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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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斗将军- 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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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有的时候,问题,不是问题。
  所以,朱月明提出了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
  只有他自己才能回答。
  他提出这个问题,正是要大家听他自己的回答。
  他果然自己作了回答。
  还回答得有点愁眉苦脸,有点无奈。
  他一向肥嘟嘟、胖墩墩也笑眯眯的,像一座笑弥勒,一旦蹙眉拗唇的,也还是像座佛,但却是倒过来看的哭佛。
  笑佛倒过来看,其实是哭佛。正义的事,倒过来做,却成坏事。好人内里,可能是恶人。有位少侠,一直同情一些红粉女子,娇弱无依,所以打抱不平,结果,他打杀的人其实才是最无助的良善。有位大侠,一直口口声声为了某人好、某事好,所以才出手主持正义,人多以为他真的为善,到头来,他杀的是好人,毁掉的是好事,纯粹是为了:他妒忌。一条路,往右边直走,可能是左边回来。一张叶,落下来,可能滋润了很多张叶子。世事多是如此,连人的长相,也都一样。
  “我来是因为有人要我一定得走这一趟的。”
  林十三真人瞳孔收缩:“谁?”
  朱月明轻轻吐出了四个字:“诸葛小花。”
  林十三真人跟张怀素互觑一眼,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林十三真人道:“那么,朱大人是来意不善了?”
  “非也。”朱月明道:“我好歹也是大理寺挂了个差事,诸葛先生要我随时留意‘一点堂’的动静,如果有私相寻衅的,要我秉公行事,交送法办………嘿嘿嘿,我总不能把各位都扭送法办吧?”
  蔡摘怒道:“朱总,我爹待你不薄,你今晚咋回事!?”
  朱月明依然笑吟吟的道:“没事没事,今晚你爹不在这儿,怎扯上少保大人的事!”
  ──在皇宫范围里头相殴斗,要是孩童闹意气起冲突,问题不大,但若是成年人私相打杀,无论官衔再高再大,地位再高,若认真追究,也可以治以重罪,触犯国法。就算蔡卞权大势重,也绝不敢轻犯。
  他这样一说,张怀素即肃容道:“这当然不关少保大人的事,是我们看人恃势欺负小孩子,打抱不平,代为出头而已。”
  朱月明托着下巴,很赞同的道:“有道理,有道理,可惜这是皇宫圣殿之内,诸葛先生就怕有人生事,万一闹开来了,不好收拾,严重的话要究个灭族判死之罪的。”
  蔡奄不服气,叫了起来:“那我们给他打成这个样子,又该治何罪!”
  朱月明故作震讶:“哎呀!到底谁把咱家小奄子打成这样子的!?”
  蔡奄兀自愤恨难平,一指无情,忿忿地道:“他!他不只打伤了我,还有八哥哩!”


  “他?哦──”朱月明恍然大悟,又大惑不解的道:“他?……他可是行动不灵便……他有这个本领打伤你们人强力壮的哥儿俩哇!”
  蔡奄一时为之语塞。
  朱月明道:“他行动不易,怎去少保府那儿寻衅呢?如果肇事地点是在这儿,那么,是你们过来诸葛先生的居所了,到底,是哪方面的人先动手的呢?这儿,可也是禁宫之中呀!”
  蔡奄、蔡摘面面相顾,一时答不上来。
  “这些曲折原由,如果到了刑部,我还可以担待一二,但要是直转龙图秘阁,通判刑治,追究起来,答话都得大伤脑筋的啊。”朱月明笑笑又道:“先动手起衅的,通常都会理亏些,判得重些,这没办法,大宋律法是这样判定的。”
  何问奇在旁忽道:“我们只是私仇私了,他伤了我家公子,我们要讨回个公道。”
  朱月明也脸色一整:“公道?我管大理事司刑律,要讨公道得经我小朱点头。”
  张怀素:“那你是挺护这残废小子了?”目中已动杀机。
  朱月明道:“没办法。受人之托,忠人于事。这事我本也不想理。但我要再在大理寺吃这口公门饭,诸葛先生所托付的,我是不能不理的。”
  张怀素冷笑道:“我看你的眼睛也不算太大,反正诸葛今晚也不在这儿,你就少看一回风景人物行不行?”
