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前面的安西兵叫道:“大人,咱们的人手不够,城内叛军太多。无法肃清啊!”
“人手不够!这个……李大人。你看是不是先帮我个小忙?”李勒皱着眉头道。
李渊当即点头,“当然当然,建成啊。你快快带人去帮忙,一切听大都督的调遣!”调遣倒也不必,只要跟着安西兵行事就可以了!
李建成急忙调动唐军,大叫着为中国子弟报仇,赶去砍杀高句丽人!
要换了旁人,得知自己地功劳被别人抢去了。那还不得飞奔着去理论,抢回功劳,可李勒偏偏不这样,就在城里转悠,不肯出南门去见杨广。他不出去,尽管李渊心急如焚,也只能陪着他转悠,连催都不敢催一下!
南城那面隋兵一路冲锋。待到将近中午时,也赶到了城中心,与李勒汇合!宇文成都也混在兵将当中,见了李勒。打马过来,道:“大哥。祖父大人派人去北城找你,没有找到,这才知道你已进城,特地让我来接应一下!”
李勒和这个便宜弟弟关系向来不好,但这次在高句丽再见面,却发现宇文成都乖了很多,话也少了很多,这还是头一回他主动上前和自己说话呢!
李勒点头道:“辛苦兄弟了,皇上哪儿一切都还好吧?”
宇文成都看了一眼李勒身边地李渊,摇头道:“不好,皇上他老人家不知怎地,忽然发起脾气来,具体原因我也不知!”
李渊忙上前问道:“宇文将军,我家世民和元霸是否在皇上驾前?”
宇文成都道:“在。”
“那皇上发脾气,是在见了世民之后,还是之前?”李渊紧张地问。
宇文成都道:“当然是之后!”他不想跟李渊多说什么,刺伤他的罗成现在是太原郡兵的将领,虽然此事过去已久,杨广早把罗成这只小虾米给忘了,不会再修理他,但宇文成都是不会忘地,当然不会愿意和李渊多说话。
见全城都已被占领,李勒这才带着高建武,出了南门,去见杨广!杨广已经去了山上大殿,此时正是午饭时间,他命人摆下酒宴,全当庆功,与大臣和使者们推杯换盏,席间美女如云,献歌献舞!
李勒等人进了大殿,给杨广见礼。杨广见他到来,哈哈大笑,他现在志得意满,哪有半点发脾气的迹象!
李渊心中松了口气,心想:“看来宇文成都是在骗我,皇上哪有生气,只是不知为何不见世民和元霸这两个孩子?哎呀,不会是被关押起来了吧?”
做为攻破辽东城首功之臣的李世民,至少现在还是首功之臣,当然不能穿着又是土又是血的盔甲参加宴席,他是到后面换衣服去了,还没回来!
杨广笑道:“宇文爱卿,你怎么才到啊,我听说你把北门攻破了,倒也算是立了一功!”当然首功是算不上了!
李勒跪在地上,道:“皇上,本来我早就能赶来给您贺喜的,但是城中杂事太多,高句丽叛军又过于凶悍,为了替高建武城主镇压叛乱,所以这才来晚了些!”
呃,什么意思?杨广一愣,不明所以然,满殿的大臣和使停杯不饮,看向李勒,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李勒道:“皇上,辽东城主高建武在昨夜已然决定向我大隋归顺,但他惧怕皇上地天威,他不过是萤萤之火罢了,岂敢面对皇上,所以不敢向您请降,想先通过臣穿个针,引个线,请我向您老人家说说好话,答应他投降……”
杨广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哼道:“高建武又想使诈,可惜朕是不会再相信他这个无耻小人了!”
李勒道:“皇上误会了,其实真正主持城防抵抗我天朝大军的人,并非是高建武,他一直被叛军软禁在马面城里,虽早有归顺之意,却无奈叛军看押过紧,所以无法与皇上联系!他就在殿外,皇上可否召见?”
