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英雄芳名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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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英雄芳名谱-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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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到近前,他拉住特勒膘,问道:“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为何不待在敦煌?”

少女却不再唱歌,也不再说话,只是痴痴地看着他,两滴泪珠滑了下来,忽地扑到李勒怀中,放声大哭!

李勒轻抚她的长发,低声道:“乖,莫哭,莫哭!”责怪地话再也说不出口。

统叶护在后面见到此情此景,心象是被铁锤重重击中一般。她有了情郎,还是我本族中人!他虽然读了无数的书,可终究是个草原汉子,呼地抽出弯刀,叫道:“混蛋,放开她,要不然我杀了你!”

见敌人奔得近了,李勒放开长孙无垢,将她挡在身后,哼了一声,立马不动,静等敌人冲来!统叶护片刻即到,举刀便砍,李勒单手持枪尾,梅花枪突刺而出,直刺统叶护的面门!统叶护急忙回刀护脸,出枪这么快的对手,他还是头一回遇到!

当的一声大响,梅花枪正中弯刀,厚厚的刀身被这一枪击成两断,刀身回撞,正好撞到统叶护的额头,统叶护啊地一声惨叫,从马上掉了下来,重重摔到地上!

李勒回头笑道:“就这货色?”

长孙无垢泪水还没擦干,却已是笑容满面,拍手叫道:“好枪法!”

刀身回撞,在统叶护的额头上划开了长长一道血口,鲜血涌出,糊住了他的一只眼睛,他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正好看到长孙无垢地笑容,心里说不出的疼痛!少女地情郎竟然如此厉害,当真没想到,可如非这等勇士,又怎能配得上她!

一时之间,总把思路往少女身上想,却忘记了,如果是普通突厥兵,怎么敢出手刺自己?他身上的王服,可不是白穿的啊!

后面跟来的突厥兵将们见事起突然,都是大吃一惊,那小兵是不是疯了,竟然敢袭击大王,他不想活了是不是?眼看着李勒催马上前,好象还要给统叶护补上一枪,突厥兵将们几乎要被吓晕,这不是要造反嘛!一个个大呼着冲来,深怕李勒再下毒手!

远处一队人马疾驰而来,马速极快,显见匹匹都是良驹,尤其是奔在最前面地那匹马,更是万中无一,和小白龙不相上下!

李勒一愣,这不是金狼旗下的突厥可汗吗?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射匮跨下乌云锥,跑得极快,见弟弟受伤,他大叫道:“统叶护,统叶护!”他可并不知道危险就在眼前,乞必失的儿子没把李勒穿着突厥军服的事告诉他!见李勒身边有个少女,他还以为是两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呢!为了个女人,竟然敢伤害自己的弟弟,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安西军可不这么认为,见突厥可汗来到,而且身边只带着百余名亲兵,人人都是大喜,夜袭没成功,可现在机会竟然主动送上门儿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李勒并不给统叶护补枪,挥枪刺死了几个奔来的突厥兵将,等在统叶护地身边,他看出来了,突厥可汗是要过来救地上这个人!好啊,留着受伤地敌人在地上诱敌,杀死来救地援兵,这可是狙击手杀人的妙法之一!

射匮心急弟弟,可他手下地亲兵却不慌乱,各挺刀枪,向安西兵杀来,就算对方穿着己方军服,但伤害了统叶护,也是死罪!

乱箭齐发,安西兵一个照面就射倒了三五十人,见敌人奔得太近,安西兵齐声大喝,把马旁的火油罐子扔了出去,稀里哗啦中,火油撒了一地!

这时统叶护的亲兵大队也已赶到,李勒无法,只好退后!三军在统叶护的身边汇合,登时喊杀声响成一片!

敌人已然冲到近前,虽然火油撒了一地,可却来不及点着了!忽听城上风声呼呼,城头的安西兵放下火箭来了!

李勒抬头大叫道:“老苏,好样的!”

火油一遇火箭,自然呼的一下子就着了起来,三方军队的战马登时受惊,乱成一片,满地的火光不只吓住了突厥兵的战马,把安西兵的战马也给吓住了,战马嘶鸣,开始乱跑起来!

