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虎也被玉姬的叫喊声给惊醒了,连忙赶了过来。
听罢店家的诉说,总觉着杜康不像苟且之人,便沉吟着没吱声。
玉姬在屋内穿好衣装,跑了出来,看到店家手里拽着杜康,大骂道:“你个衣冠禽兽,刚刚陪着你喝了两碗,你竟干出这等事,义虎哥哥,挖掉他的双眼,为我报仇雪恨。”
杜康心说,自己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若是被他们挖去双眼,那该如何是好啊?还是从长计议吧。
想着,就用力挣开店家的手,纵身一跳,便没了踪影。
玉姬气呼呼地叫道:“义虎哥哥,就怨你,刚才你要是当机立断,就把他给惩戒了,为啥不出手啊?”
义虎却道:“我怎么看杜康不是那等小人,要是对你别有企图,趁你醉酒便可下手,为啥还要把我叫醒,把你送回房,再来骚扰?”
义虎随着店家指的痕迹,仔细观看,那窗纸上的窟窿,只是一块湿痕而已,义虎又用鼻子闻了闻,说:“那是杜康跌了一跤,洒出的酒而已,你们可是冤枉杜康兄弟了。”
店家也细致了查看了一番,才道:“哎呀,看来真是错怪杜康了,我以为他酒后失性,干出了缺德事,没想到真的是一场误会啊,这可咋办啊?”
玉姬还有些不服气,嚷嚷着:“我看他就不像个好人,我说为啥要让我喝酒呢,原来是想行不轨之事啊。”
店家赶忙求道:“别嚷嚷了,你也许弄错了,真是无事生非,这要是传扬出去,还以为我们小店是做黑道生意呢?”
义虎也劝着:“算了,回去睡觉吧,明天我去把杜康给找回来,把话说清楚,免得他羞于见人。”
玉姬已是睡意全无,非要扯着义虎陪他聊天,义虎无奈,只好跟着玉姬走进了她的房间。
义虎心里惦记着杜康,有些心不在焉,玉姬撅着小嘴,埋怨道:“虎哥哥,你想啥呢?”
“唉,不知那杜康躲于何处,今夜该如何度过啊?”义虎叹道。
“他偷看人家洗澡,还有理了,是我在你心里重要,还是他?”玉姬有些蛮不讲理。
义虎却说:“都已经弄清楚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你个大姑娘家,喜欢被人偷看是咋地,嘴上总是这般地嚷嚷着。”
“哼,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愿一人偷看,除了他,谁都不可。”玉姬趁机表白道。
见义虎没言语,又问:“你猜是谁?”
义虎摇摇头,还没说话。
“你真是个傻哥哥啊。”玉姬白费了心思,含着情,嗔怒道。
义虎心中怎能不知玉姬的那份情谊,但是修道之人能否婚配,自己却从未请示过杨眉大仙,也不敢私定终身,虽说心中也喜欢着玉姬,但是无法生出非分之想。
玉姬撒着娇说:“那我告诉你好不好?”
义虎瞅着柔情似水的玉姬,脸色有些沉重的说:“别说了,顺其自然吧。”
玉姬撇撇嘴,说:“哼,我知道你心里想的啥,是不是我配不上你,我只不过是朵荷花而已,不能为你生儿育女,要是真的嫌弃我,就直说。”
义虎低着头,嘴里喃喃而语:“不是你想的那样,修道之人可否娶妻生子,我还没问过师尊。”
“那就好办了,若是你师尊不同意,我们就远走高飞,大不了我再寻块好去处,重新挖个荷花池。”玉姬已然明了义虎的态度,便浑身轻松起来,说起话来,也充满了底气。
“不可,师尊带我有如重生之父母,我怎会舍他而去,我说了,顺其自然,好吗?”义虎本是个粗汉子,也被玉姬给融化了,回话竟有些缠绵悱恻起来。
玉姬用肘顶着香腮,想了想,言道:“那好吧,我们就凭天命了,但是从此以后,你不许沾花惹草,被我发现,有你的好看。”
义虎嘿嘿一笑,道:“怎么会?”