  朱月明哈哈笑道:“我的眼睛是小。白天阳光,晚上月亮,光照映下,人看我好像眼睛没睁开。不过,在宫外,我瞪眼也可以没看见。在宫内,我闭目也一清二楚。”
  林十三真人以手按剑,眉目间已有抑不住的怒愤,道:“朱总,你是来了,我也来了。少保托我重任,讨回个公道,我总不能两手空空的回去吧?”
  朱月明略作沉吟,托腮思虑,哪怕他这样思考时依然笑眯眯的:“那么,您看,该咋办呢?”
  少年无情 … 第四章 大本营
  张怀素忽然像灵机一动,一扬头发,道:“听说过‘神机大本营’吧?”
  “神机大本营?”蔡奄迷迷糊糊的没听懂。
  “那本是一个训练禁军的地方,每年射箭、骑马、格斗、角力,乃至十八般武艺,都在那场地举行,十分热闹。”这番话,说的很温和,但也很冷峻,奇怪的是,温和与冷峻,居然可以同在一起,让人深刻的体味出来,“不过,大宋以来,重文轻武,那场地日渐少有操练了,一度荒芜,后转为皇宫贵族嬉游猎射之地,渐而成为一些王孙、皇子私相交力、竞武的所在,到这十几二十年,还不断发生宫内械斗──那地方离皇上游赏、御驾、治宴之处颇远,故较不影响国体,一般而言,也成为宫内斗争的一个出气口,在那儿若发生什么磨擦、打斗,只要牵涉不广,死伤不众者,大家都有默契,争执殴斗者的后台背景必非泛泛,罕有人冒这趟浑水,捅马蜂窝,捣毒蛇|穴,治罪追究,宫中掌刑律赏罚的,也少有过问在‘神机大本营’的争斗。”
  然后他淡淡的加了一句:
  “久而久之大本营如此就成了一个‘三不管’的地带。”
  这一番话,娓娓道来,不激不扬,听的人,除了铁手和萧寒僧,都大为震讶。
  大家蓦然回首,发现说话的人,居然就是无情。
  明月下的无情。
  明月。
  无情。
  明月下的无情。
  他端坐在那儿。
  静若处子。
  情拘方定。
  刚才闻笛几泣,弹指如诉的他,而今神容恬似,翠箔张灯,枕肩歌罢,都无人管。
  大家都知道,这少年人行动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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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闲闲道来,宫中掌故,大本营的神秘所在,如数家珍,深悉熟解,毫无难度。
  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去过?
  众人忽然想起:近日“神机大本营”中的确有些皇裔派系,闹得太过分了,不但联群结党,党同伐异,还有叛变、逆反之心,不知何故竟给方今圣上发现,一一瓦解伏法,若非多属公侯将相、王子公主的近人,是怕早已治灭族诛连之罪了。
  大家都知道皇上必有高士相助,莫非……
  无情淡淡的说下去:“现在,大本营就另外有个名字,叫‘三不管’。”
  林十三真人冷笑道:“你要我们去‘三不管’私仇私了?”
  无情道:“我没有说要去,是张真人提出来的。”
  张怀素目中发出狂野的厉芒:“我们在那儿,立下生死状,死活也就不必顾碍了。”
  铁手道:“我们是非要你死我活不可么?”
  张怀素道:“是你死,我活。”
  萧寒僧道:“死活要不由得你。”
  张怀素瞄了他一眼:“你真的活不耐烦了?”
