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啊——精灵——该死的精灵!你等着,我一定要抓住你,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暗大君被小蛛折磨着,在梁小夏的脑海中像愤怒的公牛一样乱撒气,梁小夏主动屏蔽与他的联系,坐在地上,手掌按在脸颊上,让眼中的血色慢慢褪去。
小蛛的狡诈和残忍,梁小夏都见过。将黑暗大君这把双刃剑扔到她手中,无疑是最佳选择。以暴制暴,在接下来的日子中,黑暗大君只会品尝痛苦的滋味,并在其中不停妥协,和小蛛达成某种变相的联盟。
梁小夏也想过,这种联盟,无疑是脆弱而不牢固的,黑暗大君肯定会想出接二连三的招数,使自己摆脱被奴役的身份。可小蛛也不见得真的就会让他讨到好处,蜘蛛与恶魔,谁比谁邪恶呢?
或许,最邪恶的,应该是她这个下棋的人。不知不觉中,她也由一枚小小的,不断在抗争自己命运的棋子,变成了操纵别人命运的棋手,一步步计算全局,在中间谋得自己的一分利益。
“凡人的生命短暂如火花,挣扎在爱与恨,忠与奸,情感与理智织成的网中,苦苦无法挣脱。“
镜月的一声叹息,像他的话中之意一样,网住梁小夏,引得她也心中复杂莫变。
“是啊,实在不该考虑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只要照顾好自己身边的人就满足了。“
梁小夏将头埋在环抱的双手中,眼睛眨了眨,复而一笑。(未完待续)
正文第二百六十章 奴隶
鹰有时候的确飞得比鸡棚还低,可是鸡啊,从来不以一飞冲天闻名。
——《鹰和鸡》克雷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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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大君的身体的确是小了,虽然只有那么难以察觉的一丝,却难逃过梁小夏对战斗与杀戮天生敏感的左眼。为杀而生的眼睛,一睁开就在潜意识里寻找对手的弱点。
黑暗大君似乎每受一次伤,身体都会缩水一点点,一旦有新的血肉补充,立即就会恢复过来。
看出恶魔投影弱点的梁小夏更不再犹豫,对着身前最近的一具人类尸体发出两道红色铭文箭。箭支一触碰到人类身体,立即爆炸,转为两股剧烈燃烧的火焰,将尸体烧成飞灰。
此刻,黑暗大君的脸上终于闪过谨慎小心之色,他不再挥舞拳头扑向梁小夏,猛然挺起胸膛低吼一声,浴池中人类奴隶的尸体全都浮起,被他吃了进去。
“呕——”
梁小夏的脸色瞬间惨白,压住胸口干呕一声。
黑暗大君半弯着腰,嘴巴像捕猎的蛇一样,张开到不可思议的弧度,包裹住尸体头部和前胸,狠狠一咬,钝闷的碎骨声在他的槽牙间响起。
人类的内脏,像一团被猫咪玩弄过的毛线,随着他的咬断和撕扯从躯壳中拉出,粘连白色的粘膜筋肉,还有其它不知是什么的各色液体,滴滴答答落在地下。
鲜血,鲜红鲜红的血从黑暗大君的牙缝间丝丝渗出。在尸体的断口间扩大,染红他整个嘴巴,像鲜艳的,涂花的唇彩,看得梁小夏双目眩晕。
她此刻才发现,这个被养得胖得失了人样的尸体,实际是怀孕的孕妇——在黑暗大君的第二口下,一个半拉连着脑袋的小婴儿又被他咬出。小生命双手双腿蜷缩着。身体还是布满血丝的肉红色的模样。
这个还未降生的生命,就随着黑暗大君的咀嚼而上下摇动,小小的胳膊腿在她眼前规律晃动,血又一点点渗出来,顺着黑暗大君的嘴角流下,沿着下巴滴在他的脖颈上。
这一幕。瞬间刺激得梁小夏眼泪涌出眼眶,愤怒全身绷紧,手心都掐出了血印。
“你做了什么!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手中的时俟受到影响。瞬间化为一把全黑的弓,灼热的黑色火焰覆盖梁小夏全身,红色闪电般的遗弃铭文浮出她的身体。扩充至整个空间中。梁小夏的左眼红得像要滴血,握紧弓,一拳将弓柄抡在黑暗大君的侧脸上,将他嘴中还未咽下的肉麻全打吐了出去,巨大的身体也被梁小夏一拳打倒在地。
梁小夏只感觉自己眼前在一遍遍重放黑暗大君吃人类婴儿的画面。静态血腥的图画刻在她脑中,噩梦般不停挑动她的神经,挥散不去。
“该死,恶魔都该死!去死啊——!”
