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阳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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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阳之怒-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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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空回答道,“少侠,你是否是天志派的弟子老衲不敢妄言,但你这‘捕风拿云手’却实实在在是天志派的武功。掌门人钱昭凭这门绝技独步武林,威名广播。”

    当天晚上,俞修龙一直对自己的以往来历冥思苦想,许多模糊的场景在脑中飞速闪过,忽然一个女孩儿的身影闯了进来,粉色衣裙,身姿动人。他脑袋立时一痛,如同被尖锥猛扎了一样,俞修龙低喝一声,用力按住痛处。揉了一阵,他在朦胧之中见那女孩儿在对着自己笑,脸看不大清楚,只觉得那笑声清越悦耳,好似银铃一般。俞修龙心刚一发痒,后脑勺又一阵剧痛,比刚才更厉害,他大叫一声,跌在地上,此时颅内传来一阵阵痛,俞修龙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恨不能以头撞地,解除痛苦。

    “大个子,大个子!”

    门被推开了,言安抢先跑了进来,见俞修龙这般模样,一时吓得六神无主,忙转头去叫师父来;明空快步赶来,见此情景,伸手按在俞修龙心口和右颈之上,同时口念心经,与上午教给俞修龙的那篇经法一样。“师父,他怎么了?是不是中毒了?”见俞修龙满头大汗,神色痛苦,浑身上下抽个不停,言安在一旁瞧得紧张兮兮,见师父额头也开始冒汗,白眉皱紧,更是觉得不妙。

    “师父”

    “言安,不要说话。”

    师父的声音不容违抗,言安闭上了嘴,只听师父持续不停地念诵,是自己从未听过的经文。再看俞修龙,依然眉头紧锁,浑身抽搐,可他的神情显然比刚才缓和了一些。

    言安放下心来,在一旁随着师父默念起来,“本心自强,如如不动,外邪不可侵,内魔不可近”

    过了一会儿,俞修龙安静下来,但听明空方丈缓缓吐出一口气,转头对言安说:“没事了,咱们扶他上床躺下。”

    待两人从房里出来,言安问方丈,“师父师父,大个子这到底是犯了什么病?”

    “心病。”明空方才救治俞修龙累得衣衫都湿了,他叹了口气道,“以我推测,他应该是遭受了极沉痛的打击,有可能是失去至亲至爱之人心底不愿相信,所以脑中生出一种抑制之力来保护他。”

    “脑中生出抑制之力?”言安不解,他挠了挠光滑青亮的头皮,一脸疑惑道:“师父,您说的我不明白。”

    皓月当空,两人走在院子里,言安面前飞过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在夜色中摇曳,肚子上一闪一闪地冒着黄绿的光,亮一下,暗一下,如同人的呼吸一样。

    “你别看这位少侠平平无奇,他实是体质非凡,体内蕴含着绝强力量,只是他尚无法驾驭,因此大部分力量陷入了沉睡之中。”明空指着月亮,缓缓说来,“你看,他体内的力量就好比这月光,而发挥出来的却只有萤火虫发出来的光一样,连千百分之一也不到。不过遭了此次打击后,力量有被唤醒的趋势,因此脑袋为了保护他的身体,便将他此前的记忆全部封锁住,这也是他想不起来事情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是在保护他呢?”

    “因为他体内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一旦突破禁锢,那将是不堪设想的破坏力,对外那不必说了,对他自己很有可能直接是经脉尽断、爆体而亡!”

    言安怔怔看向月亮,那月光泛着一丝清冷,他不禁打了个寒噤,“如此强大的力量大个子,你到底是谁?”

