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絮听了只觉得恶心。她说:“可是白若说她是神族,我的辟邪珠也对她没反应。”
女人笑道:“你看你的辟邪珠对我有反应吗?”
阿絮愣住了——眼前这女人明明就是妖怪,可是辟邪珠却丝毫没有动静。
女人说:“姑获鸟本来是恶灵,不过白若她借了鸿鹄的尸体,利用鸿鹄的内丹修炼,差些火候就能成神鸟了,所以辟邪珠对她没反应。不过她的内胆都是我给的,我哪能为他人作嫁衣裳呢?”
阿絮质问她:“那你又是什么,你不是太攀蛇妖吗?”
“错。”女人莞尔一笑,脸上的疤挤出褶皱,“是太攀蛇仙。”
阿絮冷笑:“反正都是蛇变的,不管哪一种都一样吧?”
太攀说:“的确,于我来说没有差别。但是就算辟邪珠对我有用,你也敌不过我。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不是来与你为敌的,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我是来请你的,你是我的客人。”太攀笑道。
阿絮面上一派镇定,心里其实已经一团乱麻,紧张的要死。
她努力用龙吟呼叫蒲,可是蒲一点回应也没有,相反,空气里一点蒲的气味都没有,难道她已经不在山上了?
阿絮又气恼又害怕,现在她一个人面对太攀蛇,该怎么办?
“你母亲留下的东西还在女伯娘娘那里,娘娘一直在等你。”太攀忽然说道。
阿絮猛然抬起头,一双眼锃亮地盯着太攀。
阿絮说:“我跟你去。”
……
天快亮的时候蒲跟着伊夏偷偷溜出了福利院,找到下山的路。
伊夏在前面带路,回头对蒲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那个祠堂应该还在。”
第69章 伯山妖异篇 …69()
蒲点一下头,“你带路。”
“嗯。”伊夏应一声,走两步再回头,看到蒲没跟上来,还立在原地往回望。
伊夏沉默了一会,叫她:“要不你先回去找你妹妹,等今晚再说吧。”
蒲垂着眼帘皱皱眉,她能感受到体内被伊夏挑起的*还没有完全平息,如果这个时候回到阿絮身边,万一受了刺激,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而且阿絮又那么。。。。。。哎。。。。。。
蒲叹了一口气。
而刚才伊夏告诉蒲的那个可能和发情龙息有关,隐藏在山里的祠堂,只有子夜到早晨八时才会出现通向祠堂的山路,现在去还能赶上,再晚一点只能等半夜了。
蒲现在脑子里有点乱。
一方面她很担心阿絮,另一方面她又被生理的痛苦折磨,再者龙的内息出现在这个山里本就很诡异,伊夏说她身体里有龙息可能跟以前吃的蛇有关,这让蒲理所当然地想起女伯,不禁怀疑女伯和龙族有关系。。。。。。
难道她真是龙?
伊夏问她:“回去吗?”
蒲的心思全在阿絮和女伯的事情上来回转换,没有注意伊夏。
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搞清楚发情内息的原因,想着抓紧时间去看一下祠堂马上就能回去,而且阿絮的功夫对付人类足够了,身上还有辟邪珠,自己暂时离开一小会应该问题不大。
蒲还想,没把发情内息的问题解决好,短时间内她还是控制不好自己的,她不想对阿絮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何况阿絮也不喜欢。
那就先去祠堂看看吧。
打定主意后,蒲扯着伊夏外套的袖子快步向前,“走。”
“啊?慢、慢一点!”伊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蒲拖着跑起来了。
蒲跑的速度很快,就算伊夏从小在山里长大,走惯了山路,要跟上蒲的速度还是很勉强。
蒲拉着她跑,遇到岔路口的时候就让伊夏指路。
太阳越来越大,天也越来越亮,伊夏看着逐渐明朗的天空有些担忧,这会儿没准山路已经断了,还能去祠堂吗?
果然,穿过一片树林后,她们走的山道断了。
前面全是高大的林木,完全没有路,只有弓着身子躲着树杈子才能走过去。
蒲顿了一会,问伊夏:“以前有路的时候,路边都有什么?”
伊夏想了想,说:“树。”
蒲指着前面的树问:“是这种树吗?”
“呃。。。。。。好像是,以前也没怎么注意。”
伊夏话没说完就被蒲拖着窜进了树林子里,跟着她跳上树顶,踩着树枝快速跳跃前进,吓得伊夏一声尖叫。
蒲边跑边用手捂住伊夏的嘴,低声说:“你别叫。”
伊夏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飞速向前跑,只看一眼脚下就觉得腿软,不敢再到处乱瞟,只盯着前面一路狂奔。
伊夏抽了个空问蒲:“路都没了,还能找到吗?”
“能。听你说的,只有山路会隐藏,祠堂是不会移动的,所以就算没有路祠堂也还在原地。”蒲应道,攥着伊夏使劲往下一跳,“没有路就不要路,直接达到目的就行了。”
“啊——”伊夏刚叫出声,便自觉捂住嘴,跟着蒲从树顶跳到了地上。
再向前看,一个破落的小木房隐藏在几棵参天古木里。
说是古木,不如说是古藤,每一棵都是几人合抱的粗,藤和藤互相缠绕,就像静止的巨蟒,双双交合,纠缠不清。
蒲看了一下一眼,“是这个?”
