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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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之泪-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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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公主问:“馨妍,刚刚去哪儿玩的?”

    馨妍说:“刚刚女儿去了东阳居。”

    长乐公主说:“那是你父亲曾经的住所,好玩吗?有不少咱们这里没有的东西。”

    馨妍说:“不好玩,太可怕了。”

    长乐公主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可怕的事吓着我们馨妍了,快和娘说说。”

    馨妍说:“媛娟被忠敏打破了头,流了好多血呢,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长乐公主变了脸色,说:“怎么会这样呢?你可看清楚了?”

    馨妍说:“女儿亲眼所见,忠敏抱着已经昏迷的媛娟从屋里跑出去,雪涯去请郎中了,血流的到处都是。”

    长乐公主问:“那后来呢?”

    馨妍说:“场面血腥,女儿不敢再看了,便匆匆赶回来了。”

    长乐公主怒道:“都是我平时太仁慈,府里的奴才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互相打架不说,还吓着郡主,本公主可要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周将军说:“且慢,馨妍,你是说,媛娟被忠敏打了?”

    馨妍说:“是,父亲。”

    长乐公主反应过来,说:“是媛娟和忠敏?怎会如此?他们之间不是想好多年,媛娟要嫁给忠敏宁可放弃回家的机会,怎么突然反目成仇了?”

    周将军说:“谁知道呢?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是冤家。”

    长乐公主说:“他们都是东阳居的奴才,你去瞧瞧吧,别出什么大事就好。”

    周将军说:“也好,你可否同去?”

    长乐公主皱了皱眉,说道:“我就不去了,见不了血流成河的场面,你的奴才还是你来管吧。”

    周将军放下宝剑,说:“你照看着女儿,我去去就来。”

    长乐公主说:“早去早回。”

    周将军出门往东阳居去了。

    周将军一进东阳居,就发现里面乱作一团,飘摇而下的树叶掉在院子里的地砖上,半绿半黄,他从落叶上走来,绕过石子小路,进入后院的偏室,郎中已经包扎好媛娟的伤口收了些许银子,便从后面的角门离开了,众人见周将军进来,齐声说:“大将军万安。”

    周将军说:“起来吧。”众人说:“谢大将军。”

    周将军说:“动静挺大的啊,我在渺纤院都听说了这里的事,虽说这东阳居现下无人居住,留着你们几个人打扫院室,你们倒好,院子里落的落叶没人看见,倒是聚在这里打架闹事。”

    梨香和雪涯立刻说道:“奴婢失职,将军饶恕。”

    周将军说:“我知道这里面没你们什么事,不必害怕,去院子打扫落叶吧。”

    梨香、雪涯说:“是,奴婢遵命。”

    两人拿起扫帚,匆匆去了前院。

    忠敏来到周将军面前,跪下说道:“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将军恕罪。”

    周将军说:“起来说话。”

    忠敏站起来,周将军接着说:“媛娟到现在还没醒,可见伤势严重,是你动手打的吗?”

    忠敏说:“奴才不是有心的,奴才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而已,不成想下手太重。”

    周将军说:“我和公主刚刚准了你们两人的婚事,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打的头破血流的呢?到底所谓何事?”

    忠敏说:“倒也不为了什么,媛娟说,想要办个婚礼,可奴才认为,办婚礼花费大不说,关键是不实用,倒不如搬到一个屋里过日子划算,可是媛娟不依,不仅以回家另嫁他人为威胁,还辱骂奴才畜生不如,奴才一时着急,才打了她一下。”

    周将军抓起他的手看了看,说:“说完了吗?我也听明白了,可是你的手并不大,怎么一掌把她打伤成那样?”

