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斗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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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斗将军-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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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怒福长叹了一声,道:“蔡老弟,你莫要不忿气。你额上生了毒瘤;是大不幸,所以心情烦燥,可是,其实我们谁都有幸呢?”
  他忽然扒开衣襟,只见他胸膛的肌肉,竟是焦竭了整整拳大的一片。
  “我也是患毒瘤的人,我的瘤是心瘤,长在心肌里,比你还痛苦。你没见我一脸怒容吗?所谓相由心生,便是这样,我就算在笑,也显现了个愤怒模样。拿我比你,也不见好过吧?你看我这四位兄弟,风威老四,他左颊长着毒瘤;烈壮老三,他脖子有肉瘤;凉苍老二,他背有恶瘤;寞寂老大,他胸上有肿瘤。我们哪一个人是比你好过的?”
  他侃侃自若的道:“我们何以致此?其实,青花会也不过是因懂得一些恶瘤毒疮的治法,所以许多人闻风而至,我们图以济世助人,分文不取,只求替人除病去疾,结果,心焦力瘁,加上跟患恶瘤毒疗的人接触多了,他们身上的瘤气,也感染了我们──这或许就是所谓能医者不自医,而良医多难长命,便职是之故。医人越多,跟病毒病气便越接近,一旦护防失当,很容易便自身难保。所以,我们都相继长了恶瘤,但大家都认了,都没有怨人,也不因而就避不治病、再不助人。”
  他怒笑一下又说:“你知道大将军为何这么极欲取下青花会吗?除了他要并吞帮、会、盟的野心,还有觊觎金梅瓶之外,他还为了我们懂得培栽‘大快人参’的秘方,所以要大动干戈──这也难怪,他练武林绝顶内功‘屏风四扇’,到了最后一扇通关之际,如果没有‘大快人参’驱毒平气,他恐怕也有走火入魔之虞。”
  “所以,蔡老弟,”他拍拍蔡狂的肩膊,“记得你刚才在七分半楼前你说的那番‘人皆虚伪论’吗?我很喜欢。我跟养养在一起,是夺了你所爱。可是,她是我所最爱的,她也最爱我。我们对你欠疚,但不能为了你,而放弃了彼此。我只希望你当我是朋友,一起到七分半楼里去,治治你的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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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狂垂下了头。
  他的发又几乎把他的脸庞全然遮住。
  半晌,才听他说:
  “是我错了。”
  “我妒恨你们。”
  “养养那一巴掌掴醒了我。”
  “我们一起到楼里去吧,这病治不治得了不着紧,但别让那癫老鬼说我怕了不敢去,也不让那光头惊怖大将军把我们小觑了:我们且共同对付‘大连盟’!”
  于是,他们下山去了。
  铁手却并不一道下山。
  他还有话要说。
  有话要对大相公说。
  临行的时候,梁养养嫣然一笑,笑得跟她脸上的嫣红和衣衫的彤红一般灿烂:
  “记得早些下山来,我煮面给你们吃。”
  “荆内煮得一手好面,”杜怒福补充道,“她的拿手好面就叫‘力拔山河气盖世’,吃了保管三尺青锋也化作绕指柔!”
  说罢望着爱妻,呵呵大笑,老夫少妻却恩爱如此,真是羡慕旁人,难怪蔡狂妒恨不已。
  少年追命 … 第二章 断崖路
  “你好。”
  铁手非常友善的对大相公招呼道。
  “你好。”
  大相公非常敌意的回应铁手。
  他刚才看过铁手的出手。
  他自度不是铁手的敌手。
  ──现在铁手特别留下来,看来是冲着他,他还不知对方的用意为何?
  ──对不知来意的人,跑惯江湖的李国花,当然充满了防患的敌意。
  “你几时换班?”
  ──一个人总不能一天到晚守在这里,何况像李国花辈份那么高的人,一定早已安排了人来换班轮值的。
  所以铁手这样问。
  “关你什么事?”