此时射匮已离得李勒不远,正在赶往统叶护的身边,李勒大叫一声,将梅花枪掷了出去!可偏偏就在这时,那匹乌云锥受惊,猛地一窜,梅花枪竟自落空!李勒嗷地一声大叫,抽出腰中宝剑,又扔了出去,却只插中了一名亲兵,还是没杀了射匮!

距离虽近,李勒却冲杀不到射匮的身边,浑身乱摸,想再找东西砸人,摸到怀里圆圆一物,不管三七二十一,掏出来就扔了过去!

这东西挺小,没有哪个亲兵能再为射匮挡住,一下子打到了射匮的脸上,啪的一声碎了,正是那个火药小瓶,火药撒了射匮满脸都是!射匮被砸得一晃,偏在此时乌云锥踏到了一堆火上,前蹄扬起,人立起来,射匮被摔下马来!

脑袋碰到地上的火里,脸上的火药呼地一下子就着了起来,射匮放声惨叫!他一只脚还套在蹬中,竟被乌云锥拖着跑起来!

突厥兵将吓得大叫,一起赶来相救,可乌云锥跑得甚快,竟已奔出十丈,距离虽近,可射匮却也受不了啊,一路拖去,脑袋上又沾了火油,头上的火竟然越着越大!

一名突厥兵挥刀砍去,直接砍死乌云锥,这才算停下来!兵将们跳下马相救射匮,扑灭他头上的火,却发现可汗已然气若游丝!

第一百二十二章 渔翁,并非只有一个

在最前的一名可汗亲兵抱起射匮,惊叫道:“大汗重伤!”

奔来的亲兵首领抡圆了手,狠狠地打在这名亲兵的脸上,低声喝道:“你疯了吗,现在正在打仗,你喊大汗重伤,是想让大家都逃跑吗?”

那亲兵立时知道失言,这种时刻,怎么可喊出大汗重伤的话来,当即闭嘴,再也不敢说什么!

亲兵首领急着挥手,让突厥兵挡住要过来的安西兵,这时候再说杀敌已然没有意义,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可汗送到安全的地方!

射匮受伤严重,此时已不能往马上放,亲兵们脱下衣服,结在一起,做成个简易的大布兜,抱起射匮将他放在布兜里,几名亲兵提着布兜,将可汗送到远离战场的地方。

虽然那名亲兵只喊了一声,但可汗被战马拖着跑,已是人人都看见了,万幸的是周围的突厥兵都是三弥山汗庭的兵马,并非各部混杂,要不然早就一哄而散了!

汗庭的兵马自与其它部落不同,突厥兵不再混战,各级将领大声呼喝,士兵们结成密集横排,慢慢后退,将安西兵挡在外围,严密防守,怕再有意外发生!

李勒手里握着一杆抢来的长枪,浑身哆嗦地骑在马上,他此时已近脱力,刚才的战斗虽然很短,可激烈程度却是生平罕见,呼吸之间,他竟然连着与将近二十个突厥勇士交手,如不是身边的安西兵相助,怕他已被刺成了筛子!

见突厥兵退却,他也带着兵慢慢后退。远离火场,退到了城墙根儿下,此时不敢开城门,深怕敌人一个冲锋,就势打进城去!

安西兵将人人身上溅满鲜血。城外活着的百十来人,只有长孙无垢一人干干净净,她在战斗一起,便躲到了城墙根儿下,稳稳当当,毫发未损!

突厥军虽然遭受了突然打击,尽管士兵人人焦急如焚,想知道大汗的生死,可却并没有混乱不堪。军队呈浪波后撤,先退者不噪。后退者不慌,慢慢远离了城墙,在一里地外停下,列队等待。等候着下一个命令。

统叶护被手下兵将所救,撤退之后,赶紧跑到射匮地身边,大叫着哥哥。各个部落首领们也纷纷赶来,见射匮受了重伤,有的人暗自欢喜。有的人则惊慌失措。首领们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批围在统叶护的身边,一批则围在刚刚逃回来的阿史那莫泰身边。

两个阵营楚河汉界。绝对没有站错队地,分得清清楚楚!然而就在两个阵营中,却有一名老臣,哪边也不靠,只是趴在射匮的身前不停大哭,却是乞必失!