  萧小寒忽然抬头,仰起了面。
  他本来也是正面向着张怀素的,不过,他脸上却罩着面具。
  那是傩神的面具,非常大,由于他的脸明显比较瘦削,所以,他平视的时候,眼洞因面具的框框,其实只能算是俯视。
  现在他微微仰脸,才是正视着张怀素。
  张怀素忽然觉得有点冷。
  不。
  ──寒。
  他心里一寒,心头便慌。
  一慌突,他的手指又不由自主的弹动了起来。
  很奇怪的,那寒意,就像一刀扎在心里:然而这戴面具的青年根本还出过刀。
  但他却觉得自己中了刀。
  他甚至完全感受到中刀的那一段。
  刀,就扎在心口。
  ──怎会有这种感觉呢?
  他一向很自负自己有预感能力。
  他的预感大多数会实现。
  他预感自己会当官,果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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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预感自己有一天会有法力,果然。
  他预感有一天会得到方今天子的宠信,果然如愿。
  他甚至在假造度牒而给识穿受惩时,也预感自己有一日会飞黄腾达。
  果真。
  可是,今晚,现在,这预感实在不太好。
  也不太妙。
  他一定要摆脱这种感觉:
  ──要预感不成立,唯一方法,就是使这事情不会发生。
  他盯住对方的刀。
  他决不让这把刀插在自己胸口上。
  他要毁掉这把刀。
  ──以及拿这把刀的人。
  他要杀了他。
  杀死他。
  不知怎的,他因为陡然的心里发寒,就骤生了恨意,进一步要撤底毁灭这个人。
  人,就是这样,因爱生恨,因畏生怖,到头来,恩义尽忘,只有仇恨。
  因为害怕,所以恐惧,因而杀戮,造成害怕。
  萧寒僧盯着他。
  像看透了他。
  看穿了他。
  甚至看死他。
  “我既入‘自在门’诸葛门下,早已置生死于度外;”萧寒僧道,“不过,其他的人,要杀我恐怕不容易,除非我自己自愿弃刀──你以为你自己有这个能耐么?”
  张怀素虽受蔡京赏识,皇上也渐渐宠信他,但比起诸葛小花来,他名誉、礼遇,以及受人尊重程度,都差上老大的一截,本就嫉恨入骨,满不是味儿,听诸葛的义子萧小寒这么个说法,更是恚怒,是以冷笑迸叱道:“如果他叫你去死,那你还不去死!?”
  萧寒僧大概是笑了。
  在面具之后。
  “他不会叫我去死,他只会叫我去破案,去缉匪,去助拳,去卧底,顶多,也去杀了你。”
  张怀素更为懊恼:“你杀我!?就凭你!?拿什么杀我!?”
  “杀你?”萧寒僧居然回答:“用刀啊,一刀,扎进你的心窝里。”
  张怀素一听,心头再寒。
  寒了一寒。

()
  好像坠深渊里。
  这下,他连膝盖都颤了起来。
  因为心生恐惧,功法也立时沸腾起来,压抑不下来。
  魔头已反噬。
  他的指和膝都一齐抖动不已,拍拍有声。旁边的人全都感受到那一股仿佛来自洪荒的气劲,充满了狂烈与骠厉。
  萧寒僧紧盯着他,右手执刀,自后而前,划了一道弧圈,锈刀举至半顶,已嗡嗡作响。
  “他使的是‘疾雷破山·飘风振海’大法。”铁手忍不住道,“萧兄小心。”
  萧寒僧冷笑道:“我看,疾雷破山,他是力有未逮,他顶多是使‘四莫魔功’而已。”
  铁手道:“四莫?何谓四莫?”
  无情悠悠答道:“莫生莫死,莫虚莫盈,是谓真人。”
  张怀素给一言道破,更是气极,这时,连他头上戴的鲜花都颤动了起来。
  这样看去,仿佛那朵花都似是有生命,会恼,会怕,会颤哆。
  萧寒僧依然盯住张怀素的一举一动,一震一颤,但他口里的话,可一点也不容让:
  “他贪花好色,贪慕虚荣,贪图富贵,贪恋享受,他用的是‘四贪’才对!”他冷哂道:“真人?我看,死人才对!”
  张怀素狂啸一声。
  忽然,他伸手,拔掉了粘在发上的那一朵花!
  弃花!
  少年无情 … 第五章 剪指如剪纸
  张怀素撤下了他发上的花。
  ──弃之!
