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咒语,法师想要施展,就是是千难万难,在治疗师中却相对容易一些。可惜治疗师更重天赋,体内杂质过多的人,哪怕能够成为法师,也不一定可以成为治疗师,尤其是七阶治疗师。
作为先天性对光元素之力和水元素之力敏感的治疗师,泥球很容易就能够抽取足够元素之力,在体内运转形成法术回流后,再反转到自己身上。
在虚无之咒下,她的身体被完全虚化,不能伤害别人,也不能被实体伤害,除非对手直接施展精神冲击,才能损伤她。
精神冲击,以牛头人目前混乱的状态看来……算了。
观战的法师们都摇了摇头。
牛头人失去红色目标,迷茫了一小会儿,再次冲向泥球,直接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泥球调皮地对着牛头人做了个鬼脸,转身侧步,堪堪站在赛场边两步的地方。
果然……那头傻牛最后还是冲出去了。
法术边界线发出红色刺目光芒,泰米尔宣布比赛结果,看了一眼梁小夏,赞许地微笑。他当然看得出来。眼前一切属于精灵的光鲜胜利,都是那位年轻女王的手笔。
很久都没有这种想要动笔写君王传记的感觉了,那种亲眼见证历史,看着这些即将成为光荣历史的人物,活生生地用自己的智慧与谋略赢得一场又一场胜利的感觉,让泰米尔身体里冰冷的血液再次温热起来。
“我打赢啦!女王陛下!”
泥球毫不吝啬地满场观众奉送灿烂微笑,不过此刻,她眼睛里其实只有梁小夏一个。
牛头人冲出场后,脑袋已经晕了,周边吵吵嚷嚷的让他更受刺激。转身捡起不远处的斧子,对着泥球的后背猛扑过去。
“住手!”
泰米尔大惊,抬手就是一个灵魂镇压。快要施法时,却不小心被身旁的人撞了一下,打断施法。
站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梁小夏神色一滞,还未说什么,抬手一箭朝着牛头人笔直飞出。
浅蓝色箭矢击打在板斧上。阻止牛头人的板斧劈开泥球的后脑勺,强劲冲力敲得斧面粉碎,化成一块块的碎铁片,划过牛头人脸侧。
牛头人虎口震裂,扔不死心,脑袋一低再次抵向泥球。
泥球也感觉到脑后破风的危险。抬袖就是一片粉末飞出,牛头人在猛扑时打了个喷嚏,“嘭”一下整个人越过泥球头顶。栽倒在地上。
“抱歉啦,你要害我性命,我只能给你一点麻药吃吃。”
好家伙,什么药,威力这么大。半秒不到的时间就将那么大一个壮汉麻翻了?
比赛已经结束,泥球别说使用麻药。就算是使用毒药,也没人敢说什么。
眼看着泰米尔那边发生的争执,一时半会顾不上处理这边,而埃蒂已经在示意人将那个给她丢脸的牛头人拖走,精灵们都恨得牙痒痒,迅风更是不顾自己的伤,恨不得提着剑直接跳下场,宰了那个该死的畜生。
梁小夏明白泥球善良,即使到最后都不愿杀害对手。
不过敢于如此挑衅精灵,她不能这么算了。
梁小夏吹了个长长的呼哨,天空“唿”地一声暗了一下,又恢复明亮,然后又“唿”一声彻底暗下来。
观众们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一个能塞满半个场地的巨大龙头就从赛场上空的开口探了进来,巨龙金黄眼睛绕着观众们扫视一圈,露出几分垂涎之色,最终嘴巴一张,舌头一卷,倒在地上的牛头人就不见了。
巨龙没停超过五秒就飞走了,天空重新明亮。
在场的人,照着暖到爆的夕阳,惊吓与冷汗后知后觉地全跑出来了,都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梁小夏的态度很明确,比赛是比赛,在比赛中,她这位东雪女王会尽量维持公平性,哪怕是对手明着欺负精灵,她也不会多么激烈抗议。
但是在比赛之外……谁想对精灵下手,想和她比残酷狠辣,她一定奉陪到底!
