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行加班,事情等明天再处理。」唐立勋打开车门下车。
沈月走到唐立勋的身边,把唐立勋的衣领整理好,「为什麽今天不能加班,你有重要的事情吗?」
「嗯,我要去参加聚会。」唐立勋很自然的接受沈月对自己的举止。
沈月停下手,抬头望著唐立勋,「什麽时候?」
「现在。」唐立勋拉著沈月走向电梯。
「现在?」沈月困惑极了,「我们现在不是要去吃晚餐吗?」
「是呀,顺便参加聚会。」唐立勋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也参加聚会?」沈月停下脚步。
唐立勋转身回头望著沈月,「快点,我们迟到了。」
「什麽聚会?」沈月考虑自己回家煮晚餐给自己吃。
「让你有免费晚餐吃的聚会。」唐立勋拉起沈月的手继续走。
「你应该要事先跟我说。」沈月抱怨这种没有沟通就自行决定一切的行为。
「我下次会先跟你说的。」唐立勋按下电梯按钮,电梯缓缓的打开。「等会儿你会看见不少漂亮的模特儿喔。」
「啊?」沈月努力的想著可能是哪种聚会,「立勋,你先跟我说清楚好不好?」
「我姨妈开模特儿公司,今天他们模特儿举办新衣发表会,要我到场帮忙。」唐立勋带著沈月进入电梯,按下二十楼的按钮,「现场会有招待记者的餐点,听立人说,都是顶级美食,沈月你一定会喜欢的。」
电梯缓缓的上升,沈月看著那最近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唐立勋,心禁不住为这温柔而感动。
「立人他应该会比我们先到,我告诉他,一定要留你的晚餐,还要他帮你包一些。」唐立勋十分了解沈月的习性。「待会到发表会的现场後,直接到後台找立人,立人会带你去吃晚餐。」
「那你呢?」沈月问著。
「我要去帮忙。」唐立勋在电梯打开後把沈月拉出电梯。
「你要帮什麽忙?」
「这…那些新衣,是我妹妹的手帕知己的作品。」唐立勋有些不好意思,「前些日子我回家时,梅玲跟著我妹妹到我家作客,她认为我非常适合穿她设计的新装,说什麽我可以把那些衣服的意念表达出来。」
唐立勋走到满是人海的发表会现场,而场地中央,有个伸展台,采访的记者已经把伸展台包围,「我本来不答应,可是我妹一直拜托我,连我妈都加入说服我的行列,没法子拒绝之下,我只好答应了。」
沈月任由唐立勋带著自己在人群中穿梭。
唐立勋来到伸展台的後方,寻找著唐立人的身影,却先被唐菁倩发现。
「大哥,你怎麽这麽晚到。」唐菁倩从不远处,挤过穿著衣服的模特儿们,「快点,发表会要开始了。」
「先等一下。」唐立勋仍张望著,「我先带沈月去找立人。」
「大哥,我带沈月去找二哥,你先去那边找梅玲,她等你很久了。」唐菁倩只怕自己的大哥会误了好朋友的发表会。
唐立勋终於看到了站在角落拿著一套衣服的唐立人,「立人,这里。」拉著沈月往唐立人的方向前进。
唐菁倩焦急的跟著,「大哥,真的会来不及。」
唐立人面色难看的快步接近,「大哥,这是你的衣服。」硬塞入唐立勋的怀中。
「哇…二哥,这样衣服会皱掉的。」唐菁倩拿走衣服。
「怎麽了?」唐立勋注意到唐立人异於往常。
「菁倩说,要是你赶不上,我就得穿这件衣服。」唐立人十分的苦恼。
「大哥,快一点。」唐菁倩拉著唐立勋的手臂。
唐立勋把沈月放开,「立人,你带沈月去吃晚餐。」低头看向沈月,「我会载你回公寓,你等我知道吗?」
