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蒲猛地把门摔上。
阿絮被响声吓得一惊,捏住她手腕狠狠一掐,“干什么你?”
蒲沉沉地哼了一声,一手捉住阿絮的肩,把她按到门上,抬起下巴就吻下去。
阿絮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眼睛瞪得老大,虹膜颜色逐渐变浅,由黑到棕,最后从棕色化成纯然的赤红。
蒲粗暴地撕咬着她的唇,把它们蹂…躏到红肿,清幽的内息香气从她的舌尖渡到她的唇齿里。
鼻腔里一点点被蒲的气息占据,渗进每一寸肌肤里。
阿絮的身体渐渐酥软下去,在蒲迅猛的攻势下很快就缴了白旗,情难自禁地抱住蒲的脑袋,仰着脸承受她更狂热地侵略。
理智告诉阿絮这样做很奇怪,是不对的,至少她所知道的认知里,很多事情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做,但是蒲却和她几乎都做尽了,还是在很小的时候。
该做的都做了吗?
阿絮在蒲再次咬住她下唇唇珠的时候,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
还有没有做的,不是吗?
她有些呆滞地抬头,正巧看到蒲赤金的眸子深深望着自己。
阿絮蹙起眉,又是这种眼神。
很专注,很深情,很沉重,很有穿透力。
可是它太有穿透力了,就好像。。。。。。蒲是在透过她,看着别的什么东西。
阿絮不喜欢她这样的眼神。
“秋宁,你在看我吗?”阿絮用手指挡在她们的唇之间。
蒲拉下她的手指,轻轻送进口里,啜了一下,半蹲下身子,仰望着她。
阿絮蹙着眉,摸摸她的脸,不安地问:“你怎么了,我总觉得你到山里以后就很奇怪。”指一指她的眼睛,“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蒲静静望着她,神色渐渐沉下去。
阿絮忧心地看着她,“你怎么了,告诉我啊,以前不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变回五年前的模样了?”
蒲突然猛地站起,抱住阿絮,把她摔在床上,不由分说地压了上去。
“你要干什么——”阿絮整个人往后一摔,身体砸在硬邦邦的床板上,脊背火辣辣的痛。
胸前的衣襟被扯开,露出雪白的肌肤,蒲下头去,一口咬在阿絮小巧的锁骨上。
“蒲秋宁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吗!”阿絮两手扣住她的头,使劲往后推,屈起腿要把她掀下去。
可饶是她力气拼命挣扎,也不是蒲的对手。
蒲握住她的脚踝,往后一拉,阿絮所有的斗争的化为乌有,最后被蒲死死禁…锢在身下。
阿絮闭着眼浑身颤栗,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蒲的湿热滑腻的舌尖从她的下巴尖滑到脖子,再到胸口,然后游走在文胸和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之间,只要在往下一点,就能到达从未触碰的禁地。
阿絮向后仰一仰脖子,张开口呼出一口热气。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讨厌吗?
