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出去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你这有事差人出去叫我就好。”良久,苏澈终于回过神来,草草和式微说了几句就直接出了大帐。
之前的图纸是用不了了,被修改之后问题虽然是解决了,但是图纸却是变得一团糟。
一笔一划的又重新好好的将图纸重新描画出来,所有东西一丝不减,半点不多,堪称佳作,而且一些特殊的地方,式微害怕施工的时候出了问题,还特别做了标注。
约莫一个多时辰过了,式微才将全部图纸画好。看着那一沓厚厚的图纸,式微突然发起了愣,就像是灵魂突然被人引诱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一样,式微的目光突然空洞起来。
如同一个线控木偶一般,有动作,却没有其他的情感之类的波动。
猛然一回过神来,式微手里的图纸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散落了一地,急急的蹲下身来,一张一张的将图纸捡起来,看一眼,却发现所有的顺序都已凌乱不堪。
式微又无奈的坐回椅子上,一张一张的将图纸理好顺序,所有动作做的都是那么的多余。
恍然想起了之前与苏禀夜去的灵女庙的山脚下,那山清水秀,风景奇佳之地,平常好像很少有人会去。
“要不,在那里帮苏禀夜建造一处别院吧!就属于他,别人谁都去不了。”式微这样想着,手也就不自觉的在纸上描绘起来,不同于画农房的时的精巧构造,需要式微多加思索。
现在帮苏禀夜建造的别院却是像一直就在式微的脑海中一般,如行云流水,思绪从脑海中倾泻而出,似调皮的大鲤鱼跃于纸上。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式微居然就画好了五张图纸,这让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大敢相信。
将一切所需要的数据计算好,并标注在纸上,式微发现自己的心绪是无比的安定,舒爽。
之前所有的不安的情绪全部都消失不见,如做了一个不美好的噩梦一般,梦醒了,整个人都会好起来。
式微看着手里的图纸,在每一张图纸上都工工整整的写上了“夜微居”三个字。
“嗯?图纸还没有画好?”苏澈解决完了问题,正口干舌燥的,进了大帐先到了一杯茶水拿在手里,才朝还在图纸上写写画画的式微问到。
“没,早画好了,表少爷要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吗?”式微说着,就将手里的图纸朝苏澈递了过去。
而手里另外的五张图纸却是悄悄的从桌子上抽了下去,藏在一边。
“嗯,不错,没什么问题了,刚才我看了水车的进度,昨天被你说了一堆问题之后,他们特地从临城请了工匠过来,水车的问题现在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估摸着,大概还有一天半的时间,整个水车就能彻底完工,而沟渠今天也能全部将需要修整的部分先挖好,石料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两日时间必定能先行完工。”苏澈点头,想想之前自己在外面视察的情况,就顺口和式微报道了一下。
“嗯,比我预计的时间要早,之后可以为大家准备一个完工的晚宴。”式微听了苏澈的话,微微点头,随即还想到了准备晚宴,但是准备的人选有点难确定,毕竟人太多了。
苏澈听到式微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便猜测她是不是在考虑准备晚宴一事,自己也沉思片刻,道:“让村妇帮忙吧,她们之中很多人的手艺都还是不错的,而且手脚也比较勤快,可比找其他人来方便多了,到时候,我们这边准备好食材与用具便好。”
“嗯,如此也好。”式微想想觉得苏澈说得也有理。
帐外这时走进来一个小生,一脸慌忙道:“少夫人,表少爷,沟渠那里出了事故,有人受伤昏迷了!”
“嗯?伤了几人?发生了什么事?”苏澈眉头皱起,朝那小生问到。
那小生累得大汗淋漓,仿佛刚才能将那句话说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苏澈此时此刻问着他,他也是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式微倒是直接将图纸放在桌子上压好,就让那小生带路,看都不看苏澈一眼就朝他说道:“直接去现场看看不是比在这里问半天有用吗?”
