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凝着尴尬的气氛,二人就那样静静的站着,忘记从何时开始,他们之间竟然变得没话说了。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妲雪轻咳下,将方才外面发生的事情说给潇竹听:“方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这边来了一群皇宫的人,好像是要去什么夏家。”
闻言。
潇竹心里一紧,皇宫跟夏家能有什么关系,他皱着眉头,问:“那你知不知道皇宫的人去夏家做什么?”
楚墨寒为人仗义,妲雪的事出了以后,他就决定帮助潇竹寻找背后的主凶,潇竹知道,他一心牵挂着夏胭脂,他这样行侠仗义帮助自己,那么夏家若出了什么事,潇竹是一定要管的。
“我听那些人说好像皇帝要下旨把夏家的小姐封成妃子。”妲雪一边回想,一边说着。
糟了!
潇竹眉头紧锁,一块儿大石头砸在肩膀上,这件事情他一定要想办法拦住,他捏住妲雪的肩膀,神情焦急:“雪儿,那夏小姐是我的朋友,现在我要去夏家,你好好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说完,潇竹转身要走。
手里一暖,他回头,妲雪抓着他,定定的望着他:“我要跟你一起去。”
潇竹思忖了片刻:“好,现在我要先飞鸽传书给楚墨寒让他迅速赶回来。”
二人将飞鸽传书送出去后,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客栈寻了一匹马儿朝夏家赶去。
一路上,策马狂奔,尘土飞扬。
“抱紧了,我们要快点赶过去。”潇竹的声音在风中嘶扬着,马鞭的抽打声不绝于耳,马蹄的奔跑声狂踏遍野。
“好。”见过温润如玉的他,见过冷高孤冷的他,孤寂落寞的他,却从未见过潇洒飞扬的他,不得不承认,他策马奔腾的样子真的好潇洒,撩拨着她内心的弦,想来,曾经的自己便是这样被他迷住的吧。
那自然的空气混合着潇竹的竹香之气,将妲雪空落落的心填满,她的手臂情不自禁的紧了紧,环在他的腰间,脑袋贴在他宽大结实的后背上,这种感觉真的很充实,很温馨,很。。。。。。幸福。
“驾,驾。。。。。。”潇竹牵着马缰,气势如虹。
忽地。
妲雪只觉得身体重重的往后仰去,空中马儿的嘶鸣声响彻周围,潇竹的双手紧紧的扯住了马缰,在原地打了几个踉跄的马儿终是站稳了。
“大胆妖精,早就想找你们了,今天算你们倒霉让我碰上了,快快拿命来。”马儿面前大放猖獗的正是三番两次找事的真道人,他穿着破破烂烂的道袍,手里舞着一把斩妖除魔剑,长长的胡须耷拉在下巴处,凌乱的发髻顶在脑袋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
潇竹冷眸微眯,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声音冷寒:“真道人,我们要赶去救人,今日劝你莫做拦路狗。”
一听潇竹骂他是狗,真道人可是一百个不乐意啊,叉着腰,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哈哈大笑:“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你们要去救人?太可笑了吧,一个妖怪竟然也大言不惭的说要去救人,你们不害人就不错了,告诉你们啊,少忽悠我真道人,我要替天行道,杀了你们这个妖怪。”
“我看你才是大言不惭!”潇竹胸膛的怒火升腾而起,一跃从马背上飞腾起来,双脚踩在周围的树根上,一圈下来,潇竹的手指里夹着不少的叶子,一片片‘嗖嗖’的朝真道人身上攻去。
眼疾手快的真道人左右闪躲,上下跳跃,躲过了潇竹的第一番攻击,潇竹冷哼一声:“没想到还有两下子。”
“那是。”真道人得意忘形的说着。
“那这个呢?”潇竹冷傲的挑眉问,双脚如无形的箭迅速的朝他发力,步步朝真道人踹了过去。
