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历练,可有所获?”杨眉大仙笑着问道。
水墨涵便将经历过的种种奇闻轶事大致说了一遍,并感叹道:“原来在凤麟洲之时,哪知世事艰难和险恶,这趟出行,真是受益匪浅,收获颇丰。”
老神仙抚须望着水墨涵,慈爱有加,说道:“涵儿长进喽。”
水墨涵站起身,绕到老神仙的背后,双手捶着他的肩膀,动情地说:“出来日久,甚是想念师尊,在那酒馆一别,弟子便日思夜想,不能释怀,没想到,老天眷顾,今日得见师尊,真是开心至极啊。”
水墨涵出生之后,被义虎从太乙真人怀中抢走,便回到了凤麟洲,脑海里除了将老神仙和义虎当作至亲之人,尚没有父母的概念,此次出行,才知人人皆有父母亲,而自己打小就是被老神仙喂送丹药,飞速成长起来,至今也不知父母是否安在,刚要开口问询,老神仙却道:“守住心神,今夜我便教你道家终极之法,称作天极之怒。”
“天极之怒?”水墨涵脱口而言。
老神仙朗声说道:“天极之怒乃是道教的至尊修为,应对那魔界法术之首万魔归宗而生,师尊我也只不过练到小重天的境界而已,离那终极大重天还有些距离,望你熟记心法,勤加苦练,早日得成此法,修成仙身,挽救众生。”
“师尊都无法修到登峰造极,弟子如何能练成此法啊?”水墨涵有些望而却步,凭着自己的修为,与师尊相差甚远,焉能超越师尊,登堂入室。
老神仙却笑着言道:“你我不同,师尊我本是无心之人,门槛所限,无法渡劫重生,才会遥遥无期,而你不同,天生资质不凡,必会事倍功半,大功告成。”
“何为渡劫重生?”水墨涵从未听说过此法,便不禁问道。
老神仙敛住笑容,说道:“日后自知,先从心法学起。”
说完,便将天极之怒的口诀教给了水墨涵。
水墨涵凭借天眼之功,便有了过目不忘之能,在心中默念几回,便烂熟于心。
传授完心法,老神仙起身又让水墨涵跟着他习练招式,伸手投足,时缓时急,动作优美,连绵不息,水墨涵心里暗道,竟不知世间有如此之术,习练起来,身心舒畅,杂念全无,不悲不喜,全然舞在自己的宇宙之中。
天近拂晓,水墨涵才学着老神仙收功调息。
杨眉大仙嘱咐道:“练习此法,须寻个僻静之处,不可被外人所知,万般无奈之下,不要随意使出天极之怒,否则被魔界探得,必将阻止你修炼,甚至于害你性命,切记。”
水墨涵颔首称是。
“可否让我道兄义虎所知?”水墨涵只当是杨眉大仙防备着魔界,这才问道。
老神仙轻抚白须,心有所思,才正色言道:“由师尊转告于他,配合你练功修道,但心法口诀不可泄露给任何人,义虎也不例外。”
水墨涵心里虽畅想着与那义虎相伴而练,但见老神仙神色肃然,再没敢多言。
第68章 将计就计()
等水墨涵回到众人身边,除了杜康还在酣睡,其他人都已经醒转过来,来到河边洗漱,却独不见义虎的身影。。 平板电子书出发前,义虎才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走近水墨涵,耳语道:“是否与众人分开行走,以利于你习练道法?”
水墨涵知是义虎去见了师尊杨眉大仙,但不赞同与大家分道扬镳,以免引起跟踪在后的魔界中人的警觉,便低声回道:“不必,我先练心法,打坐即可,与大家在一起反而更加安全。”
义虎思忖了一下,也觉着水墨涵说得有理,便似往常一样,招呼着大家,准备上路。
云逸似乎是心事重重,紧挨着忘忧,欲言又止,听雪也凑近云逸,并肩而行。
全仗着云逸与那魔界之徒的拼力一搏,换得忘忧对他的好感倍增,有心想把他引入昆仑山,便问道:“以后有何打算?”
