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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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古籍-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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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似乎觉得这一趟跟随着丈夫第一次归家,可能就要跟一位长辈永别。

    走到沟里,人烟开始渐渐荒芜,朱北辰的家远离人群集聚的村落,独自在一角。

    熟悉的瓦房呈现在三人面前,屋门前用石头堆砌的灶台上架着锅炉,炉火已经熄灭,锅内生冷地盛着黑乎乎的野菜根子。

    七月心猛地一震,无以名状的绞痛折磨着她:北辰小时候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吗?

    凝云一路上刻意板着的表情收起,一副怜惜的神色挂在脸上,包含着同情怜惜种种情绪。

    屋子木门虚掩着,被风轻轻吹动,恍惚看到一张脏兮兮的床上,一位老人家无声地躺在上头。

    凋落的场景,衬着四壁空荡荡的家境!

    朱北辰手拎着的行李散落在地上,大步往屋子里头跑去。

    “姑娘?”凝云眼圈里不禁湿润。

    “走,我们跟进去看看。”七月说。

    七月敏感地感悟着周遭的气息,一股淡淡的死气盘旋在屋子上空,微弱的生命气息隐隐生透着,一位老人寿元将近。

    “怎么会这样的,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朱北辰伤痛欲绝的吼声从屋里头传来,此时七月和凝云尚走到门口。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床第间污秽沾染着老人的身子。

    现在他迷迷糊糊地昏睡着,眼皮眨动几下,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北辰,你先别太难过,能不能让我先来给爷爷看看?”七月说。

    随即手指头轻搭上老人的脉搏,秀眉紧蹙,闭目思量了好长一会。

    朱北辰急躁地问道:“怎么样了,是什么病,还有救吗?”

    现在他手头上多少都有二十多万现金,不论是付出多昂贵的代价,他都是一定要把爷爷给治好的。

    七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这,真的不是病。”

    朱北辰恼怒地嚷嚷着说:“什么叫这不是病,到底还能不能治好的?”

    氛围瞬时间变得尴尬起来,陋室内光线昏暗。

    七月转眼间委屈得眸子通红,紧咬着嘴唇,身子瑟瑟发抖,声线低沉了许多:“这是命,爷爷的寿限已到,身体内的器官自然老化衰竭,无药可治的。”

    一席话生生戳中朱北辰的心事,他一路上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再度想起“诚信当铺”外头,围观人群的眼神,现在在朱北辰回忆里完全就是在送殡的。

    那夜,他猛然间感到心底沉痛,第一直觉告诉他,爷爷出事了。

    而现在,一切都已经应证了!

    他不甘地冲着七月发着脾气:“怎么会救不了的,你可是黑苗的大巫,我知道你一定有这个能力的是不是,求求你救救我爷爷。”

    朱北辰不断地晃动着七月看似单薄的身子,泪水不停涌下。

    凝云显得手足无措,忙上前睁开朱北辰的臂膀,怒意浮现:“姑爷,你够了,生死都是有定数的。床上的人何尝不是姑娘的爷爷,她要真有能力会不救吗?你瞧你都把姑娘凶哭了。”

    七月雨带梨花地低声抽泣着,红着眼轻吐:“巫族,并不是万能的神的。”

    凝云拉起七月的小手,怒唾着:“姑娘,我们走,让他自己继续凶下去。”

    七月脚底一双雪地靴生生盘在地上,愣是让凝云半天拉不动。

    “不行的,我不能在北辰最伤心的时候离开他。”

    凝云恼得一撒手不再理会,人家小夫妻红脸闹情绪,自己瞎搀和个什么劲。

    床上垂垂待逝的老人悠悠转醒,生挺着最后一口气息似乎就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孙子归来。

    朱北辰慌忙扑倒在床沿,紧握着老人的双手喊着:“爷爷,爷爷你醒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短短的半年时间内,老人家就会病成这副模样,往日里爷爷虽然有些疯癫,但身子骨向来是硬朗的。