另一边,泰米尔显然已经动了真怒,蜥蜴的爪子提着一个瘦小的男子,就像是提着一只小鸡一样,将之高高举起。
“埃蒂陛下,我需要您一个解释!”
九阶法师发怒不是开玩笑的,埃蒂和身后的随从觉得泰米尔身上散发出的气像刀片一样,刮得每个人连灵魂都疼。
被泰米尔抓在手里的男子更惨,小小侍卫欺负欺负平民还行,哪见过这种阵仗,眼泪鼻涕横流,很快吓尿了裤子,滴滴答答流得满地都是。
“埃蒂陛下,您要救我啊!是您吩咐我,找准机会去撞泰米尔大师打断他施法的!您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想死!”
侍卫男子个头不大,为了保命,在关键时刻却爆发出堪比吉娃娃的尖锐喊叫声,愣是让满场多半的观众都清楚听到了他的话。
剩下没听清的,很快又在传播交谈之中弄清楚了原委。
先是让牛头人无耻地对精灵治疗师下手,被打败了还不依不饶地要让那么可爱漂亮的姑娘置于死地,甚至不惜去干扰泰米尔执法。
泥球表情仍然是懵懵懂懂的,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洁白的脸蛋没有一丝瑕疵,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暖剔透的味道。
无冤无仇地,哪来那么大的恨意?那么纯洁可爱的女精灵。又怎么下得去手?
哦,原来是女人那不可不了解的小心思……嫉妒啊。
嫉妒是所有生物体内都存在的情绪,可是不管再如何地嫉妒,女性在公开场合的嫉妒,都会使得其德行品格显得无比丑陋。尤其是同为女子的贵族们,哪怕私下再如何做,公开场合,一定会联合抵制因为嫉妒而残害对方的女子。
一时间,不管是王宫大臣,资深法师。还是宫廷的贵妇人,所有人看埃蒂陛下的表情都有些若有所悟的微妙与鄙视,丹巴来的观众更是彻底抬不起头来。
“我没有!”
埃蒂很想说。她根本没有指使随从用那么低劣明显的手段干扰泰米尔,可这个小侍卫的确是她从丹巴带来的,这点没法否认。
泰米尔也不废话,一个记忆闪现术出手,也不管小侍卫的身板能不能承受得了那么强悍的五阶法术。很快就从口吐白沫的侍卫脑袋里提取出一段记忆。
记忆显示,的确是有一个身着黑衣的神秘男子,在比赛开场中间找到这个小侍卫,给他一个埃蒂女王手书的纸条,让小侍卫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干扰泰米尔。
然后。纸条也从侍卫的靴筒里搜出来了。
九阶法师被一个和蝼蚁差不多的侍卫推了一把打断施法,简直是耻辱!作为法师和裁判的权威受到侵犯,泰米尔脸色差到恐怖:“埃蒂陛下。您还想说什么?”
不给埃蒂再说什么的机会,泰米尔又面向观众席方向,将纸条丢了过去,那里坐了一大堆从丹巴远道而来的亲王大臣,众人展开纸条一一传阅。果然是埃蒂的笔记无误,连签名上的拐弯都半分不差。
“大国中兴。靠的绝不是一个君王的力量,而是臣民与君王合力治理,可我遍读史书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一个国家能够在只会使些小伎俩的无能君王带领下走向昌盛的。”
编纂史书的人,即使看起来都温和可亲,内里绝不是什么软和性子。泰米尔一开口,就是辛辣见血的招数,没有指名辱骂任何人,话语却像钢刀一样扎在埃蒂心上,扎了个通透。
亲王大臣们脸色也很差,本来埃蒂陛下作为女人,统摄丹巴就有些让人诟病,对战东雪的几次交锋更是大失水准,个人实力也从一个影刺打落为普通的凡人。
丹巴内部不少人都在蠢蠢欲动,没有一拥而上,完全是因为埃蒂还有些旧臣,他们短时间内也没有计划好如何在断绝血脉的王室安排继位者。
可埃蒂现在丢人丢得整个东大陆众人皆知,就差被泰米尔直接指着鼻子骂“心术不正”了,这件事的影响太坏,无论如何,回国以后都得有一番计较。
观众席上,一个老亲王颤颤巍巍站起来,代表全体丹巴权贵,恭恭敬敬地对着泰米尔鞠了一躬:
“泰米尔大师,受教了。”
这就是一种表态。
见到老亲王如此做,埃蒂一时间脸如死灰,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落差与绝望,再次像寒流一样席卷全身。
梁小夏回身,看了一眼正在喝果汁,一脸看好戏表情的洛基。
“还真是不留情呐?”
