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阳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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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阳之怒-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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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淑瑶给两人夹菜,一会儿也不停,“什么话!只要妈妈有,还能不做给你吃啊?”

    “行了妈,您就自个儿吃吧,我又不是外人。”

    曾淑瑶运筷如风,一会儿俞修龙碗里堆得像个小山包似的,哪里还装得下。待妈妈筷子又来,他立马将碗举到老远处,连连摇头,“你吃吧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曾淑瑶一筷子菜没送出去,又往阿婷碗里送去,;哪知阿婷学得很快,也把碗端起来。可她毕竟功力不够,由于动作过急,一块肉从碗里颠了出来,弄脏了她的新裙子,又沿着裙子掉到新买的鞋上,留下一条粗细蜿蜒的油线。

    “啊呀!”她俯身去捡那肉块,可端碗的手跟着身子一歪,整个碗立时倒扣在她脖子上,烫得她大声尖叫。

    “哎!”

    “阿婷”

    眼看她立时要从椅子上摔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俞修龙一手接碗,一手搂住了她的胳膊。

    “丫头,你这怎么搞的?”曾淑瑶将她身上的饭菜都扒了下来,心想这姑娘还真是有点儿迷糊,跟个小娃子似的。

    “呜唔”阿婷的衣裳弄得都是汤汁油水,好不狼狈,她撇了撇嘴,眼眶红了大半,眼看便要哭出来。

    “乖乖,别哭。”曾淑瑶拍拍她的头,柔声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

    俞修龙重新给她盛来一碗饭,忍笑告诫道:“以后吃饭别乱动,知道了吗。”

    曾淑瑶见他想笑的样子,瞪了儿子一眼。

    “嗯嗯知道了。”阿婷接过饭碗,猛地点头,在椅子上坐得十分笔直,一点儿也不敢乱动,吃饭也是小口小口地嚼,生怕动作过大,再次翻倒。

    俞修龙看她认真的样儿,终于忍不住笑意,别过脸去,喷了一地的饭,险些岔过气去。

    “你这孩子,有什么好笑的?”曾淑瑶暗怪他浪费粮食,打了他肩膀一下,“别笑了还笑!好好吃饭。”

    俞修龙好不容易才收敛住,将头转到一边吃饭,生怕再看阿婷那模样一眼便会笑的喷饭。

第106章 家人(3)() 
“丫头,你先将就着穿我这衣裳吧。”曾淑瑶拿出一套土黄土黄的衣服,一看就知是洗了好多年,颜色褪得很厉害。

    俞修龙生火烧了一大锅热水,给阿婷洗澡。

    阿婷忽然眼眶红红,伸手抹起了眼泪;母子俩都看得一愣,曾淑瑶问道,“丫头,是不是这衣服不好看,你不喜欢?”

    俞修龙见她本来好好的,也很是奇怪,立马到她身边站着,“阿婷,先将就穿一穿,等明天我再带你去市集买新衣裳,好不好?”

    阿婷猛地摇头,“不是、不是这个原因是你们对我太好了,就像我的亲娘和亲哥哥,阿婷觉得好感动,好想哭”

    曾淑瑶双臂一伸,将她搂在怀中轻拍道,“傻丫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闺女,他的亲”说到这里,她不禁转头望向俞修龙。

    俞修龙见妈妈说话突然打住,立马反应过来:她还在对上午说的话耿耿于怀呢。

    他再次申明道,“阿婷,我就是你的亲哥,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你放一百个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阿婷抬头看了他一眼,叫了声:“哥哥!”

    “诶!”

    她又对曾淑瑶叫道,“妈妈!”

