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抚似的摸了摸他柔顺的发顶。「有什麽事？」他连问对方是谁的必要都不用，因为知道这支电话的号码只有那家伙而已。
（呃……那个──我想这段日子应该过得不错吧？所以……能不能把乔影还给「红紫」呢？）单纪夙冒著冷汗，小心翼翼地开口。
要不是被那些每天打电话来经纪公司炮轰的影迷，他也不想打电话来受活罪。
话题谈到乔影，他望了一旁嘟著嘴不理他的乔影，他站起身，离开客厅。
瞧他一副急忙离开的样子，乔影的火气更大。
肯定是他旧情人打电话来跟他叙情，不然他不会这麽避嫌。「哼！」转开电视，他泄恨地猛按遥控器。
来到卧室的叶擎，这才口气冷硬地道：「还记得我们的协议吧？我是说等到我想还的时候，我才会放他回台湾。」
（可是、可是……）从电话那头明显听见他口气变了，他顿时脑袋空白，想说的话此时一字也吐不出来。
「还有什麽可是？」
（我、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他离开你……但、但是……别忘了乔影还有他自己的工作，你这样将他强留在身边，是在害他，你懂吗？）他试著以温和的口气让他明白他打这通电话来的目的。
（就像先前我跟你说的，乔影他现在是个家喻户晓的当红偶像，如果他现在一直留在你身边，从此之後，他在人们的印象里渐渐淡忘，等到有天他想东山再起，那得用更多的行销包装将他推入演艺圈里，不论是在人力上或是金钱上，公司都得花上庞大的资源。万一成功，那固然是好，但如果失败了呢？请你斟酌一番。）
他面无表情，音调转冷。「没关系，我相信『叶氏集团』不会连这点钱都没有，我不管你是怎麽想，不过要将他讨回去，是绝对不可能！」
单纪夙叹了一口气，皱眉扒了扒前发。（你到底听不听得懂我的意思？就算你现在很爱他，可是你能保证会一辈子爱著他吗？）
「我……」他犹豫了一会儿，说不出话。
（你没法保证对吧？你这样很自私你知道吗？喜爱的时候宠爱他，不爱时却将他踢到一旁，不要为了一时的自私而毁了他的一生，毁了他的演艺事业。他消失在萤光幕上一个月已经够久了，该试著放开他了吧？叶擎。）
叶擎闭口不语。
他竟然无法反驳他，他找不出任何的理由反驳。
他真的很自私吗？他真的会毁了乔影吗？
（给你三天好好想一想，三天後，给我回覆。）
喀的一声，单纪夙挂上电话，留下叶擎一人静默不语。
15
他很怪。
真的很怪！
这是乔影观察了他两天所下的结论。
自从两天前他接到那通电话後，就一直是这样子。
常常盯著他发呆，沉默著，问他有什麽事，却又不肯老实说。
一定是他的爱人打电话要求他复合，说什麽自从分开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他爱的人是叶擎……肯定是这样子！
朝左方瞧去，不难发觉他又盯著他的脸发呆了。
他说不定在思索著要不要开口跟他说分手，因为他要和他的前任情人旧情复燃……
愈想心情愈糟，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他决定了──
起身，他走到他面前。「你到底要怎样？」是选他还是选我？
「我……」
他竟然还犹豫，真的是……
乔影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影……」
「干嘛？」他口气不佳地回答。终於要做出决定了，是吧？
「你会想回台湾吗？」他经过一翻考虑之後，还是以他的回答为主轴，如果他不愿意回去，那他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单纪夙带他回台湾，就算他是代理总裁那又如何，可别忘了，名副其实的总裁可是他。
他、他──这是在赶他回台湾？
一把无名火从心底窜烧，他气的理智都不见踪影，口不择言起来：「想！我好想回去！我巴不得赶快回台湾！当初要不是你强迫我并且将我栓上这该死的铁鍊，我早就回到台湾了！」