在之前的对战快结束的时候,洛基的确离开过一段时间,这事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
“投桃报李,这不是很正常么。”
洛基表情很正常,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地打量远处的埃蒂,空空的芦苇管吸得杯底的果汁“呼噜呼噜”响。
他和埃蒂一样,原则性都没有那么强,埃蒂既然能害得他男扮女装参加选美比赛,他当然也得让埃蒂在观众面前大大地露一回脸才是。
“都过去了?”梁小夏突兀地问。
“都过去了。”
洛基的眼睛细长眯起,伸手将空杯子递出去,“再给老师端一杯免费果汁来。”
没有悔恨谴责,没有心上女人牵挂的洛基,将重归为狡猾如油,无懈可击的精灵战舞者。
……
第三场比赛终于开始见高下,精灵治疗师逆转局势以弱胜强。打败牛头人,梁小夏以总胜一场保持领先。
第四场,加尔多与希尔竞赛。
比赛内容是希尔决定的“精力球拔河赛”,双方将精神力各灌注法力球一边,以精神力拉动中央的圆球拔河,直到精力球完全被拉过两边的分界线为止。
和传统拔河赛不同,中空的精力球内部容积有限,中央以金属板割开,能够塞满的精神力也就那么多,想要将球体向己方拉扯。一方面就是仗着持久,耗尽对方精神力,另一方面则是比拼精神力的精纯度。尽量在精力球里塞更多的精神力进去。
于是,一场听起来像是力气赛的拔河,直接成了精力赛,希尔虽然强大,精神纯度却不怎么高。和加尔多半斤八两,只是撑着体质上的特殊性,维持源源不断的精神力,未有落败。
加尔多则在这场拉扯中,一直持续到东方渐白,第二场象征元素之力爆发的大雪降下。才脸色惨白地告败。
将近六个小时的精神力消耗塞,又没有什么激烈战斗场面,除了经常熬夜的法师外。观战贵族们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到最后泰米尔高声宣布希尔获胜,才有不少人从梦中惊醒,条件反射地给了几下有气无力的掌声。
这让幻想自己万众瞩目的希尔又是一阵无名之火。为了彻底让东大陆的贵族们臣服,她的题目可是最难最危险的精神对抗。稍有不慎就会精神错乱甚至引起自爆,而她连着坚持了六个小时都没有落败。简直是个奇迹!她简直是天才的典型代表!
为什么这样的奇迹,都没有人注意?没有人在乎?这不合理!这不公平!
“呵呵,梁小夏,你看希尔陛下的脑袋,好像甘蓝哦。”
泥球听到欢呼声,迷迷瞪瞪地睁眼,刚张开眼皮就笑了出来。
的确,圆圆脑袋,两颊都涨得紫红紫红的,是挺像颗圆头菜。
梁小夏很给面子地一笑,又拍了拍泥球的脑袋:“回休息室去睡吧,坐在椅子上冥想终归还是不舒服。”
这下泥球彻底醒了,“不行不行,下一场若是你比赛,我错过了怎么办?”
“放心去睡吧,下一场不会到我。”
如果加尔多还想要丹巴那大片的国土,下一场比赛绝不会是她和希尔的对抗。
果然,四个人再次上场,法术骰子在仅剩的那么两种可能组合间转动,很快停留在加尔多和埃蒂头上。
之前加尔多设计,让埃蒂打败梁小夏的手笔已经失败,如今他落败于希尔,再不尽快打败埃蒂,从夏尔手中分得一半丹巴土地,他最终的下场不会比如今名声尽失的埃蒂好到哪儿去。
加尔多精神力在上场比赛中耗得干净,忍着剧烈头疼连喝了三瓶精力补充药剂,才觉得自己回过神。
只可惜这药剂不是没有一点副作用的神药,补充过后加尔多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没法很好集中,光是泰米尔说话的时候,加尔多就眼神空空,连着走神了三次。
“咳咳,加尔多陛下,您在听吗?”泰米尔哼了一声,拉回加尔多的思绪。
“比赛,哦对,比赛,比什么?”