她将时俟当成了鞭子,每一下都抡圆了抽向黑暗大君的脸,弓箭上弯曲的利刃也携着诅咒之气,割开黑暗大君的脸颊,切下他的头颅。
被梁小夏压着打了几十下,黑暗大君也怒了,单手一甩,胳膊抽在梁小夏小腹上,直接将她扔得打上布满照明水晶柱的天花板。
水晶尖锐的柱头对准梁小夏背心,眼看就要将她扎穿,梁小夏身上的轻甲闪过一道刺眼暴目的光芒,在高热的光照中,将她身后的水晶柱气化掉了。
黑暗大君站起身,捡起被梁小夏割掉的脑袋,又安回自己头上,正要伸手去抓浴池中剩下的邪眼和加林魔,照在他身上的光刺得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巨吼。
黑暗大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光照中,不停融化,缩小,像遇见骄阳的雪,毫无遁形,一点点被光蚕食抹杀。这些光像细小的,被烧红的钢针,不仅在接触他的皮肤时刺痛他,炙烤他,还会顺着钻入他的身体,钉在骨骼上,在他的体内循环搅动,剥离他的力量,带给他痛苦。
“啊——你在做什么!!力量!我的力量!”
在灼烧的剧痛中,黑暗大君只觉得自己度日如年,他宁可被扔进地狱的烈火中灼烧一万年,也不愿在这样的光芒下再坚持哪怕一秒。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痛苦令他崩溃,身体力量的流失更像抽掉支撑殿堂的基柱,让黑暗大君恐惧。黑暗大君躬下身子,缩成一团,形体越来越小,黑水从黑暗大君的身体上流下,铺开一滩。直到他缩成差不多五岁孩子大的一个黑色身形,黑水终于不再从他身上挤出。
终于,强光散了,一直被包裹在光中的精灵露出身形,缓缓落在地上。
梁小夏也从愤怒恢复冷静,她握住一条铭文凝成的血鞭,单手一甩,鞭头缠上黑暗大君的脖子,死死扣紧,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忏悔吧,恶魔。你肮脏的灵魂,只有死亡才能释放!”
她走向黑暗大君,看着眼前弱小的投影,左手成锋,毫不犹豫地刺入黑暗大君的胸腔,捏住他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五指并拢收紧。
此刻无比弱小的黑暗大君抬起头,近距离盯着梁小夏的面孔,黑漆漆看不清的五官上,阴森狠戾,一口尖锐的白牙在血红唇舌间一张一合:
“呵呵,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你杀不死我,这个我只是个弱小的投影,无能的分身,失败了就失败了。而真正的我,还在三十层的深渊里凝视你,窥伺你,等着哪天你虚弱了,受伤了,我会亲自接你到我的地狱中,招待你品尝痛苦的滋味……何况,我还没有失败——”
咔嚓——
恶魔投影张开的大嘴咬在梁小夏伸手抵出弓柄上。尖锐的牙差一点就咬到她的胳膊。
梁小夏面目冰冷,左手回抽,握着一手已经捏碎的恶魔心脏,在黑暗大君的脸上一拍:“别装了,我知道你还没死。”
她的手掌第二次插入黑暗大君胸口,贴住恶魔投影藏在另一边的心脏,血红的铭文从她指尖钻出,将恶魔大君的心脏缠个结实。
恶魔大君松开嘴。一脸憎恨。
“若死亡都无法令你恐惧。我只能让你生不如死。”
梁小夏说话的时候,没有特别的表情,整个人堪称平静,可就是这种平静的态度,令黑暗大君的心里一抖。
她太平静了,冷静得从骨子里透出残忍与冷酷。
黑暗大君转念一想。又感觉自己太担忧过度了。他的本体正坐在牢不可破的城堡中,周围层层护卫把手,他甚至有悠闲的心情。手捧一杯血酒慢慢品尝。本体的实力,比为了打破地狱限制规则而分出去的投影强了不止十倍。那个女精灵能杀死个投影,难道还能瞬间跨过几十层地狱。打到他头上吗?