不,她一点也不讨厌,甚至从根本来说是很喜欢的。
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蒲,想要被蒲触碰,或许一大半是出于需要吸食内息的原因,可是她也不能不承认,越到后来,她的心里也越来越为此感到愉悦。
不是为了内息,而是整个身体都为之而愉悦。
甚至包括她的心。
她喜欢那种被蒲紧紧包裹感觉,她喜欢被她拥抱,被她呵护,喜欢在她面前任性,在她面前撒野。
她真的很喜欢她。
如果有一天,蒲真的要求她做出那种事,她不会不愿意。
但是绝不是在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下。
阿絮在蒲要进一步动作的时候,突然翻身坐起,用力扯住蒲的长发,把她拽上去,一口咬进她的嘴里,上犬齿化成尖锐的龙牙,刺破了蒲的口腔,唇齿间顿时弥漫起腥辣的血气。
蒲的眸子陡然恢复成黑色,身子僵住,看着身下的阿絮发呆。
半晌,蒲抬手摸一摸唇角的血,又看着血发呆。
阿絮把她抱进怀里,吻吻她的唇,担忧地问:“秋宁,你是不是中什么术法了?摄魂术那种,刚才你整个人都魔怔了。”
蒲缓缓抬起头,看着阿絮,微微笑了笑。
她轻轻摸一摸阿絮的脸,“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以后不会那样了。”
阿絮把她柔顺的长发揉得一团糟,蹭一下,说:“你可是蒲牢神君,多少妖怪惦记着你的性命,就算你厉害,也得好好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蒲笑着摇摇头,头顶枕在阿絮的胸前,半眯起眼睛,眼神渐渐失去焦距。
“没什么,我只是太想你了。”她说,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说什么傻话。”阿絮对着她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又是一通乱揉,把它彻底变成了鸡窝,厉声道:“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嗯。”蒲闷闷应了一声,转过身趴在她身上,双手环住阿絮,再用力收紧,“我好想你。”
阿絮长长叹一口气,脸上挂着宠溺的笑,无奈地揉着她的背后的脖子根,轻轻骂了一句:“傻瓜。”
蒲闷着声音笑了一声。
蒲抱着她趴了一会,然后慢慢撑起身子,站起来下床。
阿絮拉住她的手,“你要去哪儿?”
蒲很少自己活动不带上她的。
蒲低下身为她整理好撕开的衣领,扣上扣子,说:“我想出去透透气。”
阿絮急忙抱住她的胳膊,“我也要去。”
蒲倾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扶着她的脸说:“我想暂时一个人静一静,缓缓神,不然等会又那样对你了呢?”
想起刚才蒲嗜血一样要把她吃拆入腹的样子,阿絮发怵了。
“你、你还是一个人静一静吧。”阿絮舌头有点打结。
“嗯。”蒲轻轻应了一声便出门了。
阿絮看着她清瘦的背影,在她关上门的时候轻轻叹了口气。
……
晚饭是念心给阿絮送到客房里的,平淡无奇的斋饭,阿絮看着没什么胃口。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向外看,天早就阴了下来。
阿絮打开手机看看,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她蹙蹙眉,蒲还没有回来。
阿絮又给蒲打了一个电话,山上没有信号,还是打不通。
“啧。”阿絮烦躁地把手机摔在桌子上。
她去哪儿了?
除了上课,蒲从没有离开她身边一个小时过。
又等了一会,阿絮看一眼手机,八点过了。
她打开窗户望,外面完全黑了下来,阿絮骂了一句:“什么破寺庙,大晚上连个灯都没有。”
阿絮握着手机想一想,起身出门,“不行,我要去找她。”
阿絮这几年都是吸食蒲的内息长大的,两人之间无形之中有一条气息线连在一起,静下心来仔细去感应,阿絮能在千米之外捕捉到蒲的位置。
她站在门口,闭上眼让整个身体都静下来,细细感受着风中的气味和气体流动的方向,耳边不断响起风细微的呼啸声。
阿絮不禁蹙起眉头。
很微弱,能闻到蒲的味道,可是很微弱。
只要东边过来的风稍微强烈一点,那点味道就消失了。
阿絮心里咯噔一下,跌到冰谷。
她脑子里迅速闪过最近发生的事,心脏猛烈抽搐,把所有的人和事都怀疑了一遍,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有一个念头:有人要害蒲。
阿絮跑出屋子,凭着微弱的气味一点点摸索,慌忙地寻找蒲。
阿絮不敢喊出声,只能压低声音,用人类不能听见的声波传出低沉的龙吟,竖起耳朵听,生怕遗漏任何回应。
然而令阿絮失望的是,没有任何回应。
夜色渐浓,森林深处传来夜枭的咕咕声,树叉像魔鬼的利爪,在风里飒飒挥舞。
阿絮揉揉眼睛,化出龙眼,方便在夜间行动。
她看了看四周,已经走了好一阵了,小寒寺不大,白天念心都带她走完了,按理说这会她应该已经走出寺庙了,可是。。。。。。
阿絮的身前一片雾蒙蒙一片,好像是黄昏时还没散尽的雾气,雾气里整齐罗列着两排禅房,一扇扇窗户透出昏黄的灯光。
阿絮蹙起眉。
她捂了捂身上薄薄的真丝披风,停下脚仔细看了两眼那两排屋子。
这几年里,一直跟在蒲身边,大的本事没有,可也学了不少,对付一般妖怪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怎么说,她宋明絮骨子里也留着龙族的血。
而且现在,她很烦躁。
她只想知道她的秋宁在哪儿。
阿絮缓缓举起一只手,捂在右眼上,轻轻往下按,过一会又睁开眼,赤红的虹膜里竖瞳猛然扩张,阿絮的视野瞬间扩展数倍,同时穿破浓雾和墙壁,看到每一间屋子里。
所有的屋子里都放着堆满书的书架,床前的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
空城计?