沈月点点头。「我知道了。」
唐菁倩拖著唐立勋离开,沈月望著那低头要妹妹慢一些的唐立勋,唐立人则看著沈月,第六感敏锐的唐立人,感受到了沈月对自己大哥的信赖和依赖。
「沈月,你饿了吗?要不要去吃晚餐?」唐立人微笑著。
沈月把视线,「好。」
吃过美色的晚餐後,沈月开心的提著唐立人帮他事先包好的餐点,来到发表现的伸展台前。出示邀请卡後,唐立人带著沈月,通过现场维护人员,来伸展台旁的第三排位置。
沈月一坐下,立即发觉身边都是身上穿戴珠宝,装扮华丽的夫人,以及西装笔挺的有钱绅士,每个人都对唐立人点头打招呼。
炫丽的灯光,轻快的音乐,伸展台上的模特儿们自信的展现身上的服饰。完美的曲线,将衣服的特色展露无疑。突然音乐放慢些,灯光更亮了点。
「幸好有赶上。」唐立人示意沈月将注意力放在伸展台上,「我大哥要出场了。」
此刻,唐立勋与四位男模特儿出现在伸展台前。唐立勋站在最中央,穿著黑色的设计服装,自信的走出伸展台,和旁边受过专业训练的男模特儿一比,不但未因经验不足而逊色,反而有股傲视全场的霸气,黑色的服装让他更显得神秘。
唐立勋黑色的外套里,没有任何的服饰,赤裸的胸膛在V字剪裁下,展後无疑。结实的肌肉,高挑的身体,修长的双腿,加上那与生俱来的领袖气息,唐立勋成了众人的焦点。
女模特儿加入伸展台,脱掉男模特儿们的上衣,拿在手上,随後亲密的靠著男模特儿们,一同往前行走。唐立勋自信的看著伸展台下的人,突然注意到沈月对自己扮鬼脸,一副自己走得很糟,见不得人的模样。
唐立勋露出笑容。随後音乐加快,唐立勋牵起女模特儿的手挑了十六拍舞蹈,在场的人们纷纷起立鼓掌,遮住了唐立勋的视线。
沈月坐在位置上,没有起身,低头望著自己手上的袋子。这里都是一掷千金的有钱人,只有自己是那种吃免费晚餐,还外加打包的穷酸小子。
「立人,我要去洗手间。」沈月想离开这里。
唐立人忙著鼓掌,「我知道了。」
沈月低头弯腰的穿过观看发表会的人们、记者,最後穿过现场维护人员,来到了场外休息区。相对於场内的热闹气氛,这儿可安静多了。
沈月蹲在墙角,看著自己手上的袋子,一种自我厌恶的感觉油然而生。起身走向远处的垃圾桶,将手中的袋子很狠的扔进去,彷佛要扔掉心中的烦闷。
在场外待了好一会儿,直到心情平静下来,沈月才再度进入会场,但却因为自己身上没有邀请卡,现场维护人员不让他进入,再三的解释,仍旧无法进去。
沈月指著没被拦下的人,「为什麽他可以进去,你没有要他出示邀请卡。」
「光看那人的穿著还有举止,就知道是有钱有地位的人,这样的人一定有邀请卡。」工作人员鄙视的瞧著沈月,「看你身上廉价的西装,也知道一定是打算偷溜进去滋事的麻烦份子。」
「你不要污辱人,我…我是被人邀请来的。」沈月生气了。
「那邀请卡拿出来。」工作人员不屑的伸手,「拿出来我就让你进去。」
最早是唐立勋带自己进来,当时的工作人员连开口要邀请卡都没有,直接让他们进入。吃过晚餐後,唐立人带自己来到发表会的现场,工作人员口气和善的要他们把邀请卡拿出来。唐立人只把手伸入西装外套内,邀请卡都还没有抽出来,对方就让他们进入。
沈月难过到极点。
「要是你没有邀请卡,请离开,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工作人员没有耐性。
沈月把所有的委屈忍下来,回到方才的外场。一个人静静的蹲在角落,拿不定主意该去哪儿?