真道人抵不过潇竹的强硬的功夫底子,双脚拖在地面上频频后退,将满是树叶的地面硬生生拖出了一道痕迹。
潇竹瞟了一眼地面,冷眉一挑:“内力还挺深厚,不过,在我这儿没什么用。”
话落。
潇竹的手掌旋起了一道幽绿的光芒,准备直击真道人的胸膛。
忽地。
真道人的胸膛里有一道强有力的血光狠狠的将潇竹反击回去,足足让潇竹后退出好几米。
“怎么回事?”潇竹惊讶的望着自己的掌心,又望了一眼安然无事的真道人。
他的脑袋里忽地一片黑暗,一个个熟悉的轮廓展现在他的眼前,一个个熟悉的场景映照在他的心底。
千年前那破旧的寺庙,鲜红的血液,刺眼的藏红花,黑暗的竹林,还有那润红的血胎。。。。。。
心里狠狠的一钝,潇竹恍然大悟,他明白了,他彻底明白了,倏然抬头,看向对面的真道人,他幽深冷寒的眸底盛着满满的仇恨。。。。。。
*
此时。
扬州城的路上一个身穿蓝色降袍的男子正疯狂的朝潭县城赶去,方才他接到了潇竹的飞鸽传书,心急如焚的他顾不得什么,火急火燎的往夏家赶,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绝对不能让夏胭脂进宫去给那个狗屁皇帝当妃子,夏胭脂是他的女人。
“驾。。。。。。”楚墨寒愈想愈着急,额头上布上了一层汗珠,他活了千年以来,从未想此刻这么的害怕,这么的恐惧。
夏家。
树木郁郁葱葱,花草鲜艳夺目,鸟儿欢快鸣叫,知了惬意悉索。
鱼塘内的鱼儿们游的格外畅快,夏胭脂坐在美人榻上,享受着温暖阳光的沐浴,纤纤玉手正灵巧的绣着手中的荷包,荷包上是鸳鸯戏水的图案,她想把它送给楚墨寒,荷包的一角刺着一个‘夏’字。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在一旁侍候的巧巧打趣:“小姐,你是不是又在想楚公子啊?”
夏胭脂娇羞一笑:“巧巧。”
“小姐,别害羞啊,等楚公子回来我一定要告诉楚公子我家小姐每天是如何思念他的。”巧巧一边观察着夏胭脂,一边笑意满满的说。
“巧巧,你再说我便罚你把衣裳全洗了。”夏胭脂的脸早已成了熟透的大虾。
“好好好,小姐,你慢慢绣,我去给鱼儿喂鱼。”巧巧掩着嘴一笑,便拿着鱼食跑到鱼塘边了。
而此时。
浩浩荡荡的队伍朝夏家涌来。。。。。。
………………
祝大家节日快乐。祝喵喵新婚快乐,永浴爱河。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为伊消得人憔悴(第一更)
“把你们夏老爷请出来。”跟在公公旁边的一个侍卫指着夏家的家丁说。
家丁看他们气势不凡,急忙奔到主厅去找夏老爷了。
片刻。
夏老爷步履匆匆的赶到,见此阵仗,双手抱拳:“不知李公公大驾光临,夏某有失远迎,还望多担待啊。”
李公公捏了捏那娇滴滴的嗓子,挑了挑眉毛,瞟了他一眼,将袖袍里的圣旨取出,环绕了一圈,问:“夏胭脂小姐呢?叫她前来一同接旨。”
夏老爷怔愣了一下,随即差使一个家丁:“快,快去叫小姐来。”
家丁领命而去。
未等一炷香的功夫,夏胭脂一袭粉色翠烟纱迈着碎步一同跪到了李公公面前。
李公公见人到齐了,道:“夏胭脂接旨。”
面前的两个人跪下后,李公公这才缓缓将那圣旨展开,严谨的念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夏胭脂秀外慧中,才貌俱佳,深得朕心,故封为夏妃,即日进宫,钦此。”
圣旨念及。
李公公将圣旨展在手心:“夏妃,还不快快接过圣旨。”
这道圣旨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砸在夏胭脂的心底,她的双腿瘫软在地上,眼神呆滞,夏老爷见她呆愣的样子急的不得了,用手肘碰了碰她,提醒道:“胭脂,还不快去接旨。”
回过神来的夏胭脂望着那道刺目的圣旨,心里如倒了五味瓶一般,她摇着头,挺直了腰板,道:“请恕胭脂不能接下圣旨。”
李公公的脸色巨变,黑了一大半,翘着兰花指指着她:“怎么?你想抗旨?”