  ──因防“大连盟”和“四大凶徒”来袭,青衣会和鹤盟、燕盟,自是严格布防,精密把守,当然,无论怎么说,铁手也不可能是大将军派来的,但须防人不仁,大相公也没有必要贸贸然告诉对方布防的机要。
  所以李国花这般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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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手也不生气。
  他只一笑,和颜悦色的道:“我这样问没别的意思,只因有人在山下久久饭店等你。”
  大相公一愣:“谁?”
  铁手和气的道:“还有谁,当然是你的师妹了。”
  大相公诧然的问:“李镜花?”
  铁手忍笑道:“不是她还有谁?你常有女人等你吗?”
  大相公仍讶异的道:“她叫你来找我的?”
  铁手微笑道:“当然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你在这儿。”
  大相公仍似不敢置信的问:“她就是要你来告诉我这件事?”
  铁手道:“对了,你可莫让她久候了──要知道,女人是经不起苦等的。”
  大相公凝视着他道:“你很了解女人?”
  铁手苦笑,“说了解女人的人一定不了解女人。”
  大相公仍逼视铁手:“你很了解她?”
  铁手奇道:“她?”
  大相公道:“李镜花。”
  铁手摇首道:“我只知道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只要能有机会去多了解她。”
  大相公点点头,握紧了拳头。
  他的脸很美艳。
  他的人也很女性化。
  但他的形貌中有三个外观却十分十分的男子汉。
  一是他的眉。
  眉粗而浓,剔飞如剑。
  二是他的眼神。
  眼很漂亮,眼神却很锐厉,像淬了厉毒的寒匕。
  三是他的手。
  他的手大,骨节突露有力。
  他握紧拳头的时候,整个人看去都不一样了。
  就像一头自负的豹。
  豹子美丽。
  雄豹尤其灿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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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雄豹的美并不减弱了它的彪悍,反而加强了它的雄健。
  大相公握紧了拳头,才说:“你往前走七步。”
  铁手心中一数: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七步!?
  ──再五步就走到悬崖边了,七步岂不是等于跳了下去!?
  他不明白李国花的意思。
  “七步?”他问,“七步就是断崖路。”
  “对了,我就是要你走向断崖之路。”大相公说,“曹丕要曹植七步成诗,否则就要杀曹植,我可不要你的诗,我只要你的尸──我要的是你的命。”
  话一说完,他的拳挥出,竟挥成一朵花。
  血花!
  血花“绽”向铁手!
  铁手显然不知道大相公竟会向他动手的。
  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明白。
  大相公眼见过他的武功,所以一动手就施展成名绝招:
  开谢血花劲!
  铁手仓皇间双臂一交,硬接“血花!”
  这血花真的是劲!
  ──当日,连追命在踢伤大相公之际,也得捱上一记“血花”,溅了血。
  铁手没有流血。
  但他给逼退了六步。
  六步!
  到了第六步,便恰自悬崖翻落。
  ──随瀑布飞湍而落了下去。
  大相公一招就逼落了铁手。
  可是他未罢休。
  他要杀铁手。
  ──他知道像铁手这种人单凭这一跌是决死不了的。
  所以他立即要纵身而下。
  可是他随瀑流跃下之际,才兀然发现:


  铁手正冲身跃上。
  逆流而上。
  ──不,逆瀑倒冲而上。
  (他正迎着自己而来!)
  两人一上一下,正好在急流飞瀑里对上!
  两人在瀑布里相遇。
  ──其实,世上有几人会在这种殊异的情形下“相遇”?
  ──世间也没有几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交手。
  这样子的相遇已是缘份,却偏生是对敌!
  大相公顺流而下,势急而快。
  他发出了“麻雀神指”。
  瀑流里有亿兆水花。
  每一水溅之花都成了他的指风,细碎而劲!