杨广将信将疑,点头道:“朕正想看看这个高建武,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几名侍卫应声出殿,将高建武提进了大殿,按倒在杨广的龙案之前!一进了大殿,高建武当即大哭,越哭越是伤心,不住口地叫道:“皇上,仁慈的皇上,为臣终于活着见到你了,你可一定要给臣做主啊!”
杨广顿时就呆住了,下面的就是高建武?怎么哭得这般凄惨,而且听他话这般喊叫,不象高句丽的王位继承人,倒象是我大隋的官员一般,找我哭述告状来了!
在各国使者面前,必须要显示出宗主国君王的威仪来,既然敌国首领哭叫着让他做主,就算他不想给高建武做主,可也得先问问才行!杨广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且细细道来!来人啊,给荣留公赐座!”
太监搬过椅子,要请高建武坐下说话!可高建武还来劲儿了,不肯起来,叫道:“皇上,您老人家要是不给我做主,我就长跪不起,跪死为止!”
敌国首领这般哀求,倒是很有面子地一件事,杨广嗯了声,道:“你说吧,有何委屈,朕定会为你做主!”
苏威在旁小声道:“皇上,他可是高句丽人,似乎不必对他如此……”
宇文述却小声道:“他已归顺了我大隋,就是皇上的子民了,有何不可?”
苏威见他打断,笑了笑,也不以为意,当即不再提醒!
高建武道:“为臣早就想归顺皇上了,可城中却有将领叛乱,见我要出降,竟将我软禁在马面城里,还屡次以我的名义欺骗皇上!为臣心里急啊,于是暗中交待我的岳父,让他打开南门,但因以前那些叛将对皇上说过太多谎言,怕皇上不信,所以我便叫人去联系冠军侯,请他从中说项……”
李勒忙在旁道:“这点臣可以做证,昨天晚上,荣留公派人出城,联系上了我,说起归顺之事,语意甚诚,但臣怕有诈,就派了一队勇士,进城去探虚实!据臣所知,荣留公已经暗中和南城守将说好,调开南城大部份将领,赶去东西两城,然后由守将假装在南城稍稍抵抗一下,待其他将军都走之后,便大开城门,迎接我天朝大军入城,要按计划来说,荣留公地岳父可是献城的第一功臣啊,归顺诸事都由他来主持!
可不知怎地,城中却突然起了变故,好象是那些被调开地叛军们,发现了城中有我大隋的兵将,估计猜到了荣留公的计划,叛军就赶去马面城,要杀害荣留公,纵火焚城,幸亏我先派了人潜入城中躲在府里,这才将荣留公救了出来!“
说道这里,李勒一脸惭愧的道:“臣无能,本来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辽东城,却演变成了一场血战,叛兵以为杀害了荣留公,一不做二不休,竟在城中大肆杀戮,将不服他们兵将和百姓一起杀了,导致城中死伤无数,那些死难的人可都是忠于皇上的啊,就这么因为一点小意外而死了!皇上,臣只是不明白,叛军是怎么发现城中有我隋兵的呢,我派去的人也没被发现啊!”
满殿大臣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弄了半天,怪不得南城这么好攻,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高建武道:“为臣的计划天衣无缝,本来不需要死一个人就可以成功的,可偏偏出了意外!只要将我岳父叫来,没准儿他可以说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他就是南城守将啊!我岳父呢,他在哪儿呢?他可是献城的大功臣!”
杨广脸色铁青,高建武的岳父在哪,身子不知道,可脑袋就在盒子里装着哪!一
第二百零六章 替罪羊
广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想不出怎么应对高建武,要不信拿不出证据来,要信他的话吧,那就得找替罪羊了,是谁把好好的局面给弄成了血流成河?
他在上面默不作声,可底下却炸了锅了,大臣们议论纷纷,十个里面有九个不信高建武的话,甚至这个人是不是高建武本人,他们都怀疑!但怀疑归怀疑,别人可以说眼前的这个人不是高建武,可如果这个人一口咬定他就是高建武,别人也找不出证据来反对,这是个两难问题!
