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竟然在吸血。
殷红的血液顺着血管渗出,随着蛇头的松弛,那条长相极为不堪的蛇身往一边倒去。
“别急,这小可爱晕了而已。”
小可爱老徐的宠物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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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被诅咒的血液(二)()
偏僻的城市郊外有座山,山下建筑内灯光摇曳,那是屋中的人影在走动。
可怜的小蛇还在昏昏沉睡,老徐拿来三杯醒神的咖啡,浓醇的香气洗净众人的疲惫,瓷质的杯角有几处破损。
屋内的人都浸在压抑的气氛下,笼中的畜生也撩拨尽了力气,老实耷拉着脸趴在笼内一角。
睡着的可爱小蛇被老徐称为神龙,在苗疆的说法中,通灵的蛇类统称为龙,而特殊饲养供奉的剧毒类蛇王,方可称为神龙。眼前这条身形短小,色泽艳得令人畏惧的小蛇便是属于这类,而这条蛇的毒性尤为歹毒。
这是一种溶血性毒素,直接作用于血液细胞,毒性猛烈,几乎是立时便会对人体起作用,致死仅不到一分钟时间。但朱北辰活了下来,神龙昏迷。
“你这么玩蛇,万一我被你的这条龙玩死怎么办?”
“不知道,这种毒没有血清,也来不及注射。”
他感到压抑,老徐没太把自己当回事。
“苗疆人称这种血液为大巫之血。”
老徐示范了这组词的发音,带着荒凉的远古气息,两人都很遗憾没能听懂。发音频率接近人类听觉的边缘,语调余韵冲刷着人的心灵。
在苗疆古老的记事中,神秘的巫蛊之术几乎是无所不能的,高深的蛊术甚至于能控制人类的思想灵魂,蛊毒亦可深入人身的每一寸肌肤骨髓,唯有一种特例。
源自一种上古的血液传承,蛊毒无法浸入拥有这类血液的人体,血液中炽烈的剧毒会抹杀一切妄图入侵这具躯体的蛊虫邪物。而这类血液极少。
苗疆自古以来的记载中,称这种血液为,大巫之血。
传承于苗疆上古先祖的大巫之身。
“你是苗族人?”
“我是外来物种,自小在苗疆长大。”
老徐的性子有些放浪,话语间不是非常讲究。
“其实这类血液应该是受到了某种感染引起的病变,得到这种血液的人本身就是不幸的。”老徐从污秽的白大褂口袋间掏出一根香烟点燃,语调带着惋惜。他一直研究生物遗传,对血液的研究更是精深。
巫王的血液在远古的苗疆代表着尊贵的血统,也意味着韵华的早逝。古老的苗疆延寿秘法没有一种能帮助大巫们成功活过三十岁,因而,这是被诅咒的血液。
“这种血样再没人见过了,没人知道什么样的血液是大巫之血,但。”老徐捏着香烟的指头指向那条神龙,烟灰刻意地朝蛇身点落。
能抵御这类蛇王剧毒的血液,能迷昏神龙的毒性,这就是大巫之血。老徐的意思很明白。
“我也是听以前的长辈说起过,自远古以来至今,这种血,苗疆的人只见过一次。”
有一年,一位褐发蓝眼的外国人来到西南苗疆的世居地,一箱子沉重的金砖敲开了苗民的大门,那年这位外国人是来求医的,他很虚弱,全身的脏器在不断地衰竭。绝额财富的诱惑下,终于引得苗民中德高望重的蛊师出手。他的血液竟毒翻了苗民们剧毒的神龙,任何蛊术都无法起效,失望的他终于离开,再也没回来过。
“他是俄国人,叫托列聂佐夫科斯基?”
老徐点了点头,没作过多的表情,也丝毫不觉得惊讶。
“你怎么知道是这个人。”韩清欣少有的发出疑问。
“他写了一部大西洲古局,在八国联军事件之后就回国了,之后死于脏器衰竭。”
饶是当年的托列聂佐夫科斯基想尽了一切办法,终究没逃过一死。而自己也许会步他后尘吧。
“换血有用?”
“不知道,也许有用,那当年那个外国人就不会死。”
他只拿走了宫殿中一件八角形古器。这处细节是朱北辰在依依的笔记中记得最深的一句话,关乎那个俄国人的命运,也许,也关乎着自己的病。
“老徐,想想办法,救救他。”韩清欣依旧保持着当初医院中对这个男孩的关心,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连你这个特务头子都没办法,我这个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快要入土的人能有什么办法?你们那研究所,你那个老师也没办法?”
南疆有位过百岁的老人,他是黑苗传承的后裔,居住在弥流江上游的山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他还活着,也许已经死了。
这是种源自上古的血液感染,也许,他有办法。
这是老徐最后留下的话,仍就摸着他心爱的昏迷中的小龙,无奈地抽着烟,烟雾盘旋在屋内四周。
“别担心,我们可以去找那位苗疆老人,他,应该还活着吧。”
如果这个世间还有治疗之法,唯有那部上古的奇书,因为它包罗万象,超越大西洲先进的科技。朱北辰更多考虑的是那件被托列聂佐夫科斯基取走的八角古器,如果当时的他也在寻找那部可以治愈他疾病的古籍,那,这便极有可能是一条线索。依据记载,自己余下的时间不多了。
建筑外的夜色依旧沉浸在黑暗中,行走在期间的两人看不见彼此的表情。
“你跟入定的死有关,他,是你杀的?”