伊夏瞪大眼睛望着古藤群里的小破祠堂,“是这个没错,没想到没了路还能到这儿。”
她转身对蒲说:“我就是在十四岁的时候误打误撞走到这里,进去里面,遇到了教我捉蛇的女人。”
蒲在外面站了一会,走进去看。
祠堂里很破旧,除了一个供奉的石台什么都没有。
蒲把手放在石台上沉默一会,“那个女人教你捉蛇?”
伊夏回道:“是的。当时下雨,我祠堂躲雨,看到一个女人在里面,把我吓了一跳。”
“她在里面做什么?”
伊夏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说:“她当时蹲在祠堂的角落里,旁边摆了个火盆,好像在烧什么东西。”
“烧东西?”
“嗯。好像是。。。。。。纸。我记得比较清楚,因为看着像古代那种用线装订的册子,很稀奇。”
蒲伸手摸到石台的背面,有点湿润,滑滑的,翻过手来看一看,是青苔。
她用手指捻一捻苔藓,皱了皱眉。
伊夏说:“她抬头看我,用黑纱裹着下半边脸,上面只漏了眼睛出来,我害怕的想叫,她开口说话了,叫我不要怕。”
蒲继续探查着祠堂,用眼神示意伊夏继续。
“她说她在赶路,突然下雨了,就进来躲雨,问我是不是住在山上的人,怎么能走出去。”伊夏继续道。
蒲一面一面地摸索木墙,发现墙面很干燥,一点潮气都没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如果祠堂内部很干燥,那石台上的苔藓是怎么长出来的?
伊夏回想了一下接着说:“我就跟她说我是山上福利院的,第一次到这,不过我认得附近的路,只要出了林子就能走回去了,等会带她出去就行。”
顿一顿,伊夏又说:“她就说好,然后我们两个就在这里坐着,都很无聊,就开始聊天。我问她在烧什么,她说随身带的废纸,觉得有点冷,就用石台下的火盆烧来取暖。”
“火盆是祠堂的,那火盆呢?”蒲问她。
伊夏环顾四周,没有发现火盆,“奇怪。。。。。。可能后来被人捡走了?”
蒲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伊夏说:“后来我们聊了些无关紧要的,然后我提到院里穷,没肉吃,她就说可以教我捉蛇,她发现这山上蛇很多,蛇肉营养好,还不用钱。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主意,就跟她学了。”
“那你从什么时候发现吃蛇以后身体有变化的?”蒲问她。
“这个。。。。。。”伊夏低下头,脸有点红。
蒲看了她一眼,走到石台边蹲下,仔细观察石台说:“院长说过你们十五岁就会下山当学徒。”
伊夏捏捏衣角,“嗯。”
蒲说:“你十四岁开始吃蛇,一年以后下山,你在山下遇到了什么东西,对它产生兴奋了吧。”转过头看伊夏一眼,“就像对我一样。”
伊夏身子颤了颤,抬头对上蒲的眼睛,沉声应道:“是。”
蒲饶有兴致地勾起嘴角,“哦?是什么?”
伊夏说:“是山神。”
蒲笑了一下,伸进石台底部暗格的手用力从里面拽出一个黄铜罐子来,一手解开封口,一手飞快伸进去,只听咔嚓一声,手再拿出来时两只手指间多了一个鲜血淋漓的蛇头骨。
伊夏一惊,急忙退后,看着散发出阵阵恶臭的蛇头骨问:“这是什么?”
蒲平静地说:“你说你是吃了蛇身体开始有变化的,可是福利院那么多人吃了都没事,这就说明只有你一个人吃了特别的东西。你真的没有什么忘记告诉我的吗?”
听蒲这么说,伊夏的脸沉了沉,看了蛇头骨一会才说:“那天那个女人说她身上正好带着之前打好的蛇肉,我们都很饿了,她就分了一半蛇肉给我,我吃了蛇头。”
蒲把从罐子里夹出的蛇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的粉碎,“这是引,之后的蛇肉都是培养引子的养分。”
伊夏微微一怔,“什么?”
