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并册封长孙为东北气量王。气量王还因此而得以与当时“连云寨”、“绝灭王”、“万人敌”、东天青帝等高人,奉召入京,一度觐见神宗,纵论国事江湖天下事。
蔡京的讨好大计,碰了一鼻子灰,从此结怨于长孙飞虹。
神宗未几中风病重,失音直视,终于驾崩。
哲宗赵煦,匆匆登基,年方十岁,由高太后垂帘听政。九年后高太后去世,哲宗才能主领朝政,但神宗偏向新政,高太后支持旧党,哲宗饱受压抑,以致一旦大权在手,对元佑党人追加报复,加之以“挟奸妄上”的罪名,于是党争愈烈予蔡京、章敦、蔡卞这些人有可趁之机,颠覆朝政。
不过,哲宗却不长命,驾崩时才二十五岁,曾跟刘皇后生了一个儿子,但据说是已夭折了。既然哲宗无嗣,便只好在神宗儿子之中,选一位为承继大位的人。
当时神宗的儿子健在的有五位:申王赵佖,端王赵佶,莘王赵俣,简王赵似,睦王赵偲。赵煦生母太妃其时哭倒在御榻边,嫡母向太后却拦开她,声称哲宗立端王为储君。如此就成了大事。
不过,章敦及朝中许多大臣,都认为“端王轻佻”不宜君天下。但向太后力主端王即位,说是奉先帝遗诏,曾布等见风转舵,支持向太后,联结蔡京兄弟,顺势斗走章敦。
其实凄凉王的看法,也跟章敦的一样的,认为若神宗在世,决不选端王。而他当时与韦青青青、方巨侠、叶哀禅、劳|穴光、阮明正、楚相玉、韩忠彦、蔡卞、温晚、成亭田等人进谒,与神宗密议之际,在言谈间,深知神宗赵顼对继承人选为谁。
凄凉王虽然不满,但并没立即动手,乃因阴差阳错:章敦曾力主剿灭山东神枪会,长孙飞虹与之有不解深仇,也巴不得章敦因反对端王登位,而给赵佶排斥、免职,自吃其果。
另外,赵佶开始君临天下之初,刻意改革,勤于政事,平反冤狱,力图振兴,使得朝中一众大臣,乃至江湖英雄,武林豪杰,都纷纷寄予厚望,以为可以凭藉赵佶的大刀阔斧,整顿朝纲,中兴宋室,奋扬天威,改善民生,而额首称庆。
当时,赵佶不但力图振作,果断起用韩忠彦为吏部尚书,更任真定府知府李清臣为礼部尚书,右正言黄履为资政殿大学兼侍读,这三个人均为人正直、勤勉忠恳,因敢言而被贬谪,其时破格提拔,重新起用,“践祚之初,号令政事,无不深合人望”,也在这段时候,招揽御封正直侠烈之士龚夫等为殿中侍御使,陈瑾、邹浩为左、右正言,不次提擢成亭田、江公梁、刘独峰、常安民,任伯雨,黄金鳞、朱月明、陈次升、诸葛正我、傅宗书、凤郁岗、张舜民、霍木楞登等为侯爵刑提,海内一片称颂,江山一片大好。
凄凉王见大局已定,大势已成,也乐见大好河山,握于贤君之手,于是便不再插手于朝政,回山东重整“神枪会”去了。
可是,朝政窳败,奸佞窃政,如同江河日下,一泻千里,赵佶果然轻佻,改革振作,只一时之兴,六贼又日据国枢,兴风作浪,忠良之士,全遭逐斥,枉死无算,生灵涂炭,万里烽烟。
这时凄凉王要力挽狂澜,恐已无及。朝中忠臣,贬谪一空,流放蛮荒,削籍摘官,多无幸免。至于武功高强异士,则多换成奸邪之辈,韦青青青斯人已逝乎,方巨侠侠踪沓然,其他侠心之辈,忠义之臣,虽有武艺胆色,仅除诸葛小花数人尚保一席之地,都给令为六扇门捕役皂快,外郡边地提刑,武将之职,无法进入中枢。
凄凉王不忍见官吏们横行乡曲,狐假虎威,拆屋破堰,不惜毁桥梁、凿城廊,以供运花石让赵佶享乐的船队通行。他再入京城,这次,他要去刺杀蔡京,再弑天子,然后设法取得众大臣支持,按照哲宗遗命选定君嗣,他再一死以谢天下。
不过,他这次再赴京师,杀蔡京时遇上了元十三限,力战未胜,力尽筋疲,后又重创在另一高人手上,几乎活不了命,却为蔡卞所救。
蔡卞这时,也渐受赵佶冷落,日渐失宠,由于他知道君嗣皇储的秘密,老羞成怒,一方面市恩于长孙飞虹,另一方面在探知凄凉王有意要弑君换帝之志,便暗中表示,他也知当年哲宗遗诏,可以助他一臂,不过,他却要凄凉王为他效命,先灭诸葛正我的“自在门”再说。
原来,他一直以为近年在赵佶面前日渐不受倚重,主要是诸葛正我这些人的告密。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在赵佶面前不着痕迹的让君主渐厌恶之的,正是他一直都信任已极的兄长蔡京!