见突厥兵远去,好半天不再发动进攻,李勒这才带着人打马来到战场,此时大火已然熄灭,草地被烧得黑乎乎,冒着青烟。李勒找回自己的梅花枪和宝剑,立在战场外围,防止突厥兵突然冲过来,安西兵则抢救己方伤员,找回同袍的尸体!

待收拾停当,李勒这才带着兵将回城,休息整军,加固城防,他情知突厥可汗受了重伤,突厥大军必然会疯狂报复,估计且末失守,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然而,返回可汗金帐的各部首领,却没有李勒想象的那般,要立即发兵前来报复,而是吵得不可开交,互相指责,破口大骂,甚至就快抽出刀子,发生火并了!

射匮仰面躺在御榻上,每隔一会,就要吐一次,吐出来的都是掺着血丝的黄水!事实上他头脸烧伤虽然严重,看上去极是怕人,但却非致命伤,不会让他死掉地。真正要命的伤口在后脑,他从马上摔下来,王冠掉落,后脑摔到地上,头骨被摔裂,这才是真正能让他死掉地伤口!

然而突厥大夫医术不怎么高明,被射匮脸上的烧伤吸引了注意力,竟没发现可汗头骨受伤,当然他们也发现不了这种伤口,所以仍将射匮仰放在枕上,压到了伤口,反倒加重了伤势,射匮想不死都不行了!

统叶护头上缠着白布,嘶声吼道:“现在应该马上攻打且末,把那个冠军侯抓住,剁成肉泥,给我哥哥报仇!”

阿史那莫泰冷冷地道:“好啊,那你就去啊,又没人拉着你!不过我得告诉你,你去报仇,就等于主动放弃了汗位,这可是祖制,你可要想清楚了!”

统叶护大声道:“这个祖制早就没有人遵守了!”

“我是遵守的,我一向拥护祖制!”阿史那莫泰阴阳怪气地道。支持他的部落首领一起点头,都道祖制不可违!

这条祖制是突厥开国可汗土门留下来地,当时他已年迈,突厥又是刚刚崛起,国家政局不稳,四面全是敌人。而他的继承人室点密又带兵远征波斯和拜占庭,远离突厥本部,土门深怕自己在室点密回来之前死去,正常死亡倒是不怕,关键如果被敌人杀死,那该怎么办。

如果在室点密没回来之前,有人替土门可汗报了仇,或者以报仇为名,召集和拉拢各部首领,那么必会声名大涨,实力增强,成为突厥汗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如此一来,室点密远征回来,继承汗位时有了对手,说不定会引发内战,使刚刚兴起的突厥再次崩溃!

所以土门可汗明确留下遗嘱,如他被敌人杀死,或者重伤而不能行使可汗的权力,只能由新可汗替他报仇,在新可汗没有登位之前,任何人不得为他报仇,也不可在新可汗未参加的情况下,召开任何大会,如有人违背这条遗嘱,既为突厥各部之敌,共伐之。

这条祖制在突厥汗国刚刚建立时,发挥出了重大地作用,使得国家没有因为继承权,而发生内战,一步步稳健地走向兴盛!然而。一个宠大地非中央集权地国家,是无法保有实力地首领都按着土门可汗的意愿来,谋杀和篡位原,这条祖制很快就被人遗忘,成为一纸空文!

可现在野心勃勃的阿史那莫泰竟然叫嚷着要遵守祖制。给统叶护出难题!统叶护报仇不是,不报仇也不是。

报仇,他并非是新可汗,所以就意味着不遵守祖制,等于给反对他的部落找到了开战地理由!

不报仇,你亲哥哥被敌人弄成这个样子,就躺在你面前,可你先想着当可汗,却不先替他报仇。对待亲人都如此无情,何况他人?如此无情无义之辈。也配当可汗?而且不报仇,就是懦夫,懦夫更加不配当可汗!

反正统叶护报不报仇,都会受到重大伤害。都将在继承汗位上落于下风,除非射匮现在就立他为可汗,他才可以去报仇,才可摆脱懦夫的帽子!

“你你,你……”统叶护气得直哆嗦,指着阿史那莫泰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阿史那莫泰跪在射匮的榻旁。问道:“伟大的可汗。如果你不幸死去。那么将由谁来继承你宠大的汗国呢?现在就请你指定汗位的继承人吧!”

