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
“可不是,谭家也找的够久了,谁曾想她突然就冒出来了。”陈氏连声附和。
原来,两人匆忙赶到陈家屯,稍微一打听,屯里的人都说没见着陈小娟回来,两人才急急忙忙的往陈家里去。
陈奶奶原本就和孙女相依为命,这孙女一下子出嫁,老人就越发孤寡,身子也变得不好,颤巍巍的迎了出来。
乍听得田怀德委婉的说陈小娟在婆家没有打招呼就跑了回来,却还没见人,现在婆家都在四处找她,老人一下子急了,摸索着抓着田怀德的手央求他把陈小娟给找回来。
田怀德自然是答应,也好声好气的说陈小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陈氏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说那谭家如何的好,人家如何的珍重她的孙女,让陈奶奶一定要好好的敲打敲打,毕竟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要是在婆家有个啥子不好,丢的也是陈家的脸面。
陈奶奶也是满口应承,等陈小娟回来给好好说说,却就在这时,陈小娟不知从那里跳了出来,衣衫褴褛的,噼里啪啦地骂了田怀德两人一通,说他们不安好心将她卖给傻子,不是个人。
“娟丫头这就不是了,当初媒人也说过了,那家儿子就是老实得憨傻,可你奶奶也应了,说老实的好,会疼人,你自个也是应了的,现在反过来怪我,可有这样的理?”陈氏被骂得沉下脸,冷声教训:“所谓出嫁从夫,没的嫌弃对方,再说,你过去就是大少奶奶,这样的好日子,放眼百里,谁有你这福气?那聘礼,就是村长家嫁女的时候,也没你风光,现在你说这话,也不嫌烙心。”
“我呸!”陈小娟杏眼一瞪,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冷笑道:“憨傻跟傻子是一个样吗?你们分明是不安好心,推我进个火坑。我就说你咋这么好,长年不来往,一上门就说亲,原来打的好主意,你们也不怕遭天谴。”
“傻子?”陈奶奶从呆愣中反应过来,睁着浑浊的瞎眼摸索到孙女的手,颤抖着唇说:“娟丫,你说是说真?那夫婿真的是个傻子吗?”
“阿妈,我是您亲孙女,还能骗您不成?”陈小娟反握着奶奶的手,眼泪滚烫的掉下来,说道:“那三不懂的,只会傻笑,就连,就连洞房。。。”
她咬着唇,羞得一脸通红,不好再说下去,可在场的人都不是小丫头片子,又哪会不知道?
一个傻子,能知道啥叫洞房?
“夭寿咯。”陈奶奶一听,顿时老泪纵横,用布满皱纹的手背擦着泪,哭道:“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阿妈!”
两祖孙抱头痛哭,也亏得当时已经入夜,也没啥人出来走动,那陈小娟家离得也远,竟也没人知道这边的事儿。
“小娟,女人嘛,眼一睁一闭也就过去一辈子了,当个少奶奶有什么不好?就是那个,他不懂啥事,整个家就你当家作主,你说有什么不好?这回头嫁,你当就那么好?”陈氏苦口婆心地劝,说道:“谭家也说了,只要你回去,既往不咎,你给谭家生下个娃儿,他们自也会好好待你。”
“我呸!就是给村头老李家当个填房继母,我也不愿去给傻子生孩子。”陈小娟却不领情,冷笑着往门口一指:“你们滚,滚出我家,这里不稀罕你们来。”
“这也由不得你。”
门口却来了几个人,来的正是谭家的管家,带着几个衙卫,冷冷地看着陈小娟道:“聘礼已收,堂也拜了,你就是我们谭家的人,带走。”
陈小娟一见来人,就满脸惊恐,尖叫着道:“干嘛,你们别过来,阿妈,阿妈。。。”
陈奶奶看不见来人,却察觉到孙女的不愿,慌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磕头:“她姑,孩子不愿,就退了吧,这聘礼咱都退回去,不去他家了。”
“叔婆,女人家的名声最重要,小娟这要是被退回,这十里八村的,咋看她?”陈氏走到陈奶奶身边扶着她的手低声道:“那谭家是什么人家?这要是说小娟啥个不好,不守妇道,这可是要浸猪笼的。”
陈小娟嘴里已经被塞上了手绢,呜呜的挣扎着,可她到底年纪小人也小,被两个高大粗壮的衙卫抓着,也挣脱不得。
陈奶奶乍听得要浸猪笼,吓得一个哆嗦软倒在地,萎顿地喃喃说道:“这可咋办,咋办?”
