
那一刻,我不停地提醒自己——我要留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清醒,我要去救我的爱人。
“你有没有法国警方留下的电话?”我问。
小弟哭着告诉了我电话号码。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双翅膀,
我愿意倾尽所有跟他交换,甚至——我的余生。
我只要一双翅膀,而且只飞一次……飞去一万一千公里去看我的爱人。
我拿着那个电话号码,就象拿着能够飞天的翅膀,但是我却插不上自己的身体。
我拨过去,是我听不懂的语言,我可怜的英语—— 一句不在。
我的汉语——是对方听不懂的语言。
走投无路的我只好给刘家打电话。
我不顾现在才是凌晨时分,我不顾求他们帮助的那个女人是刘肖雅的情敌。
我想不论是谁接听——哪怕是刘爸爸刘妈妈,我都要告诉他们真相。
此时此刻,我已经失去了理智……理智是什么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我只知道——我也许正在失去自己最爱的人。
电话是刘诗雅接的——她说,这个时候都是找自己的电话,因为法国才刚刚午夜……
我打断她说——
一件万分火急的事情,我一个朋友在巴黎出了车祸……很严重。帮我一个忙,给这个号码打一个电话,询问出了车祸的那个女人现在情况如何?然后马上给我回电话。
放下电话,我开始等待。时间却仿佛被魔鬼收买了似的,走得很慢。我心乱如麻地出着冷汗。
大约十分钟,刘诗雅回了电话,她说——出车祸的女人仍在昏迷,医生仍在抢救。
刘诗雅接着又说,警方问你是不是她的家人,如果是,即刻起身前往法国。如果不是,请尽快帮忙通知她的家人。
我流着泪说,我不是她的家人,她的父母几年前也是遭遇车祸双双故去……她没有亲人了……一个都没有。
刘诗雅沉默片刻说,这可怜的女人……警方说,她一息尚存。
117、一息尚存
一息尚存?几乎是五雷轰顶,这个字眼将我彻底打垮……一瞬间我泪流满面。
我哭着对刘诗雅说,你在巴黎有没有要好的朋友,请他无论如何去趟医院,去看看那个女人,要他们无论如何全力抢救……
刘诗雅并没有吭声,我发觉了自己的失态,于是问她——我的要求是不是过分了?
刘诗雅却问我——你爱的就是她么?
我说——是的,我爱的是她……却失去了她,我四处寻找……不想,她却以这种方式出现……
刘诗雅说,我知道了,我尽力帮你吧……请相信我会尽力的。等我电话。
挂掉电话,我呆坐在床边,眼泪再次倾盆而出。
我脑子里不断地回旋着那个词——一息尚存。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这竟是真的。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哭着跟我说起自己的父母,仿佛还在昨天。
车祸,也是车祸,难道……这竟是她一家三口无法逃脱的宿命?没有谁能够回答我。
我甚至想……她也许是因为伤心而恍惚,恍惚才出的意外。
我说不出的心痛与自责。但是,自责和心痛又有什么用?!
突然,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法国人,那是丽江问路的保罗。我记得自己有他名片。
于是我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保罗的名片。
当我终于找到那张名片的时候,刘诗雅的电话也来了。
她说,已经叫朋友过去看了,什么情况再给我电话。另外还跟大使馆取得了联系,请他们也协助处理此事。
我说,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你让我感动……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好女人。
刘诗雅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又说,还有……如果可能……这事不要让你姐姐知道。
刘诗雅说,我知道。你……也不要太难过,情况也许没有你想得那么糟。
我没有让刘诗雅帮我联系保罗。我不想太麻烦她。
我把自己想说的话写了下来,然后一直呆呆地等着天亮。
上班时间一到,我就迫不及待地找到一家旅行社,打算请了一个懂法语的导游帮我联系保罗。
导游犹豫着问我——现在打电话吗?那边的时间才是凌晨2、3点钟……再说,你们之间并不怎么熟悉。
我说没关系的,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保罗还记得我们,记得黎璐佳……他很惊讶发生这样的意外。
保罗说他马上就去医院,叫我等他电话。
我还想起了一个人,刘肖雅的粉丝谢迎峰——那艘被我无意击沉的泰坦尼克号。
他说过他父亲是公安局的领导,也许他可以帮忙。
我一找到他的电话就马上拨了过去。他听到我的声音,楞了好一会儿才说话。
他说,听说你们……你跟刘肖雅分手了?
