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太监把箱子抬入将军府,大太监将圣旨放入周将军的手中,周将军跪接圣旨后,与公主站起身来,太监说:“今日将军府真热闹,闻着这酒香,奴才都醉了。”
周将军说:“公公难得来一趟,不如也喝杯满月酒,如何?”
太监客气道:“不了,咱家宫里还有差事,酒就不喝了。”
长乐公主说:“虽然公公忙于差事,也不能叫您白来一趟,紫云。”说着向紫云使了个眼色。
紫云领会公主之意,给领头的大太监一锭金子,其余的小太监每人一锭银子,六名太监齐声道:“谢公主赏赐。”
领头太监说:“奴才们今儿个真是沾了小郡主的喜气了,行了,赏赐也送到,奴才告退。”
周将军说:“公公好走。”
六名太监依次走出了将军府的大门,长乐公主说:“没想到,父皇的赏赐来的这么快。”
周将军说:“这些赏赐之物,陛下早就让各司备下了,只等着日子一到,派遣宦官送来,当然快。”
宾客们纷纷说道:“陛下厚爱公主与将军,赏赐的都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周将军治军有方,陛下对您青睐有加,日后前程不可估量。”
周将军说:“陛下慈心,厚待吾之爱女,特赐赏品数件,还请各位宾客入席,举杯与我周家同庆。”
所以的宾客都一次入席,坐回原来的位置,喝起美酒,后厨一道道美味佳肴井然有序的传到前院。
一整日的喧闹,终于在傍晚后安静下来,宾客们各自回府,屋里堆满了礼品,长乐公主说:“雪涯,去找几个力气大的,把桌子抬走,再把院里收拾干净,然后把礼物清点一下,叫几个稳妥的送去库房。”
雪涯说:“是,奴婢遵命。”然后找来仆人打扫这杂乱的一切。
紫云说:“今儿个可是够热闹的,可算静下来了,公主,您刚出了月子,不能太劳累,奴婢扶您回渺纤院歇着。”
长乐公主说:“正好,我也乏了,走吧,对了,凌程去哪儿了?好几个时辰没见着他了。”
紫云说:“公主不必挂心,周将军与陈副将还有吴统领去喝酒了,今儿个高兴。”
长乐公主叹了口气,说道:“他们男人的事,我可管不了,咱们先回去歇着,随他们闹去,对了,我这里有些首饰珠宝,你拿去赏给那些后院的小丫头们,她们平日里干活辛苦,今天是郡主满月之日,也让她们高兴一下,每人各一件。”
紫云说:“是。”
说着和紫云一同回到渺纤院,一进屋,公主便坐在床上,累的再也不肯起来,紫云说:“公主,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长乐公主说:“等等,你先容我歇息片刻,去告诉珍珠,让她去厨房做一碗醒酒汤,等凌程回来,叫他喝下睡觉,不然醉酒又要折腾一整夜。”
紫云说:“是,公主。”说着出门去偏屋找到珍珠。
珍珠端着盆刚出门倒洗脸水,看见紫云来了,说:“紫云姐,这么晚了,怎么有空过来?”
紫云说:“来看看你,今日府上宾客众多,你忙前忙后的,也累了。”
珍珠说:“今日是小郡主的满月之日,我们这些丫头干些活是应当的,不觉得累。”
紫云笑着说:“你这样懂事,难怪公主殿下时常夸你干活踏实本分,这是公主给你的赏赐,快拿着。”说着从盒中取出一只粉紫色的水晶手串递给珍珠。
珍珠惊讶的说道:“这么好的东西,奴婢不敢收。”
紫云说:“傻丫头,公主殿下的赏赐很是难得,错过今天这个好日子,不知道要等多少年,还不快拿着。”
珍珠接过手串,水晶珠子在月下熠熠生辉,很是漂亮,她拿着手串,高兴的看着,说:“这样的好东西,我都没见过,谢公主赏赐。”
紫云说:“快戴上吧,不必去谢恩了,公主困乏的很,正休息呢。”
珍珠将手串戴在腕间,说:“天色不早,紫云姐也早些休息吧。”
紫云说:“我可没那么清闲,公主吩咐我去给丫头们送赏,对了,你去厨房做一碗醒酒汤,等大将军回来,让他醒酒。”
珍珠说:“是,我这就去做。”
紫云笑了笑:“我先走了。”
珍珠说:“紫云姐慢走。”紫云又去其他院子送赏品了,珍珠美美的看着腕间的水晶,然后往厨房走去。
一进东阳居,只见雪涯、媛娟、松晴、梨香正在打扫收拾屋子,紫云说:“正好都在呢。”
媛娟放下抹布,说:“紫云,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公主身边岂非无人伺候?”