    曾淑瑶虽然心里有个小小的疙瘩,但总归还是高兴的,大声应了她,“阿婷乖咱们不哭了,洗澡去。”

    阿婷点点头,跟妈妈往里屋走。

    俞修龙见她们俩个进去,便拿了自己的衣服、干巾,冲里屋说了声:“妈妈,我出去洗了。”

    “小心点儿,外面黑。”曾淑瑶这时正给阿婷洗头发,听他一说,立马出声叮嘱道。

    俞修龙来到家附近的一条小河边,衣服一脱,“噗通”跃进河里,先游了一阵。清清凉凉的水包裹着全身肌肤,他感到无处不舒爽。

    这小村庄的夜晚很宁静,星辰点缀在黑幕之中,散放着微光,像一颗颗细小的金珠儿。耳边传来蛐蛐叫声,一声赛过一声,好似在互相较劲。俞修龙闭上双目,感受这份久违的惬意,心里早已柔软了下来。

    一瞬间时光仿佛倒回从前,那时他和秋彩都还小,少不更事的年纪。

    “傻芋头,你怎么还站在上面,下来啊!”

    “我我不会水。”

    “哈哈,原来你是旱鸭子啊!不要怕嘛,来来来,我带你玩”

    “你干什么,别过来我不下水,我不下水别,啊啊啊救命、救命!”

    “嗵”,两个人入水的声音明显要大得多。

    “傻芋头,叫什么救命,有我在还能淹死你不成?”

    两具年轻的身体触碰到一起,在水中也能燃起火苗,烧得人心痒痒。

    “秋彩你、你游得真好看,像小仙女一样。”

    “呵呵,我本来就是。”

    “我、我想偷你衣服。”这只是俞修龙当时的非分之想,并未明说出来。

    舅舅曾给他讲过牛郎织女的故事,说“天河之东有织女,年年劳于机杼之间,妙手织就云锦天衣。一日她思情下凡,正在河中洗沐之际,忽遭牛郎窃去衣物,遂下嫁与他为妻。”

    虽然这故事编得稀里糊涂,没什么道理可言,但也算是一大民间传说。再说了,编故事的人自己痛快即可,要礼义廉耻何用?

    “呼”俞修龙从过往场景中清醒过来,见夜越发深了,心知到了回家的时分,便湿漉漉爬上岸,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匆匆忙忙向家里跑去。

    “泡着泡着竟忘记了时辰,一会儿妈妈该担心了。”

    随着他的离去,月色更加清冷,暗夜也越是孤凉。

    “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外面公鸡拔着嗓子打鸣,屋里已被照得大亮。

    自己这几年不在家,可妈妈一直照常打理房间,床被都是好好的。虽说是粗布所织,俞修龙却觉得比古家那些床都要舒服多了。

    “小龙,起来没有?”

    “起了起了。”俞修龙听见妈妈在门外唤自己,“腾”一下从床上弹起,匆匆忙忙地穿衣服,“这衣服在回来路上刚买的,怎么突然就小了呢?”

    俞修龙心里奇怪,他出门去洗漱了一番,回头见阿婷和妈妈已蒸好了馒头,正在煮菜汤,锅里飘来一阵淡淡的香气。

    他深深嗅了一大口,心旷神怡,这香气唯独自家才有,别的金殿银宫也比不上。

    “哥哥吃馒头。”阿婷似乎心情很是不错,笑嘻嘻的,忽然盯着俞修龙的上衣,眨巴眼睛说道:“哥哥,你扣错扣呃”

    “啊?你看我这”俞修龙往下一看,原来刚才急忙忙穿衣服,屋内光线又暗,竟将上衣扣子系歪了,怪不得自己感觉肩上发紧呢,急忙背过身去换了过来。

    俞修龙坐下吃早饭,拿起馒头来咬了一大口,问阿婷道:“昨天睡得好吗?”

    “嗯!”阿婷一边点头,一边给妈妈递碗。

    曾淑瑶煮好了汤,盛到碗里,“丫头昨天和我一起睡,挺乖的。”

    俞修龙听了,只觉心间柔软,这种家的温馨,令他感到口中的馒头越发香甜,“真好这样真好。”

    好虽好,阿婷终归不是秋彩。

    “好是好,可惜阿婷只是你妹子。”妈妈轻声在他耳边说道,她还对此事念念不忘。

    “娘!”一提再提,俞修龙语气有些不快了。

    “好吧。”曾淑瑶摇了摇头,低头喝汤。

    “哎哟哟”

    只听碗“噔啷”一声掉在桌上,汤洒了大半出来,曾淑瑶吓了一跳,只见俞修龙正伸出舌头不停吹气呢,她心知这肯定是被热汤烫了舌头,嗔道:“你这孩子不会慢点儿喝,着什么急呢?”