    老人嘴角颤动两下,双眸已浑浊不堪。

    “爷爷,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着,您慢慢说。”朱北辰噙着泪水柔声问询着。

    老人声音低沉几乎微不可察,他费了好大的力气都不明白老人想表达什么。

    对了,还有阴符经,现在自己不是已经能够渐渐读懂上卷阴符经的内容了嘛。

    虽然阴符经上没有记载血液瘟疫的解方,但那种玄乎的至上医学,嚷星续命。一定会有办法的可以挽救爷爷的病情的。

第206章 谁给你的阴符经() 
“凝云,把上卷金文的阴符经找出来给我。”朱北辰面露哀求地说道。

    哼!凝云瞧了瞧朱北辰,又看看了七月,心底又不忍姑娘这般样子,翻找着行囊。

    凝云从行囊内翻出一卷古拓本,确认无误后递给朱北辰。

    老人眼角余光微微瞄到那卷古拓本,微弱的气息愈加紊乱,眸光大作,生挺着身子挣扎着就想坐起来。

    七月瞧着爷爷的光景,顿时心如死灰。她明白这时候是老人在回光返照,透支着全副的生命力撑持着这一刻。

    朱北辰接过古拓本,又忙扶着老人,问道:“爷爷,您躺着躺着,千万别乱动,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的。”

    老人挣扎着坐了起来,脱开朱北辰的臂膀,猛地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古卷拓本,神情激动地双手颤抖着问道:“这卷,这卷古拓,你是从哪里哪里得来的?”

    朱北辰惊异地看着老人,兴奋地说:“咦,爷爷,你怎么突然间就清醒过来了?”

    

    老人现在的意识异常清晰,句句话显得有条有理,哪里像是一个疯癫了几十年的人。

    但他转眼间眸光便暗淡了下去,他明白人在弥留人世的最后一刻,有种现象叫“回光返照”。七月是不会哄骗自己的,爷爷现在的这番光景,显然是没救了。

    “哎,疯都疯了几十年了。快死了,老天爷还不允许我清醒一小会啊!”老人连贯着说着话,气息匀称,面色渐显红润起来。

    朱北辰接着话泪眼朦胧地反驳着:“老头子,胡乱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死,你不会死的。”

    “混小子,净捡好听的说。”老人笑笑咧咧地说,额头间皱纹舒展开来。

    随即又想起手上捂着的阴符经,一脸的怒态又浮现起来,又绕回之前的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这本书哪里来的,你可千万别骗我。”

    奇了,怪了。爷爷这模样是疯着还是清醒着,阴符经的上卷明明就是离家前你自己交给我的好。

    他微微一怔,解释道:“老头,你是醒着的还是又蒙过去了。半年前你把书给我的时候还说这书是我们家祖传的,让我一定要读懂。”

    什么!老人家气愤得身子都在剧烈颤抖,生生咳嗽着,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一把拉住朱北辰的领子,说道:“小犊子,我跟你说正经的,这本书怎么可能是我亲手交给你的。你知不知道这是一本什么书?”

    “阴阴阴符经啊!”自家老头子这是闹的哪样,刚还高兴地以为他清醒了,现在疯病立时就犯了。

    “呵,你居然都已经知道了。”老人手臂脱力,瘫软地松下。朱北辰焦急地忙扶着,将他缓缓地挨靠着床头。

    老人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又继续叙述着:“我本不欲你搀和到道门玄术中来,这本书我在几十年前就埋在一处黄土堆下了,想不到还是躲不过天命,它还是现世了。”

    朱北辰搞不清楚爷爷又是在说疯话还是在说正经的,眼神瞧着七月征询着老人目前的状况。

    “爷爷的意识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七月肯定地答复,两人已形成良好的默契。

    原来朱北辰家族近五代内出过一位闻名乡里的阴阳堪舆大师,这部古籍拓本是由那一代的祖先传承下来的,但是那位先祖在世时候外出游历几十载,待在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垂暮之年的老人了。