紫云说:“是公主叫我来的,今日是郡主满月之日,公主高兴,说你们平时干活辛苦,特意叫我那些赏赐之物来给你们,一人一件。”
说着拿出一对冰花芙蓉玉耳铛给媛娟,又拿出一只蓝田缠丝玉镯给雪涯,松晴和梨香各得了一支墨玉累丝银簪,四人齐声道:“谢公主赏赐。”
紫云说:“好了,打扫完屋子都去休息吧,时候不早了。”说着离开东阳居。
松晴笑着说:“紫云姐慢走。”
四个丫鬟高兴的看着刚刚得到的珠宝,迫不及待的坐在铜镜前,戴上珠饰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说有笑。
紫云去往前院,到老夫人的屋前,见到翠茹在关门,立刻上前说:“等等,翠茹。”
翠茹说:“紫云姐,公主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吧,老夫人已经睡下了。”
紫云说:“我不是来找老夫人的,公主让我来找你的。”
翠茹疑惑的说道:“找我?”
紫云说:“嗯,你先出来,免得打扰夫人安睡。”翠茹和紫云一同来到院中的樟树下,紫云说:“公主说你服侍老夫人辛苦,今儿个又是个好日子,让我拿件首饰赏你。”说着从盒中拿出一块银杏叶形的玉佩给翠茹。
翠茹接过玉佩,说:“多谢公主,明日我一定亲自去公主面前谢恩。”
紫云说:“不必了,赏赐是每个丫头都有的,你服侍好夫人就是了。”
翠茹问:“每个丫头都有,那些小厮没有吗?”
紫云笑了笑,说道:“哪里能少了他们的,岂不是要闹翻天吗?这些首饰都是上好的玉料做的,给那些毛头小子也是糟蹋了,公主让账房在这次月银发放的时候给他们添了一倍的例银。”
翠茹说:“公主殿下想的真周到。”
紫云说:“夜深了,你快回去睡吧,我也回去了,出来久了,只怕公主不高兴。”
翠茹将她送出了院子,说:“走夜路小心些。”
紫云说:“哎。”
离开了夫人的院子,将盒中最好的一件红翡镶金丝蜻蜓宝石簪留给了自己。
回到渺纤院,一进门,灯火虽然还亮着,可公主已经在贵妃榻上睡着了,紫云见公主睡的香,不忍心叫醒她,只是悄悄地将毯子盖子她身上,然后吹灭灯火,独自去了旁边的小屋,简单的洗漱一下,倒床便睡。
夜半子时已过,周将军半醉半醒的从客院归来,并没有来渺纤院,而是直接去了东阳居,一进院门,漆黑一片,丫鬟仆从早就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周将军轻轻的推开房门,独自坐在黑暗中,思念那段逝去的人和事,只在心灵深处留下一丝凄美的情意。
默默的从怀中取出香囊,拿出一颗仙子眼泪,花魂之泪在黑夜中泛着淡淡的珍珠光泽,淡静华美,传达着一丝低调而浓烈的思念,周将军轻轻的抚摸着泪珠,很是冰冷,他对泪珠说道:“你许久没来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说完泣不成声。
许久后,醉酒的周将军似乎清醒了不少,停止哭泣,说:“以前,你说你随风而去,我便觉得起风时,就是你来了,那时候,你时常进入我的梦里,我知道,你也是想我的,只能游离于梦境与我重逢,可是,现在你再也没来找过我,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娶公主为妻,恨我与公主生下女儿,可是我没有办法,没办法,我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山盟海誓而不顾爹娘的死活,我只能接受,我不敢乞求你的原谅,我只想再见你一次,算我求你。”说完,把仙泪吞入口中。