    俞修龙伸长了舌头,“呵呵哈哈”跟狗喘气似的散热,含糊不清道:“我哪知道这么烫”

    阿婷端来一碗凉水,递到他嘴边,神色甚是关切:“哥哥,快含口凉水!”

    俞修龙伸颈去喝,在嘴里“咕噜咕噜”一阵吐了出来;阿婷就这样喂他喝完了一碗。

    他们俩举止之亲密,多像两口子啊!看到这温情一幕,曾淑瑶不禁感叹道:“唉,这傻小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第107章 高徒(1)() 
今天一早,曾淑瑶带着儿子去杨老爷家。

    “娘,那杨老爷长什么样儿?”俞修龙在路上问道。

    “个子不高不矮,胖乎乎的,一脸福相。”

    “他眼睛怎么看人,会不会是像”他想起秋彩她爹秋仲年来,那个老爷始终是眼睛朝下、鼻孔朝上,一贯拿鼻孔看人,让人心中生厌。

    曾淑瑶被他问了一路,答也答够了,抚抚他的肩膀:“放心吧,他人很好再说了,你可是上过战场的人,刀光血影也闯出来了,就算他再凶还能凶得过敌人不成?”

    对了,这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俞修龙还是觉得心中忐忑,打仗是打仗,拿命去拼就行,可有时候要去与人打交道,总是令他感到别扭。

    两人进了杨家大门,一路穿过庭院长廊,来到了大厅外。

    “咱们进去吧。”

    俞修龙跟娘一起进入厅堂,那杨老爷正坐在椅上,只见他宽袍大袖,身胖脸圆,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看着很和蔼。俞修龙本觉有些拘束,此刻一见,顿时放松了下来。

    杨老爷有几房姨太太,生了几个乖巧女儿,但却一直没有儿子,心中有憾。所以他见俞修龙那英气十足的模样,顿时分外热情,眯眼直笑:“来来来曾大姐,这就是儿子吧?”

    “是呀老爷。”曾淑瑶转头对俞修龙说道:“小龙,你出门那段时日,我一个人怎么过呀多承杨老爷照顾我呢!”

    俞修龙从娘的气色也看出她养得不赖,因此对杨老爷十分感激,跪下磕头谢恩:“多谢杨老爷的大恩!”

    “诶,快起来快起来你娘不容易啊,现在你这么大了,好好孝敬她便是。”杨老爷双眼里透着欢喜,看他就如同看自己儿子一般。

    “今天本是放假,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

    “那就多谢老爷了。”

    “多谢杨老爷!”

    母子俩一再道谢,从杨府出来,二人皆是愉悦不已,手拉着手,几十里山路似乎经不起他们脚板一颠,不一会儿便回到了自己村里。

    “我跟老爷说了,以后你和阿婷也来杨老爷家干活,到哪儿咱们都在一起。”

    此时听母亲提议,俞修龙想也没想便同意了,平淡是福,他已不愿再去计较做官的事。

    不远处自家房顶已隐约可见,俞修龙觉得心里没来由的一跳,忽而问妈妈道:“阿婷一个人在家里不会有事吧?”

    “她在家睡觉,能有什么事?”

    “啊!”“啊!”

    这声音叫得甚是凄厉,好似钢针般尖锐刺耳。

    “妈妈,是阿婷!”

    此时他们离房子还有数十步之远,可一听到阿婷的惊叫声,俞修龙立时三步并作两步,推开房门,又奔到内屋,一把掀开帘子闯了进去。

    只见阿婷缩在床角,脸上布满惊恐之色。

    “阿婷!”

    “呜,哥哥”

    阿婷见俞修龙现身,一把投入他怀中,抽噎道:“哥哥你看有恶鬼,他们要吃人!”她颤抖着手臂,指向俞修龙身后。

    俞修龙神情紧张,急忙转身去看。可他四面环看了一圈,房内安安静静,门和窗都好好的,哪有什么恶鬼?