  ──当日,他使用这种指法在“菊睡轩”里出奇不意的制住了崔略商。
  顺流而下的水珠,只要沾上了他的指劲,就像通了电一样。
  但这“电流”遇上了厚墙。
  一堵反堵上来的厚墙。
  铁手向上倒冲,激起水流倒涌。
  水力奇巨,而且这逆势的水花,简直像雪花一般,反卷了上来,两人相隔还有丈余,大相公已吃水势一冲,只觉胸口烦恶,压力奇大,他不敢硬接,嗖的一声,自激流瀑线里斜飞而出。
  他本想先脱离战局,再觅隙反击。
  不料却有六七柱水线,跟着他的掠动而卷射抄喷了过来。
  他人在半空,难以发力,已给水柱卷缠着──那水柱竟似灵蛇一般,也似巨人的十指,把他攫住了。
  大相公心里暗喊:我命休矣。忽念起李镜花那张清秀小巧的脸,只有黯然长叹一声。
  不意那几道水柱,却把他反送上山崖,然后才软垂下来,跟一般水流一样,万流归宗,又融汇主流,落下成瀑了。
  大相公这才发现:
  铁手早已回到崖上。
  他双手十指凌空接引,纵控水流,自己简直毫无招架之能,给他玩弄于指掌之间。
  大相公至此,知已难敌此人,他长叹一声,惨然叱道:
  “你要辱我,不如杀我!”
  一掌反拍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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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追命 … 第三章 无理·无理·无理
  他当然死不了。
  自杀不成。
  因为他的手已给人扣住。
  牢牢的按住了。
  ──当然是铁手出的手。
  “如果人人打败了就想死,那你还是早点死好了,免得让人看不起武林人,天天讲打讲杀,争不到天下第一就非死不可似的,天下有几个第一给你争?你有几条命可以死?”铁手骂他,“你死不打紧,却要好好的一个女子冤冤枉枉的苦等你,你这种大男人也大得够不像男人,大丈夫大得没资格成为丈夫了!”
  大相公为之瞠目,看他的样子,是意外多于怒忿:“你!”
  “你什么!”铁手仍然在骂,“打打打打打!你当武林人物,就知道打!什么是打?打就是自相残杀,把好好的人──跟你一样也是人的人──以各种借口,来伤害镇压!你这样练武有什么意思?武功高强又有何用?只不过是一个打人、伤人、杀人的人,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当人!武功是用来帮人、助人、救人的,武功越高,应该去对付坏人、恶人、害人的人才是,而不是动不动就动手,像梁癫、像蔡狂、像你!”
  铁手倒是越骂越起劲:“你老抓着你的拳头,就要失去你的爱心了!李镜花她是真心喜欢你的,她是你镜中之花,你千万不要让她成为水中之月,那时,纵你成功了霸业王图,到头来也真的只是一场空了。”
  他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又道:“人生在世,有什么好得过两个相爱的人相爱的在一起呢!”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感慨起来了。
  ──想我铁游夏,也算是名铁铮铮的好汉,怎么到而今仍是孑身一人,已孤身上路,渡过二十八个寒暑……
  正感自伤之际,大相公忽诚恳的问:“你是真的想我去见镜花?”
  铁手奇道:“我不要你去见她,又为何留下来通知你?你要是必须守在这里,走不开去,我可代你守着。她说要是今晚还不见你来,她就会──总之,你赶快去就是了。”
  李国花期期艾艾地道:“原来是这样的。我以为──”
  铁手诧问:“你以为什么?”
  李国花吞吞吐吐的说:“我以为你是要横刀夺爱……受镜花唆使,故意前来刺激我的。”
  铁手没好气的笑道:“我气你?我这个捕快撑饱了没活儿干不会去抓王八逗蛐蛐拉猪尾巴,要开这种玩笑!”
