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老大眼中凶光毕露,槽牙紧咬,如一只发了狂的恶狼;只见曾淑瑶挣扎一通,身上已渐渐无力。
“啊呀,妈妈!”
阿婷这一声尖叫,顿时惊了王家老大一跳,只见她哭着朝这边奔来,眼泪刷刷直流,口中呼道,“你放开我妈妈,你放开我妈妈啊!”
这时,王家老大将曾淑瑶狠狠往地上一掼,朝阿婷猛扑了过去,势如疯虎;阿婷一声惊呼,已被他恶狠狠抓住了双臂,挣脱不得。
“嘿嘿,这小妞儿”见她长得不坏,王大一时酒劲上涌,浊精入脑,心内起了歹念,狞笑几声,将她往一旁小树林里拖。
“阿婷,阿婷!”曾淑瑶方才那一下摔得可着实不轻,此时一动更是痛彻入骨,她见阿婷遭遇不测,口中连声呼唤,懊恼不已。
昨日她与俞修龙吵了架,心里余怒还未消解,所以今天便抢自在前面回家了;阿婷还想劝慰妈妈几句,让两人和解,便跟她追了过来。可谁曾想竟遇上这等事,若此刻俞修龙也在,自己和阿婷又怎么会受这人欺辱?!
“小龙小龙。”曾淑瑶念了几声,泪水自眼角滑落下来。
“妈妈!”
俞修龙终于来了,他远远看见倒在地上的妈妈,立时飞奔过来,正要开口,却被妈妈推开了手,“快,快去救阿婷,她被人在那边!”
“什么?!”
俞修龙脑子“嗡”地一响,双目圆睁,他待安置好妈妈,便立马朝她所指的方向狂奔而去,步如流星,一路踏石石裂,踢沙沙扬,竟连衣服带子也跑得散开了。
“放开我放开我!”
阿婷一直被他拖进小树林深处,昨天刚下过雨,泥土松软,地上满是枯黄落叶,十分冰凉,一道长长的拖痕很是打眼。
王家老大神色如狼似虎,邪笑不止,“这下可有得爽啦!”
“你这坏蛋,放开我”此时她被王家老大按在身下,虽尽力挣扎,可她身娇体弱,又怎么是这醉汉的对手?
“呲啦”、“呲啦”,梦魇般的一幕又向她袭来,如无数柄利剑,在阿婷脑海中残忍切割。
“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也没人让你来救、救、救你!”王家老大一把撕开她下身绿裙,只见一双白生生的腿露将出来,又细又滑。碎布条被他随手一扔,挂在树枝上,像树挂着眼泪。
“哈哈!”他双眼愈热,大声淫笑,将一张满是酒气的嘴往她颈间拱去。
阿婷秀发飞散,心底噩梦被彻底唤醒,眼泪直流,别过脸去双手推他下巴;这番无力的抵抗反而更激发了王家老大体内*,他将酒气都喷到阿婷脸上,伸舌头去舔她耳垂。
“不要呜呜,求你”
恶心的口水沾上自己耳朵,阿婷直欲呕吐,背上汗毛一根根倒竖起来,既厌又怕,泪流满面。
“呲啦”又一声,王家老大撕开她的上衣,露出白嫩雪肤来。
经王广和细心调理,阿婷身上的疤痕已全都消除了,恢复白皙娇嫩的肌肤。
“嚯!”王大双眼立时被那肚兜牢牢吸住,只见它红红艳艳,上面绣有花草喜鹊,散发出诱人的温香。一想到下面包藏着什么,他登时淫念大盛,口舌愈发干燥,粗黑的手抓着那肚兜就要扯开。
“求求你,不要”阿婷哭的声音嘶哑。
第118章 怒火冲天()
“找死!”