发表会结束後,唐立勋穿著林梅玲送他的发表服饰,穿过和他打招呼的人们,以及想和他攀谈的女模特儿,来到前场。「立人,沈月呢?」
唐立人坐在位置上,一直等著沈月「沈月说他要去洗手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唐立勋皱眉,「沈月往那个方向走?我去找他。」
唐立人起身直指外场,「往那边走。」
「我知道了。」唐立勋注视著远方,「菁倩说她要参加庆功宴,你先到十八楼鲜味厅跟她说,我找到沈月就过去。」
「好。」唐立人回应。唐立勋交代完後,伸手进入外套里,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在妹妹那儿,「该死。」
穿过人群,帅气的唐立勋让还待在现场的记者又拿起照相机拍了几张。唐立勋完全不理会,继续找著沈月,七分钟後,在外场的逃生梯找到了蹲在地上的沈月。
「你在这干嘛?」唐立勋可找得有些心急。「你知道我找你找多久了吗?」
沈月把自己的头从膝盖上抬起,红肿的眼睛说明了自己哭了。
「发生什麽事?」唐立勋拉起沈月。
沈月摇摇头,把头埋在唐立勋的胸膛,因为唐立勋外套里没有衣物,因而沈月的感受到唐立勋的体温。
「发生什麽事情?」唐立勋越来越担心这有点怪异的沈月。
「没有。」沈月回应。
「没有的话,你在这里干嘛?」唐立勋搞不清楚状况。「立人说你去上厕所後就没回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
「又没有。」唐立勋不满意这样的答案。「那你在这里干嘛,怎麽没马上回去?」
沈月闷闷的听著唐立勋的心跳,「我有要回去,可是我没有邀请卡,所以进不去。」
「邀请卡?」唐立勋困惑,「进去要看邀请卡?我怎不知道。」
沈月抬头望著唐立勋,把方才工作人员说的话想了一遍。你有钱、有势,又一副大爷的模样,还有那自信满满的态度,当然没有人会要你拿邀请卡出来。
「沈月,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我,彷佛我们两个是不同世界的人。」唐立勋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沈月低头看著自己的脚尖。
唐立勋生气了,「沈月,你不要惹我生气。」
沈月抬头。「我说的是……。」事实两字在唐立勋那种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眼神压制下,全吞下口。
「现在我们去参加庆功宴。」唐立勋拉著不想移动的沈月往十八楼走。
「我不要去。」沈月此刻一点都不想参加那种会让自己更自卑的宴会。「我现在就要回公寓。」
「不行,我答应菁倩,一定会去。所以等一下才能回去。」唐立勋带著沈月来到电梯。
等电梯的人们注意到唐立勋,纷纷向他攀谈,内容无非是方才唐立勋那吸引全场的表现。唐立勋则淡淡的点头,没有太多的回应。电梯打开後,唐立勋拉著沈月进去。
随後挤入电梯的人把沈月更往唐立勋的怀中推。唐立勋确认後面没人後,再往里面踩一步,且双手搂著沈月的腰,让他贴近自己,远离其他人。沈月乖乖的趴在唐立勋的胸膛,等电梯关门。
电梯在十八楼停下、打开,唐立勋拉著沈月走出电梯。来到了发表会的庆功宴,而巧合的是,那庆功宴的招待人员,竟是方才为难沈月的工作人员。
那人没有注意到沈月,只是微笑的要进场的人出示邀请卡。唐立勋拉著沈月进入,那人不但没有向唐立勋要求出示邀请卡,反而笑容可掬的弯腰行礼。
进入会场後,沈月转头看向招待人员,那人继续做自己的工作,没有注意到沈月的目光。倒是唐立勋,因为沈月放慢脚步而发现他的回头一望。
「怎麽了?」唐立勋停下脚步。
沈月撞到唐立勋,「啊…。」
唐立勋抱住沈月的腰,稳住沈月的身子,「你在看什麽?」
「没有。」沈月摇头。
「又没有。」唐立勋双眼冒火,「沈月,我不喜欢你这种隐瞒我的行为。」
「真的没有。」沈月立即认真的重复。
「那你为什麽要回头看?」唐立勋这次铁了心要问到底。
沈月看了四周围,确认他们没有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我在看方才的招待人员。」
