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喻,本夫人什么时候指使你了?”江素心面上一黑,抬脚就踹开言喻道:“你这吃里扒外的狗奴才,如果不是你,少夫人的名声又何以会有今日这般!”
她这一脚极为用力,直接就把言喻给踹得两步远。众人都以为江素心被言喻污蔑而气愤,只有她自己知道是恼羞成怒,又暗自庆幸自己做了后手,否则就会被言喻害死。
言喻被踹得五内俱焚,也是怒了,她脸色一狠的叫道:“江素心,如果不是你说只要方玉笙死了,你就能在方家站稳脚跟,把表少爷的心牢牢抓在手里,奴婢又岂会做这种嫁祸于人的事。”
她捂着痛得半死的胸口,含恨的道:“如今事情暴露了,你就把我推出去做替死鬼?我不服!不服!”
“本夫人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了?你不要血口喷人!”江素心怒道:“来人,给我掌嘴!”
站在她旁边的杏儿领命,立即就上前,准备撕烂言喻的嘴。
“放肆!公堂之上,岂容你们喧哗。”苏老爷一拍惊堂木,便马上有衙差把言喻给拖了开。
几番言语之下,苏老爷被惹怒,打了言喻十个大板,让她不得妄言。言喻一边哗哗惨叫,一边还是不服的大叫着指责,说是江素心怎么怎么指使她,陷害方氏,听得围观的民众哗然。
果然大宅里头事非多,一个表夫人一个奴婢就掀起了那么多风浪,真真是让人唏嘘。可怜方少夫人被她们陷害,平白受了这么久的牢狱之灾。
式微冷眼看着她们狗咬狗骨,也不多言,就只是担心的看着苏禀夜。他脸上有着懊恼之色,让式微心带忐忑,不知在过了这么多天后,突然又爆出她是完璧,他会怎么想。
会不会怪她隐瞒了这久,累得他被众人暗里耻笑?
此时,慕亦寒已不管桃夭的挣扎,直接挟着她就离开了公堂,转身不知所踪,连式微放出神识也寻不到,只希望桃夭和他在一起不会吃亏。
“奴婢句句实话,老爷你为什么不拿江素心问话?”言喻满脸苍白的趴在公堂之上,发丝凌乱,狼狈之极的道:“难道就是因为奴婢身份低贱,比不上江家大小姐的身份尊贵吗?”
“言喻!”苏老父一拍惊堂木,道:“你本是奴籍,就是比不上江素心,但是,本官看重的是证据,你如此指证素心,可有证据?”
言喻脸色一白,的确,她完全没有证据!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跑腿,江素心完全没有出现过。无论是书信还是去过的地方,和这次的案件完全没有直接的关联。
她,没有证据!
“言喻,你没有证据,却血口喷人,陷害方氏不算完,还要污蔑表夫人,两罪并罚,以你这卖身为奴的身份,本官可以把你立即杖杀。”苏老爷含怒的道:“来人!大刑侍候。”
一只养不熟,还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他苏家不需要!
言喻大惊失色,抵抗着衙差的动作,惨叫道:“老爷开恩哪!奴婢说的都是事实啊。这一切都是江素心指使奴婢做的。她……她也是跟人通奸了。”
“你再胡说八道,休怪老爷我无情!”苏老爷的脸色也黑了,立即叫来衙差,把这贱婢拖出去打死。这贱奴污蔑了一个不够,还要把素心也拖下水,相让他苏家两子都戴绿帽吗?
“奴婢没有胡说!奴婢亲眼看到她跟钦差大人有染的。”言喻拼命挣扎的大叫。
闻言,堂外围观的民众立即哗然,纷纷议论这单官司真是高潮叠起,指证少夫人不够,还曝出表少夫人和钦差私通。
江素心的脸色一白,气得颤抖着骂道:“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夫人何时和别人有染了!钦差大人是朝廷命官,你这样污蔑他,可知罪!”