统叶护大怒,上前一脚踢开阿史那莫泰。“你竟敢在我哥哥面前提死字,如此问话,情同造反!”

—阿史那莫泰慢慢站起身,将手抚到了刀柄上,他害怕射匮,但他可不怕统叶护,可现在射匮快死了,他还用得着再怕谁!不服?咱们刀把子上见真章吧!

两派的首领们一起踏上半步,手都按向腰刀,只要有人挑头,立马儿就要将鲜血溅满可汗的金帐!

没有表明立场地乞必失突然叫道:“各位大王,各位贵族,各位统治着草原的苍狼!求求你们,不要在这个时候发生内战,大汗他还没有归天呢,难道你们就要在他地面前自相残杀吗?”

统叶护大声道:“乞必失,你是三朝老臣,你帮谁?”

阿史那莫泰瞪着乞必失,道:“乞必失,你不是最恨汉人吗,难道愿意拥护一个成天想着把突厥汉化的懦夫当可汗吗?”

统叶护刷的抽出弯刀,喝道:“你说谁是懦夫?”

“当然是说你!你要是勇士,现在就去给可汗报仇啊,敌人就在城里,而且人数不多,你一定报得了仇!”既然已经翻脸,阿史那莫泰说话就再无保留。

乞必失急忙摆手,道:“不要动武!”他看着快要归天的射匮,道:“多年以前,达头可汗升天之后,在他地灵前,大家也是这个样子,抽出刀来互相砍!可争来争去呢,死的全是突厥的精英,结果我们伤气大伤,所以我劝大家冷静些,到底立谁为可汗,要由射匮大汗决定!”

他俯在射匮的身边,问道:“大汗,请你指定一位勇士吧,让他为汗国继续举起金狼战旗!”

射匮已然陷入昏迷,只剩一口气没断了,哪能回答他的问题!

等了好半晌,乞必失才抬起头,叹道:“看来大汗是无法指定汗位的继承人了!那么我们只能按着草原地规矩,在三弥山地汗庭召集所有地部落首领,共同推举一位新可汗!”

阿史那莫泰立即道:“好,就应该这么办,我们去三弥山召开全草原的大会,推举一位新可汗出来!”说着看了一眼统叶护,事实上统叶护就住在三弥山外地草原,可却并不住在汗庭,所以那里不能算是统叶护的地盘,他去也没关系。

统叶护却道:“那大汗的仇呢,就不报了吗?”

乞必失慢慢地道:“我忠于射匮可汗,知道他的心意,我不想看到他心中的继承人做不成可汗。汉人有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统叶护大王你说对吗?”

统叶护狂燥的心慢慢冷静了下来,心想:“原来,他是拥护我的!”点了点头,道:“好吧,那咱们回三弥山的汗庭!”

阿史那莫泰骂道:“懦夫,胆小鬼,你被那个冠军侯吓破了胆!”

“请相信我,莫泰大王,这不是胆怯,这是明智之举!”乞必失道。

阿史那莫泰恶狠狠地盯着乞必失,终是没敢动手,如果统叶护和乞必失联起手来,那可是大大不好对付了!哼了一声,转身出了金帐,支持他的首领也走了出去。

统叶护将乞必失拉到一边,低声道:“乞必失,多谢你帮我,平时我总看不起你,可没想到在这种时刻,只有你站出来说公道话,我一定不忘今日之恩!”

乞必失拉着统叶护的手,也压低声音,道:“请相信我,有什么事一定要先和我商量,不要一个人做决定,只有我们联手,才能共同压住莫泰,在最关键的时刻,我会出手的!”统叶护点了点头。

乞必失也出帐而去。

一座很朴素,没有任何华丽装饰物的帐篷里,坐着乞必失的儿子哈坎,他在往火堆上陶罐子里煮的汤里放盐。他的父亲是西突厥说话最有份量的大臣,又是第三大部落的首领,可却始终如此节俭,这也是历代大汗喜欢他的重要原因之一。

帐帘一挑,乞必失走了进来,坐到火堆旁。哈坎问道:“阿爸,你做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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