心头彷佛被利刃划上一刀，他颤了身！
原来……一切都是他在强留，他根本不想留在他身边，既然如此，当初他为何要答应他和他在一起？
「那──」他吞了口水，苦涩地问出他一直很想问的问题。「你爱过我吗？」
想套他话？然後再狠狠的嘲笑他吗？他不会如他所意，就算是事实他也不会承认。
他冷笑，佯装轻视地斜睨。「爱你？我根本不爱你！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不是同性恋吗？不要自作多情把我也和你归成一类，我从头到尾没有爱过你，甚至好感都没有！我只是在玩弄你，因为我恨你占夺了我的第一次。」
一口气地道完，但才刚讲完他却又开始後悔。
他好像讲得太过分了……
他抬头想看他的神情，但他却转过身，伸出大掌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发顶。「我知道了，快去睡吧。」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落寞。
「叶擎──」他急忙叫住他，可是他却已经离开卧室。
「对不起、对不起……」一声又一声不断重复，他懊悔地低喃。
盖上棉被，他进入梦乡的前一刻，他告诉自己明天一定要向叶擎道歉。
一定要跟他道歉。
16
隔日，待他从睡梦中醒著，已过正午了。
发现他又不在房间里，一股莫名的不安感笼罩他，他神情慌乱地跑出卧室。「擎──擎你在哪里……」
瞧见他坐在客厅翻著手上的文件，乔影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以为他不见了……
叶擎回头望了他一眼。「怎麽了？」
「我、我……」他双手搅弄著衣摆，踱步来到他身旁坐下。
他一定要跟他道歉，虽然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和平日无异，但……他一定很伤心、很难过。
低下头。「我……」他吞了吞口水，他抬头，神情认真地道：「对──」
一阵悦耳的音乐打断了他的话，那是门铃声。
「谁啊？」他皱眉。
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要向擎道歉的，那里跑来的「怪ㄎㄚ」啊？
「看来已经来了。」他浅浅地逸出，微叹气，站起身，按了大门旁的按钮。
自动栏杆推动了声音响了起来，不消几秒钟，大门被打开。
他转身打算给来人一记狠狠的怒瞪，但当他见著来人时，眼眸不禁瞠大──
「羽姊？！」他忍不住喊叫。
羽姊怎麽会来这儿？是擎叫他来的吗？
「小影？」见到他，柳羽姗喜上眉梢。「原来你真的在这里，我还以为上头给了错误的地址呢！」她走向他，瞧了下半身不著一丝衣物的穿著，皱了皱眉头。「你怎麽不穿衣服？」还好他身上那件衬衫够大，遮了他下身的重要部位。
「我、我……」他脸红地拿起身旁抱枕掩住大腿间。
「算了，等会儿再来念你。」她转身，对著从刚才就沉默的叶擎微笑。「总裁，原来你躲在这儿，你可知道，全公司上下都期盼你能早些回去继续经营叶氏集团，单纪夙成天苦叫，说那些工作份量根本不是人做的，就算我已经不是你的秘书，但还是得斟酌你自己的行为。」
「还是一样。」和以前一样鸡婆，唠唠叨叨。
「你说什麽？」她微笑。
「没有，快执行你的任务，带他走。」这样也好，他的离开，对乔影而言只有好处。
昨天他反覆想了又想，小影说得没错，他不是同性恋，就算他将小影钳制在他身边，他也不会爱上他的。
那麽，他就放手吧，让他回到他自己的舞台上，舞动更多的精采。
他离开了，他也能专心回到叶氏集团，毕竟当初会卖下这座岛屿，是因为他，如今他走了，他也没有必要在留在这里。
乔影纳闷地望著两人。羽姊和他认识？而且还是他的秘书？
原来他说他是叶氏集团的总裁并没有骗他，他还以为他是为了威胁他留在这里所编出来的谎言。