蔡卞什么人都怀疑,他就是不怀疑自己的兄长。
蔡卞可以说是个大奸大诈之人,但是,一个至奸至恶之的人,也会有他极信任的人。'
他就是因为真正信任蔡京,以为亲兄弟回来他就可以双虎霸门、互为奥援,别人容或不信,但对亲兄弟总无置疑之理。
可是,他断没想到,世事难料,人情反覆,江湖险恶,人心多诈。所谓兄弟,也无例外,人前一面,人后一面。强时附势,弱时唾弃;翻脸不认,倒打一耙。
他什么人都不相信,但还是信他的亲兄弟,直到,有一天,他发现皇帝跟他在议事时,对他一句有意无意间语带讽剌的遣责。
“卿家功高啊,没有你,我这皇位早就坐不住了。”
这句话一出,可把蔡卞听得冷汗直冒,连说:“陛下何出此言,臣万万不敢担当。臣罪该万死。”俟赵佶冷哼一声,容色稍缓,才敢问:“臣鲁愚不堪,冒死求解,望圣上开恩指引。”
“你什么都懂,什么都能,”赵佶依然余怒未消的说:“我还有什么可教你的?”
“微臣无功无德,一事无成;能有今日,为国效力,为君尽忠,全仗皇上栽培恩赐。”蔡卞汗涔涔下,“不知陛下适才之意何所指?”
赵佶只淡淡一笑:“如果没有你和曾布在太后面前力言联福寿、仁孝,还妙计骗走朱太妃,灭了成亭田全家,毁了鞋底诏,逐走简王,禁闭申王,我这帝位哪儿能保?卿家所言甚是,我当视你为‘恩公’才是,荣华富贵,全是该当的!”
蔡卞一听,如同霹雳雷霆,劈在头顶,轰隆一声,几乎瘫痪于地,匍伏不起。
赵佶也不理他,蔑然一笑,迳自和童贯、李彦、梁师成、米苍穹谈诗论画、赏花玩鸟去了。
从此,更加冷待蔡卞。
蔡卞却以大死一番而未能再活一般。
赵佶也是聪明人。
——他若非聪明人,又岂能讨好哲宗和向太后!
他如悟性不足,又岂能在书法绘画等艺术修为上,有那么大的成就!
他是一个好文人。
——可惜他不该当皇帝!
他的才干不是当皇帝的,而是当文人骚客、风流才子!
但他偏偏却当上皇帝!
少年无情 … 第六章 说恩公谁是恩公!?
这件事重重的伤了蔡卞的心。
因为这是一向慎重、小心的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对一个人说了这么一句话有后果的话。
而且说的还不是他。
而是他的儿子。
而且还在醉中。
他清醒的时候当然是不敢认功,但他的确在明里暗里,都有力助过赵佶登基,甚至诸葛正我得以及时在楚相玉手里救了天子的命,他也有份通风报信,有时,在醉里梦中,心里得意一下,也是难免的事。
没料爱子一时的得意狂言,却给人密告到皇帝的耳中去了。
——告他的人还是他一手扶植再起的兄长:
蔡元长!
