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哪有,我跟你玩,跟你。。。。。。”小妲雪急的从草丛里跳了起来,那裙摆如一朵洁白的莲花旋转成了一个漂亮的圈,那明媚的小脸儿在萤火虫的照映下显得格外妖娆,当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时,那笑容僵固在了嘴角,眼底盛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是师父。
——是师父。
“师父。。。。。。”那声音虚无缥缈,软软腻腻,仿佛配合着眼前虚渺的场景,潇竹一袭淡绿色竹纹仙袍,那仙袍的长袖上印着镂空的银丝绣线,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仙骨之气,周遭白雾绵绵,他仙冠上的竹印是那么的耀眼,他那清冷俊傲的面容是那么的迷人。
“雪儿。。。。。。”他的声音如冰川融化的那一瞬悸动,她是他日日夜夜的梦,她每日都徘徊在他的心里,天宫的夜如此凄凉,冰冷,虽然南海观音同意让他将妲雪接到天宫来,但是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凡间来看看她。
他不放心妲雪,她才刚刚修炼成人形,法术用的也不精湛,她性格乖张,大大咧咧,以为凭着三脚猫的法术就能独闯天下,可哪一次不是他在她背后偷偷的帮助她。
“你真的是我师父吗?”小妲雪揉了揉双眼,她怕,在这混乱的千年雪山和竹林,有很多比她厉害的妖怪,会变幻各种各样的法术,她害怕别的妖怪冒充她的师父来欺骗她,然后。。。。。。然后把她嗷呜一口吃掉。
潇竹静静的凝着她,她瘦了,单薄了,平日里一日三餐他都供应着她,但是,天上一天,地下七昼,这些时日里小妲雪每日风餐露宿的,方才无意间看见她饿着肚子去吃地上的车叶草,他的心闷闷的,对她心疼的无以复加。
“是为师。”潇竹的声音愈发的温柔,如春天的春风,如冬日的暖阳,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恐惧和不信任,忽而想到了给她带了她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于是,他将狮子头端了过来:“雪儿,来,到为师这儿来,为师特意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狮子头。”
小妲雪猛烈的摇头,一切太不真实了,她的师父应该在天上啊,怎么会下凡来呢?一定是有人想把她吃光光,虽然狮子头好吃,但是坚决要闭紧自己的嘴,夹紧自己的腿,不能上当啊嘤嘤嘤。
“不要,你是妖怪。”小妲雪后退几分,又几分,‘咣当’差一点被石头绊了一跤。
潇竹实属无奈,她又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妖怪,如果有一天妲雪被其他妖精化作了别的样子,他想,他一定会轻而易举的认出来她来。
因为样子能易,妲雪那二货无下限的性子是谁也模仿不来的。
“为师不是。”潇竹试图一点点靠近她,又用美食计诱。惑她:“你看,为师都知道你最喜欢狮子头。”
小妲雪弯下腰手里抓了一大把石子儿,一颗一颗的朝潇竹丢去:“骗子,不要想拿这个骗我,我愿意吃狮子头这事所有妖怪都知道。”
“。。。。。。”潇竹彻底汗涔涔,小妲雪你偏要走哪儿都要跟别人说你喜欢吃狮子头吗?
潇竹一挥袖将手中的狮子头变没,他将妲雪瞥过来的小石子儿全部收在了手心里,这个小淘气鬼:“怎样你才能相信我是你的师父?”
风吹过,小妲雪有些哆嗦的耸了耸肩膀。
她上下,左右,前后,转圈的打量着潇竹,她一手杵着胳膊,一手摸着下巴,来了一句没节操的话:“你如果让我看看你的竹子我就相信你是我师父。”
潇竹的那张俊脸华丽丽的黑掉了,他冷着呛声:“妲雪,女孩子要。。。。。。”
“要矜持。”小妲雪屁颠屁颠的团了过来,裙摆的纱翼被她当作了小翅膀忽闪忽闪的,她眨着大眼睛,‘吧唧’扔给了潇竹一个飞wen:“确定了,你就是我师父,如假包换。”
这小东西的思维跳跃的太快了,他有些跟不上节奏,方才还一副打死不信的样子,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就信了。
好奇之心人人有之,潇竹轻咳了一声,问道:“你怎么确定的?”