他摇晃了下头。
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问题是──爲什麽羽姊会来这里？
那只有一个可能，他希望……希望他脑子里的想法是不是真的，只是他胡思乱想罢了……
他走到他面前，抬眼，双眸直瞅他，启口：「羽姊爲什麽要来这？」
他瞥眼，躲避他的视线。「你不是想走吗？」
他想走？他的确是说过那句话，但是、但是……那只是他一时的气话呀！「是你想赶我走吧？不要用那种理由搪塞我！」
「我没有。」
「你有！」他柔嫩的双掌捧住他的脸庞，扳回正视他。「因为你想带你的新欢回来，因为你喜新厌旧，想在这屋子内和你的新欢温存，所以你巴不得赶快把我踢开！不是吗？」
他到底说些什麽？叶擎脑里乱成一团，再加上乔影的无理取闹的指控，他的心情更加郁闷，想也没想地，他脱口而出的承认：「对！你说什麽都是对的！就你所说的一模一样，所以你赶快滚出我的视线，滚出这岛上，回去你朝思暮想的台湾！」
「你──」他承认了，他没有否认……一切就正如他心里担忧的事一样。
「你明明是爱我的，我为什麽要走？我不走！绝对不走！」他任性地大吼，泪水滚滚而下，沾湿了他精致的脸蛋。
他讶然地望著他的泪。
他爲什麽要哭？该伤心的不是他吗？
他都尽如他人意，让他走了呀？那他为何要哭得这麽难过？
他的不语，使得他的泪水落得更凶，他粗鲁地抹掉热泪。「你说啊？你怎麽不说话？说你爱我啊！」
「我……」他移开脸，踟蹰了一会儿，吼道：「我不爱你！已经不爱你了！」
「骗人……那三楼那些贴满我的海报又该怎麽说？」
他知道？！他怎麽会知道？
他握紧拳头，紧咬牙。「老早就撕了！因为我爱的是那性情柔顺的乔影，而你，讲话粗鲁，成天大声小叫又孩子气，早知道乔影的真面目是这个模样，我根本就不会喜欢你，更别遑论说爱你！」
他踉跄几步，拉起他的手，将他拉入卧室内，大力踢上门，他不甚温柔地将压在木板上，身子坐在他的大腿。
「你骗我……骗我──」低下头，沾著泪水而显得娇豔润泽的红唇吻住他的唇，但叶擎的反应却极为冷淡，只是任由乔影的舌勾缠。
他闭上眼，不愿见著他哭得柔情寸断的小脸，他怕他狠不下心逼他离开。
圆润的双臀隔著一层单薄布料压住他未苏醒的男根，他摇动腰肢，摩擦挑逗他的男根，不一会儿功夫，臀下的男根已肿胀充血。
离开他的唇，他喘气，带泪的大眼媚惑地睇他：「还说你不爱我，明明就有反应，哈……」
双眸仍然紧闭，他低嗓的声音缓道：「男人是冲动的，就算是妓女对我这样做，我还是有反应。」
闻言，他颤抖了下身体。
他在影射甚麽？说他像个妓女吗？既然如此，那他就更妓女一点！
拉下拉鍊，掏出炙热的肿胀，他转过身，背对著他，对准乾涩的小｜穴，深深吸口气，一股作气地坐下──
很痛！
不只是身体，就连心都好痛、好痛……
他咬著下唇，不肯将痛楚轻易喊出。
试著摇晃著腰，他一阵一阵从下身涌出的撕裂刺痛让他几乎昏了过去，但他忍下了，他惨白著小脸，一次又一次晃动下身。
泪水再度滑落，他哽咽，伸手往脸上一抹。
乔影，你哭甚麽？你为甚麽要哭？
这又没甚麽，人家不过是不要你罢了，你又不爱他，干嘛哭得这麽难过？
不准哭！我不许你哭，乔影……
身体明明是结合的，两颗心却离的好远、好远……
这不是欢爱！如果是欢爱，那他的心应该会跟先前几次激｜情那般，甜甜的……可是，如今的他喉咙却好涩、好苦……
摇晃了数十下，一道热烫的液体喷入他体内深处，他停止了动作，向後伸出右手。「钥匙。」
叶擎紧握著拳头，睁开眼，瞧了背对他而不停颤抖的双肩，他知道他又哭了。
咽下不断涌上的苦涩，他从口袋内掏出精致小钥匙，放在他的掌心。
乔影解开了右脚的钳制，站起身，虽然已解放过一次却仍然肿胀的男根从他体内滑出。
混著鲜红液体的精华从他後｜穴内汩汩流下，顺著大腿，滑经膝盖，最後滴落在木板上。
他抬起举步艰难的脚步，一步步地走向房门，拉开门，他转过身，面对著叶擎弯下脊背。「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