两个人说了一夜的悄悄话,眼瞅着天就要亮了,忽听老板娘喊道:“不好了,出人命了。”
义虎和玉姬飞奔了出去。
第34章 巧破命案()
循着老板娘的声音,义虎和玉姬赶到了客栈一楼的那间客房,只见那老板娘惊恐地站在门口,双眼发直,盯着客房中那张木床,嘴里不住地喊道:“出人命了。”
玉姬也怕血腥的场面,躲在老板娘身后,不敢往里面瞧,义虎走进房内,来到床边,看到一光身男子腹部插着一把小刀,再试下鼻息,已经是气绝身亡。
再看那死亡男子,脸部和周身黑紫,七窍流血,义虎断定是中毒至死,否则那把小刀,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这时,店家也神色慌张地赶了过来,看到屋内情景,便大叫道:“这是哪辈子做的孽啊,昨夜把那杜康给冤屈了,今早又死了个人,这叫我如何是好啊?”
老板娘瞪了店家一眼,撇撇嘴。
义虎查验着男子的尸身,除了这把小刀之外,再无伤痕,那问题就出在这把刀上。
把刀拨出来,义虎拿在手中,仔细验看着,又发现刀柄之处栓了条红线,但像是有被火烧断的痕迹。
哪里来的火,这让义虎百思不得其解。
再看那刀口处,已被黑血覆盖,而刀身依稀能看到附着着些许的红色粉末,义虎怕失手毁掉证据,便把刀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之上。
水墨涵和云逸也都醒转过来,听到楼下有人嚷叫,简单拾掇下,便也下楼了。
云逸拿起那把小刀,看了看,又闻了闻,说道:“这男子是中了红花散的毒,才被杀身亡的。”
“红花散,这么霸道?”水墨涵轻声惊道。
“那红花散产自天山,万年才开花,花色鲜红,令人垂涎欲滴,但常人不知的是,那花汁却是剧毒无比,蚩尤部落尚武,把花毒涂于箭簇之上,中箭者七窍皆流出黑血,必死无疑。”云逸为大家讲解道。
义虎又言:“是谁如此狠毒,用红花散害了他的性命?”
云逸没接茬,而是回身问老板娘:“你何时发现他已死亡?”
老板娘拖着哭腔说:“今早起床去茅厕,见他的房门大开,我便想去看他是否在屋,没成想,走进他的床榻,就见他四肢朝天,肚子上插把刀,像是死了。”
“他欠我们房钱半年了,要不是我家这败家娘们说情,我早就把他给轰出去了。”店家在旁恨恨地说道,又剜了老板娘一眼。
云逸摸了摸死者的颈部,说:“此人是下半夜死的,血已凝固,周身也都硬了,但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要不要报官啊?”老板娘惊魂未定,梦呓般说道。
云逸却道:“先不用,我查看一番再报官也不迟。”
店家也忙着说道:“是啊,是啊,先弄清楚再说,别传得沸沸扬扬,以后还咋做生意啊。”
水墨涵认真查看死者的伤口处,自语道:“从伤口的形状来看,这把小刀不像是用手捅进去的,刀锋进入体内的位置,怎么看,都像是从空中飞入他腹中一般。”
云逸仰着头,看着棚顶,似乎胸有成竹,又问:“昨夜楼上是何人在此居住?”
“杜,杜康的房间。。”店家语无伦次地回道。
义虎摇着头,说:“昨夜那场误会,已经将那杜康气走,也就是说,无人居住。”
云逸带着众人来到杜康的客房,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蜡油味扑鼻而来。
只见那木头铺设的地板之上,有蜡烛燃息之后的残迹,云逸蹲下身,注视了良久,才道:“这支蜡烛貌似很粗壮,周围滴下的蜡油积攒了很厚的一层,可以推断,问题就出在这蜡烛之上。”
大家都对云逸之语感到不解,不知他何出此言。
云逸将蜡油铲净,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蜡油之下,竟有一指宽的缝隙,正好容下那把小刀从中而落。
云逸不知昨夜之事,开口便问:“那杜康何处去了?”