小妲雪对他的问题置若罔闻,撒欢儿的翻着他的衣袖,急不可耐的说:“师父,师父,狮子头呢?”
“没了。”
“你给吃了?”
“没有。”
“那你给我弄哪儿去了?”
潇竹可以让她死缠烂打的追问狮子头的下落,不过,前提是他必须要整明白一件事啊。
“妲雪,先告诉为师,你是怎么确定我是师父的。”潇竹缠着双臂,任由妲雪在自己身上抓心挠肝。
小妲雪一双眼睛贼溜溜的扫着潇竹长袍下的‘竹子’,笑的特带颜色:“只有我师父才能听懂竹子是什么东西,你能听懂自然就是我师父,而且你还给我讲孔老头子的大道理,这一点铁铁的。”
小妲雪啊,你琢磨起这些歪理邪说的时候怎么那么上道呢。
“师父,师父,我说完了,你把狮子头还给我。”小妲雪的口水都流成三千尺了。
潇竹指尖旋转成一抹绿色的幽光,素手变出了一个轻纱的粉色披风,体贴的披在了妲雪的身上,*ni的缕了缕她的发丝:“刚才吃了那么多美食还没吃够?”
‘咯’,小妲雪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忽然间恍然大悟:“喔,师父我知道了,那些美食都是你给我的对吧?”
潇竹蹙蹙眉:“不是我还能有谁?”
一说起这个小妲雪的眼睛直冒粉色的心形泡泡:“我以为是哪一个暗恋我的神仙啊。”
“怎么会?”潇竹挑高了声调,有些嫌弃的说:“你的妖品都掉渣了,怎么会有人喜欢你。”
嗷呜。
小妲雪抓狂的追了上去,漂亮的玉手作出一副大老虎吃人的模样:“师父,我想吃了你。”
募地。
黑墨般的天空划过一道流星,潇竹拧紧俊眉,这个阴魂不散的瑶池仙姬,他连忙上前,拉着浑然不知的小妲雪两个人双双进了竹屋。
“师父,怎么了?”潇竹突变的神色让小妲雪的心一紧,是不是上次那些天兵天将又要来抓她了?
潇竹眉眼一横,双臂旋转交叉,轻轻波动,白色的袖袍如折扇一般在空中笼罩,他的双手慢慢推开,眼前一层层竹叶如一片绿色的海洋将竹屋牢牢的包裹住,波纹涌动,水润轻盈。
功毕,潇竹慢慢的气运丹田,缓缓的收功闭心,一层防仙的结界围在了竹屋外,没有他的破解任何仙者都不会破除的,也不会看到竹屋内的情况。
*
瑶池仙姬站在云端,一眼望不到竹林的尽头,她双拳紧握,气愤无比,方才明明看到竹屋前潇竹和妲雪两个人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
在仙界的时候,瑶池仙姬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所以一时兴起想起来找潇竹聊一聊,可是她一进他的仙宫却发现他竟然不在宫中,转念一想,瑶池仙姬随着空中的一抹绿点儿来到了竹林,正准备仔细看看清楚时,竹屋却一下子不见了。
“上竹仙尊,你就一时也等不了么?”瑶池仙姬眼底全是嫉妒之火和伤痛情愫。
*
“莫怕,有为师在。”潇竹坐在竹椅上,竹桌上空空如也,他大手一挥,一壶清茶现出,他倒了两杯,一杯推到妲雪跟前:“雪儿,明日随为师去仙界。”
妲雪两条小腿一蹬儿,一副抗拒的表情:“不去。”
“必须去。”潇竹霸道的说,她的血泪子福祸难定,如若真的有机会上仙界,他可以助她修仙,这样一来,仙界的人就不会非要致她于死地了。
闻言。
妲雪急了,站起来数落他:“好啊,师父,你真是蛇蝎心肠,我看你是想伙同那些神仙想清蒸雪狐,红烧雪狐,活剥雪狐。”
“恩。”潇竹没有解释,端起茶杯在嘴边轻啜了一口淡淡的‘恩’了一声。
看他那么气定神闲的模样,小妲雪两手抓着桌角,两腿儿一踹,整个身体趴在了桌子上,她扯着潇竹的衣襟,咬牙切齿的说:“师父,你知道你每次这幅样子的时候我都想干什么吗?”