    连着两日,明空都到俞修龙房里,传他经法,每日所授内容皆不一样,这心经虽然高明,但句句通俗易懂,至简至真,即使不懂佛法者也能明白,理解起来不致太困难;俞修龙除了听他念,自己也学着念,这几天下来,心神果然安定了许多。

    “大师,我想我该走了。”俞修龙向明空告辞,“我既然是天志派的弟子,那么应当早日回去才是。”他想到“师门”问问自己的往事,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师父知道,也许师兄师弟知道。

    “也好,也好,少侠在俗世游历,回归师门是件好事,老衲就留你了。”

    “大师,不必再送,请回吧。”

    俞修龙负着包袱,走出大相国寺的寺门。包袱里装着寺里自制的饼,这是明空特意吩咐弟子准备的,以供他途中充饥。

    “一路保重。”明空向他合十行礼,“少侠去后,老衲自当每日诵经,为少侠祈福消灾。”

    俞修龙心中分外感激,忙还礼道:“大师传我经法三篇,已是大大受累,哪里还敢劳大师为我祈福?”

    这时,只见言安跑了过来,他眼眶红红,似乎很是不舍,拉着俞修龙的手不放,“大个子”

    俞修龙一笑,“言安,要好好听师父的话,别再乱跑了,知道么?”

    言安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眼里晶亮亮的,声音涩涩,“大个子,那个咱们寺里的饼是很好吃的。”

    “哈哈,那我要好好尝尝。”俞修龙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没想到是说这句。他向明空方丈再拜,摸了摸言安的小光头,“告辞了,二位保重。”

    言安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一阵阵难受,两人虽相处时日不长,但却历经了诸多险境,情谊深厚。此时俞修龙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小和尚再也止不住心里的酸楚,靠在明空怀里,眼泪落在师父那宽大的袈裟上,“师父,他还会回来看我们么?”

    明空拍了拍他的背,笑道:“有缘自然再见。”

第189章 寒潭和怪老头() 
“哟,这大相国寺的和尚果然有一套。”这饼不但面发得好、揉得劲、拉得很纤薄,而且火功也十分了得,烤出来这饼外酥里嫩,满口香甜,确实好吃。

    “这手艺,怪不得言安说他们的饼好吃,若不是有了师门,我也想留那儿当和尚了。”

    今天格外炎热,俞修龙行路大半日,又吃了两张饼,很是口渴,便想寻个人家讨水喝。

    眼看这天渐渐暗了,他刚走到农户前,瞧见一壮汉双手紧扼两只鸡的脖子,正往屋里走,健步如飞。那两只鸡被退光了毛,脖子被扯得长长的,俞修龙一瞧,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迷迷糊糊的场景,又是一痛,忙定住念诵经文。

    “心乱则神惊,徒生妄、妄灾;心安则神定,灾祸远避诸天不动,万相皆空诸天不动,万相皆空。”在寺中时明空曾对他说这经法还需多念,不可废弛,当十分娴熟后,无需开口,只心念一动,这经法的效用便可自行运转,帮助他安稳心神。

    不过才这么几天,俞修龙远未达到娴熟的地步,因此念得很慢,磕磕巴巴,效用自然也不甚明显。

    “这位兄弟,你在这儿干什么?”那壮汉已从屋里出来,见他站在自家门前闭眼不动,举止怪异,朗声问道。

    听他问自己,俞修龙睁开了眼,首先便望向他的手,见他双手空空,不知怎么的,心里好似松了一大口气,说道:“这位大哥,我走了很远有些口渴了,能不能讨碗水喝?”

    “不成问题。”壮汉点头一笑,“不过家里没水了,我正要去打水呢。”

    “哦,你们都在哪儿打水啊?”俞修龙心想:那也不必麻烦人家了,我直接跟着他去井边喝水就是。

    “跟我来吧。”

    壮汉挑着两个空桶,带着他走。两人走了几里蜿蜒的山路,壮汉告诉他:这附近的人都到一个地方去取水,水源是一个寒潭,叫做“冷月潭”,潭水清亮如玉,口感清冽。“冷月潭”看着没有多深多大,但无论人们怎么取水也不枯竭,总是盈盈满满;大伙儿喝了这水都是身轻体健,气色红润,不怎么生病。

    因此这寒潭被视为当地的一处宝藏,村民们对其极为珍爱。

    “咱们要快些了,再晚那潭里的水就结冰了。”壮汉向他示意,同时加快了脚步。

    “结冰?”俞修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抬头看了看天,难以置信,“这么热的天,水怎么可能结冰呢?”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吧?”壮汉大笑。原来这寒潭奇怪无比,到了夜间戌时潭水必定结冰,次日辰时方才解冻,所以大家总会趁早去取水。

    如此奇异的寒潭,俞修龙倒很想快点去看看了。

    “这儿就是了。”

    壮汉带着他来到寒潭附近,俞修龙见这儿竟有人在把守,好奇道:“大哥,他们这些人不取水,站在这儿干什么?”