  李国花结结巴已的解释道:“都是回为上次……我们吵了架……她说过:‘你要再不理我,我下次就做场好戏给你看!’我就说:‘你惯于做戏,我只当看戏!’她就很生气,说:‘这次我跟别人好,故意使他去叫你来会我,看你气不气?’我说:‘有什么好生气?他来得了也回不去,我对死人向来都是很大方也很大量的。’她认真的问我:‘你会杀了他?’我冷哼道:‘你以为我不敢?’她说:‘那我请个高手来,你杀不了的。’我就说:‘我一定杀得了的。’她就很开心的样子:‘那你还是着紧我的。’我冷笑:‘嘿。’她不甘心,说:‘否则,你也不会为了我杀人了。’我说:‘我只是杀了你派来的人,气煞你也好。’……却没料,她真的派了人上来了……而且还是你。”
  铁手恍然道:“所以,你以为我是你的情敌,所以就逼我走断崖路。下毒手了!”
  李国花赧然道:“我……”
  铁手搔搔头皮,寻思道:“看来,那小妮子倒真是会利用人,连我都给她讹了……不过,她等你倒是千真万确的。”
  李国花十分同感:“她向来都很会骗人的。女人,真没她的办法。她不骗你时你只好骗她,你不骗她时她就要骗你了。”
  铁手笑道:“这是什么歪论?”
  这回到李国花搔后脑勺子:“我……我是有感而发的。”
  铁手端详他道:“你真的为了她而动武,所以,你是爱她的。”
  “爱她?”李国花忙嘿声道,“有什么好爱的?我哪有时间爱她!”
  铁手讶然道:“你不爱她?”
  李国花有些尴尬起来:“爱女人是无聊事,总不合这做大事、对大敌的当儿。”


  铁手叫道:“无理,无理,无理。”
  李国花诧然:“难道七尺昂藏男子汉、无畏无惧大丈夫,该当把宝贵时间、珍贵精力,都浪费在女人身上,像当今皇帝、奸相、大将军、燕凶徒他们那样,整天都混在女人堆里不成!?”他外表很女人风味,但说话气势,却十分大男人。
  铁手反问:“你那么有志气,不与女人为伍,那么,又何必老是跟着凤姑左右?”
  李国花胀红了脸,怒道:“这干你屁事!我跟凤姑,讲的是义气,与男女之情无关!她栽培我,她重用我,她信任我,我不能对不起她,尤其是这个时候,我更不能舍她而去!这是义气!你懂不懂?你一定是听了镜花的鬼话,她不了解我,老是说我没志气,跟女人混饭吃!我李国花会是这种人?没想到那小女人看错了我,连你也小看了我!”
  铁手点点头道:“现在我了解了。”
  李国花仍没好气:“你了解了什么?”
  铁手只说了两个字:“佩服。”
  李国花倒不意铁手有此说。他是个容易动气的人,平常也时与人骂架,跟余国情骂,跟宋国旗骂,连跟友盟的公孙照、仲孙映、孙照映也时有冲突,就是长孙光明,他也敢顶撞,只有凤姑的话,他比较服气,但偶亦有争执。他就是这个脾气,跟李镜花更是常常大发脾气了。可是,他却料不到铁手只就事论事,听他说的是,便不相骂下去了,反而表示佩服。这倒使他十分意外。
  他还是不相信有人会如此认栽,事实上,他也知道,铁手大有理由可以反驳他的,却不知为何没有作辩。
  于是他仍戒备的间:“有什么好佩服的?”
  铁手诚恳的道:“你对凤姑的情义,我很佩服。她是女人,可是你跟她讲义气,就跟对待兄弟一样,一点也没有小觑低估了女人。”
  李国花心里也不禁有些得意,面上自然也出现了得色:“当然了,女人也是人,低估女人的男人跟欺负女人的男人一样,称不上好汉!”
  然后他恨恨的说:“打女人的男人更不是人!”
  他母亲自小就给爹爹拳打脚踢,他一直都很同情娘亲,每想到这种情景,他就异常忿恨。
  铁手却道:“既然你自己说了:女人也是人,那么,你自己只尽了情义,却少了爱恋,自然也知道理亏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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