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那个学者发现的湖泊。
那么,是什么古遗迹,又或者是古生物,吸引着这所煤矿院校组织了二十余人的科考队伍远赴新疆这一地区,用生命进行人类孜孜不倦的探索呢,盐壳地面上又埋葬着什么秘密!
朱北辰寝室桌面上铺满厚厚的一层黑灰,一张又一张的字条被签字笔压在桌面上。
字条上字迹娟秀端庄,小小的正楷字体显出这是出自一位小巧女孩的手笔。
“是林晨留的,每天她到这来都会留下一张字条,巴望着你有一天回来可以见着,已经连续一个星期了。”朱龙淡淡地说。
林晨给予寝室人的印象很深刻,整整一个星期,这个女孩来时都是带着一副严峻的面容,她说,自己必须要找到朱北辰,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七张字条上无一不是清晰地写着同一条内容:夜里十二点,心月湖桥见,有要事及要件转呈。
朱北辰心在发慌,他跟这个女孩并不是非常熟悉,半年间时常忘记很多重要的事件,就连夏雪的印象都在慢慢淡漠。
如果不是还记着自己欠着这个女孩五百块钱,而自己对于金钱非常计较,不是在非常困难的情形下,真不愿欠任何人人情,钱财也算是人情的一种。
夜里十二点,也就是第二天起始的零点,她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找自己的不应该是夏雪吗?
“我休息会,快17点的时候喊醒我,谢谢。”
朱北辰向着室友交代着,一骨碌爬上生硬的板床,床上就是一块木板,没有任何的床铺用具。
半年来,他接触了神秘的苗疆巫术,娶了巫族最擅长巫蛊的女人。
半个多月前,相依为命的爷爷逝世,死后尸骨无法敛葬,这一切都在困扰着自己。
朱北辰渐渐地感到疲惫乏力,沉沉睡去。
冬日白昼时间缩短,再起床时沉沉的黑幕已经掩盖整座校园。
一号食堂前,每周例行的舞会正在调试着音乐,渐渐地有人群开始聚拢。
寒假内发生的事,学校又是依循惯例封锁了消息渠道,仅余下南门前悬挂的白条横幅追思牺牲的师生。
七月在南门外头租了一户两室一厅的房间,朱北辰没想到多年不与外界接触的两人在现实社会中也能生存得很滋润。
下午自己睡眠的这段时间内,七月带着凝云晃荡了整个市区,大大小小的购物编织袋摞满房间角落。
“北辰,你看看,这件裙子漂亮吗?”七月开心地在身上比划着新购的服饰。
她极喜欢现代社会女孩的装束,唯有保留着原汁原味的地方就是那一对玉足,在家里的时候还是习惯性得裸足踏在地板上。
七月说,巫族需要切身地贴近自然,放松身心与双足。
朱北辰发怔地看了一眼美轮美奂的姑娘,稍稍缓解了回校后的压抑,说道:“真是老婆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时间辗转,出租房内钟表上时间刻度停留在十一点的位置,他想起了林晨的邀约。
自己该不该去赴约,为什么女孩们约人都喜欢约在心月湖那座桥上。
他心底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种种迹象表明着,这个林晨与半年前见到的那个爽朗的女孩子已经全然不同了,但又道声音不断地在脑海里暗示着自己:你必须去赴约。
“北辰,你今晚就留下来过夜。”
天冷了,七月不放心朱北辰再一个人回到那间冷冰冰的宿舍,现在她越来越像一个贴心的妻子,开始觉得为丈夫暖床都是自己的义务与责任。
七月娇滴滴地声音撒着娇,朱北辰有点心动了。
虽然两人一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却已经习惯相拥入眠。
朱北辰心里道:“七月跟谁学的,现在这会都已经学会在自己面前撒娇了。”
“今晚恐怕不行,我下午出门那会还跟寝室的人约好了有事。”他并不擅于撒谎。
一句编织的话语吞吞吐吐地说出口,心肝都在砰砰直跳,七月会相信吗?
七月闪烁着无穷智慧的眼眸一眨一眨地,柔声回着:“没事,那你去,我给你买了件新的羽绒服,一会披着回去。”
七月居然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这点确实出乎了朱北辰的意料:是不是她太贴心了,自己总有一股子愧对她的情绪。
朱北辰披着纯白的羽绒服轻声关上出租房的大门,他并不想让七月知道自己今晚即将要去见谁。
而对方还是个女人,目的不明。
一号食堂前,舞会最后一支舞曲缓缓终结。
心月湖桥上,朱北辰焦急地等待着,暖和的羽绒服裹藏着七月的心意,同样压抑着自己躁动的心情。
时刻渐渐指向零点,不远处小树林后头,一道人影轮廓徐徐走来。
第211章 来自若羌县的包裹()
时刻渐渐指向零点,不远处小树林后头,一道人影轮廓徐徐走来。
清丽的白裙迎着晚风起舞,隐隐约约露出白皙的小腿风光。
朱北辰发怔了一下,心底涌出一股熟悉感,是欧阳颖吗?