陈小娟满眼惊恐又心痛,这是自己相依为命的亲奶奶啊,可她没法多想,后脖被人一敲就昏了去。
谭管家来的快也走得快,把个昏迷的陈小娟放在马车上就离开,有乡亲闻言出来,也不过是说来接少奶奶家去,乡亲们也知道陈小娟嫁去了好人家,见马车华丽,也没深想。
陈小娟被绑走,田怀德两人见了也松了一口气,笑容还没完全使出来,却听咚的一声,回头一看,却是陈奶奶昏厥在地,唬得两人顿时手忙脚乱的去抱,又去请大夫和族里的兄弟照看,好一阵忙活。
田敏颜听得脸色发沉,手不自觉地用力掐紧了小五,恨不得冲进去对两人打上几个耳刮子,这还是个人吗这?
“姐,疼。”小五呼痛出声。
“你们在那干什么?”狗剩的声音乍然出现在后方,屋内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田敏颜连忙说道:“小五,那蚱蜢跑那去了,快抓。”说着拉着他匆匆地离去。
第八十八章 拿李氏当枪使
田敏颜拉着小五跑到了后山那片桑树边,对着小河大声吼:“啊啊啊!”
小五有些后怕,看着姐姐像是入了魔障一样,小脸紧张得有些白,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瞪着她。璼殩璨伤
大叫了好几声,直把胸口中的郁气吐出,田敏颜才呼出了一口气,紧握的拳头也松开来。
知道大伯那两口子自私有心眼,却没想到会是一肚子的坏水,做这些个事也真不怕得报应。
想来那陈奶奶被刺激到了才会昏厥,又是上了年纪身子不好的人,这一昏肯定是危险得紧的。
田怀德他们也不是不心虚的,毕竟是他们拉的亲事,现在弄成这样,怎能不心虚?这陈奶奶昏迷了,眼看就弱得只剩一口气,为怕担责,这才半夜家来,却不想,那陈奶奶果然半夜就去了。
造化弄人,那陈奶奶怕是临死都带着自责和怨怼吧,毕竟她也是推孙女进火炕的侩子手。
田敏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姐。。。”小五弱弱地叫。
田敏颜看到小弟满目担忧,不由蹲下身子,看着他说道:“小五,你今儿也听到了大伯他们所说的事了。”
小五点头,唇抿成一条线。
“小五,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要记着这两句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紧接着,田敏颜又将这几句话的意思细细地解说了一番,最后还问:“知道了吗?”
小五歪着头,似懂非懂地点头,见田敏颜放不开郁色,懂事地道:“姐你放心,我记下了。”
田敏颜这才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站了起来:“走,刚刚姐看到桑果要熟了,姐摘给你吃。”
小五一听,蹦了起来,笑嘻嘻地跟在她屁股后,指着桑树枝头的果子又叫又笑。
两姐弟摘下几个紫黑的果子,在河边洗了后吃了,小五满嘴的黑汁,笑眯眯地道:“姐,真的能吃,好甜呐,这个真的能卖钱吗?”
“自然是能的。”田敏颜看着果树上快要熟透的果子,估摸着它完全成熟的时间,道:“大概过两天就能全熟,到时候我们再来摘了去卖。”
小五又是一阵欢呼,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两姐弟都没注意到,在他们身后的一丛芦苇后,一个男人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口里叼了根芦苇草,正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
再回到老宅,陈氏已经出发去陈家屯,老宅里正忙着摆早饭,李氏拿着葫芦瓢子拎着桶猪糠皮,眼瞧着田敏颜,连忙招呼:“颜丫头,快来去把猪喂了。”
“二伯母,俺不知吃坏了啥东西,你让二姐姐去喂吧,俺得去茅房扎马步。”田敏颜捂着肚子飞也似的跑离。
“死丫头,懒人屎尿多,一个个成精了,都让我干活计了。。”李氏见此不悦地嚷嚷,高昂的声音远远地扬了开去。
田敏颜哼了一声,就你二房的是尊贵人,想指唤我帮你干活儿,别说门儿都没,连窗也没。
嗯,这时辰,平半仙也该是到了,也是时候准备准备了。
这么想着,透过菜园子看出去,平半仙不就拿着那条标志性的白幡布摇头晃脑的走来么?