这时,只听厉喝夹杂着巨响,王家老大突然惨嚎一声,整个人飞出数丈开外,“噗通”重重摔落在地,撞得口中不住痛哼。
他在地上扭来扭去,喉咙猛抽了两下,呕出一滩腌臜物来,腥臭熏人。
阿婷正值泪眼汪汪,心生绝望之际,忽感身子一阵温暖,被人抱在了怀里,闻到那熟悉的气息,顿时泪水决堤,“哥哥,呜哇!”她将头埋在俞修龙怀中,嘶声痛哭。
俞修龙见她头发、身子上皆是沾满了湿泥,身体不住颤抖,好像刚从虎口中救下的小兔儿一样,心里别提有多心疼了。再看她多处裸露着肌肤,衣不蔽体,又被刮出了许多口子,俞修龙急忙脱下自己外衣,一边将她周身裹得严严实实,一边劝慰道:“阿婷别怕,哥哥在这”
看阿婷如此惊魂胆丧的模样,他已是红着眼眶,牙齿紧咬地说出这句话。
待安慰了阿婷一番,俞修龙抬起头来,双眼怒视那王家老大,瞳孔中杀意狂涌,只差喷射火焰;王家老大一见他那煞人模样,立时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起身便要逃跑。
“哪里跑?!”
哪知他还没跨出几步,只听身后一阵疾响,好似劲风扑来,心里陡惊,后背已遭了一脚,登时痛彻心扉,双膝一软,朝前扑倒在地。
俞修龙一把将他扳了过来,膝盖压住他胸口,举起一双拳头,全往脸上、头上招呼,打得他哇哇怪叫。
“饶命好、好汉饶命!”
俞修龙沉着脸不说话,打了一通仍然怒意不减,越打越厉,“嘭啪嘭啪”,可说是拳拳到肉,毫不留情。但瞧他目赤如火,煞气冲顶,即便是天王老子亲临,也休想让他停下拳头来。
突然又“嘭”一声,那王家老大被他揪住衣领猛地一扔,飞出数尺直直撞上一颗树,只听“哗哗”声响,树叶纷落,好似绿雨。“哎哟!”这一下撞得他是唇齿扣响,肝胆皆颤,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
哪知他刚一落地,便又被俞修龙劈手扔了起来,“扑通”、“扑通”,直跌得哭爹喊娘,大声讨饶。
“哎哟好汉饶命啊,不敢了咳咳,不敢了”
在这无穷怒意之下,“捕风拿云手”显出绝大威力,俞修龙仿佛充耳不闻,全然不理会王家老大的哀求,只顾狠命摔打,那架势就如同在掸一件湿衣。此时此刻他脑中仅有一个念头:打死这个无耻败类!
“噗呃,噗”
王家老大被他摔来掷去,跌的筋酥骨折,口鼻之中污血横流,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浊气,只瞧他双眼、双颊已是高高肿起,整张脸好像一个吹胀了的猪脬,乌紫大片,惨不忍睹。
“狗东西、狗东西”俞修龙自己的手也擦破了皮,冒出点点鲜血,然而他却还不解恨,提起拳头又打了一通,边打边骂。
“嘶”
无力的一声哀叫,只见王家老大已被被打得不成人形,在地上软软瘫着,眼见只有出气而无进气。
“哥哥”阿婷见他出手如此凶狠,本已吓呆了。此时再一看俞修龙脸上、身上溅满血点,眼神充满暴戾之气,竟隐隐感到害怕。
“哥哥!”
她起身向哥哥快步奔去,从背后抱住他,哭道:“哥哥,你再打他就死了”她可不愿让自己的哥哥成为杀人犯。
俞修龙遭她抱住相劝,眼中怒意开始消退,终于停了下来,仍死死盯着地上的王大,口中不住喘着粗气。
“小龙!阿婷!”
这时,曾淑瑶也扶着树木岩石一点一点慢慢挪了过来,神色很是痛苦,口中仍唤道,“小龙阿婷”
俞修龙一见妈妈,立时跑上去扶住她的手臂;曾淑瑶见他浑身是血滴,大惊失色,问道:“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一边拉着他手臂仔细看是否有伤。
“都怪我不好!”俞修龙摇了摇头,将手抽出来背在身后,“如果我跟你们一起走”他说着说着,拳头不觉又捏得紧紧的,咯咯直响。
曾淑瑶懊悔道,“都是我这个当娘的错!”她转头见阿婷发散衣破,一身伤痕,顿时泪如雨下,抱着阿婷大哭起来。
两人哭了好一阵,这时林间传来乌鸦叫声,颇为凄凉,那王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四肢大张,周遭满是残叶污泥,一片狼藉。俞修龙见他没了动静,转身想去看看,却被妈妈和阿婷一起拉住。
“哥哥别打了,别打了!”