  他头上的花,其实就是他发功的罩门,好比一个活塞,眼下这活塞拔了,一切有为法、无为法,都淘涌而上。
  喷薄而出!
  弃花如蔽屣。
  杀人无赦!
  他发上花一旦扔弃,手上忽自发里一掏,掏出一把澄黄油亮的小剪。
  张怀素龇着白牙,气咻咻的道:“道行不足?好!且看!”
  然后,他右手执剪,左手五指骈张。
  他的手指犹在弹动、震颤。
  然后,他就开始做一件事:
  一件非常吓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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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剪指。
  ──是剪指,不是剪指甲。
  剪的是手指。
  他剪指如剪纸。
  一剪,卜的一声,就是一截尾指。
  卡,尾指断落了一节。
  指有三节。
  他又一剪。
  咔嚓一响,尾指又少了一节
  铁手忍不住大叫了一声:“慢──!”
  但说时迟,那时快,利剪一并,卡的一声,又剪下一截指。
  这次是无名指。
  指节断落。
  只有落指,奇的是,没有血光。
  剪锋又夹住无名指的第二节。
  这一次连萧寒僧的呼息也急促了起来,不由自主,退了半步。
  他一向是以杀制杀,以进为退,以攻代守,以胆搏胆。
  这是诸葛授他“自在门”的“去恶杀法”和“除恶刀法”。
  诸葛年轻的时候,时常采用这种杀法。
  ──除恶,要务尽。
  ──斩草,要除根。
  ──杀人招,为了活人命。
  既然厮杀,一旦杀将开来,就决不容情,绝不姑息。
  除非不动手,一动手则宜先发制人,一鼓作气,一击必杀,一气呵成,一往无前。
  这样的杀法,最痛快,最猛烈,也最义无反顾。
  诸葛先生在青年时,受韦青青青的点拨,对这种步步进逼步步杀的绝招,就有两种,一种是刀法,传给了萧寒僧,另一种是剑法,日后则传了另一门徒。
  人性情不同,修为各异,虽执同一毛笔蘸墨,写出来的字,大抵也是不一样的。
  韦青青青同样把这类咄咄逼人、不留余地的口诀授予天衣居士,但天衣居士所修练、发展出来的刀法,则跟诸葛先生大相迥异。
  “天衣居士”许笑一所练成悟得的刀法和剑法,日后也大大有名,并在一个门徒手上发扬光大,名震天下,做出了许多震遏古今的大事来。
  这正是“隔空相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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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凌空销魂剑”。
  那个了不起的徒儿,正是王小石。
  王八旦的“王”,大小的“小”,石头的“石”。
  王,小,石。
  名平凡。
  人却不凡。
  所作所为,更是不凡。
  不过,到诸葛先生年纪大了,反而,很少施用这种杀伐极重、杀气极强、杀着极厉、杀意极浓的招式与功法了。
  正如一个人一样,青少年时总自以为是,有本领的更易自大自负,浮躁难免,跋扈嚣张,喜欢对人指指点点,看人一无是处,那都是因为年少而修养不足,心浮意躁、意马心猿覊制不住之故。但到人年事渐高,修养渐高,慢慢懂事之后,就知道不能光以杀就能止杀,也不可能以暴便能易暴。有时候,得以退为进。有时候,要以静制动。有时候,要以柔制刚。有时候,得以弱胜强。
  至刚者易折。
  至雄者易孤。
  这得要靠人生境界的提升,才能悟得的,年纪太轻,才华太高,也没有用。
  岁月,才是真正的炼金炉。
  实践,才是真正的试金石。
  于是,诸葛把这种决杀的刀法、拼命的剑法,如今,日后,都授予他其中一名高徒和其中一位义子。
  义子,就是萧寒僧,日后,他受命潜入“大连盟”,本拟瓦解“惊怖大将军”,刺杀凌落石,结果反而为“大将军”所趁,折磨致死。
  他潜入“朝天门”和“大连盟”时,署名为“萧剑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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