第94章 对月思愁夜半醉情归()
渐渐的传来一阵冰凉的刺寒,随着仙子之泪融入身体,只觉得自己是从寒冰地狱出来似的,好像死而复生,周将军又拿出那只修好的玉镯,轻轻地抚摸着,温润的玉质不那么冰凉,好像传递着手镯主人的体温,周将军自言自语道:“你瞧,这上面镶着的银丝花瓣,泛着月光的娇冷,多像烟雨中的你,温婉美丽。”
又很怀念的看着玉镯,依依不舍的将白花仙子的旧物放回香囊,贴身揣在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觉得离白花更近一些,窗外起风阵阵,吹起月影纱帘。
周将军扑向窗前,高兴的说:“你来了,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你放不下我。”
窗前的风弱了些,他接着说道:“对了,我不能靠你太近,我身上的阳气重,会伤了你的。”说完后退几步。
只见帘幕随风而动,门外传来敲门声:“大将军,您快开门呐,将军,开门呐。”
周将军迷迷糊糊的说道:“来就来呗,还敲什么门,以前夜半而来,从不说话的,如今也开口了。”说着跑到门口,打开门栓,仔细一瞧,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白花仙子,而是媛娟和松晴。
周将军像是被泼了盆冷水似的,从里到外冷了个透,颓在一边,说:“我知道,你恨我,你不会来的,你不想见我,我明白。”说着呜咽起来。
媛娟和松晴上前扶着周将军,松晴说:“将军一定喝了不少的酒,又醉了。”
媛娟说:“扶他去卧房休息去。”
周将军推开媛娟,站立不稳的说道:“我不要你们碰我,我不要你们扶我,我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在房里待着,我求你们不要管我。”
松晴说:“将军又说醉话,主子喝醉了,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哪里能不管您呢?”
周将军咆哮道:“我说醉话?有些话只能喝醉了说,只能喝醉了说,你们不明白,不明白。”
松晴安抚道:“将军,我明白的。”
周将军大声呵斥道:“你明白?你如何明白?你是怎么明白的?快说!”
松晴被周将军吓坏了,哭着跑出门去,媛娟说:“松晴今年还不满十五岁,好好的吓唬小丫头做什么?”
周将军清醒过来,说:“我喝多了,不经意吼了她,你去哄哄她吧。”
媛娟说:“我去哄她,没人伺候您,怎么办?您等着,我去叫雪涯来。”
周将军一把拉住媛娟,说:“别去,我求你别去,我没醉,我清醒着呢,你也下去吧。”
媛娟说:“将军。”
周将军大声说:“我命你退下,哪有奴才不听主子的。”
媛娟说:“奴婢告退。”
周将军把她推出房外,关上门,插上门栓,独自沉浸在黑夜中。
媛娟找到蹲在墙角哭泣的松晴,将她拉起来,说道:“别哭了,将军不是有意的。”
松晴抹着眼泪说道:“将军吼我。”
媛娟说:“将军喝醉了,说的话不能算数,我只问你,将军平素待你如何?”
松晴说:“平日里大将军待我恩重如山,病重的娘亲还是将军找郎中医治好的。”
媛娟说:“既然记得将军的好处,就别哭了。”
松晴擦干眼泪,点点头,媛娟说:“快回去睡吧,这么一闹,大半夜都过去了。”
松晴说:“那我们都睡了,谁来照顾将军?”
