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贸然的,啥也不清楚,她是断不敢去寻齐十七的,这可是死罪。
“不会的,你大伯他不敢的,他不会的呀颜丫头。”老爷子亟亟地保证:“你大伯他铁定是冤枉的呀。”
“阿公,您不是大伯,焉知他有没有被富贵迷了眼?”田敏颜冷笑,见老爷子脸色发白,也承知不好再刺激他,话锋一转便道:“如今说什么都没用,咱们在这,那边是什么情况,一点也不知,大伯他是怎么和人做的生意,在里边充当什么角色,咱们一概不知。阿公,您该庆幸,咱们现在还没被官员给带走,贩卖私盐,重的抄家灭族。”
老爷子听了,脸色死灰,浑浊的双眼不断涌出泪水,抖动着唇道:“难道,就这么看着你大伯他们死?”
田敏颜正想要说话,林管家却从外头小跑进来报道:“二姑娘,王爷到访,让你家去说话呢。”
老爷子听了,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急忙要下炕,说道:“我去求王爷去。”
田敏颜心道愚蠢,首尾不知,是想把他们的后路都断了不成?沉声道:“阿公,您不能去,要想救大伯他们,您不能去。”
第五十二章 未雨绸缪
田敏颜跑回家,齐十七坐在客厅的上位,脸色很不好看,田敏颜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莫不是他们家也受到牵连了?
“王爷吉祥。睍莼璩伤”她强自镇定着,双手放在腰间福了个身。
咯的一声,齐十七重重地将茶杯搁在茶几上,田敏颜眼皮一跳,抿着唇,大气也不敢出。
“旁的我也不多说,我只问你一句,田怀德涉嫌贩卖私盐那事,你们这房有没参与?”齐十七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出口。
田敏颜心一跳,噗通地跪倒在地,脊梁挺得笔直,直直地看着齐十七说道:“王爷明鉴,民女一家都是良民,给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做触犯大南朝律法的事。我大伯的事,莫说参与,民女一家在此前全然不知情,求王爷明鉴。”说着她重重地把头磕在地板上。
齐十七看着田敏颜那匍匐在地的身子,没有一丝心虚的发抖,坚定,冷静,心就落回原处。
听到消息的时候,他虽然知道以田敏颜的聪慧,不会去做这样的事,但也怕她那爱银子的性子,会不知大南朝的律法,壮着胆子去擦边球,真那样的话,以他的权势,保是能保下他们一家子,可也就是保下,旁的,别再肖想。
因为担忧,所以才会匆匆赶过来。
“嗑那么重也不怕头破了,起来说话吧。”齐十七淡淡地开口。
田敏颜苦笑,要是不重重的嗑,哪能表示她的忠诚?额头传来辣辣的痛,田敏颜又把这仇记在田怀德他们头上。
从地上站起来,她也不敢坐下,只来到齐十七跟前,作出一副谦卑谨慎状,只不时地偷瞄一下他。
“想问什么就问。”齐十七重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也不看她。
“王爷,这来传信的人说的也不详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晓得?我大伯他,是真的干了这等祸事?”她小心翼翼地问。
齐十七抿了一口茶,瞟她一眼,说道:“若真是干了,你当如何?为他向本王求情?”
田敏颜的心莫名一跳,凛声道:“若他们真的明知故犯,那就是自寻死路,理当按律法处置。我只怕田怀德是个傻的,被人当了枪使,莫名其妙的当个挡箭牌,而让真正的幕后黑手逍遥法外,那才是一大祸患,这样的人若能逃过这一关,日后,指不定还会继续做。”
她这话说的巧妙,从头到尾都没为田怀德开脱一句,可却又藏着他是被人推在前面,栽赃陷害的,真正的黑手是另有他人,无声地喊一声冤。
不是田敏颜大度善良,对过去种种不计,而是这事非同小可,田怀德要真被定罪,他们这一房定然会被波及牵连,所以,她不得不隐晦地喊一声冤。
齐十七扫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眼睛似是道,你也别说得富丽堂皇的,你话里啥意思,本王晓得。
田敏颜被他看破心事,讪讪的收回目光,手指绞着。
“到这时候,你还顾念着旁的人,要不是本王先到一步,本王要见你,怕是要到大牢去了。”齐十七轻哼了一声。
田敏颜听了刷地抬起头来,脸色微白:“王爷的意思是?”