“莫非夏胭脂想抗旨。”夏胭脂不卑不亢,道:“而是我心中早有意中人,若在这个时候接下圣旨岂不是犯了欺君大罪。”
闻言。
李公公皱着眉头问一旁的夏老爷:“可有此事?”
夏老爷连忙摆手:“公公,我女儿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怎会有意中人。”
“爹,你怎么能说谎呢?”夏胭脂一脸不悦的扭过头看他,急急的说:“爹,我和楚公子早已情定终身了。”
‘啪’的一声脆响。
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到了夏胭脂的脸上,呵斥着她:“什么情定终身,不知羞耻,儿女的终身大事本就该由父母做主,你给我闭嘴,乖乖去接圣旨。”
“我不!”夏胭脂倔强的反抗:“我是不会进宫当妃子的。”
李公公被眼前这家丑弄得头晕目眩,手里擎着圣旨好不尴尬,他的嗓音稍稍提高了几分:“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藐视皇帝,藐视圣旨,待我回宫告你们一个欺君之罪。”
夏老爷吓的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凑到李公公面前说好话:“李公公,您老手下留情啊,这小女骄纵惯了,她并非有意冒犯啊,待我劝她两句,今日必定会随你们回宫去的。”
说着,五张银票塞进了李公公的衣袖中,李公公瞄了一眼,心里一喜,慢悠悠的说:“给你一刻钟,快去劝吧,这进宫当妃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是是是,公公说的是。”夏老爷频频点头,他自然是想让夏胭脂进宫为妃的,既能够光耀门楣,又能够享受荣华富贵,上回夏老爷进京面圣时有意无意的将夏胭脂的画像给皇帝过目了,皇帝看过以后可谓是龙颜大悦,心心念念的想让夏胭脂进宫,于是,也就有了今日的事情。
“巧巧,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小姐。。。。。。不对,还不快扶娘娘起来。”夏老爷给巧巧使唤了一个眼色。
跪在地上的夏胭脂如一头倔强的马儿,死活不肯起身,夏老爷对李公公讪讪的笑笑,他弯着身子蹲了下来,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劝着她:“胭脂啊,你快答应吧,你若不答应这可是抗旨,是要满门抄斩的。”
夏老爷沧桑的脸上蕴着满满的期待,期待夏胭脂能够点头,清幽的话缓缓从夏胭脂口中溢出:“我是不会入宫为妃的。”
她的心里只有楚墨寒。
他们二人曾经在山海云间发过誓言:这辈子要长相厮守。
既要长相厮守,又怎能转而拥入别的男子怀抱。
即便那个人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即便那个人是当年的天龙真子。
花香溢溢,微风拂拂。
偏方的一根柱子后,洛嫣儿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一幕,眼底盛着满满的妒火,双手攥成了一个拳头:为何什么好事都轮不到自己?
“胭脂,就算是爹爹求你了好不好?”夏老爷的脸紧紧的皱着,他一直觉得自家女儿乖巧听话,却不曾想这一次这么坚持己见。
夏胭脂无动于衷,漠漠的望着某处:墨寒,你在哪里?为何每次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
“胭脂,你就可怜可怜爹吧,入宫给皇帝当妃子总比嫁给那钱大权那混账东西强吧。”夏老爷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良久。
夏胭脂缓缓转过头,那淡漠的眸子望着夏老爷,红唇轻启,缓缓问:“我若偏偏不入宫呢?”