云逸却愁眉苦脸,情绪有些低沉地言道:“还能怎样,游走江湖,无所事事罢了。”
“何出此言,论功夫,论相貌,论口才,你都是人之翘楚,何愁干不出一番大事业?”忘忧由衷地赞道。
听雪也跟着说道:“说得就是呀,云逸哥哥谈吐不凡,功夫了得,还怕不能建功立业不成?”
云逸苦笑着,说道:“其实我不在意什么宏图伟业,从小便一心向道,但苦于无人引荐,便自行寻师访友,练了一些皮毛的功法,究竟不入正流,别看我整日里嘻嘻哈哈,其实心里苦着哪,知音少,愁绪无人倾诉啊。”
听闻此言,忘忧心中大喜,与自己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
尽管昆仑山才俊如云,但到了忘忧这一代,却不似师尊广成子等得道仙人,云游四海,惩恶扬善,化解纷争,教化世人,都闷头苦练道法,却缺乏与人沟通之术,除了忘忧多次出山办理师尊们交付的使命外,很少再有弟子可堪大任,此时的昆仑山正缺少像云逸这般具备丰富江湖经验的青年俊杰,虽说云逸过于油滑,但严加管束,或可堪大用。
没等忘忧发话,听雪却抢着说:“忘忧哥哥就是来自道教圣地昆仑山,何不求他引荐?”
“不知无忧兄意下如何?”云逸借着听雪之言,就坡下驴。
忘忧却不急于表态,而是问道:“道家清苦,规矩繁杂,可否守得住这份寂寞,须要考虑清楚,一旦踏进山门,再不可有回头之念。”
“与你们相伴这几日,拜入道家的愿望愈加地强烈,平生之夙愿,求之不得,哪能有回头的念头,万望忘忧兄成全。”云逸拱手相求。
忘忧拍了拍云逸的肩膀,笑着说:“我这关已然是通过了,但还要禀告师尊,由他们定夺,待到了南诏国,寻到我那师妹子晴,便带你入山。”
“那我也要去,”听雪见忘忧答应了云逸,便赶忙叫道,又跑去哥哥听风身边,说,“云逸想去昆仑山问道学法,我也想去。”
“不行,我们与那昆仑山不共戴天,怎能拜入他们的门下,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听风狠狠地低语道。
听雪望着云逸的身影,满脸的失望之色,低着头,步履沉滞,双手摆弄着发梢,心里不知该去恨谁为好。
听风此时却改变了主意,轻声对妹妹说:“也不是绝无可能,你去问问那个道士,咱们兄妹一并投到昆仑山,可否应允?”
转机来的太突然,听雪喜上眉梢,欢呼雀跃着,赶到子洛身边,求道:“你能不能求求你师兄,我和哥哥也想去那昆仑山,我怕他一口回绝,这才找你给说和说和。”
子洛却道:“要是你想拜山,肯定没问题,但是你哥哥差点杀了我师兄,而且秉性怪异,冷面而视,恐怕难以说服我师兄尽力啊。”
听雪朝着云逸深情一瞥,又央求道:“其实我不想与那云逸相离太远,还望子洛姐姐能摒弃前嫌,帮我们一回。”
子洛深知单相思之苦,正因这同病相怜之痛,这才爽快地答应了。
子洛紧走几步,撵上忘忧,将听雪的想法说了一通,而忘忧却沉思不语,把子洛急得够呛,便问:“到底是否可行,你倒是给个话啊,我好回复听雪兄妹。”
听风暗自思忖道,这听雪心在云逸,不想与之分离,情有可原,而这听风也想步入昆仑山,唯恐是不安好心,真不知该如何答复子洛的请求。
没等子洛再问,忘忧开口言道:“待我思量一番,再给你个准信。”
忘忧不敢私自做主,若是引狼入室,说不定对昆仑山乃是一场劫难。但子洛并不知听风兄妹的悲惨身世以及听风所怀的父母之仇,仍旧是喋喋不休地劝着忘忧,否则自己已然是满口应承,摆不平师兄,便在听雪面前跌了份。
尽管性情不同,但女孩子之间永远都是暗暗地叫着劲,明争暗斗,谁也不想输给对方,能让听风兄妹拜入昆仑山,对子洛的面子来说,尤为重要。
忘忧不愿再听子洛的唠叨,便加快脚步,跟上义虎和水墨涵,压低嗓音,说道:“真是莫名其妙了,那听风居然想成为我昆仑弟子,还让听雪找到子洛来说情,那子洛怎知其中的利害,非要我开口答应他们,这叫我如何是好啊?”