挺起腰杆，落下泪水，转回身，他离开他曾经待过一个月的卧室。
叶擎紧握拳头，他狠很地朝木板重重捶了数十下，关节的血液渗出，他却置若罔闻，一下又一下地重捶。「可恶！该死的我！」
瞧见脸色苍白的乔影从某间房内走出，柳羽姗赶紧奔向他，担忧地问道：「小影，你没事吧？」她不知道他和总裁间到底发生了甚麽事情，虽想开口询问，但看他落寞的样子，她也不好再多问些什麽。
他摇了摇头，勉强地露出笑容，「羽姊，我唱一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好，你想唱什麽，羽姊都会听。」她扶著脚步略带不穏的他。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时候……没有什麽会永垂……不朽……」他哑著嗓音，泣不成声。
「小影……」她难受的看著他不断落下的泪水。
她从没见过乔影哭泣过，就算以往的演艺事业再怎麽不顺，小影总是乐观看待，她一直以为眼泪和乔影是不相关的，而如今他却在她面前哭得如此伤心。
泪水无助坠下，继续引声浅唱：「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长流……」
蓄满泪水的两眼空洞无神，他回头环视屋子内的摆设，他浅浅逸著：「结束了，都结束了……」
17
回到了台湾，失落的乔影在柳羽姗坚持陪伴下，回到住处。
电梯按了八楼，她柔顺地轻拍他的背。「没事吧？要不要羽姊留下陪你？」
他连忙晃了晃。「羽姊，不用了啦！我真的没事……」
「叮」了声，电梯到达八楼，拿出钥匙开了门，进到房内。
「真的没事？」她捏了捏他的脸。「这张脸明明告诉羽姊你有事，不要骗我！」
他轻叹。「羽姊，我已经是大人了，我会照顾自己的，还有，我有一件是想拜托你，可以吗？」
「你说。」
「我能不能先休息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就好，我想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情。」
「你以为羽姊会这麽无情，不准你请吗？但你要保证，一个礼拜後要还我一个无忧无虑的乔影。」
「嗯，我向你保证。」
「好，那羽姊先离开，一个礼拜再来接你。」拉开门，她回头叮咛，「记得要吃饭，不要饿著了。」
「我知道。」他轻声答覆。
「一个礼拜见。」关上门後，她身子抵著门叹气。
一个礼拜就要他忘了失恋的事，是很严苛的事，她也懂，但是……上头交代下来的命令难为呀！
房内的乔影，放松力道倒在沙发上，双手掩住脸庞，一滴泪由眼角滴落在浅色沙发上，渗透。
在床上连续躺了三天。
这三天，他吃不下任何东西，白开水他还能勉为其难地喝下。
泪水从未间断过，他一人躲在棉被里，悄悄地落著泪。
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心好像抱掏空似的，好空虚……
而眼泪也彷佛没有源头，汩汩流著。
又躺了两天，心情似乎平静许多，也没会那麽厌食了。
第六天，他睡到正午，梳洗了一番，离开公寓，来到医院探望母亲。
在门口前，他呼了口气，扬起笑容推门而入。
就算再怎麽伤心、难过，他在母亲面前也不能表现出来，他怕母亲担心难受，这就是他拖了那麽久，至今才探望母亲的原因。
「妈，我来看您了。」提著水果篮，他搁在床边的小桌子上。
乔母见到儿子，喜上眉梢。「小影，你很久没来看妈妈了。」
他露出歉意。「妈，对不起，工作太忙，前阵子出国，没法来看您。」
她拍拍儿子的手。「没关系、没关系。」见儿子瘦了一大圈，她皱眉。「小影，你有没有吃饭？瘦成皮包骨似的？」
他甜甜一笑，安慰母亲。「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