“小龙,你这样会出人命的。”
俞修龙说道,“没有事,这家伙指不定装死呢!”他挣开两人的手,快步走了过去,一见王大那丑恶嘴脸,眼里怒意又生,槽牙不自觉咬了起来,恨不得往他脸上狠狠跺几脚。
王大仰面朝天,微张着嘴,胸前没有起伏,真的好像死人一般;俞修龙心里一惊,忙伸手去探他鼻息,忽然面色凝重起来,“真的死了?”
他伸手再去摸王大的心口,可又有些不敢摸,怕摸不到心跳,迟疑一阵,俞修龙终于还是将手按在他心口上,只觉对方身子已经开始冷了。
“小龙”曾淑瑶见他面色大变,心知已出了*烦,颤着问道,“他、他死了么?”
俞修龙身子一抖,转头看着妈妈和阿婷,满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啊”曾淑瑶身子立时僵住,她做梦也没想到儿子今天竟成了杀人犯。
阿婷听说哥哥打死人,也吓得直流眼泪,今天她受了几场大惊,已到了崩溃边缘,脆弱不堪。
俞修龙走到妈妈身边,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忽然跪下了。
曾淑瑶抱住他的头,老泪纵横,“我的儿,我的儿”
俞修龙闭着眼睛,不住叹气。依大明律斗杀人者,依法处绞。
“小龙,你快去给官府自首,快我再去求求杨老爷,眼下只有他能帮你!”曾淑瑶此时难得此时清醒,也不顾身体重伤,便要立时去找杨老爷。
“自首?!”
俞修龙也从未想过,自己堂堂抗倭英雄怎么就成了一个杀人犯,面临阶下囚的厄运?
第119章 天·龙·燕(1)()
黄昏时分,数艘船只正在大海上航行,天边耀着暗金色的晚霞。风蕴着一股股腥湿之气,将海面吹得卷浪飞沫,波澜滚滚。
此海浩淼广袤,绵延千里,周围被明、朝、日等国所环包,时人皆称其为“鲸海”。
“咚咚咚”,一人走出船舱来到了甲板上,风立时将衣服吹得向后飘起,此人名为徐一贯,是本次出行日本的副使臣。那风携点点海水飞到他口鼻间,又腥又咸,他不禁皱眉,嘴里“啧”了一声,似颇为不快,将手里拿的大衣抱紧了些。
在石星的策划下,这队临时组建的“大明使团”先入了朝鲜,劝说朝鲜众人接受和谈。在此前朝鲜亦有多名主战派,对和议意见很大,认为这是贪生苟安,有辱国誉的行径。
船身摇晃,徐一贯举目向前望去,只见成元齐穿得单薄,正立在甲板上远眺,须发被风吹得不住飘飞,衣袍猎猎作响。在海天阔景之下,如一尊岿然不动的人形雕像。
徐一贯不禁赞道,“英雄虽暮,风采却是依旧。”
他还记得那日,成元齐一人面对朝鲜十余名主战官将,痛陈利弊,掷地有声。
“数年前壬辰倭乱我大明雄师所到之处,一战即下平壤,再平开城、汉城,为朝鲜收复两千里河山虽说倭贼败退,但我们自己亦损失上万兵将,至于钱粮耗费更是无可计数。
“眼下倭国畏于我天朝神威,主动乞和,正是止戈养息的良机!你们若是拒不接受和议,一意孤行,届时免不了与日倭再起战火难道非要弄得血流成河、民不聊生才肯甘心吗?!”
他一人开口,却有势不可挡之威,将众人耳朵都震得嗡嗡直响,“今日我来是代表大明天朝,把话说到这里,认可与否是你们的事不过若是以后再出了什么乱子,那可休怪我大明不讲情面。”
这一席话声韵铿锵,恩威并施,朝鲜君臣听后皆是大汗淋漓,不敢再有异议。
“成先生,您担心着凉。”徐一贯走上前,双手将大衣递过去。
此时成元齐听见来人提醒,转头微笑道:“不用,吹吹风舒服。”
徐一贯便站直了身,拍了拍酸痛的脖子,感叹道,“海上颠簸好几个月了,真让人难受您说您一把年纪,干嘛还遭这份儿罪呀?”