义虎这才将杜康醉酒跌倒,玉姬以为洗澡被他偷看之事讲了出来。
“那昨夜谁在他房中点燃的火烛?”云逸排除了杜康所为,又问道。
店家赶忙答话:“昨夜之事,我误会了杜康,并对他很是无礼,心中有些愧疚,又怕他夜半回转,这才给他屋中点起蜡烛。”
“那为何不将那火烛置于桌上,却放在了地板下?”云逸盯着店家,目光炯炯。
店家迟疑了下,下意识地往下弯了弯腰,才回道:“别提了,昨晚为了抓杜康,把腰给闪了,立不住身,只能佝偻而行,进屋送蜡烛时,还是无法抬身,只好随意放在地上,便回转了。”
云逸心里说道,那可真是凑巧了,不仅仅腰扭了,还将火烛放在了那个缝隙之处,难道真是无巧不成书?
心里尽管想着,却淡然说道:“知道了。”
然后,云逸耳语义虎:“你可会万般变化?”
义虎也低声回道:“除了化身猛虎之外,我还能七十三变。”
“那好,我在此留下众人,你去往店家的卧房,如果门已上锁,就变成蚊虫,钻入屋内查看,是否藏有红花散等物。”云逸附耳言道。
义虎急急地走了出去,云逸为了稳住店家和老板娘,佯作分析着案情,分散着他们的注意力。
不一会的功夫,义虎手里捏着个纸包走了进来,递给了云逸,打开一看,竟似红彤彤地朱砂物,云逸笑道:“大家来看,这是何物?”
众人凑前来看,都纷纷摇着头,说不知道,只有那店家不敢靠前,面色异常。
云逸说道:“这便是红花散,用那天山红花碾碎成泥,再浸水晾干后,析出结晶,成为杀人的剧毒之物。”
义虎接着说:“这是从店家的卧房中搜出来的。”
“不是我,不是我,不知谁把这种东西放在了我的床下,大家千万别冤枉我啊。”店家拼着性命辩白道。
云逸微微笑着,问:“既然你不知,又为何说是在床下?”
店家面色煞白,又喊道:“就凭这点药粉,你还无法强说是我干的。”
“你这个杀千刀的,他也就是个落魄的书生,拖几天房钱,我照顾他些生活,算得了什么,你倒是说说看,是不是你因嫉妒生恨,才杀了他的?”老板娘也跟着嚎叫起来。
店家矢口否认着:“你这个骚娘们,背着我养汉子也就罢了,还好意思说出口,嫌不嫌丢人现眼啊?”
说着,便挥拳就打,被大家给拦住了。
云逸笑着说:“店家,我看你的腰也不疼了吧?”