义虎也觉着这事太过于悬乎,那听风本与昆仑山势不两立,以至于迷失心性,不问青红皂白,见到昆仑道士,莫管忘忧是否杀害父母的仇敌,便要取其性命,此刻焉能心悦诚服地拜山求道。
但转念想来,若是抱以海纳百川之胸怀,将听风收入门下,令其感受道教之仁行善义,并趁机查出真凶,化解他心中的仇怨,使他趋于本性,虽然有些冒险,但也不失为一步好棋。
想罢,便试探着劝道:“以我来看,将听风收入昆仑山,也未尝不是个天赐良机。”
“难道义虎兄也赞同子洛的愚念?”忘忧有些诧异,义虎明知道听风对昆仑山虎视眈眈,为何却出此言。
义虎却不管忘忧的惊异,娓娓道来:“试想那听风本为良善之人,只是被血海深仇蒙蔽了双眼,若是能在昆仑山得以教化,并帮助他寻得灭门之凶,转为正道侠士,岂不是功德无量之举。”
忘忧这才体谅出义虎的良苦用心,不由地赞叹道:“义虎兄的深谋远虑,令在下茅塞顿开,若能度化听风为善,真乃是一大幸事啊。”
“那便将计就计,先应承了听风兄妹,然后与你师尊禀明详情,多加防范即可。”义虎又言。
忘忧从义虎那讨到了主意,便转回到子洛身边,见子洛满腹愁绪,低头不语,心中也许怨恨着自己不开情面,便打趣道:“师妹为何如此感伤不已?”
“还不是怨你,既然能收妫奴和云逸,为啥却把听雪和他哥哥关在门外,看你就偏心,是不是因你打不过听风,心中记恨着他,才不肯应允的?”子洛口无遮拦,不管荤素,都从口中倾泻而出。
忘忧笑着,并不介意子洛的口舌尖利,安抚道:“好了,刚才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咱们道家虚怀若谷,包容万物,接纳一切向道之人,但能否闯过九遴九选,那得看他们的造化了,师兄我只是负责推荐,可不保闯关越卡啊。”
“有了你这句话就行了,能不能成为昆仑正式弟子,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子洛挽回了面子才重要,至于能否通过测试,才不放在心上呢。
子洛赶紧把忘忧的决定,转告给了听雪,听雪兴奋异常,心想,这便能和那云逸朝夕相处,长相厮守,都说日久生情,不信他能不动心。
听风得知此信,却没听雪那般地欣喜,只是淡然一笑,目光深邃起来。
第69章 故弄玄虚()
诸人的心愿既已达成,欢声笑语便多了起来,子洛在听雪面前赚足了面子,两个女孩子更是亲近了许多,相互挽着臂膀,说不尽的闺中之语,妫奴默默地跟在她们身后,也不插嘴,表情淡漠,眼神却总在忘忧的身上打转转。
云逸得到忘忧的认同,浑身上下像是轻松起来,将自己擅长的处世之道发挥到极致,满面春风,诙谐幽默,前后照应着众人,就算是不被人待见的杜康,也深切地体会到来自云逸送达的温暖之情。
转了几圈,云逸才将义虎支开,单独对水墨涵说道:“我已经得到忘忧师兄的应允,不日将拜入昆仑山,要不你也求求他,咱们一起拜师学道,岂不美哉。”
水墨涵摇着头,说道:“我早就有师尊教我道法,怎能背叛师门,重新再入那昆仑道家,欺师灭祖之事,我断然不能做得,还请不要再开尊口,否则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那水墨涵早把凤麟洲当成了自己的家,杨眉大仙便是这世间至亲至爱之人,听到云逸此言,不禁生出些恼怒之感,说话的语气也是硬邦邦的。
“请涵儿兄弟莫怪,只当是我一时失言,请放心,绝不再劝。”云逸还没见过水墨涵如此生气的样子,连忙道歉。
水墨涵也觉得刚才有些失礼,便笑道:“只是我与师尊情深意重,容不得旁人有半点不敬之言,若不再教我重投师门,就当此话未曾说过,我们还是好兄弟。”
“那便好,真让我诚惶诚恐,只怕惹怒了涵儿兄弟,如不计较,我有一好去处,日后可否随我前去,玩耍一遭?”云逸不失时机地讨着好,口气有些神秘地说道。
水墨涵怒意已消,便笑着回道:“呵呵,什么好玩的地方,似是很诡秘的样子?”