成元齐望着空中飞鹜,目光追随,似要把天看穿,说道,“遭罪吗呵呵,老夫倒没觉得。”
这段时日他一直呆在船上,除了喝茶下棋,便是眺望海景。虽然枯燥,但却充满了希望。
眼下出使日本,对他而言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轰、轰”
大海茫茫,与天相接,此间天色愈昏,海天浑然一色,无边无际。暗涛汹涌,滚雷之声从远空响起,越来越近。这船在海上行驶,又遇上坏天气,仿佛误入了恶鬼领地的行人,无时无刻不处在危险之中。
“唔?”成元齐抚了抚须,双眼中倏然闪过一丝亮光。
说时迟,那时快,伴着“哗哗”之声越来越响。忽地腾起一股大浪,好似人立而起的巨兽一般,恶狠狠朝船头打来,威势滔天,直欲把这艘船拍得粉碎。
“哎呀!”
徐一贯登时吓得脸色刷白,险些软倒在甲板上;电光火石之间,成元齐伸出右手一把拉住他手腕,几乎同时左掌挥拍,大袖飘荡。但听“轰”一声响,震耳欲聋,水滴飞洒,如成千上万颗断了线的珠子,蔚为壮观。
那巨浪竟这一掌硬生生被拍散开去,极不甘心地落回海中,偃旗息鼓。
“成、成先生都说您武功盖世,天下、天下无敌今日我算是见识了。”经刚才那骇人一幕,徐一贯仍是惊魂未定,脸如土色,腿股止不住地战栗。
海面昏黑如墨,瞧不清它底下到底藏着什么,令人生惧,此时风雨渐大,海浪拍礁之声交叠响起,更是给人增了几分恐慌感。
“区区一点儿武技,何足挂齿?”成元齐放开他手臂,理了理袖口,说道:“海上天气变幻莫测,这会儿由晴转阴,徐大人,咱们还是进舱去吧。”
船在海中摇曳加剧,徐一贯被晃得有些恍惚,脚下直如趟水一般,深一下浅一下,分外虚浮。
“俞修龙,你打死王大,本该以命相偿!念你为人忠孝,且此次属于护母救妹,情有可原。可你杀人属实,目无法纪,虽然自首,亦难释免”
“经审议,案犯俞修龙受脊杖五十,发配辽东充军。”
辽东之地历来战事频仍,环境苦寒,是明朝发配充军的几大要地之一。只因俞修龙是湖广之人,遵循“南往北充,北往南充”,故而充往东北边疆。
听到判决,俞修龙仍低垂着头,眼中灰蒙蒙一片,心如死灰。之前仵作早已验过尸身,那王家老大肝胆皆破,浑身多处伤痕,确系被殴致死。
判决已下,俞修龙对斗杀之罪供认不讳,俯身受杖。
“啪”、“啪”、“啪”,刑杖一下又一下击在他背上,不多时俞修龙便已皮开肉绽,冒出血来。
所幸杨老爷曾差人打点过,名为五十,实则俞修龙只挨了二十多棍,而真正使劲的却只有前面十下,全为做出样子来。
“哥哥,哥哥!”
阿婷流泪呼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俞修龙被戴上刑具,被差人押走。
“我的儿,我的儿啊”曾淑瑶欲哭无泪,她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此次儿子回家竟成了一名杀人犯,“我们一家本本分分,从不曾有半分害人之念为何老天爷总是无端降祸于我们啊啊,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呀!”
阿婷搀住悲痛欲绝的母亲,自己泪流不止:哥哥被发配戍边,这一去只怕是凶多吉少;而妈妈和自己相依为命,若是再有什么祸患,还有谁能保护我们母女俩?
“我和妈妈一定等你回来”
俞修龙先被江宜衙门收押,坐了一段时日的监牢,而后带着已收拾好的东西,发配上路。
“没想到我和大熊一样”俞修龙戴着囚枷,随官差穿岭过冈,在路上如同行尸走肉,只知道往前一直走。他从一个人人称赞的抗倭英雄变成杀人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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