这件事,只有他心里知道。
他心里清楚:是谁“出卖”他的。
——因为他一生中从没对任何一个人说过。
他从不说。
也不敢说。
——说恩公谁敢自称恩公?
何况是当今天子的恩人!?
也许,除了他知道之外,就是当晚在场的儿子蔡力恃和蔡阿难,另外就是蔡京的夫人。是以,皇帝这句话一下来,他便可以断定,举世滔滔,他最信任的人出卖了他,伤了他的心,还打算在这要害关头要了他的命。
能害自己的,都是自己人!
——也许,只有自己人才能出卖自己人!许或,天子也真的有点念旧情,才不下旨把他废了!
“曹操亦有知心友”,“关公也有对头人”,如果说蔡卞也有什么推心置腹极其信任的人,那当然就是其兄嫂蔡京夫妇了。
他痛心!
他疾首!
——他以为兄弟联心,一致对外,没想到一旦人在江湖,命悬朝廷,也会斗得如此寸步必争,义不容情。
可是,他现在要对付的,当然不是蔡京。
天子已开始对他生疑。
失宠。
看来,他再不出手,皇帝只怕也会拔除他了。
正好,他知道凄凉王的大志,便是要杀赵佶!
现在赵佶身边,卧龙藏虎,高手无算,如要弑君,一定要得到他暗中支援,方有望成事。
这一点,在蔡卞还未完全给摒弃在权力中心之外前,仍是有一定的份量,仍有相当的利用价值,也就是说,仍有很大的便利。
蔡卞的心里头,也有这番自恃。
凄凉王要成大事,一定要求他相助。
哪怕是暗中相助。
但要杀皇帝,得要先拟立继承皇位的人。不然,旧的皇帝倒了下去,新的皇帝上来了也没他的好处。
就这一点,蔡卞心里有数。
他知道凄凉王心目中的好皇帝,就是申王。凄凉王曾与申王一见如故,认为他确有大志,满腹经纶,能驱逐外寇,整顿民生,对各种弊端,改革更新。只他相貌猥琐,一目已眇,心情低落;如能为人君,必能重振国力,万民称庆。
本来长幼有序,大臣章敦当年也认为立君应立申王。
申王少有残疾,向不得志,哲宗较重情义,对这个兄弟爱护有加,连神宗在世时,也对申王特别照顾,曾留下遗诏,若赵煦继位有变,可另立赵佖为帝。但此诏书已由向太后及当时参加同谋的大臣设法销毁。
可是,韩忠彦、蔡卞等大臣本身暗中却比较意属简王。
简王仪容俊秀,仪表堂堂,但是生性较为软弱,为人聪明知机较易控制。
可惜简王赵似却不能讨好向太后,以致向太后比较溺爱端王赵佶。
蔡卞暗下一直与简王赵似交善,保持私通。
如果凄凉王刺杀成功,蔡卞打算扶立赵似。蔡卞见过“小鞋诏”(一份藏在襁褓中婴儿的鞋子内有诏书,以防给向太后当时遍布的眼线搜去)知道哲宗所选的人乃申王赵佖,但他城府深沉故意告诉长孙飞虹,诏书指明继承大位的是赵似,故必先毁哲宗的诏书,才能让申王登位。长孙飞虹对赵佖有“士为知已而死”之义烈,故决心不让先帝诏书有任何公诸于世之可能。
申王赵佖也的确受了多年委屈和排斥,老得很快,而且因担心后裔受到了株连,故生了王子也将之送出宫外,寄养拜师,不允入宫,免生事端。
简王赵似如要登基,必须先彻底毁去神宗遗诏,这样,就算赵佶驾崩,也不到皇位反落于申王之手。
这遗诏原来却有两份,一份已遭密谋销毁,另一份,却连同一份先帝的册封王侯的遗诰,一同交由当时大臣成亭田保管,后成亭田已见大局不妥,当机立断将之偷运出皇宫,挂冠弃位,改名换姓,易名为“盛鼎天”,混迹江湖,不问朝政,只求全身。
但终于还是给人出卖了,全家遭了毒手,不过,派去的杀手也没能起出著名的鞋底“诏书”,只一把火烧杀了成亭田的全家。
唯成亭田的幼儿,却为及时赶去的诸葛先生所救,虽已给废了双腿,但总算保住了性命:
他就是:
无情。
()
盛崖余。
——先杀无情,才能进一步行动。
对蔡卞而言,他必须把他所怀疑的:有关神宗的“鞋底诏”最后一个可能沾上边的人也灭了口,那么,赵佶死后,赵似才能登位。
虽然,无情以年龄论,不可能知晓其中机密,但他既然布置杀人灭门的事,就决不能让有遗孤有一天报他个血海深仇!?谁知道这遗孤有一天会知道些什么!?谁知道给灭了口但又洞悉了天机的枉死者有没有留下一手!?