加尔多有点尴尬,这么重要的场合还走神。
“比记忆力。”
埃蒂终于笑了,只要抓住机会,她还是能翻盘的,翻得干净漂亮。
记忆力比赛也是循环赛,第一轮,泰米尔手指向空一挥,十位数的数字串冒出,闪现五秒后又消失。
很简单,加尔多和埃蒂都迅速准确写下答案公布,连场边的观众都很有兴趣地参与进来,心中默念答案。
第二轮,泰米尔的题目是一首诗,满共四行的押韵诗歌,两人也是不费力气通过。连观众都觉得难度尽管开始增加,也还能在接受范围。
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泰米尔出题越来越难,花样也开始越来越多,直到第七轮,直接伸手用法术虚化出一张古旧磨边的文献,闪了十几秒就消失了。
“请问,第二十一行第六个单词是什么?”
埃蒂很快在法术板上写下“废墟”这个词,看对面的加尔多。吭哧吭哧许久,才拧着眉写下答案,还不确定。
结果,加尔多的记忆力虽然开始不靠谱,但还是没错,答案的确是“废墟”。
第八轮,第九轮,加尔多都这么磕磕绊绊地过了,用来回想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第十轮,泰米尔出题难度又变态了一把。直接是一个巨石的机关阵的模型出手,说明计算规则后,开口就问。“若想要在最后节点造成至少二十块落石的伤害,第三节点最多能用多少石头?”
两人除了需要靠记忆力硬记住所有节点放石范围外,还得有一定计算能力,看着眼花缭乱的机关阵,在场观众除了计算高超的法师。全部阵亡。
这道题,两个人用的时间都很长,将近二十五分钟过去,才先后说出答案。
都是正确!
观众们欢呼不已。
第十一轮,十二轮,难度更是蹭蹭向上长。但是加尔多和埃蒂都没有叫停退出,比赛到这时候,对两位君王来说。“放弃“差不多和”自杀“是一个意思。
这场比赛,必须分出高下!
此时比赛已经过了正午,第十五题中间,两人休息一会,吃了点东西。强行使用记忆力过十五题,脑力都消耗的可怕。直觉得脑汁都要被榨干了。
埃蒂也反应过来了,什么注意力不集中,什么走神,一个总是走神的人怎么可能连着答对十五个这么有难度的题目?
加尔多根本就是装出来的,装得奄奄一息精神虚弱,引得她往这个记忆力比赛的坑里跳。
事已至此,再想退出也没办法了,埃蒂吃掉最后一块肉饼,危险地看着加尔多。
加尔多看埃蒂表情,就知道他被识破了,倒也不惧,举起装着葡萄酒的杯子,遥遥一敬,饮尽酒液又舔了舔嘴唇。
作为广袤东方大国峇鲁的国王,连三瓶没有副作用的精力补充药剂都找不出来?别开玩笑了。
“智狐加尔多“,这称号可不是让政敌们白叫那么多年的。
短暂休息过后,竞赛继续。
十七轮,十八轮……
在泰米尔连着说了两个小时,报出一个七千多位的无序数列,并要求两位加尔多和埃蒂分别“逆向写出第三千六百五十四位后的一百位数“”正向写出第五千七百位前的一百位“后,比赛难度正式突破正常人极限,脑力不济的法师学徒们纷纷倒地,感觉头疼得像被劈开一样。
休息过后的加尔多则像开挂了一样,又快又好地写完了,轮到埃蒂磕磕绊绊写答案,心中犹豫。
直到最恐怖的第二十轮来临。
泰米尔没有急着说题,而是让两位选手都休息了五分钟,才慢慢开口:
“看得出来,你们二位无论是从记忆力,分析能力,还是推理能力,都远远超出了历代君王的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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