苏澈看她脸色苍白,又被气得双颊异样的发红,便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动怒,苏老爷会还她清白。
可江素心又如何能不激动不动怒,原来那晚看到的人不是方玉笙,而是这个言喻吗?按言喻对方玉笙的不待见,是绝对不会发现了这等事,还和对方通气的。没想到这贱婢竟然还如此沉得住气,躲在她身边,就只等着事败的那天,把她也泼一身腥!
“你就是有!”言喻挣扎着大叫道:“如果不是你和他私通,苏老爷又如何能坐上这城主之位。就是你和他通奸得来的!那天方氏也看到了。”
此言一出,更是石破天惊,引来了更多的窃窃私语。苏老爷看到这情势已经不好控制,便下令让衙差把言喻拖走。
“大人何不先查清此事才处理了这贱婢,否则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打死了,徒增别人的口舌。”人群中身穿金色锻子衣袍,手持折扇的男子淡然一笑的开口道。
第25章 结案()
没想到看这案件审查至今,真是峰回路转,比唱戏的还要精彩。
苏老爷一想也是这个理儿,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要是因此事被其他家的人弹劾,倒是做再多利民的事,也只会让人说三道四,吃力不计好。于是他便让衙差放下言喻,让她从实招来。
“大人,奴婢句句熟实,绝对没有虚言。”言喻伏在地上道。
她自知这次是难逃一死,无论这件案件最后结果如何,被污了名声的苏老爷或者夫人都不会放过她,但她不甘心独自赴死,她拖也要拖着江素心这个最后推她出去顶罪的贱人一起死。
“什么没有虚言!”苏澈皱着眉头道:“你说素心什么时候和钦差私通过?”
“就在苏老爷宴请钦差大人那晚,奴婢看着她深夜还偷偷摸摸的把人送出后门,还亲耳听到你和钦差大人说是你欠他的,你们今晚不该那样,难道这样还不是和钦差大人私通吗?”
“荒唐!”苏澈狠狠一拍桌面,大怒道:“本少在钦差离开之后才和素心圆的房,那时她还是处子,如何会和人私通?你这贱婢别以为为了脱罪,就能乱泼她脏水。”
他游戏花丛多年,难道会不清楚自己的妻子是不是处子吗?竟然说素心早前就和钦差私通,真是混帐!
听到他为自己说话,江素心眼睛一红的抓紧了他的手,得来了苏澈抚慰的轻拍她的手。
言喻一噎,她竟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江素心还没和苏澈圆过房,也只得嘴硬的道:“那晚她的确是这么说的,奴婢绝无听错,方氏可以做证。”
苏老爷闻言望向式微,式微看了江素心一眼,看到她神情一瞬间苍白起来,她旁边的苏澈也带了点紧张,式微却是半垂下眼帘,道:“民妇不知,也不曾看到过。”
闻言,江素心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到了现在,她相信方玉笙已经知道是自己暗中挑衅和教唆言喻陷害她,本以为方玉笙会趁机对自己落井下石,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在此刻帮自己,一时之间,内心五味杂陈。
“你明明看到了的。”言喻震惊的瞪大眼睛的盯着式微,道:“是她设计害你至此,你为什么还要替她说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式微抬眸厌恶的看着言喻,道:“我只是帮理不帮亲。我只是路上瞧见她和钦差大人说话,如果只是这样也被认为是私通的话,那钦差大人和那么多人说过话,现在满大街都是私通的了。”
她是可以借机指证江素心和秦云归有染,把害她的江素心一道拉下马,但现在江素心涉及的是钦差,钦差给了地位苏老爷,苏禀夜是苏老爷之子,若是真指证江素心和钦差有染,势必影响到苏老爷的声望,甚至失去城主之位,如此下来,苏禀夜也不会好过。她不容易把他养得身体好了些,绝对不能因自己一时冲动又让他身体变差下来。
“你……”言喻指着着式微,气得说不出话来。
“言喻,你早前多方设计我在先,又陷害我通奸买凶杀人在后,现在东窗事发,还要抹黑素心和钦差,你当真不怕死了还得下阿鼻地狱吗?”式微的眉眼极冷,紧紧的盯着言喻。
“我……我没有抹黑她。”言喻还是不想接受事实,扭头对苏老爷道:“说不定……她是和钦差大人玩的另一种闺房之乐。”
深闺中,妇人为了获得夫君的恩宠,自是想尽了办法,但始终未能如愿而深闺寂寞,于是想出了许多法子和别的男子神不知鬼不觉的私通,以满足自己。
听到堂外众人再次响起的议论,苏老爷气得手都颤抖了,他用力的一拍惊堂木,指着言喻气愤的道:“你这贱婢还在狡辩。你这么不顾一切的抹黑钦差大人和素心,可见其心之阴毒,罪无可恕。来人啊,给我打!”