媛娟说:“人家金贵着呢,不要咱们这些奴才伺候,让他一个人待着,咱们回屋睡觉吧。”两人一同回到自己的房间,趁着稀薄的月色,小睡一会。
月色渐渐淡远而去,长乐公主翻了个身,睁开眼,看见自己身上还穿着昨日的礼服,头上沉重的金玉珠饰压得脖子有些酸痛,公主晃动了几下脖颈,坐起身来,喊道:“紫云,紫云。”
紫云刚刚梳洗好,听见公主的声音,便跑了过来,说:“公主,天色还早,您怎么起来啦。”
长乐公主说:“脖子有些酸,昨晚我何事入睡的,我都不知道。”
紫云说:“昨晚您让我把那盒珠宝分给丫头们,我去各院走了一趟,回来之后,您就睡着了,看您睡得香,没敢叫醒您起来洗漱更衣。”
长乐公主:“这一觉睡得很沉,大约是昨天酒席太闹腾,累着了,你喊也是喊不醒的。”然后看着紫云头上戴着的红翡金丝蜻蜓簪,衬托着她眼角眉梢的秀丽,略显俏皮可爱,说:“就知道你看上这蜻蜓簪了。”
紫云说:“公主,您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您故意将这簪子放在盒中,就是为了给我的?”
长乐公主说:“嗯,以往见着你望着它发呆,就知道你喜欢,你年轻,用红翡蜻蜓正合适。”
紫云高兴的说道:“公主事事都为我考虑,奴婢谢公主殿下赏赐。”
长乐公主问道:“各院的小丫头们都收到赏品了吗?”
紫云说:“是,奴婢亲自送去的,她们可高兴了。”
公主脸上花掉的妆容如一片淡淡的桃花,娇嫣生香的说道:“咱们院子里清净,除了你伺候在我身边,就是珍珠忙里忙外的,你给她分了什么?”
紫云说:“我把那只粉紫色的水晶手串给她了。”
长乐公主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让珍珠做的醒酒汤,凌程喝了么?”
紫云说:“大将军一夜未归,珍珠守着醒酒汤一夜未眠,刚刚有些撑不住,回屋睡觉去了。”
长乐公主说:“替我梳妆吧,回头我去问问凌程昨天到底喝了多少。”
紫云一边替公主梳头,一边说:“也许昨天大将军高兴,多喝了几杯酒。”
长乐公主说:“不回来也好,省的醉酒又是一番闹腾。”
紫云说:“早上听东阳居的梨香说,大将军昨个夜半大醉而归,没来渺纤院,而是去了曾经居住的东阳居了。”
长乐公主笑着说:“他是怕深夜归来吵着我休息,所以独自去东阳居了,你快些梳,梳好了我去看看他。”
紫云回道:“是。”
公主梳洗完毕后,略施粉黛,连衣裳也没顾上换,便匆匆从渺纤院往东阳居去了,周将军被从窗户投射而来的阳光刺目而醒,晕乎乎的坐起来,只觉得头疼欲裂,传来一阵阵急切的敲门声,周将军问:“谁啊?”
长乐公主说:“是我,凌程,你开开门。”
周将军说:“来了。”
然后慢慢的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前,打开门栓,公主推门而入,说道:“让你开个门,怎么这样慢。”
周将军说:“我头疼的厉害。”
长乐公主说:“昨个酒席上喝酒还不算,还要和几个将军统领出去喝,能不醉吗?闻着满屋子酒腥味,就知道你昨天当了多大的酒坛子。”
周将军说:“公主殿下,沁月,昨天高兴,才多饮了几杯酒,馨妍怎么样了,醒了没?”
长乐公主不满的说道:“亏你还想得起女儿?干脆淹死在酒缸里算了,听说你昨晚回来没少闹腾,又哭又笑的,还把丫鬟给骂跑了。”
周将军努力的回想昨晚的事,总是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想着白花仙子,于是尴尬的说道:“昨晚?对不住,我喝断片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长乐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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