    忠敏害怕的跪下说:“奴才但是一时气急,没用手打,用胭脂盒砸了她,但奴才本意不想伤了她,只是吓唬吓唬,没想到一时失手,酿成大祸。”

    周将军不再听忠敏街市,只是淡淡的说:“你过来,你过来,靠我近些。”

    忠敏站起身,小步走来,周将军心中的怒火突然爆发出来,所有的力量聚集在掌心,说:“再往前来。”忠敏又靠近了两步。

    忽然周将军猛的一抬手,狠狠的扇向忠敏的脸颊,随着响亮的一记耳光,忠敏顿时倒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也嗡嗡作响,嘴角渗出鲜红的血渍,周将军怒道:“你这个废物,畜生不如,凡事都好商量,哪有个男人动不动就打自己女人的?”

    忠敏忍着疼痛,爬到周将军脚下,说:“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周将军问道:“你知罪?你觉得花些银子办婚礼是浪费,那照你这么说,结婚还要六礼做什么?男人女人直接搬到一个屋子里住就是了,干脆连房子都不要,直接搬去山洞里住,更省银子,不知人伦,下三滥的东西。”

    忠敏哭着说:“将军息怒,奴才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奴才吧。”

    周将军甩开他,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之所想,你认为媛娟白白跟了你三年,如今年岁不小了,回家也嫁不得什么好人,你便想以此作为不办婚礼的要挟,我府里怎能容下你这样趁人之危的小人。”

    忠敏立即解释道:“断断不是将军所想的那样,奴才只是手里缺银子,想着省去不必要的开销,并没有苛待媛娟的意思,还望将军明察。”

    周将军说:“你缺银子,这些年我明里暗里给你的赏银还少吗?忠敏啊,银子是为人服务的,都攒着做什么?死了又带不走,该用还是要用,这时候不用,打算留着做什么?”

    忠敏说:“奴才知道,您厚待奴才,给了奴才不少银子,可是这些年,我并没攒下多少,平日里媛娟上街的吃喝、素来的穿戴已经用了我不少银子,奴才剩下的那点银两,只怕不够办婚礼,做两件喜服,买两件床单被褥,再给媛娟买两件首饰衣裳,也就分文不剩了,哪里还有置办婚礼的钱呢?”

    周将军说:“原来如此,你可以和她好好商量,何必动手打人,酿成现在这样的惨祸。”

    忠敏委屈着说:“我不敢商量,我现在囊中羞涩,捉襟见肘,怕她因此瞧不起我,抛下我另嫁他人去了。”

    周将军叹了口气,说:“难道你把她打成这样,就能嫁给你了吗?罢了,你也是有苦衷的,我便饶过你这一次,再去账房领十两纹银,好好的去摆两桌酒席,剩下的银子给媛娟买几件她喜欢的东西,被你打的不轻,好好的配个礼,道个歉。”

    忠敏说:“奴才谢主子厚待,往后一定尽心尽力伺候主子。”

第116章 苦衷难诉说清官难断事() 
媛娟在一片吵闹声中苏醒过来,一睁眼便看到周将军与忠敏,还未说话,便感到头上钻心的疼,那个胭脂盒已经被人拾起,放在桌上,沾着一些暗红色干涸的血迹,她努力的爬着坐起来,忠敏赶忙上前扶住媛娟,谁知媛娟冷冷的推开他,来到周将军面前大声说道:“主子厚爱,放奴婢回家嫁人,是我不知死活,辜负主子一片好意,招致今日之祸。”

    周将军说:“看样子,你伤的不轻,我准你休息半月用于养伤。”

    媛娟磕头道:“谢大将军之恩,奴婢只是想问您一句,之前您让奴婢回家嫁人的事,是否还算数?”