那坚定的话语让夏老爷的心狠狠一颤,他根本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抗旨的后果,他皱着眉头,与夏胭脂抗衡,狠狠的说:“你若抗旨,我便死给你看。”
话落。
夏胭脂淡漠的面容挂着一层复杂的情愫,她望着夏老爷,幽幽地说:“我回房换一身衣裳。”
听及。
夏老爷心里美滋滋的,一手握着拳头,频频点头:“太好了,太好了,想开了就好。”
“巧巧,还不快一同进去服侍小姐。”夏老爷从地上起身,腰杆儿挺的直直的。
夏胭脂步履依然,她摆摆手,口吻冰冷:“不必。”
清雅的闺房扑面而来的是清淡的香气,是一股海洋的香气,夏胭脂的薄纱摆动,将门阖在身后,她微微闭上双眼,鼻息间飘散着楚墨寒留下的味道。
檀木窗的微风吹过软榻的纱幔,纱幔上的流苏轻轻摇摆,软榻上方是一个蓝色的风铃,那风铃是用贝壳制成的,是楚墨寒特意为她做的。
夏胭脂款款步子行至到风铃面前,素手捧起,怜惜的摩挲着,她将风铃中最大的贝壳执起轻轻凑到耳畔,里面是大海潺潺的声音,还有那。。。。。。楚墨寒留下的声音:胭脂,等我回来,我定要娶你,做我一生的妻。
墨寒,若有来生,我夏胭脂定要做你的妻。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一袭冰蓝色薄烟纱入身。
楚墨寒最喜蓝色。
梳妆台前。
铜镜内映照出来的花容月貌蕴着丝丝忧伤,脂红捏在指尖,轻抿,额间染了一滴蓝色的海洋之珠,这是他们第一次初识,他赠予她的。
檀木桌上那未绣完的荷包被她拢在手心,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塞进了离心脏最近的衣襟内。
欲相守,难相望。
人各天涯愁断肠。
思秋水,心念君。
咫尺天涯媲鸳鸯。
“小姐,公公催促的紧呢。”巧巧站在门外轻叩门。
夏胭脂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声音浅浅:“恩。”
檀木门被缓缓打开。
阳光竟有些晦暗,天边的另一面涌过来了一大片积云,想来是要下雨了吧。
倾世容颜让众人眼神闪亮,频频点头,不愧会被选入宫,这容貌也迷了皇帝的眼睛啊。
步下款款生莲,夏胭脂径直行到夏老爷面前,她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一字一句的问:“爹,你真的让女儿入宫为妃?不会后悔?”
闻言。
夏老爷的心一颤,生怕她一时反悔,急急的敲定威胁之话:“事到如今,你入也得入,不入也得入,由不得你。”
三面方向,犹如天涯。
一边策马奔腾。
一边苦苦交战。
一边凄凄艾艾。
春花开,秋花落,繁华过后留残香。
前世情,今世债,红尘轮回梦一场。
花团锦簇,柳絮飘扬,环视着一圈,夏胭脂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鱼塘内鱼儿们跳跃出一个个水花,缓缓回眸,巧巧望着她,她淡淡一笑:“巧巧,别忘了每天给鱼儿喂食。”
“小姐。。。。。。”巧巧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儿,有些担忧的握着夏胭脂的手。
夏胭脂将手从巧巧手心里挣脱开来,望着那缓缓涌过来的积云,仿似自言自语,仿似在对巧巧交代 :“巧巧,若楚公子回来找我,告诉他,胭脂情系墨寒。”
那份绝然的情愫浮在夏胭脂的面容上,忽地,她猛的推开了巧巧,朝对面的那根石柱上狠狠的撞去。。。。。。
墨寒,至死我也是你的女人。
………………
第一更,稍后还有第二更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情丝难剪相思两难(第二更)
凭窗独倚,月洒憔颜,自顾盼,独悲伤。
情丝难剪,相思难断,日日思,夜夜盼。
满满的积云堆积在空中,毛毛细雨缓缓而下,一滴,两滴,三滴,滴落在夏胭脂的眼睑。
墨寒,老天爷都在为我们哭泣。
“胭脂!”门外,一道蓝色的身影夺门而入,马儿的哒哒声和嘶鸣声响彻天空,伴随着的还有楚墨寒那悲呛痛苦的声音。
一颗眼泪话落脸庞,夏胭脂的心止不住的颤抖,那种濒临绝望又看到希冀的感觉太过强烈,她的双手软弱无力的伸向狂奔而来的楚墨寒,这一刻,她拼命拼命的睁开了双眼,眼底闪着星耀璀璨的光芒,终于,终于看到了他最后一眼,她的楚墨寒生的真英俊,那一眉一眼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头,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两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那久违的安全感又重新回到了夏胭脂的心底。
这种感觉。
真好。
“胭脂。”楚墨寒双腿跪在地上,将奄奄一息的夏胭脂揽在了怀中,夏胭脂的额头流着刺目的鲜血,那红色的鲜血染上了楚墨寒蓝色的衣裳:“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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