田敏颜的眼睛骨碌碌地一转,要说除了老爷子,谁最紧张老大能不能当官的事?自然是二房了,李氏不就在猪圈么,头脑简单,这支枪是最好使不过了。
平半仙一路摇头晃脑的走来,小眼睛不住的看着村里的屋子,有在屋前玩耍的孩子见了他,好玩地跟过来,小小的一问,平半仙就知道田家在哪了。
才靠近,就见昨日那丫头高高扬手,他会意地点头,只在宅子附近转着晃悠。
田敏颜快步跑回屋内,拉着田敏瑞走到猪圈的屋后,以故作神秘却又足以让李氏听到的声音说道:“哥,有个臭道士在咱家门口转呢,说啥子咱家风水不好。”
“道士多是蒙骗人的,这你也信。”田敏瑞会意,十分的合拍。
“我原本也不信的,可他说了两件事,挺有准儿呢。”田敏颜大声地道,又嘘了一声,听到李氏走到离他们最近的猪圈上的泥窗,不由微微一笑。
李氏人胖又粗壮,脚步声最是沉重,很容易听得出。
“哥,那道士说咱们家宅不宁,所以才事儿倍多呢,又问咱家是不是有人差点小产,哥,娘有孕那事又没往外说道,他咋知道?我看邪乎着呢。”田敏颜一脸神秘,眼角余光扫到李氏凑上泥窗的脸,不由更卖弄地道:“他还说咱家是不是有人要当官了呢。”
李氏一听,耳朵竖了起来,听着田敏颜说道:“咱大伯不是马上要当官了吗?可那臭道士你知道他说啥子?”
“说啥子了?”
李氏也竖起耳朵,将耳朵趴在窗头上。
“他说咱大伯这官怕是当不成了。”田敏颜哼了一声:“说啥相冲的,我也不懂,又说啥好事多磨,不改风水不改运,一家子都不好。”
田敏瑞连忙捂着她的嘴,左顾右盼一番后道:“我的祖宗,快别胡说,让阿公听到了可不得了。”
“哥,那可怎办?莫不是和咱三房相冲?怪不得娘差点小产。肯定大房冲着咱们呢。”田敏颜一脸懊恼,歪着头道:“阿公要知道,肯定不让大伯带咱们去享福了吧。”
“我去打发他走,没的胡说八道。”田敏瑞一听,抽腿就要走。
李氏在里头一听,哎哟一声轻叫,又连忙捂着嘴,吧嗒吧嗒地踩在猪圈禾草上飞快地跑了。
听到声音,田敏颜和田敏瑞相视一笑,两人连忙去寻那平半仙,这双簧记还没完呢!
却说李氏,听到两兄妹的对话,心急如焚的,一阵风的卷进正房内,大声嚷嚷:“不好啦,不得了啦,不得了啦。”
“作死啦你。大清早的咋咋呼呼鬼叫什么,这是被鬼追了你,啥不好了,啊?连话都不会说了你。”江氏正端起粥碗,一听这话立即沉下脸搁下碗。
“娘,爹,快,快去看,屋外来了个道士说咱家不好啦!”李氏喘了口气,扶着腰一口气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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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双簧记
李氏奔到八仙桌边上,拿起茶碗灌了满满一口茶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把刚才听到的一一道来,末了还道:“爹,瑞哥正打发那道士走呢,是真是假,一问就知道了,我也是为大哥着想。璼殩璨伤”
田老爷子脸色发沉,看向田怀仁,又看看大儿子,竟有些犹疑。
“难怪咱们家这阵子这么多事儿呢,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田怀孝也道,又看了一眼低着头的田怀仁,哼了一声道:“要真为大家好,老三想来也不会说啥子,老三,可是?”