    原来村里为了保护潭水,特意选派一队青壮后生在此守卫。

    壮汉对他说:“你不是本村的人,是不能进去的,就在外面等我好了。”

    俞修龙心想这个村规矩可真多,只不过打个水而已,还弄如此复杂。他在外面站着,目视壮汉上去与那些人交涉、入内。不远处还立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外来人士,不得擅入。

    他们圈了很大一块禁区,实则这寒潭不过数丈来宽,四边都被岩壁所围,看上去像是个大水杯。这潭中的水冷冽凝碧,荡着微细波纹,他喉间更觉干渴了,可那壮汉却久未出来,不知为何。

    他左等右等,嘴唇不知舔了多少次,那壮汉终于出来了。

    “小兄弟,等急了吧?这是我们村的圣洁之水,取水、喝水都是要讲规矩的。”

    俞修龙正拿着瓢要喝水,却被他架着双手,问道:“喝水还讲什么规矩?”

    “你有所不知,在潭面前饮水,需要行仪礼才行。”

    “来,照着我做。”壮汉放开他的手,冲着寒潭的方向跪了下来,附身拜了三拜,口中念道,“圣水天赐,吾心敬仰,润养之恩,永世不忘。”

    俞修龙本觉得太麻烦,但又不想拂了他的脸面,不过是磕几个头说几句话而已,不费什么功夫。于是便照做了,他做完刚想起来,却被壮汉按住了后背,“你是外乡人,须多磕三个。”

    “哎哟,我真是”俞修龙无奈,只得恭恭敬敬再磕了三个头,拿起瓢来舀了一大瓢,喂到嘴边正要喝时,却被壮汉伸手拦住。他有点无奈,问道:“大哥又怎么了?”

    壮汉托着他的胳膊,拉他转了半圈,“喝水时不可面朝潭水。”

    “你们这规矩可真多啊”俞修龙嘀咕一声,这时嗓子已感觉要冒火了,急不可耐,仰头大口大口将瓢里的水喝干,“咕噜咕噜,啊,好清甜的水!”

    他又喝了一瓢,清凉的潭水从喉间流入体内,激爽无比,仿佛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说不出的痛快。

    连喝三瓢,可算是解了渴了。

    他谢别壮汉,朝村外走去,四野里树木极为茂盛,入眼皆是绿草绿叶,他有些分不清去路,乱走一通。“这荒郊野外,没个人领路还真是麻烦。”

    天气闷热,他走得满身大汗,很不舒服,心里一烦躁,狠狠捶了身边的树两拳,打得树干猛烈摇晃。他背靠一棵树坐了下来,“咚”,忽然一枚小果子落在自己头顶,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咦?”他揉了揉脑袋,抬头一望,又一个小果子直直落向自己额头。俞修龙身体自然而然生出反应,嚯地向后窜出。不料身子刚刚挪出半尺,一个小果子后发先至,已击中了他的右侧太阳穴。

    他浑身一震,这一下击在自己要害穴位上,极快极准,可却是刚轻轻一碰便掉落下来,如果是树木自然掉落必不至于如此轻巧,显然是人力所发出,而且此人将掷物的准度和力度都控制得炉火纯青,显然本事极高。

    “谁?”他心里涌起一股寒意,忙起身四处张望。

    俞修龙转了一圈,双目所及之处全是绿叶枝丫,并未看见有什么人。

    “绝对有人!”俞修龙心想在下面必然看得费劲,双脚一蹬,刚刚跃起三尺来高,一根连叶的树枝“啪”一下打在自己头顶,顿时气力全消,落下地去。

    “哎哟到底是谁啊?!”俞修龙跌在地上,双手撑地。他被人戏弄好似见了活鬼一般,连对方人影子也看不到,憋屈的大声叫喊。

    “哈,最烦被人吵瞌睡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自己身后传来,俞修龙转身一看,见是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头,足踩一双破鞋,脚趾头都露在外面。只瞧他又打了个哈欠,对俞修龙问道,“老头儿在上面睡得好好的,你捶树干什么?”