苏澈无奈点头,跟在式微身后出了大帐。
其实也不用什么人带路,走到沟渠边上,就能看到不远处黑压压的站着一群人,而一旁顾老已经背着药箱朝那里去了,式微和苏澈也快速跟上。
只见沟渠被挖开了七八尺左右的长度,预计是十尺,也就是苏澈给监工的意见,将有问题的地方一次性挖出来,省得日后出了什么问题也怪麻烦。
然而现在才挖开了七八尺左右,旁边是一滩被血染红的泥土,不难想象伤者受得伤有多严重。
周遭围聚着的人,要么惊恐万状,要么一脸茫然不解,要么就是凑热闹不停的传播一些乱七八糟的传闻。
几个监工也是正在一旁找人了解情况,式微没有可以询问的人,就直接循着顾老的踪迹找了过去。
奇怪找到顾老的时候,地上躺着的人是两个,一个身上一丝血迹都没有,另一个却是浑身血淋淋的,像是被血液浸泡过刚从里面捞出来一般,两人都昏迷不醒。
顾老只能先为看起来更为严重的那一个处理伤口,可是更让人觉得怪异的是,将他浑身上下都翻遍了,却找不到任何一个伤口。
式微看着地上的两人,心里是说不清的怪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找不出不对劲的地方,这让式微的心里很不舒服。
“怪哉!这没有伤口,这么多血是从哪里出来的?”顾老忍不住怪叫了一声。
式微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或者这根本就不是他的血!这样想着,式微就偷偷用灵力试探了一下另一个同样昏迷不醒但是浑身没有出现任何伤口的人,不出意料的是那个人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快将那个人抬起来,送进大帐里!”也来不及解释什么,一息尚存的人,就算顾老医术超群,依靠他也根本解救不了,只能让式微自己亲自动手才行,让人将那人抬进大帐之后,式微让苏澈守住大帐,别让任何人进来。
苏澈也没有询问什么,只是将所有人都带了出去,然后让人守住了大帐周围。
苏澈其实看到式微的神情的时候就知道,相比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此时此刻大帐里面这个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的人的处境才是更为凶险。
式微之前用神识的时候就发现这昏迷不醒的男人,身上虽然没有一滴血,但是却浑身都是伤口,且伤口的密集程度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也不敢松懈丝毫,式微感觉到所有的人都离大帐有一定的距离后,离了开始运行灵力,为男人治疗。
古怪的是伤口愈合的极慢,让式微输出了比预计多了很多的灵力。
约莫一炷香过去之后,男人的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是缺少血色,脸色苍白的吓人,等他醒了之后找人弄点补品给他补补应该就会没事了吧!
“进来吧,应该没事了。”式微朝帐外喊到。
苏澈应声进帐,同时进来的还有顾老和那个血淋淋的男人。
“他醒了啊?”式微式微努努嘴,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语气却是朝苏澈问到。
苏澈知道式微问的是自己,但看到式微目光是看着那个男人的时候,有点小失落,嘴角一扯,有些落寞,“你早就知道他会醒过来?”
“只是被吓到,不醒过来都不行吧?”式微笑笑,那个男人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一脸的血,殷红殷红的,也看不出来有没有脸红。
“哟,难怪呢,全身上下没有一个伤口,原来是被吓晕的。”一听式微解释,苏澈恍然大悟。
“不对,你该不会是被顾老检查的时候弄醒的吧?”苏澈想了想,有些惊奇的朝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问到。
“呃……是的,顾老检查的时候硌到腰了,怪疼的。”男人嘿嘿的笑笑,感觉蛮憨厚的。
三人听了他的话,脸色都变得有些奇怪,气氛顿时变得怪尴尬的。
“你先把具体情况和我们说说吧,真正受伤的那个,现在一时半会儿估计还醒不过来,也就只有你一个证人。其他人的口供都太混乱了。”式微有点头疼,现场当时满混乱的,看到那几个监工询问的状况,式微简直不想听他们说话,混淆视听的闲散人等太多了,什么事都得凑凑热闹。
第85章 沙漠传说()
那人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血,又看到地上躺着,鞋子不知道哪里去了的男人,像是突然发觉自己这一身血腥惹人厌烦,就在大帐里四处张望着想找一块类似抹布的东西擦擦脸上的血,但是目光所及之处,除了桌子,就是一个屏风,其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大帐里还真是空旷啊!
“少夫人,我这一身怪吓人的,能让我先行去清洗清洗,再来和你禀报吗?这个事情怪吓人的,我都是被吓昏了过去,以这幅模样和你们说话,我怕你们把我当做妖怪。”那人说完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看来受到的惊吓还是蛮大的,之前还能笑得出来,感觉心理承受能力还是蛮不错的。
式微嘴角一勾,在男人身上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不寻常的波动,径直走到男人面前,“不用了,这里就我们三个人,表少爷见多了大场面,不会在意这种小事,顾老本就是大夫,更是不会介意,至于我,我都习惯了,所以你就在这直说就好,别耽误了事情。”
男人也就不再推辞,见三人都落坐了,就开始解释起来。
原来,施工的时候,突然迎面刮来一阵怪风,其他人都被莫名的吹离开了沟渠,就剩下他们两个,昏黄的一片黄灰将他们两个包裹在里面,让他们有些寸步难行。
然后风逐渐小了,他们的视线才明朗起来,开始看清周围的一切。
两人差点惊掉了下巴,眼前的沟渠居然变成了一片沙漠!
还以为是幻觉,又狠狠的揉过眼睛,依旧是一片沙漠,大风刮过,还吃了一嘴的沙子。
在沙漠里,好半日才反应过来,郑十里(也就是浑身是血的那根男人)才提议让先找找出路,想着也许是他们挖沟渠的时候,不小心触碰了什么东西,被吸引到了这里。
赵权生想着有理,就先和郑十里抬着锄头在沙漠里走了起来。
走着走着,郑十里忽然问赵权生知不知道沙漠里有个古老的传说。
赵权生当然说不知道,他这可是第一次见到沙漠这种东西,以前只是听说沙漠是噬骨之地,寸草不生,只有金灿灿的像金子一般的沙子。
不过以前在村子里他听说过,郑十里早些年是在外面混的,后来好像是出了什么意外才回来了村子里种地,好像以前还混得蛮风光的,而且现在在村子里,他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想必知晓的关于沙漠的传说应该也很有趣吧!