    周将军说:“我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答应你的事,当然算数。”

    媛娟跪下叩头,说:“谢大将军,请您恩准奴婢回家,奴婢将永世记住您的恩德。”

    还未等周将军开口,忠敏跑来,说:“媛娟,你不是答应留下来的吗?怎么又要走了,之前伤了你,是我不对,可我不是有心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就原谅我吧。”

    周将军看着两人,默默的不说话,媛娟不搭理忠敏,对周将军说:“还请大将军恩准。”

    忠敏着急了,说:“媛娟,你说句话啊,怎么也不理我,不看我一眼。”

    周将军说:“你想好了,回家以后,想要回来可没那么容易。”

    媛娟说:“前阵子是奴婢一时糊涂,没想好,如今却想好了,绝不后悔。”

    忠敏见媛娟去意已决,毫无挽留的机会,便哭着跪在周将军的脚下,说:“奴才知错了,千不该万不该伤了媛娟,如今肠子都悔青了,不敢求她原谅我,只求将军把她留在府里,我用一生一世来偿还今日的过失,奴才求您了。”

    周将军说:“你求我无用,哪有伤了人还强留人家的道理。”然后又对媛娟说:“你在我府上当差也有三年多了,好歹主仆一场,我也不能薄待了你,打今日起,你留在府上养伤,一切都要等伤口愈合再说,不然我也不放心。”

    媛娟说:“谢主子成全。”

    周将军说:“等伤痊愈后,你走也可,留也罢,我都成全你,若你打算离开,任何人不得加以阻拦,听明白了吗?忠敏。”

    忠敏失落的说道:“奴才明白。”

    周将军说:“你们的事我也听说了,忠敏并非不肯置办婚礼,而是钱银短缺,迫于无奈,媛娟,你生气归生气,也要体谅他才是。”

    媛娟说:“平日里他出手阔绰,何时又过钱银短缺之时,大将军莫要听了奸人的狡辩。”

    周将军说:“一面之词断不可信,忠敏平时略有小气,这是众所周知的,不过据我了解,他好像只对你一人阔绰,这是其一,其二是正因为他平日里出手阔绰,才致今日无钱办理婚事,好了,你先歇着吧,院子里的活让雪涯和梨香替你顶着,松晴来照顾照顾你。”

    媛娟不再那样生气,平静的说道:“谢将军。”

    周将军对忠敏说:“你同我来一下。”

    忠敏和周将军走出屋外,周将军说:“我知道你的心思,若她能回心转意固然好,若是她去意已决,你可不能强留她,知道吗?”

    忠敏说:“奴才再也不敢了。”

    周将军说:“祸是你闯的,好好照顾她。”

    忠敏说:“是。”

    周将军出了东阳居,往渺纤院去了,忠敏转身回到屋里,媛娟目光寒冷,看着窗外飞过的雀儿,全然无视忠敏的存在,忠敏来到她身边,说:“还疼吗?”

    媛娟没好气的说道:“疼与不疼都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

    忠敏说:“还生我气哪?我不是有心的,只是怕你回家另嫁他人,一时着急,才误伤了你。”

    媛娟说:“你又不肯娶我,我不另嫁他人,难道还要我孤独终老吗?”

    忠敏说:“我没有不肯娶你,这些年我的心中只有你,你还不清楚吗?我之所以不愿置办婚礼,实在是因为钱银短缺,这些年咱们经常逛街市,看戏喝茶,吃饭还要买胭脂水粉,衣裳和首饰都买你最喜欢的,这些花销你也都知道,三年下来,你说我还能攒到钱吗?”

    媛娟虽然面无表情,可忠敏的话仿佛像一把锐利的刀片,狠狠的扎向心中,不由的一阵刺痛,许久,才说:“我还以为,你觉得我非你不嫁,因此才苛待于我,舍不得花钱置办婚礼。”

    忠敏说:“咱俩认识这几年,我何时苛待你过,你爱吃的食物,再贵,我也要买来给你尝尝,你喜欢的衣裳,只要我能买得起,就一定卖给你,为此我整日节衣缩食,看在这份上,你就别恨我了。”

    媛娟说:“既然是你手上钱银不够,为何不跟我明说?”