各国使者们也在大声议论,操着不地道的汉语,叽里呱啦地说着,比划着,个个脸上露出喜色,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摇头晃脑,口沫横飞!
左卫大将军张瑾平常和宇文述挺不对付的,看大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大着声音道:“皇上,臣看此人獐头鼠目,毫无筋骨,岂能是辽东城主高建武?臣以为高建武乃是高句丽王的弟弟,就算不威武高大,骨头总归会硬些吧!”
杨广想了想,点头道:“不错,朕也有此想法!”他看向李勒,道:“宇文爱卿,如何能定此人就是辽东城主?”
李勒忙道:“皇上,此人是我派进城去的勇士,在荣留公府里救出来的,当不会假,而且他还有城主的大印,臣已辨过真伪,确是粪土王高元颁出的金印!”
还没等杨广说话,张瑾又多嘴多舌地道:“如果高建武用了招金蝉脱壳之计,舍弃金印不要。用这个替身来迷惑皇上。那又当如何?”
宇文述忽道:“张大将军,你为何怀疑此人的身份,难不成你见过高建武?”
“这个……”张瑾顿时语塞。正思索着怎么反击宇文述,忽听高建武急道:“怎么又怀疑我不是我自己啊?我不是我自己,那我是谁啊?”
李勒道:“咱们没见过他,但高句丽的兵将总会见过地,找个高句丽地将军上来一认便知!”冲侍立在殿外的安西兵将道:“押上几个高句丽的将军上来,分开押。然后把那颗金印也拿上来!”
苏定方冲李靖努了努嘴,李靖立即捧着金印,进了大殿,苏定方则转身下山,亲自去带高句丽地俘虏!
李靖将金印交给李勒,李勒又转给了太监,他道:“皇上,这位将军就是臣派进辽东城的勇士。名叫李靖,如何在马面城中救出的荣留公,详情问他便知!”
杨广哦了一声,现在他实在没心情问到底怎么救的。甚至他连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高建武,他都不关心。他只希望眼前之事快点结束,稀里糊涂地就算了,别让他在各国使者面前丢面子了!
李勒冲李靖打了个眼色,李靖立马儿就明白话该怎么说了,抬头看了看杨广的脸色,察言观色可是当大官地必备技艺,毫无疑问,李靖是个当大官的料!
他道:“皇上,此人便是高建武无疑,这点一会儿自有人证明。臣只是想说今日能够攻取辽东城,实是皇上运筹帷幄之结果,如果不是皇上仁德为先,辽东城主岂能主动降顺?”
杨广这才舒服了些,虽然李靖也姓李,不过倒挺会说话的,把高建武的真假给轻轻拨到一边,这个马屁拍的好!
李靖又道:“虽然高建武来降得晚了一步,但辽东城却划入了我大隋的版图,在此全军共庆之际,臣以为只需将引起叛乱的主犯找出来,严加惩治,也就够了!”
李勒在旁道:“正是,臣也以为如此!”
李渊在旁边一直不说话,虽然李勒告诉他要主动请罪,可他也不笨,见有人对高建武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他就不出声了,干嘛要主动请罪,说不定没罪呢,姓宇文地岂是好人,何必听他的胡言乱语!
可听李靖说只要惩罚个主犯就行了,这下子李渊就急了,朝廷上的事向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尤其现在当着这么多外国使者的面,皇帝肯定更不想追究下去了,找个替罪羊修理一番,是板上钉钉地事!
明知杨广不想听,然而李渊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跪上前来,道:“皇上,臣以为此人是不是高建武,还未可知,如果听他一面之辞,冤枉了旁人是小,可皇上遭了蒙蔽是大呀!”
杨广大怒,狠狠地瞪了一眼李渊,心你也姓李,人家也姓李,可李靖却能为朕把大事化小好,非要把小事变大,当真让人讨厌!“
还没等杨广申斥李渊,就见苏定方把高句丽俘虏带上来了,苏定方多会办事呢,他带上来的都是些死硬份子,宁可战死也决不投降地那种人。上山时他还嘲笑了一通这些将领,你们荣留公在皇上面前怎么怎么痛哭流涕啦,怎么苦苦哀求饶命啦,把战败的责任都推到你们身上啦,等等,说了一大通,把高句丽的将领搞得怒火万丈!