    “那位先祖就是我的爷爷,他回来的时候我的个头都比他高上了许多。”老人叙述着往事,自己的爷爷是位极有本事的人,但是老来却穷困潦倒,连口温饱的饭都吃不上。

    朱北辰聆听着,心跳忍不住加速起来,但凡修道研习阴符经的人一生都难摆脱一个“贫”字。这些都是韩清欣告诉自己的,而之前的入定不就是这样子的么。

    “那位先祖是怎么死的,您又为什么要把拓本给埋起来。”朱北辰问。

    “说来也奇了,几十年前的一天夜里,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的,人就这么活活给被雷劈死了。”老人说道。

    山里人向来都比较迷信,但凡是天公动怒,降下雷电劈死的人,莫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代表这神明也无法容忍的行为,而那位先祖究竟做了什么引来雷电轰顶呢。

    “所以自那以后,从我父亲那辈起就把这部古拓给埋到山里头了,我也就只看过一眼。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再度落在我们朱家后辈手中。”

    老人暗叹着天命使然,道途轮转,多年之后阴符经现世,居然又流转回自家后辈手中。

    究竟是什么人挖出了这部古籍,又是谁把书交至朱北辰手中,老人费力地在脑海中思考着。

    他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朱北辰身上,这会功夫从瞧见躲在孙子后头擦拭着眼泪的七月,突然间双眸泛光。

    “果然是天命,丫头是巫族的人。”

    朱北辰愈加感到迷糊,七月一身的装束几乎与汉人无异,爷爷怎么就能生瞧出七月的出身来历。

    他脸泛红晕地解释道:“爷爷,这个她叫七月。我们已经结婚了。”

    老人艰难地用昏花的老眼打量着七月,满意地点了点头。

    “北辰啊,我时间不多了,你先出去,留会功夫,让我和孙媳妇聊聊。”

    七月甜甜一笑,迎着朱北辰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爷爷的,你就先出去一小会。”

    她明白老人所表述的绝非是简单的聊聊,或许有关于阴符经的事情另有秘闻,不方便让朱北辰知道。

    不一会,朱北辰终于恋恋不舍地踏出屋外。

    七月半躬着身子趴在老人床头,捧起老人双手,亲昵地喊着声:“爷爷,您有什么话想对七月说的?”

    “交给北辰阴符经那人,确确实实就不是我。丫头呐,我看得出你是巫族大能,以后北辰命途必然坎坷,暗地里头一定有人在算计着什么,你一定要护着他”

    片许功夫后,七月轻轻地将被罩盖住老人的脑袋,黯然失落地走出破败的瓦房。

    “爷爷,走了”泪如潮水般自七月两颊淌落。

    半年前,有一个跟爷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冒充了爷爷的身份,只为了将阴符经上卷交给北辰。这个人究竟抱着什么目的,又想从北辰手中得到些什么?

    七月怀着疑团,心绪不宁。

第207章 星辰异象() 
2006年1月15日,没有盛大的送别仪式,天空笼罩着阴云。

    凝云重金购置了一副棺木,而棺木的材料颇有些怪异,触手温润,棺材表面平滑。

    七月依照爷爷的嘱咐在门前摞起木柴架子,要将老人火化。

    朱北辰不解地阻挠她这一行为,说道:“我们这的丧葬习俗都是死后要土葬的,我不同意你这样做,我要保留爷爷完整的尸身入土为安。”

    七月淡淡地回应:“这是爷爷要求的。”

    朱北辰说:“爷爷究竟跟你说了什么,我们这的老人都是很执着着要土葬的。”

    七月说:“你就相信我一次,爷爷的尸身比较特殊,不能直接敛棺入土,否则你今后要出事的。爷爷也交代过,有些话不能跟你说。”

    朱北辰沉吟着,双眸蒙上淡淡的一层雾气,默许了七月的做法。

    他流着泪转身回屋,瞧着老人冰冷的身体,心情无比的复杂。

    熊熊的火光顶点 照亮夜空,噼里啪啦的柴火爆裂声震撼着三人的心情。

    丝丝的黑烟弥漫着,他疑惑,爷爷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对自己保密的,而这些却又只能告诉仅有一面之缘的孙媳妇。