    “睡觉?”俞修龙看看树顶,想起自己刚才确实捶了树,没想到无心的举动竟会吵到这位老人家的瞌睡,实在太过偶然,“对不住了,老爷子诶,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双眼不自觉往右上一转,觉得这老头的面容确实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但又着实想不起来到底是否见过。

    他怕拼命回想又引发心乱,只得作罢。

    “噢原来是你小子。”

    这老头就是那日把捕快们戏耍得团团转的“死燕子”,也就是江湖中久负盛名的“偷天神燕”。

    尤小燕也认出了他,心想这小子不是个流放的囚犯么,怎么现在回中原来了?老头笑道:“原来是你啊,你这小子到底还是跑了?”

    “跑了,什么跑了?”俞修龙一脸迷茫神情,摊开双手,“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尤小燕并不答话,而是看了他一会儿,暗暗惊讶,“几年不见,这小子体内真气竟变得深厚许多,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不过瞧他那样儿,难道是走火入魔,变成了个傻子?”

    “你不认得我?”尤小燕又问。

    俞修龙摇头,说道:“也许见过,但我想不起来。”

    尤小燕见他说不认得自己,古怪脾气上来了,想戏弄他一番,“好啊你小子,吵我睡觉,你说怎么办吧?!”

    俞修龙只得连声说“抱歉”。

    “道个歉就完啦?”尤小燕心底暗笑,既然有心捉弄他,显然不能就这么轻饶,“刚才老头子做梦,正梦见在皇宫里吃山珍海味呢这倒好,你把我吵醒了,我也吃不到山珍海味了,你难道不该赔我一顿吗?”

    “这”俞修龙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扰人美梦需要赔的,一时无言以对。

    “快走,你带我去吃一顿作赔。”尤小燕蹒跚着走上两步,口齿不清道:“随便点几个什么驼峰啦、熊掌啦、燕窝海参的算了算了,实在不行凤爪、牛筋之类也可以,走走走!”说着,他那干枯的手朝俞修龙抓来。

    不过俞修龙反应极快,身形一晃,人已在十步开外,“我没钱。”

    他暗暗庆幸,还好自己身法不错,一般人是根本近不了自己身边的,要是被这怪老头讹上,指不定有多麻烦。

    “咦?”俞修龙忽然觉得不对劲,背上怎么感觉轻了许多,回头一看,只见包袱不知怎么到了那老头手里,大吃一惊,“还我包袱!”

    那老头从包里拿出饼来,卷了卷就往嘴里送,“唔,这饼应该还凑合。”嚼了几下,只觉甜香盈口,面露喜色,“哎哟,相当凑合!”

    这什么人啊?!

    俞修龙心里很不高兴,一把将老头揪住,这老头任由自己抓着,反而口中嚼得“咂咂”直响,赖皮赖脸,毫不知羞。

    “你!”俞修龙见他如此不讲理,本想发火,但再瞧他头发花白,衣衫破烂,看着也怪可怜的,心想:我跟这糟老头子较什么劲,给他一张饼就是了,犯不着生气。

    俞修龙拿回自己的包袱,说了句,“您老慢慢吃,可别噎着了。”立马转头飞奔。

    “再耽搁一会儿,这老家伙要是不依不饶,要我带他去吃东西,那可更麻烦了。”俞修龙一路狂奔,直跑出约摸二十多里地来,方才停下。

    “跑了这么久,我都饿了。”

    他伸手往包袱里摸,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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