可是有什么意义呢?
阿絮不解地摇摇头,慢慢向前走,一面走一面利用空气里的水汽,造出一个防御结界罩在身上。
阿絮不停转换着视角,不放过每一个房间。
她试着压低喉咙又用龙吟吼了一声,依然没有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阿絮无意之间一个抬头,在两排无尽禅房延伸的深处,看到一个耸起的山头,而那山顶的禅房里,正坐着一个穿着明黄袈裟的和尚。
第50章 章()
和尚。。。。。。
是大师吗?
这么晚了,还在诵读诗经么?
阿絮手上握了握拳,一步步向那山头走近。
每走一步,两边从禅房墙角不断涌出的雾气就会翻腾着向阿絮逼近,阿絮用余光扫一眼,低低沉吟,雾气便止住不再上前,只在原地盘旋。
两旁的禅房似乎没有尽头,遥遥望着那座山头,好像只用再走几步就能抵达,可是阿絮走两步,山头也向后退两步,双方共同前行,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
就像晚上“跟着月亮走一样”,月亮在头顶,从外面回到家,人在走,月亮也一直在走。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的,永远都到不了山头,走不出去,也无法倒退。
阿絮略微思索,转身走向一间禅房,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屋里点着昏黄的小灯,火苗在微风里轻轻摇曳。
阿絮走到书柜跟前,从满满当当的佛经里抽了一本《金刚经》。
她翻开书,扉页上印着一张画,画面有些模糊,覆着一层薄薄的铅灰。
画很简单,一个长着蛇尾巴的女人,一手扶额,一手高举,向天长吟,她的身后盘踞着两条的蛇,其中一条的额头上有一个大大的“王”字。
而在她们身下,是漆黑水潭,水潭里伸出无数交缠弯曲的手,像地狱里的恶鬼,散发着无法挣脱的痛苦,早就失去了求生的意识,却还是顽强地向上攀升,死死缠住蛇尾女人的下身,把她包裹在漆黑的泥团里。
这不是《金刚经》吗,怎么画的是女伯?
阿絮疑惑地合上书,再看一下书皮,惊讶地发现书皮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全部变成了黑色,上面没任何字。
阿絮又往后翻了两页,全是漆黑的纸页,什么也没有。
她摸一摸纸,很粗糙,一捏就碎了粉末,像是烧过的。
再往前翻,那幅画也不见了。
整本书全部都是黑色。
突然感觉手里一轻,阿絮看到手中的书一点点化成黑灰,然后落了一地。
阿絮觉得这事很晦气,怕留下什么东西在身上,从空气里涉及水分凝结成水珠,用来洗了洗手。
她又看一眼书柜,伸出手去再抽一本。
“你想找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沉嘶哑的声音。
阿絮猛地转身,什么也没有。
桌上的火苗抖了一下。
阿絮收回手,迅速跑出去,抬头望一眼远处山头上的禅房,和尚还是静静坐在那里,一切都没有变。
阿絮试探着问了一句:“你跟我说话?”