眼看着衙差已经一脚踹倒言喻,朝她的身上一板接一板的打下去,身穿金色锻子的男子看了一眼旁边的侍卫,那侍卫立即非常有眼色的开口道:“苏大人可得仔细点别打死了,否则可就要一世背着私厢授受,买官的骂名了。”
苏老爷一听,也是皱了皱眉,便现在已经骑虎难下,言喻是不得不打,却又不能打重打死了,否则就落得个杀人灭口的骂名。正在纠结之际,堂外传来一声通报。
“周侍卫到!”
来人正是当初钦差秦云归身边的侍卫,他健步如飞的走入公堂,与苏老爷拱手示意之后,回身向着围观的民众,从怀中拿出一纸公文,道:“方才悉闻有人质疑钦差大人考察各位大人的能力,故特带此文书前来,这些文书上清楚的记录着在芙蓉城有实力的老爷的贡献,秦大人在多方考证之后,才将城主之位交给苏老爷,你们若不信,可以查阅些文书。”
他说着就把文书递给了首先冲上前来的,芙蓉城里也声望满高的张老爷的家丁,那家丁一接到这后就返身送到了自家老爷手中,张老爷连连翻看上面的内容,引得站在旁边的其他老爷也伸长了脖子往文书上看,接着也是暗自佩服钦差大人的眼力。
文书被人传阅,却早已经无人会质疑苏老爷得此城主之位的原因。证明了钦差没有偏颇,言喻也没有指证秦云归和江素心有染的证据,于是此案以言喻教唆和挑衅罪,污蔑朝廷命官,岳老二和白老三故意杀人罪,张阿牛知情不报,隐瞒事实及早前的伤害他人等罪被收监。
方玉笙无罪释放。
得知了最后结果,周侍卫也就带着文书离去。至此,江素心赞赏的给杏儿递了个眼神,杏儿也只是微微欠了欠身,表示这是她应该做的。
案子了结,式微却住到了客栈,因为苏老爷那一纸休书。
第26章 你把玉笙休了?()
纵然苏老爷没有正式对外宣布,但公堂之上对她的称呼,却是以实际行动来向民众宣告,苏家要撇清和她的关系。那几天围观的百姓都听到了,如此一来,纵然她是花灵,也不好厚着脸皮的跟着苏禀夜回府。
式微自己是可以不在意,但只可怜了方玉笙。经过此次之后,即使她还完璧,但名声都毁了,又是父母双亡的孤苦无依,只怕再无人敢上门求娶了。她仅仅只是住到了店里,出门逛街走在路上,都免不了被别人指指点点,闲言闲语。
苏府——
“爹,你真的把休书给了玉笙?”
式微在那天公堂结案时,就以他需要调理让苏禀夜先回去休息,她稍后就回去。但他在家等了两天,左等右等等不回来,问了思雨才知道她早前被收监时收了休书,现在住在客栈。
看着这个心思很少外露的儿子,现在满脸焦急的来到他面前质问,苏老爷皱了皱眉,道:“早前她涉及通奸和买凶杀人,为父自然给了她休书,以证为父绝不徇私枉法。”
“她是被冤枉的啊!”苏禀夜抓住苏老爷道:“现在她洗清了罪名,你们却不让她回来,要让她如何自处!”