“盐课司的人都到县里了,要不是王爷担着,你们就要和田怀德他们团聚了。”福全在一旁轻飘飘地道。
田敏颜吓得重新跪倒在地上,说道:“王爷明鉴,民女一家以人头作保,绝没有参与这事。”顿了一顿又道:“王爷,我们早在去年就已单独分家另过,对于田怀德他们那房内里的事,是完全不知。”
“贩卖私盐,抄家灭族也是有的。”福全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王爷。。。”田敏颜不淡定了,急得眼泪都上来了。
齐十七瞪了福全一眼,目光里很是不赞同,似是在说,吓她做什么。
福全脖子一缩,又退回齐十七身后,心道分家了又怎样,这别说五服,就是三服都没出呢,要真是贩卖私盐这样的大罪,家族被牵连也没啥出奇的。这三房可是寻了大靠山了,要不就是分了家,都得牢里走一遭。如今齐十七出面,才没这事,还不是齐靠山护着。
“别动不动就跪着,也不嫌地上凉。”齐十七见她有些惶惶不安的神情,心软了一软,道:“杨官已经查消息,是怎么个事,相信很快就明了,田怀德要是真的不知情,捡回一条命也是能的。”
田敏颜心里一暖,这人不动声息的就帮自己良多,不由感激地盈盈一拜,道:“多谢王爷。”
走出客厅,田敏颜就看到老爷子被田怀仁扶着站在外边,焦急地等着消息,脸一沉,阻止老爷子开口,将人都叫回正房里去。
在正房还没坐下,老爷子就迫不及待地坐下,问道:“颜丫头,你可对王爷说了这事?你大伯他是真冤枉的。”
“阿公。”田敏颜冷冷地开口,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说道:“阿公知不知道,大伯是闯了多大的祸?差点把我们这所有人卷进去,知道吗?”
老爷子听了脸色煞白,脚步踉跄了一下,却仍嘴硬的喃喃道:“你大伯他,不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不会的。”
田敏颜气不打一处来,想起福全的话,她就打了个寒颤,而老爷子到这时候,还只念着田怀德,丝毫就没想着其他人,不由恶毒地想,就算是查明了田怀德是被陷害的,她都要他呆在大牢里好好享受。否则,太过轻易就逃过一劫放出来,是不会得到血的教训的,不对,还得要受些苦刑,只要不死不残就成了。
田怀仁却是抓住了田敏颜的话,急道:“囡囡,你刚刚是啥子意思?咱们都卷进去,这是咋的?”
田敏颜扫了老爷子一眼,说道:“大伯这事犯的,可是灭族的大罪,盐课司的人都来到县上了,要不是王爷,咱们这里的人就去大牢里一家团聚了。”
田怀仁和罗氏听了,脸色全然褪尽,就是老爷子,也怔住了。
“这,咱啥也不知道啊,囡囡。”罗氏颤着声说道:“咱们都分家了呀。”
“贩卖私盐,就跟叛国一样,重的是要被抄家灭九族的,就是分家了也不顶用。”田敏颜恼怒地道。
“那,王爷怎么说?”