“恩?”
妲雪脸色一喜,用她稀薄的法术一转眼跳到了潇竹的大腿上,待潇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吊着一个毛绒绒的小家伙,她是什么时候化成原形的?
小妲雪扫着毛绒绒的尾巴在潇竹的竹子上,那双乌溜溜的眼睛贼兮兮的:“师父,我想捏断你的竹子。”
“你是不是不想化回人形了?”嘤嘤嘤,赤。裸。裸的威胁啊,仗着法术比自己高就欺负人,臭竹子,臭师父。
‘咻’的一下子,小妲雪变回了人形,气氛在一瞬间凝固了,雪狐时她爬在他身上顶多像一个小chong物腻歪着自己,现在,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双腿弯弯搭在潇竹的腿上,两条玉臂勾着他的脖子,媚眼如丝的望着他,娇艳的红唇欲滴,烟光还羞,睫影四射,那欲拒还迎的模样真真的拨乱了他的心。
“嘶——”潇竹忽然露出一副极为痛苦的模样,额上浮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胳膊上的经脉再一次涌出了红色的线条,如被千万条虫子啃噬一般。
妲雪慌了:“师父,你怎么了?”
俞来俞蚀骨的痛楚蔓延至体内,潇竹一根手指艰难的伸出,拼尽全身力气从合谷xue一直抵在曲池xue上,那经脉上的红丝线慢慢的褪去,潇竹的脸色稍稍好转,已然没有方才那么痛苦了。
那千丝万缕的红丝线迅速的团成了血球吞进了潇竹的体内,难道是凡体那一世的血胎而导致的。。。。。。
潇竹用颇为复杂的情愫凝着妲雪,妲雪啊妲雪,我们千万不要走那条路啊。
“师父,你刚才怎么了?”妲雪连忙斟茶递给潇竹,这已经是第二次见到师父这一副样子了,第一次是天兵天将前来捉她的时候,第二次便是现在,师父为何会表现出一种撕心裂肺,心如刀绞的感觉呢?
而且,师父经脉上的红丝线特别像。。。。。。
小妲雪猛地摇了摇头,不会的,一定不会的,是自己想多了。
潇竹摆摆手:“无妨。”
“噢。”小妲雪漫不经心的答应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潇竹看出了她的心思:“雪儿,你是不是有话对为师讲?”
“恩。”妲雪毫不犹豫的点头:“师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一轮弦月衬出月光,星星闪烁,潇竹好整以暇的说:“问吧。”
“那师父要跟徒儿说实话。”小妲雪又提出这个要求,因为她不确定师父会向她坦白。
“好。”潇竹认真的点头:“为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妲雪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她一个骨碌从潇竹大腿上爬了下来,拧了拧有些褶皱的裙子,她抬眸,寐含春水脸如胭脂,一双樱唇粉腻酥融,一双美眸如珍珠,轻眨撩心:“师父,你为何要装成妖精在竹林生活?”
于他,从初遇到初识到现在,妲雪从他的眼底里总能看到那复杂的情愫,她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是一个神秘的人,有时候夜半时刻,她总能悄悄的看到他满怀心事的摸着一根竹子,一模就是好几个时辰,要么就是靠在竹子上哀伤的吹。萧,他眼底的忧郁全被她看在眼里。
一说起这个,潇竹眼底的白雾更浓了,他古井般的眸子仿佛是一个深深的漩涡,里面装了各式各样的木盒子,那些木盒子上好像有一个锁头,而解锁的钥匙就是解开潇竹心结的人。
“我犯了天条。”潇竹云淡风轻的说,仿佛这件事与他没关系一般。
妲雪心里暗惊,捂住嘴巴:“天条?”