“呵呵,即使你是耀精灵,也太狂傲了!就凭你,怎么能打败我?凭你会发光的盔甲,还是凭你的弓箭?还是说。你想要以这个分身的生命作威胁吗?”
黑暗大君的话语中,透出一股蔑视和不屑。坐在恶魔领主城堡中的本体也轻蔑一笑,喝干了杯中的血酒,将杯子放在白骨桌台上,施施然离开。
接下来没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那个精灵杀死他的投影,让他又损失些实力而已。黑暗大君觉得,自己在第一层此刻的计划还是失败了,本以为扶植新的魅魔棋子能够将他在地狱浅层的控制力扩大几分,却没想到出个精灵,让他全盘损失。
“我战胜你,不是凭力量,而是智慧。”
突兀的,梁小夏的声音在黑暗大君本体的脑海里响起,吓得他差点坐在地上。黑暗大君以为自己错觉了,将投影听到的声音和本体听到的声音混淆,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分身的情况,发现这个声音,真的是直接出现在他本体的脑海中的。
怎么会?这里是三十层,她怎么会在这里?
黑暗大君环顾房间四周,并没见到梁小夏的身影。他正想松口气,脑袋上突然出现一枚金色的符号,剧痛传入脑海,压得他倒在了地上。
“你——你——你竟敢——”
黑暗大君一瞬间明白梁小夏做了什么,气得话都说不清了。
梁小夏满意地和弱小无法反抗的恶魔投影签订了主仆契约,待具有约束力量的契约没入恶魔投影身体后,抓住他头顶的脚,用精神力量给自己的新仆人最痛苦的折磨。
同时,千万公里外,第三十层的黑暗大君也倒了霉,同源灵魂产生的精神波动,使他和自己的分身捆绑在了一起。他有力量推翻梁小夏的主仆契约,却因为隔着几十层的地狱,无法将自己的投影救出。
投影所受到的每次伤害,都会给他同样的感受,投影遭受的所有痛苦,他也得一分不少地接受。
更痛苦的是,他堂堂“九狱魔王”,地狱中最高的九个魔神之一,竟然做了精灵的奴仆!即使被奴役的是他的一个分身,他也不能忍受自己从王座上跌下,臣服于一个精灵的事实。
“不,你不是奴仆,而是奴隶,需要接受惩罚的奴隶。我决定让你用劳动来赎清罪恶。”
梁小夏单手一招,一个长发黑眼的少女出现在她身旁,小个子女孩拉着梁小夏的手亲昵地蹭了蹭,然后用一双漆黑无白的大眼睛,盯着恶魔投影十分感兴趣地瞧着。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蛛,你暂时的监管者与施刑者,也算是你的半个主人。”
小蛛收到梁小夏要将她留在地狱的讯息,很是开心。她黑暗生物狡诈残忍的本性,在与梁小夏共同的相处中,总是受到压制。她爱吃新鲜的肉体,不是死尸,她喜欢偷袭,埋伏与诡计,可梁小夏不喜欢。小蛛还很讨厌梁小夏手上的弓箭,总是拉她的胳膊腿骚扰她,让她无法安静的进餐。
而地狱除了亮堂些,太炎热太干燥外,其它条件都很合乎小蛛的心意。在这里,她可以随心所欲地以本性行走,只要有实力,想吃什么都行。更何况,还有一个“九狱魔王”的投影供她驱使,怎么折磨都行,整个地狱第一层的资源也都能让她挥霍。
更好的是,这是机会,一个梁小夏给她铺垫平台,实现她的野心的机会。小蛛长着精灵女孩可爱的模样,内心却永远是一只蜘蛛。若甘心平凡,她不会在弱小的时候就愿意冒险厮杀,在疯狂争斗的蜘蛛群中挣扎求活。她不想普通,也不想默默无闻,蜘蛛冰冷的体液中,总有一股力量在驱使她渴求更广阔的领地,更高的地位,更大的力量。
地狱第一层,就是她的第一步。
所以,小蛛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答应梁小夏指派的任务,拖着不停颤抖发出惨叫的恶魔投影走出浴池,参观自己的新家去了。
“啊——精灵——该死的精灵!你等着,我一定要抓住你,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暗大君被小蛛折磨着,在梁小夏的脑海中像愤怒的公牛一样乱撒气,梁小夏主动屏蔽与他的联系,坐在地上,手掌按在脸颊上,让眼中的血色慢慢褪去。
小蛛的狡诈和残忍,梁小夏都见过。将黑暗大君这把双刃剑扔到她手中,无疑是最佳选择。以暴制暴,在接下来的日子中,黑暗大君只会品尝痛苦的滋味,并在其中不停妥协,和小蛛达成某种变相的联盟。
梁小夏也想过,这种联盟,无疑是脆弱而不牢固的,黑暗大君肯定会想出接二连三的招数,使自己摆脱被奴役的身份。可小蛛也不见得真的就会让他讨到好处,蜘蛛与恶魔,谁比谁邪恶呢?