在这一点上,蔡卞与他哥哥蔡京的个性,完全是一样的。
他本来只叫两个儿子,去试探一下一点堂的虚实,了解一下少年无情的武艺,顺手除了这活口,没想到,不但两个儿子都挂了彩,而且还给人打个七残八废了,几乎活不回来!这可教他更为发火,大为震怒!
所以,他与凄凉王约定,先杀无情,攻入一点堂,然后才进行弑君立帝的大计谋。
长孙飞虹不得不听命于蔡卞。
一他是欠蔡卞的情。他一向不欠人情。
二他要除掉昏君赵佶,已急不及待。
三他也想赵佖登位,虽然,他也不喜欢赵佖有“绝灭王”、“千手王”这样的手下大将,但他却要报申王当年相知之义,相护之情。
因蔡卞这次除了救了他,让他在太保府里养伤,别人都不敢动他之外,还成功的通风报讯,让楚相玉行弑败露,终给诸葛先生击擒,下在沧州大牢里,可以说是,代他报了一个大仇。
所以他尽管老大不愿意,还是要来击杀无情。
蔡卞就是要他来走一趟。
他趁诸葛先生外调领兵之际,先灭一点堂,再杀无情及镇守一点堂的人,待诸葛正我等一行主力回防之际,一定以为是蔡京下的毒手,他也正好让这两大势力苦斗一番,他暗中去进行弑君大计。
他没想到诸葛先生因得大石公、哥舒仇眠之助,提早赶返京师。他也没想到他那两个给打得要死不活的儿子,根本就是听了蔡京怂恿下做了傻事,成了探路石。
是以,两造人马对上了。
决战一点堂。
而,最无辜的,也最可怜的,更是最无妄的,就是盛崖余:
无情。
还有仇烈香
当这小两口子两情缱绻,各自为沐浴在一种少年慕恋的情怀时,忽然,遭受到他人的凌辱与骚扰,击退之后,却惹来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一趟又一趟的冲击,强敌一回比一回更强更敌意,直至出现了凄凉王!
他们原只以为是小天地受人干扰地力护家园,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朝延权臣倾轧的大事,尽悬在他们两人依然瘦弱伶仃的肩上!国家民族,改革成败,废立君王,新政旧党,竟就从打击他们两小口儿作第一战场!
无情虽然一早已觉得另有蹊跷,也感受到了可怕压力,没想到,个中还有如此曲折,惊动的还如斯之大、如此之巨!
不但,这一战引来了“神侯府”的主力,连宫中术士异人,也因蔡京策动而来参战,蔡卞更出动了强大的战力,还有蔡攸也因唐烈香、唐乃子参战,而同样投入了强大的战斗能量,岂止于两造、两门人马对决而已。
有很多表面的事,光看表相,是看不出来许多大关大节,尽在其中的。你连今天忽然忍不住为一个店伙的服务态度而出恶言,其实,这往往已凝聚了你长久以来的失意和悲愤,在一时失控或失觉中流露奔泻了出来。
世事本无常。
——能一眼看个透明,古来有几个?
无几。
蔡京见蔡卞要灭一点堂,他别的可以不关心,对这种的事,自然推波作澜,唯恐落人之后。
()
他派出孙收皮。
但没派出主力。
至少,他就没派出或调集龙八太爷、三征四旗乃至元十三限、九幽神君和万人敌前来助阵。
不到重大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