    忠敏说:“我怕和你说了,你瞧不上我,回家嫁给别人去了。”

    媛娟说:“我这样的人》9'

第117章 乘云下南月下玉颜羞() 
长乐公主说:“得了吧,你经此一去,不知何时归来,还不多陪陪馨妍。”

    周将军说:“行,等她起来,我和她玩玩,也不知道等我归来时,她能长多高。”

    长乐公主说:“等你回来,她都是大孩子了,到时候出落的亭亭玉立,都不认识你了。”

    周将军说:“哪有姑娘不认识父亲的。”

    雪涯和梨香在院中轻扫落叶,梨香说:“今年的花儿落的早,远没有去年的花期长久。”

    雪涯说:“可不是嘛,到处的落花随风飘,可苦了我们这些做丫鬟的,跟着后面扫个没完,刚刚扫干净,又落了一地的。”

    梨香说:“本来这里是媛娟打扫的,她现在受伤了,又要我们代为清理。”

    雪涯一边扫落叶一边说:“他们夫妻两人一闹,打一架,咱们要替她干一个多月的活。”

    梨香说:“好了,你就别抱怨了,所幸的是大将军不让我们白干,多给了一份月钱。”

    雪涯笑着说:“也对,这几日手上宽裕些,得空上街市逛逛,听说近来流行一种云朵似的簪花,回头我也买一支来。”

    梨香说:“真的啊,回头咱俩一起去呗。”

    雪涯说:“嗯,你先去那边把花叶旁的枯枝子剪了,不然主子看了可不高兴。”

    梨香说:“哎,我这就去。”

    忠敏给媛娟上过药后,又换了根干净的绷带,包好媛娟的伤口,忠敏说:“没想到伤口这样深,是我对不住你。”

    媛娟说:“以后留了疤痕,你又该嫌弃我了。”

    忠敏说:“你又多心,你不嫌弃我就算好的了,我怎敢嫌弃你,只是往后天气越来越热了,不利于伤口愈合。”

    媛娟说:“大不了多上几次药,好的也快些。”

    渺纤院中,长乐公主说:“咱们坐在这里闲来无事,不如你替我描眉吧,就像我刚刚嫁给你时一样。”

    周将军说:“好好的,怎么想起来描眉?”

    长乐公主说:“那时候你经常帮我描眉,你替我描眉时看着我的眼神是最深情的,可平日里你从不那样看着我。”

    周将军心中淡淡的想着,眉目像又有何用,终究不是当初清雪的眉眼,白花仙子再也回不来了。

    长乐公主见他默默的发呆,说道:“凌程,在想什么呢?”

    周将军回过神来,说:“没想什么,只是想你画什么样子的眉好看。”

    长乐公主说:“就还画以往你帮我画的远山眉吧。”

    周将军轻轻的说了声:“好。”

    说着将眉黛从梳妆台上拿起,又拿起一支细细的眉笔,清沾黛色,为公主描眉。

    没过一会儿,翠茹来到渺纤院,紫云拦住她,说:“翠茹,你怎么来了?”

    翠茹说:“老夫人让我来的,说是让大将军即可去夫人的房里,说是有话要和大将军说。”

    紫云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大将军正和公主殿下在房里呢,现在进去不太好。”

    翠茹说:“这下可不好办了,夫人之命我不能违逆,可又不敢轻易进去打扰公主与将军,这可怎么办呢?”

    紫云想了想,说道:“你别着急,我先进去帮你看看,你在外头等着。”

    翠茹说:“谢谢紫云姐了。”

    紫云说:“别客气。”然后扣了两下门,房里没有声音,便推门而入。

    周将军放下眉笔,长乐公主心生不快的说道:“紫云,你怎么进来了?不是让你在外头守着吗?”

    紫云说:“公主殿下恕罪,奴婢并非有意冒犯,老夫人身边的翠茹来了,说老夫人与大将军有话要说,即刻让大将军前去夫人房里。”

    周将军说:“别动,还有一点就画好了。”又对紫云说:“你让翠茹先回去,我即刻就来。”

    紫云说:“是,大将军。”然后退下。

    长乐公主笑着说:“都说父母命不可违,你怎能为了给我描眉而耽误了去夫人房里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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