或许,最邪恶的,应该是她这个下棋的人。不知不觉中,她也由一枚小小的,不断在抗争自己命运的棋子,变成了操纵别人命运的棋手,一步步计算全局,在中间谋得自己的一分利益。
“凡人的生命短暂如火花,挣扎在爱与恨,忠与奸,情感与理智织成的网中,苦苦无法挣脱。“
镜月的一声叹息,像他的话中之意一样,网住梁小夏,引得她也心中复杂莫变。
“是啊,实在不该考虑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只要照顾好自己身边的人就满足了。“
梁小夏将头埋在环抱的双手中,眼睛眨了眨,复而一笑。(未完待续)
正文第二百六十一章 姓名
温顺的羊会露出尖利的牙齿,咬得比狼还深。
——《农民》莱蒙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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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睁开眼,看到的是梁小夏正拧干一块湿毛巾,垫在他的额头上。
她动作很轻,没有打杀时的流畅与动感,慢腾腾的,柔和拨开他额头的碎发,在水中泡久的冰凉指尖擦过他脸颊鼻尖,留下一滴水珠。
“你醒了?”
梁小夏脸上表情略有些尴尬,见到天龙醒来,急忙缩手。就在天龙以为她要走开时,她又拿出一块湿毛巾,小心地沾些水,擦在天龙的脖颈上,柔软的指尖按在他脖子的皮肤上,捏着小角一点点在他锁骨上擦拭。
天龙半坐起来,拿下额头上的湿毛巾,表情有点迷茫。
他好像是昏过去了,只记得记忆中最后一个画面是巨大的冲击波,封闭自己的意识,还有这个站在冲击波中的上古精灵。
天龙举起双手看了看,发现皮肤被烫伤严重,红黑色的手如同放在火焰中烧过,手背如此,翻过来手心却是完好的。他看梁小夏的表情,直觉这一切大约都是她干的。
“既然夏尔队长没有死,你是将黑暗大君的投影打败了吗?”
天龙没问自己怎么受伤的,也没追究。他依旧笑得很包容,轻轻拉住梁小夏想要抽走的指尖,覆盖在自己手掌心中,“我想,那一定是一场很艰难的战斗。你辛苦了。”
梁小夏听着天龙清淡温暖的声音,再看着他一脸焦黑,不像人类反像恶魔的样子,喉头哽咽——这是第二个被她毁容的男人了。
镜月最近的一次重度发烧,烫得满脸水泡,当时整个脸都像被沸腾的开水煮过。梁小夏没问镜月的脸后来是怎么好的,她也知道,对杀都杀不死。能将自己随意变化的镜月来讲。面部烫伤不算什么问题。
天龙则完全是个在战斗中被波及的无辜者,她盔甲上发出的净化之光,不仅烧掉了黑暗大君的很大部分实体,连带着将天龙也被烫伤了,整个脸上毁得一塌糊涂,漂亮柔软的金发都被烧了挺多。反倒是邪眼和加林魔受伤很少。那两个家伙在战斗中正好处在黑暗大君站立的位置之后,被挡住不少光线,只烫伤很少一部分。
她总觉得。镜月是故意的。
“天龙,你的脸…”
梁小夏话还未出口,被天龙截断了。
“没事的。夏尔,活到像我这个岁数,通常也不是很在乎外表,只要一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