“禀夜,你爹也是为你好!”苏夫人怕他太激动,于是上前扶着苏禀夜,低声劝慰。
“如果不是她在外面抛头露面,惹事生非,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事发生!”苏老爷只要一想到外面的人在背后议论苏禀夜,说他不是不举就是不行,成亲这么久,和他恩爱的娘子却还是完璧之事,苏老爷就不禁气打一处来。
“这怎么能怪她!娘你来评评理。”苏禀夜摸索着抓住了苏夫人的手,道:“是言喻那贱婢包藏祸心,设计害她,否则玉笙她生性善良,又岂会有此劫难。”
“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不是她做了些什么,言喻又岂会害她。”苏老爷一拂袖子。
“是啊禀夜。”苏夫人拍着他的手背道:“言喻服侍我多年,她的性情如何,娘还是知道的。怎的那方氏一过门就性情大变呢?你也好好想想吧。”
闻言,苏禀夜静默了下来,半晌才低声道:“爹,娘,你们这是铁了心的,不接玉笙回来了吗?”
苏老爷看着他,不语。
虽然方玉笙是他好友临死前的托遗的女子,但现在出了这么多事,他也不想就这么的接她回来,稍后他会另外对她作出安排,指给靠得住的属下算了。既全了看护她的义气,又保住苏家的名声,但此事现在不能让禀夜知晓,省得他好不容易养好的身体又垮了。
苏夫人看着苏禀夜像是没了寄望,整个人的气息都沉了下来,恢复了早前像是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她也是心痛的道:“禀夜,那方氏不是一个安于室的,等你身子调养好了,娘再给你相一个适合的娘子。”
现在苏家已是城主,他又经顾老诊断大好了,只需要再养一养就和常人差不多,因此现在有多少人削破脑袋的想钻进苏家,岂会再怕他娶不到媳妇儿。
“……儿子明白了。”苏禀夜默了默后,就告退了。
苏夫人吩咐思雨好好照顾少爷,便也和苏老爷商量着整顿苏府下人的事,不想再出现有下人叛主使坏的事情发生。
然而他们丝毫不知苏禀夜在回到自己的院落后,立即就吩咐思雨送银票到客栈给方玉笙,又去查言喻在府里所作所为,他要给方玉笙一个公道。
早前他对什么都不上心,下人的品行如何,也没有关注丝毫,现在听了思雨说那言喻是怎样的一个人后,他决定要让人去查出设计所证明言喻是怎样一个阳奉阴违的人,好让爹娘明白自己错怪了玉笙。
思雨和一众院中下人感念少夫人往日待他们的恩情,便全部都瞒着苏老爷和夫人去做了。
站在空落落的房中,感受不到她的气息,苏禀夜觉得他的心也同样空落落。即使炭盘烧得再旺,也暖不了他的心。
玉笙,等我!我会光明正大的,亲自去把你接回来。
苏澈自是知道式微住在客栈,但是现在素心日日伴在身旁,纵然他想接式微回来,却没有立场,只会徒惹闲话。
他的焦躁,看在江素心的眼里,表面上虽然不语,她心中依然忐忑。
那方玉笙现在不能回苏府,少了和苏澈见面,表面上是威胁不了自己。但是她却担心方玉笙没了婚约在身,苏澈思念过度就没了顾忌,硬是要把她娶回来,那自己又如何自处?
但若让方玉笙恢复名分的回苏府,势必是要苏府亲自去接,那时候若苏老爷还派苏澈去接,只怕苏澈又会再次陷进去。那自己还能阻止得了他吗?
江素心只觉得自己想得头都大了,这事情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夫人,可是为方氏之事而烦恼?”杏儿看她心神不宁,于是一边帮江素心按摩一边道。
“唉!是啊!”江素心对杏儿非常放心,也不避忌的将心事全部说予她知。
“其实这事要解决也不难。”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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