唐立勋也回头看了一眼,「那人怎麽了?」
「那人没有要你出示邀请卡。」沈月点出事实。
「所以呢?」唐立勋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所以我才说没有。」沈月知道唐立勋无法了解自己的内心。
「又没有。」唐立勋发火了,「沈月,我给你五分钟,你马上给我说清楚。」
沈月低头不理会唐立勋,唐立勋不接受这样的回应。拉著沈月穿过人群,想找隐密的地方好好的烤问沈月。
「大哥,你要去哪?这边啦。」唐菁倩发现唐立勋没注意到自己,赶紧追上去。
唐立勋停下脚步,「菁倩,我还有事情,等一下我再过去。」
唐菁倩注意到自己的大哥脸色不是很好,而沈月也怪怪的,「可是访问要开始了。姨妈也在找你,梅玲她也要谢谢你。」
「这些都等一下再说。」唐立勋一手抓著沈月的右手,一手招呼那端著酒杯的使者,「我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我知道了,请跟我来。」侍者有礼的回应。
唐立勋不理会自己的妹妹,拉著沈月跟著侍者的脚步来到宴会厅旁的休息室。休息室里有张乾净的床铺、一座梳妆台,以及两张小沙发,沙发中间的茶几上倚著花瓶,花瓶上有三四株生意盎然满天星。
「客人,请问这里可以吗?」侍者亲切的询问。
「可以。」唐立勋示意侍者离去。
离去的侍者顺手把门关上,留下沈月和唐立勋两人待在休息室内。
唐立勋把沈月拉到休息室中央,「现在你给我说清楚。」双手抱胸,十分的不爽,「不说清楚,你哪里也别想去。」
沈月坐在床铺上,很委屈的抬头望著唐立勋,「真的没有什麽事情。」
「那你为什麽回头看向那个侍者。」唐立勋直觉沈月有事没让自己知道,「又为什麽蹲在逃生梯?」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我回不去会场,因为我没有邀请卡。我不知道要去哪,外面有没有椅子坐,所以我才会到逃生梯那儿坐。」沈月声音很小。
「那个侍者有什麽好看的?」唐立勋再问。
沈月扭捏一会儿。「方才就是那个人不让我进去会场的。他坚持我没有邀请卡就不让我进去,可是刚才跟你在一起时,他不但没跟你要邀请卡,也没有把我挡下来。所以我才回头看看他有没有要追上来拦住我。」
「就这样?」唐立勋冷冷的问。
沈月很认真的点头。唐立勋锐利的注视沈月的双眼,直到确认沈月眼中没有任何隐瞒的光芒。
「你又为什麽心情不好?有免费的晚餐吃,你应该会很高兴。」唐立勋带沈月来参加,是要让沈月开心,不是要看沈月苦瓜脸一张。
沈月看著坐在自己身边的唐立勋,看著那帅气的脸,以及自信的举止,「我只是觉得…跟你差距很大。」
「差距很大?」唐立勋努力的思考这话中的含意。
「你身世显赫,又有才气,能力又强,大家都很重视你,是官杨企业的领导者。」沈月越说越心情低落,「而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读书是申请助学贷款。努力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呜呜呜…。」
唐立勋把沈月搂进怀中,「这事也不是今天才发生,你怎麽突然伤心起来?」
「因为…因为……。」沈月哽咽著把剩下的话吞进肚子。因为…我现在很在乎你。
「好了,别哭了,大不了,我让你升职不就是了。」唐立勋没有看透沈月的心思。「等我正式成为官杨企业的总经理,我让你升职当企画部的职员。等你的能力受到企画部所有人的肯定,我就在每次人事调动时,升你一级职位,如何?」
「你又再哄我。」沈月抓著那丝绸的黑色外衣。
「都知道我在哄你了,就不哭了。我的好心情都被你哭完了。」唐立勋把沈月搂得更紧些,「别想那些无聊事情,我从来就不觉得身世地位那些东西有多重要。」
「当然呀,像你这种天之骄子,当然不会想。」沈月发觉自己真的很喜欢唐立勋安慰自己时的温柔,「我这种没有人要的可怜虫,就会想,如果有一天……。」
唐立勋大声的斥责,打断沈月的话,「谁说你没人要的,不要贬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