田怀仁动了动嘴角,似是十分困窘,低着头弱声地道:“二哥说咋样就咋样。”
“爹,去看看也不差,若是胡说八道的,我们攀了去便是。”田怀德的眉皱得老高,本来他已经觉得这阵子够背了,啥事儿都不顺,却原来竟有这么一遭说法,莫不是真的相冲?听听那道士说什么也好。
田老爷子其实也急,只是碍于幺儿的脸子,可老三这么说了,老大的官事确是波折重重,他也就动起了心思。
“这算命的最是会说话,你们不准插嘴,都让我一个人说话。”
田怀仁一听,那盼着老爷子顾念一下自己的心一下子跌落下来,心酸得很,那本来愧疚的最后一点顾念也打消了。
老爷子始终还是偏向大哥,如此,分了也好!
一家子早饭也不吃了,都簇拥着老爷子走到前院门口,田敏瑞正拉扯着道士,似是要攀他走,周围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
“你这小子忒无知,也罢,老道本受菩萨点拨来指点迷津,尔却不识好人心,菩萨懂事儿想来也不会怪我。老道这就去了。”平半仙一甩长袖,气咻咻的竟然要拂袖而去。
田敏颜一边瞧着,心道果然是个算命看相的,瞧瞧人家这一番话说得多漂亮?这古人听了还不膜拜?
果然,李氏一看这架势那还了得,连忙吩咐自己的儿子:“二郎,快去把瑞哥拉开。”说着自己又快步上前,巴巴地挡着平半仙谄媚着道:“道长,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儿,您大发善心就指点指点咱们家吧。”
“二伯母,他胡说八道的,你也信。”田敏颜适时插了一句。
“哼!别以为二伯母不知道你心思。”李氏意有所指地哼了一声,瞥了她一眼后又让平半仙进家:“道长,您就大发慈悲,给看看家宅吧。”
“阿公,这道士就是来骗银子的,咱还是快快把他给攀了吧。”田敏颜故作惊慌,跑到田老爷子跟前亟亟地道。
“哟,颜丫头,我咋听见你说这道长说的极有准头呢?”李氏一副你说过什么我都知道的样子,斜睨着她道:“巴巴的阻着这道长进俺们家,这是防的什么呀?”
“二伯母,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就是为咱们家着想么?”田敏颜一副心虚的样子,眼神躲闪。
“怕是为你们三房着想吧。”李氏冷笑一声。
“得了,道长,烦请给我们指道家宅。”田老爷子阻止两人的拌嘴,并让平半仙进家门。
“可是青州杨梅村田家?”平半仙掐指问道:“我本受菩萨指引才来这一遭,万没有错算的理。”
“正是,正是呢。”李氏忙不迭地应声。
“那就是了。”平半仙故作深沉地点头,进了前院,拿着罗盘四处看了一番,嘴里喃喃自语不知说些什么。
众人也不打扰,跟着他进了内院,他一边拿着罗盘转个不停,一边掐指计算,面上表情高深莫测,若不是自己请来的,田敏颜几乎要相信他真有几分本事了。
“这东西二厢,可是住着人了?”平半仙走到西厢门口,抬头看了看,又捏着指头说道:“明年开春,这里头会有新生命降生,只是这娃娃命运多舛,没落地就先受损,是为大不吉啊。”
大家一听,都暗惊,这道士竟这么灵验?
“看吧看吧,我就说这道长是个灵验的了,道长您可说对了,这里住着我三婶,正怀着娃娃呢。”李氏先咋呼出来,一脸的看吧,我说得对的样子。
“这就是了。所谓东西相对,两两相冲,是大避忌,胎妇受弱,官运不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平半仙一脸高深的说道,又走到东厢那边看了看。
“你们看,所谓日出东方,可这东厢门却往西边向,格局扭转,日落西方,这还没起事,就已有衰落之态,不妙不妙啊。”
“半仙,可有化解之法?”田怀德本就觉得自己犯了什么忌讳,现在这道长一说,更是深信不疑,连忙追问。
平半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