    他看来看去,终未发现有什么吓人的东西,轻抚阿婷的脑袋,柔声安慰道:“别怕哥哥在这呢,别怕。”

    曾淑瑶此时也走了进来,疾步走到床边,查看阿婷的状况。

    阿婷泣道,“呜呜,他们会掐我骂我拿扫帚打我,还、还拿铁链子锁着我”

    俞修龙听在耳里,可想象她到底遭了怎样的罪,不觉心都要碎了,眼里只差冒出火来;曾淑瑶也红着眼眶,抱住阿婷,“丫头别怕,有我们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阿婷被两人抱在怀里,感到温暖极了,渐渐的精神松弛下来,止了哭啼。

    见她已经转好,俞修龙悄悄将娘拉到一边,低声道:“妈妈,我看这样不是个办法,待会儿我去找梁大夫来,让他给阿婷看看。”说着,他用手指点了点脑门。

    谁知曾淑瑶却摇头道:“梁大夫前些日子老了。”

    “死了?怎么会这样?”俞修龙给阿婷倒杯水来,看着她喝下,心里蛮不是滋味,叹道:“唉,梁大夫医术高明心肠又好,可惜医得好别人,医不了自己。”

    “不过最近村里来了个年小的大夫叫王广和,每天背个小篓子四处采药,你不妨去找找他。”

    “年纪有多小,靠不靠得住?”俞修龙认为大夫还是找年老的好,经验丰富更靠谱。

    曾淑瑶诶了一声,“别看那大夫年纪轻轻,手法高着呢。想想你吴二叔中风瘫了多少年?好歹让他给治好了,现在还能下地干活儿。”

    “哟,有这么神吗?”俞修龙将信将疑,邻居吴老二中风多年,整天跟块木头一样瘟在床上,他真治得好吗?

    “你老娘我以前腰疼得厉害,也被他给治好了,你信不信?”

    这下俞修龙不得不信。

    吃了午饭,他便按着娘说的地址一路来到那大夫的小木屋前,可敲门敲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应答,“难道又出去采药了?”俞修龙搔了搔头,“不知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俞修龙坐在门前的石头上等他,百无聊赖,嘴里衔了根狗尾巴草,唇撅一下,草便翘一下。

    “闲着没事,练练功吧。”

    他一跃而起,将“捕风拿云手”和“灵狐跃”交融在一起练,这两种武功本来就有许多相通之处,几遍下来,越发娴熟。

    “我看动作改成这样好,腿向这边弯,手朝另一边摆,腰上岂不更有劲儿?这招人稍半蹲发起力来倒更流畅。”学武本就因人而异,适合自己方为最宜。俞修龙按自己的想法改造武功,竟颇见成效,不但招式愈加畅达,而且也更省心力,可谓一石二鸟。

    他在木屋外风风火火地练武,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

    “哎!”

    “你是谁?在我屋外想干什么?”那年轻人质问道。

    “大夫你别误会,我是来找你看病的。”俞修龙见他竟然在家,急忙收住把式,举手去擦额上的汗。

    “我瞧你好得很呐!”王广和面上仍是戒备之色。

    “不是我,是我家妹子。”

    王广和点了点头,面色缓和下来,“你在门外等了很久了吗?”

    俞修龙略略估计了一下,“差不多有一个时辰。”

    王广和面容尴尬,笑道:“我这人睡觉很死,难为你等了我去拿药箱,咱们马上就走。”

    俞修龙心想:我在外面弄这么大动静你都不醒,你这可不是一般的死啊,简直跟死猪一样!我喂猪时只要敲一敲围栏,那些瘫着的猪通通一弹便起,毫不拖泥带水可你这样子,就算放火烧了屋子我看你也醒不过来。

    “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王广和出门时手中多了个暗红色的小木箱。

    俞修龙引他来到了自己家门前,叫道:“妈妈,大夫来啦。”

    “哟,快坐快坐。”曾淑瑶给他端茶倒水,甚是热情,“小王大夫,你那手法真灵!我现在腰一点儿也不疼了,整个人不知道有多轻松。”

    “那很好,平时您自个儿也要多注意些,别下蛮力。”

    “说的是,说的是。”曾淑瑶满脸堆笑。

    俞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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