“当然,那里阒无人迹,诡异莫测,遍布天造地设的机关枢纽,穿梭于内,前途莫知,而且置身其中,倍觉体力遽增,内力充盈,极富挑战性,又是个练就绝世神功的好武场。”云逸开动着想象力,穷尽心里所有的词汇,勾起水墨涵的好奇之心。
水墨涵刚被杨眉大仙授得天极之怒的心法,真愁没个好地界操练功法,怎会不心动,接口便道:“我自是神往,不知何时才能带我前去?”
“不急,待我们从南诏国回转,便寻机随你去转转,不过,只能带你一人前去,我不想被众人得知。”云逸想让水墨涵将义虎撇开,但没明说。
水墨涵却犹豫起来,义虎与他相依相伴,亲情难却,怎么能瞒着他,独自与那云逸私自出走,便婉言拒绝道:“那不行,就算我执意独去,那义虎道兄也不会答应,我看此事也只能作罢了。”
“那有何难,你已长大成人,难道还能总躲在义虎的羽翼之下,靠他的呵护宠爱生活吗?等到那时,我去与他说辞,让他放开对你的管束,任由你展翅高飞。”云逸并不觉是何种难事,随口应道。
水墨涵低头不语,有些徘徊不定,云逸却高声叫道:“看,前面有个村子。”
水墨涵抬头望去,前方出现一个村落的轮廓,又走近一些,便发现有许多庄稼人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许是水墨涵等众人装扮与农人有异,引得他们纷纷侧目而视,但不上前搭话,只顾着快步朝着村子里急走。
子洛拦住一位步伐飞快的中年农妇,柔声问道:“这里是何处,为啥你们都飞一般地往这里赶?”
那农妇躲开子洛,边走边说:“这里是神婆村,去晚了就赶不上赛过天给算卦了。”
没等子洛再问,那农妇早就一溜烟地跑开了。
“赛过天,好霸气的名号,真有那么神吗?”子洛自语道,又问妫奴,“你不是会占卜吗,要不去比试一番?”
妫奴却言:“看看再说吧,若是真有本事,为民造福也就算了,要是骗人的把戏,我就当众揭穿她。”
“那如何辨别她是唬人的,还是确有推算之能呢?”子洛在昆仑山法力低微,还没达到屈指掐算的修为,对此有些好奇心,在所难免。
妫奴提起占卜之学,便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卜筮之道始创于伏羲大仙,其中的原理便是以小明大、以微见著,通过微观与宏观的联系,用龟壳、铜钱、竹签或占星等手段和征兆来推断未来的吉凶祸福,为人们分析问题、指点迷津的方法,占卜之法繁多,再古些时候,以蓍草占卦,方法十分繁复,那便是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仂,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仂而后挂,此即是蓍草之占卜法。而后来改蓍草为龟壳、铜钱等物,定财、官、父、兄、子等用神之生克制化,以六爻之法推论卦象。”
“听不懂,别再说了,脑袋里成浆糊了。”子洛听得是云山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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