远处依稀瞧着的轮廓略有些相似,几乎就要惊呼出声来。
骇人的场面没有出现,直至林晨脸庞清晰地在路灯的照耀下显现时,他浮躁的心才沉落下来。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是林晨?”他已经不再确定,只是觉得面貌依稀有过印象,记忆衰退地很快。
林晨颔首点头,面容憔悴,难以让人联想到几个月前四号食堂前同着夏雪有说有笑的同伴。
如今她眼窝深陷,两个眼珠子外凸着。
“你找了我一个星期,有事吗?”朱北辰问道,又想起点什么,“夏雪呢?大半年没见她了,现在还好吗?”
他翻找着上衣口袋,掏出七月塞给自己的一千块钱,正打算递过{顶}{点} 去,由林晨转还给夏雪。
现在自己不再单身,也是有家室的人,不希望与这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女生再有过多交集。
“这里有六百块,多出来的一百算作是利息的,麻烦你帮我转交给夏雪。”
然而,林晨一开口却吐露了一个惊人的事实:“你就这样对待夏雪的?不打算亲自交给她,表达下感谢吗?她可是一直在念叨着你的。”
朱北辰尴尬地冷笑了下,林晨幽幽然说道:“也罢了,这钱你也不用还了,夏雪已经死了。”
“什么?”他心底不断嘀咕着林晨的话:你不用还了,夏雪已经死了。
心月湖莫名起了一股股冷声,似乎是在衬托着林晨清冷的话语。
林晨冷漠的眼神带着一丝丝的恨意看着朱北辰。
夏雪的身影早已在半年的时间内在自己脑海中淡漠,现在自己已经记不清她长得什么样。
唯一的记忆便是那个迎新的学姐,以及领着自己夜探停尸间的回忆。
但夏雪的容貌渐渐模糊,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生活中是否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一条年轻生活的生命逝去,朱北辰眼眶内浸透着泪水。
“她怎么死的?”他问道。
“罗布泊!”
林晨的回复只有简短的三个字,随后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朱北辰知道她今晚约自己前来必然有许多事情需要跟自己交代。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处陌生的地名,印象仅停留在高中地理书籍当中。
那片遍地盐壳地貌的死亡之地,去到那的人几乎全死了,地层下埋着上千年前的楼兰古国。
“她参加罗布泊的科考团队,她怎么会去那里的?”
朱北辰情绪有些激动,欠下的人情怕是再也还不上了。
事实远非他想的这般简单,夏雪的离奇死亡就是莫大的疑团。
煤城这所学府组织的科考团队在2006年1月1日开始启程,深入罗布泊腹地,那片盐壳之地。
二月初,科考队伍仅余有六人生还,回到煤城。
这支队伍进入罗布泊目的不明,似乎是在一夜间临时组建而成。
很不幸地是夏雪机缘巧合地参与到了那支科考队当中,尸体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其实在一月中旬的时候就已经出事了,有六人逃了出来,紧急请求当地警方支援求救,最后出动了几架飞机搜寻,找回了几具尸骸。”林晨说道。
搜寻队伍进入罗布泊腹地,在土垠发现了这支科考队的部分队员,遗憾的是他们仅余下尸骸。
厚实的棉衣里头包裹着尸骨架子,血肉早已腐朽。
逃出的六人神智有些失常,已经说不明白他们经历了什么,脸面上带着一股股恐惧的表情。
究竟是什么样的神秘力量可以在短短的半个月内,甚至于是几天时间内将队员们的尸体化成一具具腐朽的森森白骨。
“找回的骸骨一共有八具。”林晨说道。
“夏雪就是其中一具?”朱北辰反问。
因为林晨之前话已经表明,夏雪已死。
“是的。”林晨淡淡地回答,心情极端地平静。
土垠为中国考古学家发现并命名的一处汉代后勤驿站遗址,残存物极少,但在古时是丝绸之路的一处军事要地。
经过骨架年龄测算以及dna检验,已经确认了这八人的身份,里面有一具骨架确实是夏雪的。
林晨的情绪开始有所波动,朱北辰意识到接下来的话才是关键。
她说道:“重要的并不是这点,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预感到我这几天内就会死,莫名其妙地就会死。”
她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所以愈加焦急地要找到眼前的这个男人。
朱北辰摸不着头脑,这一切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林晨为什么要不断地找自己,而且是一天去自己寝室询问一次。
“1月10日,我收到了一个包裹,本来我并不在意的,知道我得到消息,夏雪出事了。这件东西就尤为显得重要,也让我愈加感到害怕。”
林晨目光有些涣散,疑心地四处扫视周围的环境。
黑暗的阴影下似乎有什么令她极端畏惧的东西潜伏着,心情愈加凝重。
许久,她惊惧的心方才稍显镇静了许多,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眼窝陷得越深了几许:“包裹是从若羌县寄来的,寄件人署名正是夏雪,而那个时候我同她的联系还未中断。”
1月9日,夏雪同林晨通过电话,夏雪说:我们现在在离库尔勒六十公里外的汉代烽火台,我们这几天开始迷路了,一周在沙漠里打晃
“吱吱“的电波干扰声掐断了两个世界的联系,至此之后,夏雪杳无音讯。
朱北辰问:“若羌县是什么地方,在哪里?”