“现在只等那边的消息了,娘,你放心,要是大伯是不知情被人栽赃陷害的,咱们还能摘出来。”田敏颜安抚一句。
“那你大伯他们?”老爷子急忙问。
“那就看上边怎么判了。”田敏颜没好气地道:“就是被栽赃陷害,大伯利用职权大开方便之门,收受贪墨好处,这罪是断断跑不了的。”
老爷子一个趔趄,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力气,喃喃地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田敏颜也懒得理他,只看着田怀仁说道:“爹,瑞哥正在考试,得让人去县里守着,莫让这些事扰了他,一切等考完了再说。嗯,州府的生意也好久没去看了,我看就让哥哥去巡视巡视好了,反正也是顺道的。”
田怀仁一凛,立即明白了田敏颜的意思,这一切未明的情况下,田敏瑞还是别回来的好,就是万一出什么事,他也好歹逃开,田家,也好歹留下一点血脉。
“让林管家去。”他瞬间就作出决定。
林管家也见过世面,由他护送田敏瑞,也好放心些。
“不,让城忠去。”田敏颜摇了摇头,否定田怀仁的安排。
林管家是见过世面,可若是由他去,田敏瑞定然会知道些什么,会赶着跑回来,现在虽说不上是要逃命的程度,可未雨绸缪,护得一个是一个,谢城忠人机灵也会作,不会让田敏瑞起疑的。
“让小五也跟着去吧。”罗氏心慌的很,插了一句,声音满是惊慌。
田敏颜摇了摇头,安慰着说道:“娘,还没到这程度,您放心吧,王爷说过,怎么也会保下咱们一家。”她虽然也想小五跟着逃开,可这样,目标就太大了,她不敢赌。
作着安排时,她眼角的余光瞄到老爷子身子一颤,漠然地别开眼,别怪她恶毒,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田怀德,就是身首异处这也是自找的。
田敏颜叫来谢城忠,将情况对他耳语一番,交给他一只私章,那是大唐银号的私章,她这是以防万一。
“城忠哥,我叫你一声哥,我哥哥就交给你了。要是,要是真的听到不幸的消息,无论如何,你都别让我哥回来,我要你以你娘的名义发誓,护着我哥,护着我田家这点血脉。”田敏颜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一脸的郑重。
谢城忠一凛,看着田敏颜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听着她的托付和信任,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重重地点头:“二姑娘,你放心,我一定护着瑞哥。”
田敏颜一笑,将他送走,回过头来,见到罗氏搂着小五在呜咽地哭,走过去抱着他们说道:“放心吧,娘,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她阖着眼,不断地在重复这句话,这个坎过去了,日后就是康庄大道,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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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田怀德坐牢
有齐十七在,田敏颜他们很快就知晓了横河那边田怀德事件的经过,听完首尾,田敏颜直叹一声,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呀!
陈氏当初搭上的那个蒋夫人,其实也就是一个商贾,娘家有个远房表兄做着官,而那官巧的是,姓谭,没错,就是当初那个谭知是。睍莼璩伤
蒋夫人许给陈氏三分利润,说是合股做的海货生意,人脉铺子什么的他们都不用管,只要田怀德他们在卸货的时候通融着,其实就是避过检查。
有了这通融,那生意自然是蒸蒸日上,蒋夫人给的利钱也很爽快,陈氏他们尝到了甜头,很快就将那蒋夫人当神一样的拜了。
田怀德也不是没有过疑问,他也曾检查过那些船货,眼见是真正的瓷器珠宝什么的,便放下了疑心,谁曾想,瓷器里面装的,会是白花花的盐巴?