我说是的,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变化。
他说,没有,爱情太累,玩不起……要不是你,我可能还在火坑里呆着呢。
我想说点轻松话,但我却一句也想不出来。
于是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事情的大致经过,请他帮忙。
谢迎峰听了我的讲述,又是好一会儿没有做声。
我以为他还在记恨我,于是就打算放弃。
不想他却开口说:“哥们——你马上把你的个人资料准备好,然后打电话给我,我过去拿。我马上帮你办理护照,明后天就可以办好……但是你要自己去法国大使馆签证,估计会比较麻烦。不过,我有朋友可以帮你把号排在前边,至于能否签过……要看你的运气,你的情况实在有些特殊。”
我只会说谢谢,其他的也是一句都想不出了。
我想,苍天也许不会因为我和我的爱情就借我一双翅膀的,
他老人家忙的事情太多,根本顾不过来。
但是我的朋友们会的,他们会帮我长出一双会飞的翅膀,帮我飞到爱人的身旁。
想到他们——我心底涌过一阵阵暖流。
118、签证
刘诗雅打来电话说,她的朋友已经去过了医院,回话说黎璐佳仍旧昏迷不醒,但是情况已经稳定,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我一直揪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我在心里对黎璐佳说——要等我,我就去看你。
我对刘诗雅说,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陪我到大使馆签证,我需要你的帮助。
刘诗雅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我还把保罗的事情跟刘诗雅说了,并把保罗的电话给了她,让她跟保罗联系,帮我打听最新情况。
刘诗雅笑笑说,你一次也没有出过国,国外的朋友比我还多哦。
我知道她是想开句玩笑给我喘息和放松。但是我却笑不出来。
我说,我很感谢你,真的——你所有的优点此时都被你的善良包裹住了,认识你是我的幸运。
电话那端的刘诗雅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说了句“电话联系”就匆忙挂掉了电话。
我想,她也许不想让我过多地看到——她博学冷静的另一面吧。
多亏帅哥谢迎峰的帮忙,我不仅在第二天拿到了护照,第三天就被安排面见签证官。
签证是我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只是听说很难,就象问苍天借一双翅膀。
但是我却没有退路,只有懵懵懂懂地往前冲。
我除了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份之外,提供不了任何有关黎璐佳的资料。
我也根本无法证实自己跟黎璐佳的关系。
没有照片,没有书信。甚至那唯一的一封所谓的信件,却丝毫不能证明是谁写给谁的。
谢迎峰满脸苦笑地看着我说,兄弟,我只能祝福你好运了。
我知道他的话里的意思——我不可能得到签证的,除非我有足够的运气,除非……奇迹出现。
好在有刘诗雅陪着我,让我对说服签证官有了一点点信心。
排了半天的队,终于轮到我进去了。
签证官是个五十多岁的法国男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走进房间。
然后他低头看了看手里我写的那份申请,咕哝了句法语。一旁的翻译问——可以开始了吗?
我笑着对那个翻译说——实在抱歉,我的情况比较特殊,能否允许我自己的朋友帮忙翻译,她更了解情况。
翻译跟签证官嘀咕了几句,然后对我点了点头就出去叫来了刘诗雅。
看到刘诗雅镇定而自信的眼神,我一下子增添了无穷的信心。
我说,有一个年轻的中国女子在巴黎出了车祸,奄奄一息……这个中国女子的父母几年前由于车祸双双离开了人间,她应该算是一个孤儿……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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