店家赶忙弯下腰,说道:“情急而已,情急而已。”
“好吧,我推测,凶手就在我们当中,一试便知,”云逸将红花散铺在桌子上,用法力一推,那红色晶体变成多份,然后说道,“我已经将此红花散附着上法力,其他人服下无事,而杀人者吃下,便肝肠寸断而亡,大家都来吞下一份吧。”
说完,云逸先服下一份。
过了一会,确实是安然无恙,什么事都没有。
紧接着,除了店家,都将那红色之物吞入喉中。
只见店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诉道:“我都认了,那婆娘和死去的书生眉来眼去,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但那婆娘死死地护着他,我只能暗下杀手,把入室的豺狼打发走,没想到,竟被你们给识破了。”
等店家坦白之后,大家才知,是那店家利用昨夜混乱之际,将事先准备好的小刀,涂上红花散,又将小刀塞到杜康房间地板的缝隙之处,那缝隙正对着书生的卧榻,并将刀柄处的栓刀红绳固定在蜡烛的根部,等火烛燃到底部之时,烧断那根红绳,小刀失去牵绊,就会落了下去,因那小刀拴着绳子,掉落之时,必将是直线,可确保扎入书生的身体之内,真可算是杀人于无形。
云逸见事情真相大白,也不能动用私刑,便道:“将他送到部落去审判吧。”
店家突然大怒,吼道:“你这贼婆娘,不得好死。”
那老板娘刚才还痛骂着店家,而今却跪下身来,求着情:“我这莽夫,虽不成器,但他是我的主心骨,没了他,我这客栈如何能开得下去啊,求求大家,放过他吧。”
云逸冷声言道:“不可。”
第35章 献计索牛()
风凌津乃是黄帝所辖的地界,民风淳朴,官衙健全,政令畅通,吏治清明,但地处黄河故道的咽喉之处,客商云集,各色人等混杂其中,也不乏出现几起恶人作乱的事件,这店家害人性命之举,便是一起。
玉姬对云逸巧破命案很是佩服,便赞道:“这云逸大哥真是神人啊,分分钟就抓住了杀人命案的真凶,小妹给你个大赞。”
“其实据我推算,便是那店家所为,只是逼迫他主动承认罢了。”云逸淡淡地言道。
玉姬刚才将那红色粉末吃进肚子里,心中有些不安,又问道:“我们服下的不会真是红花散吧?”
“呵呵,非也,我早已运功,将那红花散给换掉了,不必担心,无碍的。”云逸回道。
玉姬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道,这下放心了。
众人不顾老板娘还在哭哭啼啼,便将那店家扭送到了风凌津的都邑,那邑长正在审案,一行人找到衙役,说明了案情,衙役暂把那店家收监,待邑长腾出空来,再做定夺。
大家目送着店家被押入土牢之内,想要回转,玉姬却道:“我从未见过邑长审案,不如我们看看热闹如何?”
义虎带着水墨涵此番出来,就是为了体察民情,便点头应允了。
衙前已经围拢了一帮人,案情也是异常的简单。
跪在邑长面前的是个中年汉子,名唤刘二,家中只有一头母牛,当年因无处安身,只好带着母牛来到丈母娘家过活。
刘二在丈母娘家面朝黄土背朝天,任劳任怨,勤勤恳恳,起早贪黑地干了十多年,也攒了些钱财,希望能回到自己的家乡。他带来的这头母牛,在这十年间生了十多头小牛犊,平时都当作耕牛来用。临走时,刘二想把那母牛带回去,却被老丈人给拒绝了,刘二无奈,只好告到都邑。
清官难断家务事,经过多次审理,因为缺乏证据,邑长也是一筹莫展,不好轻易下定论。
审了一会,毫无进展,邑长只好喝令退堂,容他再做思量一番。
义虎刚想带着大家回到客栈,云逸却道:“我倒是有个好办法,能让这刘二索回自己的牛,不知该不该告之邑长?”
“不能让老实人吃亏,必须告诉邑长。”玉姬劝道。
“那好吧。”云逸说完,便独自去了后堂。
不一会,云逸从衙内出来,笑着说:“先别走,有好戏即将上演了。”
就看衙内跑出两名衙役,手里拎着个铜锣,到了门口,便敲了起来,百姓们又聚集过来。
衙役喊道:“各家各户都听清了,最近都邑内耕牛被盗事件频频发生,请大家回去把家里的耕牛都牵到都邑门前,说明耕牛的来历,能说清的就领回去,说不清楚的,可要吃官司了。”
百姓们听罢,赶忙回家去牵耕牛。
玉姬没看懂,便问云逸:“这是啥意思啊,都把牛牵来,就能帮助刘二把他的牛给要回来吗?”
云逸笑笑,说:“别急,往下看。”
义虎和水墨涵心有灵犀,大致想到了结果,但没言语。
好在风凌津的百姓住的都不远,不一会,大家陆陆续续地将家里的耕牛牵到了都邑衙前。
邑长先让刘二混在人群当中,不要作声,且听他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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