这是一个陌生的地名,他搜刮着记忆力的地理历史地名,愣是没有对上相对应的有关地点,更不明白若羌县与库尔勒之间相距多远。
林晨脸色愈加惨白,说道:“我查过网络资料,才知道。1月10号,夏雪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若羌县。两地之间距离大约有五百公里。”
荒无人烟的沙漠地形上,一夜间行驶五百公里,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212章 夏雪的日记本()
“我先说我遇到的奇怪的事。”
经久的沉默过后,林晨选择了这么一句话延续话题。
“夏雪的尸体在哪里?”
两人默契地在同一时间开口,朱北辰想了想,或许用骨架更为合适。
她说:“包裹的盖邮戳时间是1月10日,实际上送达若羌县邮局的时间应该是1月9日。”
朱北辰说:“你想说这意味着什么,可能包裹是她在进入罗布泊之前就交由别人代为邮递的。”
林晨不作解释,从随身的背包内拿出一本日记本以及一件用破旧报纸包裹着的事物。
夏雪的日记!
朱北辰接过日记本,得到林晨默许的眼神后开始翻阅。
一刻钟过去,厚厚的日记本被翻至最后几页,他有选择地按照日期跳跃式地察看了夏雪的日记。
最后,他骇然地合上这本粉红封皮的本子,陷入沉默。
末篇日记,记录的时间恰好是1|顶|点| 月11日的当天。
究竟是有人刻意捉弄,提前写好了这篇日记。
还是说,日记在送抵邮局的时候,夏雪还在不断地在本子上记录着每天发生的事件。
而这是不可能的!
日记:
2006年1月11日,到今天为止,我们已经与外界失联超过两天,早间最后一个电话在与林晨联系的时候受到严重的电波干扰。
也许就是在那时候起,我们才意识到,科考队伍一行人彻底进入了罗布泊腹地。
我们之前见到的并不是什么汉代烽火台,我们集体出现了幻觉。
日记末尾出现了一长串的省略号,一直布满余下空白的页面,朱北辰不知道后来这支队伍发生了什么。
现在他明白为什么林晨会感到害怕了!
“寄回来的包裹里都还有什么?”朱北辰问。
“一柄古剑,一本日记,一坛子东西。”林晨说。
她随即掀开报纸包裹着的物事,里头是一柄锈迹斑斑的短小青铜古剑,具体朝代不明。
日记本现在正在朱北辰手上,日记首页处清晰地写着一行字,简短凝炼,字迹潦草略显仓促:转交朱北辰。
“还有一坛子,是什么东西?”朱北辰问。
“是骨灰!”林晨精神瞬间萎靡了许多。
“谁的骨灰?”朱北辰问。
“夏雪的!”林晨语气冷漠。
1月10日,一个纸箱内装着三件物事,从若羌县邮局快递出。
收件方位于煤城大学,收件人:林晨。
夏雪寄出了自己的骨灰!
林晨随身的背包内藏了许多的东西,她拨开外层的零碎物品,朱北辰看到里头装着一小瓶白色药丸。
一坛子巴掌大小的陶瓷罐子被取出,呈现在朱北辰面前,林晨的手白皙得几乎没有任何血色,接过坛子的那一刻无意触碰了一下,入手冰凉。
朱北辰问:“你确定这是夏雪的骨灰?”
他有点不敢相信,10日一个女人寄出了自己骨灰,而9日的时候她还在跟林晨通话。
那么救援队伍运回的骨架是谁的?
林晨说:“我不能确定,但骨灰盒上贴着的小标签表明了骨灰的主人。”
朱北辰的头皮开始发麻,畏畏缩缩的手伸在半空迟迟不敢接下这坛子骨灰,更难以接受的是夏雪已死的事实。
林晨的表情变得复杂,深陷的双瞳透着恐惧:“从我得知科考队伍遇难的那天起,我就感到害怕,经常发觉走在路上总有着一双眼睛在背后头盯着自己。无论我走到哪里,她一直在身后头。直到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时间进入到二月份,这份恐惧正在悄然变化着。
林晨预感到自己将在不久的将来悄悄地死在学校的某个角落,有时候甚至于想逃离这座城市。
她开始渐渐习惯性失眠,而每天不得不依靠药物来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直到这种死亡的直觉切身临近,人也被折磨得憔悴不堪,药物已经不再能让她感到平静。
“呼!”朱北辰倒吸了一口冷气,二月的北方气温还停留在冰点以下,呵出的气息迅速形成一股淡淡的水雾,林晨憔悴的面容渐渐变得不真切起来。
她说:“我会死的,我预感到了,就在这几天内,如果见不到你,我不会心安的。我已经没有时间去弄明白罗布泊内夏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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