    凝云递来铁铲,说道:“姑娘让我们在屋后背阳处挖一座坟坑,必须要在明天天明之前完成。”

    为什么要匆匆在当天夜里就下葬,还必须不能待到第二天日出的,朱北辰闷声不吭地接过铁铲往屋后头挖坑去。

    柴火堆渐渐燃尽熄灭,凝云举着火把照着视野,不解地问道:“姑娘,我也不大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匆忙,还要还要焚灰敛葬。”

    在巫族的丧葬文化中,将亲人死后尸身焚化成灰,深夜下葬为防的是尸体入土后起变化。凝云自幼跟随在七月身边,显然是明白七月这种做法的用意的。

    “别问了,都是爷爷临终安排的。我检查过爷爷的尸身,若不这样做,可能不只是尸变,更是会阻碍后辈。”

    柴灰熏烤得七月的脸面有些炭色,她轻抹下泪水打湿的眼角,轻叹道。

    悄然间,布满星辰的夜空渐渐晦暗了许多,细微的变化初时并未引起三人的注意。

    他们的情绪都因为老人的逝去而沉浸在无尽的伤痛中,直至星光愈加暗淡,现出明显变化。

    七月蹲着身子收拾着爷爷的骨灰,一粒粒的粉尘与炭灰掺杂在一块,几乎无法辨认。

    她面色一凝,皱眉观察着余下的肢体部分,外层的黑灰剥落后,一副完整的人形骨架躺在柴堆余灰中,竟然整整两个小时的烈火也无法烧融这具尸体。

    怎么会这样的,真是如爷爷所说的,他的身体有异与常人,居然无法烧化,日后会不会真的起变化?七月难以掩饰内心的惊惧,一丝丝杂乱的念头彷徨在脑海中。

    “姑娘这怎么会是这样的。”凝云也害怕起来。

    “没办法了,只能收敛尸骸入棺木下葬,这种火势怕是烧不化的。”七月说。

    屋后头泥土松软,两个小时内朱北辰就已经挖好了墓坑,深达二米有余,两边各为三米的坑洞呈现在眼前。

    他擦拭了下额间的汗水,扛着铁铲绕到屋子前头。

    朱北辰脸上隐约挂着泪痕,沉默的表情下一股子怒火在心底升腾,他并不是太认可七月的做法。

    “怎么会这样?”他刚想问七月的爷爷的骨灰收拾好没,却生瞧见一副完整的人形骨架,面色顿时一沉。

    他有种莫名强烈的预感,爷爷的死并非是那么简单,也未必如同七月所说的那般,是死于自然,死于寿元尽。

    “北辰,帮下忙,把爷爷抬到棺材里面。”七月递过来白净的一次性手套,目光柔和地看着,生怕惹得丈夫不高兴。

    朱北辰接受手套,再看看老人尸骨,猛地一把将手套甩在地上,徒手就去抱起整副的尸骸。

    “哎你怎么这样脏啊。”凝云越瞧着越气,话刚一出口就被七月打断。

    焦黑的炭灰沾在衣裳上,他也全然不予理会,稳稳当当地将爷爷的尸骨齐整安置在棺木中。

    突然间凝云惊愕地打量着环境,说道:“姑娘,你有没有发觉现在比先前暗淡了许多?”

    夜空星象在一段时间内基本上是不会有任何变迁的,而南北星辰位置移动以及明暗程度只会受制于季节改动。

    两个小时的时间内,繁星点点的星辰渐渐暗淡藏匿起来,仅余下七颗异常明亮的星星挂在银河天际。

    “玉衡晦暗,摇光转明,天象有变。”

    七月遥望天际,北斗七星中原本应该是最为耀眼的玉衡星光芒暗淡,反而摇光一星代替了玉衡的位置光芒大作。

    暴雨骤然而至,无巧不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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