见人证被押了上来,宇文述忽然道:“张大将军,我和你打一个赌,我赌此人就是高建武!”
张瑾把脖子一梗,道:“我赌他不是!”
宇文述道:“好,皇上作证,咱们赌脑袋的!”虽然他也不怎么相信这人就是高建武,可李勒既然一口咬定他就是,当爷爷的,就算把脑袋搭上,也得力挺孙子!
张瑾脸色一绿,这个他可不敢赌,为了一个狗样儿的高句丽王公,赌上自己的脑袋,犯不着啊!
第一个高句丽大将被押进了大殿,两旁的安西兵狠狠地将他按倒,把脑袋压低,将领半边脸着地,目光所及,旁边正是高建武!
这将领一看到高建武,顿时破口大骂:“你这个卖国贼,枉为大王亲弟,竟然向中原蛮子奴颜婢膝,无耻之尤!”
—李勒笑道:“够了,带下去,再换一个上来!”他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张瑾,张瑾摸了摸鼻子,心想:“要糟!”
第二个将领又被带了上来,还没等安西兵按倒他,他也大骂道:“高建武,你这个畜生,你出卖国家,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安西兵噼噼啪啪地打他的耳光,可这将领仍然骂不绝口,要不是有人架着他,他非冲上去把高建武咬死不可!
大臣们和使者一起点头,看来这人当真是高建武了,而且他投降也是真的,要不然高句丽的将军能这么恨他嘛!
安西兵急忙把将领给扯了出去,又带进一个来,新带进来的高句丽将领,倒并不冲动,进殿之外,被按倒在地也不挣扎,问他话也不说,就如同哑巴一样!
张瑾心想:“还好,总算碰到了个不肯‘作证’的!”
李勒见这个将领不合作,挥挥手,叫再带进一个来!这将领被拉起身之后,却突然说话了,“大人,我有话要对你说!”说着探身向前!
高建武被骂得满头是汗,见终于有人肯和自己好好说话了,他也探过身来,道:“你要说什么?”
这将领一口浓痰吐到高建武的脸上,喝道:“我做鬼也不饶你!”
满殿大哗,大臣和使者们都道,行了,这人必是高建武无疑,而且还是个卖国求荣的家伙,看来刚才所说不假,他确实想献城,结果被李世民给搞砸了!
李渊脑袋嗡的一声,完了,世民和元霸这替罪羊当定了!
高建武恶心的想吐,他擦净脸上的浓痰,道:“皇上,臣说的是实话吧!您是有德明君,臣愿归顺于您,想让您兵不血刃地得到辽东城,可却被人生生破坏,求你给臣做主啊!”
嘴上说着,心中却是很欢喜,挨了顿臭骂,又被吐了个满脸开花,但责任总算推出去了,看来这命算是保住了!
杨广抚着额头,实不知该怎么决断才好,他为人残暴,好大喜功,可却不是傻子,那会相信高建武的屁话,估计十有八九是被俘虏之后,现编出来的,而李勒见头功被抢,所以才指使他当殿诬陷!他内心深处,明白李世民是被冤枉的,但李世民立有头功,现在看来也是假的,很有可能是冒功,否则李勒干嘛非要下狠手修理他?
正想着呢,李世民和一众手下,换好了盔甲,一起从后面转了出来,罗成和阿史那思摩都是满脸喜色,李元霸有些惭愧,走在众人最后!
李世民一到大殿,就看到李勒跪在殿前,满脸奇怪表情地看着自己,而老父李渊也是神色古怪!还没等李世民给杨广行礼,就听宇文述道:“将这冒功领赏的小子拿下!”
第二百零七章 头功属谁
前武士一齐拥出,将李世民等人按倒在地!李世民大了套盔甲的功夫,怎么就发生突变了,难道冠军侯告了我的刁状不成?
他大声道:“敢问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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