“恩,因为我犯了天条所以被王母罚下界,在这片竹林充当一个竹妖完成王母交给我的任务来将功补过。”潇竹思绪飘远,回忆聚起,他摸了摸腰间的长萧,手指抽动,心扉难过。
他的小动作没有逃出妲雪的眼睛,潇竹那凄凉哀伤的神情再一次出现,与往常在竹林时的神情一样。
“师父,你犯了什么天条?”他是仙界众仙瞩目,相互追捧的上竹仙尊,他会犯下什么滔天大错竟让王母动怒,将他贬下凡间并且一贬就是一千年,而且还要完成王母布置的任务才可以回归仙界。
潇竹起身,透过幽绿的结界深深的看着远处的某一方,两道狭长的眉斜发入鬓,星目流转,像夜空冷魅忧伤的月,孤傲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凉薄的唇,他的双唇紧抿,仿佛将忧伤紧紧的收紧。
当年,这件事轰动了整个仙界,众仙万万没有想到一向严守仙规的上竹仙尊会如此胆大包天,那日,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潇竹就那样高风亮节的站在天庭中间,全身湿透,纹丝不动,那日,他高冷倔犟,绝口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事情,反而处处指责天庭的不是,指责王母的无情,于是,王母一气之下这才将给了潇竹这样的惩罚。
仙袍下的素手缓缓伸出,指尖旋转出一抹绿光,腾空在结界上划下了几行字: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师父,你写的这是什么?我看不懂。”小妲雪歪着小脑袋看着这一行行苍劲有力的字。
潇竹旋转指尖,将仙术收尽,手掌一抹,那段文字化成了一层白色的泡沫。
“当年,为师在仙界的时候私自放走了牛郎织女,毁了银河。”潇竹背手而站,望着如银河般的天际,眼底涌出一股子悲伤。
“啊?”小妲雪真真是吃了一惊:“师父,你竟然敢私自放走他们?他们两个人不是只能一年见一次吗?”
织女是王母的女儿,她心灵手巧,善于织坊,能用她那双灵巧的双手织出五彩的云朵,牛郎则是人间一个贫苦的孤儿,后来,两个人在意外之下互相相爱了,结成了夫妻,生下了一对儿女,从此男耕女织,但是织女因沉迷于幸福的生活而荒废了布耘织霞,王母得知后,大发雷霆,派天兵天将将织女捉回仙界,而牛郎用尽辛苦终于爬到了天宫,他的竹篓里背着一双儿女,王母见女郎追来,便用发髻上的银色簪子在牛郎和织女之间划出了一道银河,二人被无情的银河隔在中间,他们伤心欲绝,隔河痛哭,后来王母动了恻隐之心,规定让他们二人一年只准见一次面,每到这天夜里,二人都会倾诉衷肠,彼此痛哭,而天空则会落下雨滴,而这些雨滴便是他们二人的眼泪。
“是啊,其实不是这样的,只怪当年一个错误才造成了他们二人的悲情。”潇竹一提起这件事就觉得无比惋惜。
错误?
他们的错误在众人眼里就是人仙相恋啊,他们犯了天规,王母惩罚他们也是按照天规来处置,还会有什么错误呢?
小妲雪在千年雪山的时候就听说过牛郎与织女的动人爱情故事了,记得,每一年的七月七日时,小妲雪就会呆呆的望着繁星满满的天空,任由雨滴洒落在她的身上,因为她觉得那是象征美好爱情的雨水。
“师父,是什么错误啊?”小妲雪对他们二人的爱情故事充满了好奇,据说织女长得好美好美,她有一颗善良的心,对牛郎的爱至死不渝。
潇竹叹了一口气:“当年,王母被他们的爱情感动,于是就让喜鹊去传话让他们每隔七日见一面,但是喜鹊一时疏忽传错了话,传成了每年的七月七日见一次,后来,王母也就将错就错了,每年让喜鹊来为他们搭桥。”
“原来是这样,喜鹊怎么会出这么大的错误呢?他们本应该七日见一面,可是现在却只能一年见一次,他们好可怜。”妲雪听后稍稍有些伤感,替他们的爱情感到惋惜,感到可惜。
“是啊。”潇竹叶跟着赞同的点头:“所以当时我知道这件事以后便去找王母说明了一下情况,希望王母能够遵守当初她的承诺,从一年一次再改成七日一次。”
妲雪眨巴着眼睛:“师父,所以你就让她们私自见面喽?”
“没有。”潇竹摇摇头,他望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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