然后,郑十里的脸色就开始变得很奇怪,像是回想起来了什么让他难过,或者是……畏惧的事情,没错,那表情是畏惧!
赵权生不知道郑十里为什么突然脸色变得那么怪异,他也没在意,或者是那个传说很吓人,他自己还没讲就被吓住了,于是,赵权生就让郑十里不要说了,先找找出路,要说什么传说,回去了他可以听他说上一百多个。
郑十里的脸色变得更加怪异了,他看着赵权生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
赵权生觉着郑十里越来越不对劲了,就直接自己一个人向前走去,反正都要找出路,他想着郑十里应该会跟在自己身后来的,倒是现在的郑十里让他有些莫名的胆寒。
却没有想到,赵权生走出几步之后,郑十里就直接在原地坐下来了。
赵权生无奈,又只得回去,问问郑十里是怎么回事,郑十里就说,他要讲那个传说给赵权生听,赵权生要是不听,他就坐在这里不走了。
此时此刻的郑十里,就像是魔怔了的小孩子,脸上阴气森森的。
但现在纵眼整个沙漠,目光所及之处,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日头毒烈,两人出了一身的汗,衣裳都已经贴在了身上,仿佛是从水里面刚刚捞出来的一样。
赵权生无奈,只得又走回郑十里身边,沙子就和铁匠铺的烧过的铁砂一样,走在上面也炙热无比,而郑十里就跟个没事人似的坐在上面,这让赵权生很佩服他。
郑十里等赵权生在自己身边站定,才开始将自己的传说娓娓道来。
很久以前,有一队商队,听说沙漠里的绿洲有很多金银财宝,商队头头就觉得里面肯定能大赚一笔,就把自己的想法和其他人说了说,其他人自然是赞成的。
于是准备了几日之后,他们带上了自己的商品,就浩浩荡荡的朝着沙漠进军了。
一开始一切都蛮顺利的,都没发生什么情况,除了有点热,可是到后来就开始不对劲了,他们虽然找了向导,但是那个向导只是听着钱多所以才来的,他并没有特别深入过沙漠,而老者们都知道沙漠里有不可侵扰的神,不能随意进入沙漠。
所以向导不认识路,他们果真如老者们所说的一样,在沙漠里迷了路,带着的水比想象中还要更早的喝光了。
一些人开始松懈起来,想离开沙漠,不要再继续去找绿洲了。
可是商队头头不答应,他不甘心,觉得这样半途而废,于是商队只得继续向前走。
然后,一种可怕的怪病开始蔓延在商队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口,但是却因为血液流尽而死。
商队瞬间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而试图向回走的人,不过半日便死在了路上,被沙子掩埋了大半的身子,而衣服里,包裹了一堆蝎子。
走进沙漠的人都不可以退出,只能一直在向前走,回头,除了死路一条,再无其他。
而此刻的商队,已经是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了,若是想向前走,一切物资都不足以支撑他们继续向前,若是向后回去,迷失方向的几率会更大,而且物资也不足以支撑他们离开。
为今之计,只有找到那沙漠之中的绿洲,毕竟有了水源的补给,走出沙漠的几率应该会更大一些。
于是,商队剩下的人依旧在沙漠里前进着,每天都有人死去,心情越发衰落,人心涣散,能继续走下去,也只是潜意识的想要找到绿洲,才支撑下来。
在进入沙漠的第十五天的时候,商队只剩下了十个人,之前浩浩荡荡的规模气势不复存在,唯有几个残兵败将似的人在沙漠里挣扎着求生。
在又一具流干血的尸体出现之后,所有的事物都被吃光了,饥饿的人将目光放在了尸体的身上,那时候早已经饿红了眼,什么仁义道德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为了生存,他们将那具尸体吃了。
但,依旧,第二天还是会出现一具流干血的尸体,麻木的将尸体吃下肚里,只是希望能多活一段日子,哪怕也有明天自己也会流血而亡的觉悟,却仍是不甘心的想和命运搏上一搏。
几日后,最后一个活着的人吃掉了昨天还是自己同伴,还和自己说话的人的身上的最后一块肉,硬得像是被风干过多年的牛肉一样,很有嚼劲,但是却越发的让人缺少水分。
他喝自己的尿过了这么多天,像是枯竭的水龙头,现在连他自己也彻底枯竭了,人血是什么滋味?他突然很想尝尝,也许要是他们不是莫名其妙的流血而死,那他是不是就能喝到一些血?那样他是不是能过得更久一些?
商队头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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