这是一直环绕在朱北辰心中的疑问。
“入定,那个道士?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韩清欣没再解释什么,她没做过,所以觉得不应该去解释。
铃木的引擎被启动,轰鸣的声音再度在这片沉寂的夜色中响起。
“帮我查一件八角古器,八国联军入京期间遗失的宫藏古物。”
“什么样的?”
“八角形的。”
“回去后记得情绪激动的时候,那瓶药随身带着,记得吃。”她表示关心的时候,脸上表情都是一成不变的淡漠。
那瓶红色的药丸是依拉比新研制的精神类抑制药物,尚未验证人体运用的药理反应带来的副作用,但也唯有这一新品也许能对他的病情有所疗效。这,是朱北辰所不知道的。
晨光骤起,咆哮的引擎声下,铃木一路疾驰而去,渐行渐远。
朱北辰真的很累,直接朝着寝室的方向走去。
他只想好好倒头睡一觉,再不用去想那些疑团。
第21章 尸变()
人文馆中阅读的人群渐渐稀少,偶尔传来的翻书声也显得这处分类馆中的空旷。他还在研究那卷古拓本,对照着晦涩的古文字全录。
他需要弄明白拓本采用的文体。
今夜的图书室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个文静淡雅的身影,独自坐在墙角的一处书桌前,保持着阅读的姿势,指尖的笔头不时在纸张上记录着文字。
临近闭馆时间,他停放下手中的书籍,准备驱逐依旧逗留在馆中的学生,预备着整理书架,将一天下来错位的书籍归类摆放。
他注意到一直埋头翻书的她,道不清对这女孩的情节,对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尽管她清丽脱俗,也始终带给自己一份危险的感觉,因为她是欧阳颖。
待请走了门边的几个学生,再回头,已不见她的身影。
偌大的图书室内显得冷清,外沿走廊的灯已经熄灭。风声不时吹动着一处角落的门,吱呀的门板开合声在这幽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清冷的白光打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室内仅有他忙碌的身影,吱呀的门板依旧在晃动,那一声声扰人心绪的发音盘旋在朱北辰心中,他很惧怕这种环境。
按耐不住这种声响的刺激,带着恐惧和好奇,循声往门外亦步亦趋地走去。幽幽然的声响来自楼层的另一个角落,那是一间女厕,门板的响动随着距离的接近而更加清晰。
黑暗的走道中,只有那间敞亮的人文馆映照出的光投射着这个楼层,隐约地仅能辨认前方不远处模糊的景物,门板的晃动依然在持续。
人的恐惧伴随着远古的基因遗传,身处极黑的环境中,总是对未知的声响保持着神秘的畏惧,却同时也裹藏着灵长类动物的好奇,纵然这种环境中,面临着种种危险。
那是一间上锁着的门,他记得自熟悉这里的环境起,这道女厕的门便是一直紧闭着的,维修的牌子套在门把手上,维修牌上结满蛛网。
而今门锁是打开着的,内里的风吹着破旧的门板来回晃动,微弱的光线沿着开合的门缝往内透去,丝丝阴寒的空气从内而外溢出。
握着冰冷的门把手,犹疑着缓缓推开这道门。温差带出的阵阵冷风吹得身上的毛发耸立,微弱的月色穿过女厕内敞开的窗户洒落这一方小空间,清冷的空气中带着尘封的霉味。4排齐整的便池隔间的门虚掩着,窗外冷风吹拂下发出吱呀的声响。
带着颤颤兢兢的心情走过这四排隔间,朱北辰的心跳亦随着晃动的门板起伏,伸手推动第一间隔间的门,隔间后是清一色的白墙及马桶,起伏的心情方才落下。紧绷的神经稍一停歇,最末的隔间门板又传来响动,门板呈90度缓缓打开,再未合上。
隔间前的地板上显出一道投影,而这道投影的主人应该就在那间隔间当中。四面用木板围起的隔间是悬空的,仅有地板处离地有约莫20厘米的距离。他低下头去,昏暗的隔间下方隐约窥见一双穿着黑色布鞋的脚,一个人独处的环境下,这幅画面让人毛骨悚然,已然平复不久神经再度紧绷。
“谁在里面,有人吗?”
隔间中的身影没有一丝回复,四周重复着这句问询的回音。他确定里面一定站着的是一个人,那是一双穿着鞋的脚,却始终带着点畏缩的情绪。
他尽量压低着自己因紧张而带来的喘息声,沉淀着自己的心情,缓缓朝那扇开着门的隔间走去。
这一夜的光线很暗,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那深藏黑暗中模糊的人形出现在自己的视野当中时,突袭而来的恐惧也让自己吓得双腿瘫软,紧绷的神经也在不断刺激着自己的心跳,血液也在加速流动,视觉上的冲击竟让他忘却了发声呼喊。隔间内的人形黑影依旧伫立在那,未有任何的动作,一股冰冷的死气从黑影身上传来。
沉默环境下恐惧是种非常可怕的情绪,这一方空间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你到底是谁,躲在里面做什么,说话啊?”