就这样过了好几个月,一直相安无事,田怀德也就完全放下心来,安然地享受那三分利钱,却不曾想,会坏在一个女人身上。
这女人是谁?就是当初被陈氏骗嫁到谭知是家那傻子的陈小娟。
陈小娟这一生人最恨的,莫过于是陈氏,若不是她骗嫁,自己怎么会被嫁给傻子,日日被那傻子折腾得半死,最终怀上孩子,谭家怕她跑了,就是她去个茅厕,都有婆子跟得死死的。
陈小娟恨啊,挣扎着生下儿子,却遗传着,也是个傻的,还特别虚弱,她绝望得想死的心都有了,对陈氏的恨,又更深了一份。
却说这蒋夫人和谭知是早就有了共识,某日蒋夫人上门送银子的时候,恰好被陈小娟见到了,因为生了儿子,谭家对她就放松了些,宅子里可以自由出入,结果就将谭知是和蒋夫人的话给听了去。
陈小娟终于逮到报仇的机会了,为让谭家的人放松警惕,她作出认命的样子,也疼爱儿子,寻了机会出门上香,其实就是要告发田怀德勾结上司贩卖私盐。
结果可想而知,那蒋夫人是早就准备了退路的,听到风声立马就遁了,将所有事都推在田怀德身上,就是那盐铺子的名也是田怀德的名,让他是有苦说不出。
江氏听完田敏颜所说的,气得将一个茶碗砸在了地上,恶毒地骂:“那恶婆娘,扫把星,我就说她是搅屎棍,是要害死我老田家呀,要不是她将个害人精嫁过去,怎会如此?扫把星,害人害物。”
田敏颜敛下眼皮,心道,当初你收受人家的金银首饰的时候,怎么就不说这话了,将陈氏是当仙人一般拜,又疼又爱的。
就冲这事,田敏颜再一次看清江氏的嘴脸,与你好的时候,说啥都好,一旦不好,就把你说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坏,翻脸比翻书还快。
老爷子却顾不得这些,他如今只关注宝贝儿子什么时候能出来,便急巴巴地问:“颜丫头,王爷是咋说的,你大伯他是冤枉的,啥时候能放出来啊?”
“阿公,现在的人证物证都证明大伯就是主谋,要是抓不到那姓蒋的,这黑锅,大伯是背定了。”田敏颜轻飘飘地道。
老爷子脸一白,身子晃了晃,凄然地道:“可可你大伯是冤枉的呀。”
田怀仁忙的稳住他,安慰着道:“爹,放心吧,只要将那姓蒋的当家人抓住了,大哥就会被放出来了。”
“你大哥他,从小就身子骨弱,那地方,他熬不住的哇。”老爷子抓住田怀仁的手臂,哀声求道:“老三,你们和王爷的关系亲香,你去求一求,让你大哥他们出来吧。”
田怀仁很为难,嗫嚅着道:“爹,国有国法,这案子未明,大哥是不能放的。”
老爷子听了,抓住田怀仁的手颓然地滑落下来,退后两步,喃喃地重复着一句:“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田怀仁不忍再看,看向女儿,田敏颜却是扭开头,她是不会去求的,田怀德他们,需要血的教训,需要狠狠地记住这次灭顶只祸。
田怀德确实记住了,他刚刚又被牢卒给狠狠地抽了几鞭子,皮开肉绽,一脸痛苦地被拖着扔回牢房。
“爹,爹。。。”田敏林哭着跪爬上前,扶起田怀德,看到父亲身上新添的鞭痕,他瑟瑟发抖着。
太可怕了,大牢里实在是太可怕了,三叔他们为什么还不来救他们出去啊。
“你,出来。”牢卒的鞭子指向缩在一角装死的田怀孝。
田怀孝此时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只蚊子般大小,也好过牢卒记着他,现在一听叫他出去,他一缩,整个身子团成一团,希望躲过这次的鞭刑。
牢卒可不会漠视他,上头交代下来了,要好好照顾这两人,他一个小小的牢卒哪敢不听?
这不,眼见田怀孝不听话,他骂骂咧咧的上前,先是赏了一脚,然后就拽着大叫大喊的田怀孝出去。
“不,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大人,都是我大哥给干的,我是一铜板没得,我是冤枉的啊,大人开恩,啊。。。”田怀孝嚎叫着,经过女牢,牢中李氏她们见了,哭着叫着:“他爹,爹。。。”
“哎哟。。。冤枉啊,大人,啊,田怀德,陈氏。。。你这扫把星,你害死老子了。。。啊呀。”田怀孝凄厉地叫起来。
李氏听得田怀孝的话,身子一扑,就向陈氏扑去,双手成爪往她身上招呼,极尽泼辣地骂:“扫把星,害人精,老娘和你拼了。”
“害人精,害人精。”狗剩也在陈氏身上又踢又咬。
田敏婷见母亲被欺,也顾不得了,拉着自己的小弟就反抗,两方人扭打起来,而一旁的田敏静,呜呜地哭,只有小桃花冷笑着抱着才两个月的小闺女看着热闹,还不时吆喝两句,田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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