从四面八方传出咯咯咯的阴沉笑声,阿絮循着声音找去,旋转身体四处张望,却根本无法确定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阿絮又问:“你怎么不说了?你想要干什么?”
突然,阿絮身前的路上开出一朵朵莲花,它们沿着禅房生长,从石板里钻出来,亭亭玉立,娇艳欲滴。
寂静里有了回应:“朋友来看我,我来接朋友。”
阿絮蹙起眉。
以她的能力是不能强行破掉阵法的,要想走出去,只有从术者下手,不然就只能一直耗在这里了。
除非有人来救她。
可是。。。。。。秋宁在哪里呢?
脚下最近的一朵莲花渐渐枯萎,很快便落成黑烟散了一地,接着第二朵、第三朵也开始枯萎。
阿絮忽的记起白天里念心讲的和合二仙的传说,拾得采了一朵莲花,寻找寒山,一路莲花常开不败。
若是盛开的莲象征着开启的路,那是不是等莲花都枯萎以后,她就没有机会走出去了?
阿絮咬咬牙,硬着头皮顺着开满莲花的小道朝山头跑去,四周云雾散开,抬头愿望,山头终于不再移动,在月光下投下的高大黑影也逐渐放大。
手腕上的辟邪珠在黑夜里隐隐发着微弱的白光,靠近阿絮的黑气纷纷散开。
大约跑了半个钟头,终于到了小山脚下,山下环绕一圈莲池,池中黑泥沉浮,面上漂着无数繁盛红莲,莲心绕烧着花蕊,红艳的火舌在黑夜里舞动跳跃,唱着生命的赞歌,生生不息。
耳边响起细微的爆炸声响,阿絮朝后跳了两步,池畔的莲花也从花心开始燃烧,烧到黑泥上,燃起一片,带着整片莲池奏起红火的舞曲。
烧着火的黑泥上挂着一座摇摇晃晃的吊桥,吊桥的绳索上倒挂着一串人头骷髅,森森白骨上还连着没有完全剥落的肉丝和经络,每一个骷髅头的嘴里都衔着一串菩提子念珠。
阿絮看着骷髅头捂住嘴,胃里一阵翻涌,合着酸腐的苦味从食管底部往上窜。
最后一朵莲花烧尽了,要掉了,摇摇晃晃从枝头坠落,跌进火热的黑泥里。
吊桥开始震动,一点点碎裂。
阿絮狠狠闭一下眼睛,握紧拳头跳上吊桥,赶在桥面完全变成碎片之前跑到了对面。
直到刚才,阿絮的心里还留着丝丝希冀,但等着蒲来救她。
可是前往对面的路都要断了,她还是没有来。
阿絮第一次意识到蒲曾说的那句“我不可能随时随地一直在你身边,我也有不在的时候,你要学,学会保护自己”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一直以来,她真的是太依赖她了。
阿絮自嘲地笑一笑,脚下加快速度,尝试着往脚下运气,催动御风术。以她目前的能力,使用御风术不能腾空飞行,但能加快行走速度。
不知道秋宁现在怎么样了,她到底在哪里,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阿絮心里又怕又急,都怪自己,要是当时死缠烂打地追上去就好了,怎么可以允许自己离开她呢?为什么要怕她呢?就算她真的对她做出那种事情——那也没有关系,总好过现在蒲不知去向太多太多。
怀着满心的忏悔和忧虑,阿絮终于到了山顶,落在禅院的花园里。
园中红莲满池,火蕊燃芯。
灯光明亮的禅房立在莲池中心,禅房下驾着傣家竹楼似的支架,把屋子撑在水面。
莲池上没有桥,也没有船,阿絮无法达到中心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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