仿佛一组苍白可笑的画面,一人瘫坐在女厕的地板上,朝着一间隔间无力地喊叫着。这种氛围让朱北辰很不好受,清凉的夜色如心月湖的水一般宁静,冷冷的月光打在黑影身上,光线微弱地依旧只能看清淡淡的轮廓。
他有思考过,这道身影是不是韩清欣,但很快否决了自己,他不是。这道身影给自己的感觉很恐惧,他身上的气息跟一个人很相近。
里间的物体缓慢挪动,踏着地面发出低沉的声响,犹如从阴暗的深渊爬出的身影,每踏出一步都深叩着朱北辰的心扉。
月华穿透布满灰尘的玻璃打在面前的黑影脸上,那一幕轮廓渐渐清晰可见,微撑的小眼,尽显疲备的神态。
他无法抑制惊恐的心情,当面前的人脸在微光中愈加清晰,心中的诧异便多一分。
心月湖中沉尸一周的猥琐道士出现在这道隔间后面,那个已经死去已久的入定,就这样僵直的站在自己面前。
道士惨白的手从冰冷的空气中伸展,好似穿越了层层空间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手间冰冷的温度传递而来,畏缩在墙角颤栗的朱北辰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早已惊吓地忘记了抗拒。
“你没事吧,怎么抖得怎么厉害。”道士嘴唇张开,音节的吞吐显得那么苍老。
“你你是活的死的。”
他的思绪很紊乱,正如他此刻狂奔不息的心跳。
“我应该还是活着的吧。”道士犹豫了下,想了想回答着。
朱北辰轻叹出一口气,犹疑不定的心落下。方才觉得自己的失态,颤栗的腿关节依旧有点发麻。
“你不是死了么,那心月湖中的沉尸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你的尸体。”
这句问句发出,他才恍然觉得自己的可笑,枉自觉聪明,大活人都站着,那尸体当然也就不是他的了。
“谁告诉你我死了,那尸体肿得那么厉害,你就能确定那是我了。”
“你差点吓死我了,没事半夜跑这里装神弄鬼做什么。”他表情中含着怒意。
“我刚感觉到她在这,所以我不敢出去。”入定对口中的那个她,用了不敢两个字。
“谁,还有谁在这?”
“那个女孩。”
第22章 到底谁是真实的()
“你是说晴雯,那天在荒山里你叫我小心她?”
“她在这里,就在不久前。你是要小心她,但之前我没跟你说过这话。”
入定的表情很严肃,一改平时玩笑的性格。
“那天你在荒山里明明跟我说的,要小心她。”朱北辰神情凝重,紧盯着入定古波不惊的脸,那张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情绪起伏。
“开什么玩笑,那天夜里你朝后打了我一肘子,我就感觉到她就在附近,立马就跑了,根本没跟你说话。”入定的表情不似在开玩笑。
“后来追你的那个女人呢?”
“什么女人?我压根没见过。”
“那你跑什么?”
“我说过了,那晚我感觉到她在附近,我看到她我就怕,忍不住就要跑。”入定脸上的表情还带着深深的恐惧,好像见到了非常可怕的物事,久久不能平静。
那晚真的不是他?朱北辰这时候都有点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曾经的那个猥琐至极的道士,他的表情从来不会这么严肃。他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称呼眼前这道士为入定,他给自己的感觉很陌生,那副略显疲态的面孔不带半点猥琐的气质,也没用一丝生气。
入定伸手搭起朱北辰的手臂,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腿部依旧还有点发麻。一股腐肉的糜烂味随着道士的动作传入鼻中。
他刚平静的心又一阵起疑。他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任由对方将自己扶起,鼻间始终隐隐约约传来那股腐臭的气息,他强忍着没做出欲吐的表情。
“我们去那间图书室坐着说吧,我在里面兼职。”他一分钟也不愿意在这种漆黑的环境中待着,那处唯一的光亮才会让自己稍稍感到心安。
走道还是一如之前那般幽静阴森,两人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在楼间回荡。
朱北辰一度感觉到黑暗的环境中,一直还有着一双眼睛,躲藏在角落深处观察着自己,而这人不是身后的道士。
“你喝水么?”朱北辰将手中盛满水的玻璃杯放在入定的面前。
所不为二人知的是,一道邪邪的目光一直在这层楼的阴暗角落中盯着图书室的灯光,一道亮丽的身影隐藏在这片黑暗中。
入定接过杯子,嘴唇搭着杯沿,一杯水很快见底。
“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转头见你跑了,我被人打昏了,我看见晴雯”他没继续把余下的话说完,当时的场面诡异得自己至今都不敢相信。
“你见到的,也就是我见到的。”入定轻咳了两声,脸色看上去很不好。言语中似乎不太愿意再回忆起那夜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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