蒲看向她说:“我的意思很简单,那个女人在你身上种了引子,然后通过引子逐渐传送给一些你不该有的东西给你。”
蛇头骨被碾碎后,伊夏身上发情内息的味道也渐渐变淡了。
“不过你身体的变化自己本不应该发现才对,你十五岁在山下有发情现象应该只是个偶然,给你种引子的人不知道。”蒲说。
伊夏的神情有些恍惚。
蒲靠在墙上看着她,“不过我倒是对你说的那个山神很感兴趣。”
伊夏走到门口望望天,说:“山神祭典要开始了吧。”末了轻叹一句:“但是已经不是他了。”
蒲说:“你自己回去吧。”
“啊?”伊夏猛地回过神,不解地看向蒲。
蒲说:“我走了。”她已经忍到极限了,恨不得马上飞到阿絮身边。
话音刚落,卷过一阵风蒲就不见了。
先前一直在深山里离福利院很远,蒲闻不到阿絮的味道,没想太多,可是一路上慢慢靠近福利院在的山头还是没有阿絮的气息。。。。。。
蒲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不管她再怎么安慰自己,最令她恐惧的事还是发生了。
阿絮不见了。
第70章 伯山妖异篇 …70()
把山头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阿絮。
蒲回到福利院的时候,里面全是腐尸的恶臭,一个活人也没有。
她蹲下身仔细查探一具尸体,发现尸体死亡时间不久,可是内里都是空的。
“啊——”伊夏捂着脸尖叫,跑到门外抱着树吐了。
蒲站起身说:“不像是刚被吃掉内脏,不然尸体不会这么干净,肚子也没开口。他们身上都有刀疤,应该是手术取出去的,然后有人用法术给他们续命。”
她看一眼伊夏,“你怎么没事?”
伊夏吐了一地的水,大口喘气,拿出卫生纸擦嘴。
“我又不缺什么,我为什么会有事。”伊夏气喘吁吁地说。
蒲挑起眉问她:“这个福利院到底是什么地方?”
伊夏说:“这就是我的家啊,我从小就在这长大。”
蒲不想跟她多说,觉得问别的伊夏也不一定能答出来,她只是被利用的人,而不是阴谋的参与者。
这个地方不能呆了,果然从一开始就不能掉以轻心!
蒲捏紧拳头,回房间收拾好东西就准备走。
伊夏见她要走也背好包急忙跟上去。
蒲转身看她,“你跟着我干嘛?”
伊夏说:“你不能放我一个人——”
蒲冷冷地看着她,如果不是这个劳什子女人,她也不会脑子短路放阿絮独自一身,就不会造成现在这么严重的后果了。
伊夏顿了顿,话锋一转,改了个话头,说:“我还有利用的价值,带着我你或许能更快找到你的妹妹。”
蒲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伊夏昂起头说:“真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他是同类,因为我对他有感应,对你也有感应。所以那个人害了他,现在也要来害你。”
蒲沉下眼睛,“你什么意思?他又是谁?那个人又是谁?”
伊夏狡黠一笑,挺起胸脯说:“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
山脚的小镇上,处处张灯结彩,挂满彩色的三角旗和五色绸带。
家家户户的屋檐下都挂了一个小香包,里面散发出甜甜的香味。
蒲走在青灰色的石板道上,眉头紧缩。
刚才才下过了雨,空气很潮湿,石板路旁就是一条小河沟,里面的水汽飞起来,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前面的景物都看不清。
蒲用手捏捏鼻梁,山民房子上挂的香包的香气让她很不舒服。
河沟旁的土里长满了小灌木,绿叶子里密密麻麻结满鲜红的小果子。
蒲指着一户人家的香包问伊夏:“女人,你知道这香包是用什么做的吗?”
伊夏看一眼垂着流苏的香包说:“看到河边的小红果了吗?就是用的那个。”
蒲眉头皱得更紧了。
伊夏撅嘴说:“我有名字的,我还大你两三岁,你不叫我姐姐就算了,还不叫我名字,干嘛直接喊女人,多难听。”
蒲瞪了她一眼,伊夏低下头离她远了些。
走了一会,蒲又问她:“你知道那红果子叫什么吗?”
伊夏说:“学名不知道,不过镇上的人都叫它是山圣果。”
蒲扯了扯嘴角。
一派胡言,这哪里是什么圣果,这就是阴气滋养出来的虹足,蛇族妖魔最爱吃的食物。
沿着河沟望去,长满虹足,火红的一片,简直就像烧开的云。
或许在普通凡人眼里这鲜艳的红果是一番美景,可是在蒲眼里那就是通向地狱的路。
这么多的虹足,足以把周围所有山系的蛇族全部招引过来,若要与那么多妖魔为敌,就算是蒲,也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蒲问伊夏:“你吃过?”
伊夏微微一怔,“诶?这个没人吃,大人也跟小孩说不能吃,但是我吃过。”
蒲看着她不说话。
伊夏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挠一挠头,小声说:“还是在那个祠堂,教我捉蛇的女人给我吃的,我说这个不能吃,她偏说能吃,还硬塞给我——”
“那个女人给你吃虹足?!”蒲打断她的话。
伊夏有点害怕,眨眨眼,“你说那个红果子吗?对啊,怎么了吗?我一开始也说不能吃,可她坚持说能吃,后来我吃了也没事。。。。。。”
蒲说:“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随身带着虹足当食物?”
伊夏说:“我只知道她当时身上带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当食物。”
“你后来还见过她吗?”
伊夏摇头,“没有。”
蒲问:“她长什么样?”
“她用纱布裹着脸,怎么看啊。”
蒲啧一声,别开头加快步伐向前走。
“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伊夏连忙追上去。
山神祭典今天晚上正式开始。
伊夏联系了她在镇上工作的店家,想管她师傅求一个房间住。
伊夏跟一个裁缝学工,做衣服。
老板是一个中老年的夫人,戴着一个老花镜,坐在店门口的小板凳上,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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